书城医学双色版-黄帝内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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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藏气法时论

“原文”

帝问曰:合人形以法四时五行而治,何如而从?何如而逆?得失之意,愿闻其事。

岐伯对曰:五行者,金、木、水、火、土也,更贵更贱以知死生,以决成败,而定五脏之气、间甚之时、死生之期也。

帝曰:愿卒闻之。

岐伯曰:肝主春,足厥阴、少阳主治,其日甲乙;肝苦急,急食甘以缓之。

心主夏,手少阴、太阳主治,其日丙丁;心苦缓,急食酸以收之。

脾主长夏,足太阴、阳明主治,其日戊巳;脾苦湿,急食苦以燥之。

肺主秋,手太阴、阳明主治,其日庚辛;肺苦气上逆,急食苦以泄之。

肾主冬,足少阴、太阳主治,其日壬癸,肾苦躁,急食辛以润之,开腠理,致津液,通气也。

病在肝,愈于夏;夏不愈,甚于秋;秋不死,持于冬,起于春,禁当风。肝病者,愈在丙丁;丙丁不愈,加于庚辛;瘦庚不死,持于壬癸,起于甲乙。肝病者,平旦慧,下晡甚,夜半静。肝欲散,急食辛以散之,用辛补之,酸泻之。

病在心,愈在长夏;长夏不愈,甚于冬;冬不死,持于春,起于夏,禁温食热衣。心病者,愈在戊巳;戊巳不愈,加于壬癸;壬癸不死,持于甲乙,起于丙丁。心病者,日中慧,夜半甚,平旦静。心欲软,急食咸以欤之,用咸补之,甘泻之。慧,日出甚,下晡静。脾欲缓,急食甘以缓之,用苦泻之,甘补之。

病在肺,愈在冬;冬不愈,甚于夏;夏不死,持于长夏,起于秋,禁寒饮食寒衣。肺病者,愈在壬癸;壬癸不愈,加于丙丁;丙丁不死;持于戊巳,起于庚辛。肺病者,下晡慧,日中甚,夜半静。肺欲收,急食酸以收之,用酸补之,辛泻之。

病在肾,愈在春;春不愈,甚于长夏;长夏不死,持于秋,起于冬,禁犯悴热食温炙衣。肾病者,愈在甲乙;甲乙不愈,甚于戊巳;戊巳不死,持于庚辛,起于壬癸。肾病者,夜半慧,四季甚,晡静。肾欲坚,急食苦以坚之,用苦补之,咸泻之。

夫邪气之客于身也,以胜相加,至其所生而愈,至其所不胜而甚,至于所生而持,自得其位而起。必先定五脏之脉,乃可言间甚之时,死生之期也。

肝病者,两胁下痛引少腹,令人善怒;虚则目无所见,耳无所闻,善恐,如人将捕之。取其经,厥阴与少阳。气逆则头痛,耳聋不聪,颊肿,取血者。

心病者,胸中痛,胁支满,胁下痛,膺(yīnɡ)背胛甲间痛,两臂内痛;虚则胸腹大,胁下与腰相引而痛。取其经,少阴、太阳、舌下血者。其变病,刺郄(qiè)中血者。

脾病者,身重,善肌,肉痿,足不收行,善瘛(chì),脚下痛;虚则腹满肠鸣,不飱泄食不化。取其经,太阴、阳明、少阴血者。

肺病者,喘咳逆气,肩背痛,汗出,(尻kāo)、阴、股、膝、髀、腨骨行足皆痛;虚则少气不能报息,耳聋溢干。取其经,太阴、足太阳之外厥阴内血者。

肾病者,腹大胫肿,喘咳身重,寝汗出、憎风;虚则胸中痛,太腹、小腹痛,清厥、意不乐。取其经,少阴、太阳血者。

肝色青,宜食甘,粳米、牛肉、枣、葵皆甘。心色赤,宜食酸,小豆、犬肉、李、韭皆酸。肺色白,宜食苦,麦、羊肉、杏、皆苦。脾色黄,宜食咸,大豆、豕肉,粟、藿(huò)皆咸。肾色黑,宜食辛,黄黍、鸡肉、桃、葱皆辛。辛散、酸收、甘缓、苦坚、咸软。

毒药攻邪,五谷为养,五果为助,五畜为益,五菜为充。气味合而服之,以补精益气。此五者,有辛、酸、甘、苦、咸,各有所利,或散、或收、或缓、或急、或坚、或软,四时五脏,病随五味所宜也。

黄帝问:结合人体五脏之气的具体情况,按照四时五行的生克制化规律,作为救治疾病的法则,怎样是从?怎样是进呢?我希望听听治法中从逆得失是怎么回事。

岐伯答:五行即金、木、水、火、土。五行与四时有一定的对应配合关系,五行之间有互相制约的盛衰变化,从这些关系和变化中,可以推测辨明疾病的轻重预后,分析治疗效果是成功还是失败,进一步确定五脏之气的盛衰,疾病的安危变化,以及死生的日期。

黄帝道:我想听你详尽地讲一讲。

岐伯答:春季是肝脏之气最旺盛的季节,肝与胆是有表里关系的脏腑,所以春天就以足厥阴肝和足少阳胆这两条经脉作为主治。天干中的甲乙在五行中和木相对应,而木与春天、肝脏因为具有某些相通的特性,在五行中同归于一类,所以肝脏和甲乙日相对应。肝脏由于其本身具有的特性容易发生拘急一类的病变,这时应立即吃甜味药来缓和它。

夏季是心脏之气最旺盛的季节。心和小肠是有表里关系的脏腑,所以夏天就以手少阴心和手太阳小肠这两条经脉作为主治。天干中的丙丁在五行中和人相对应,而人与夏奉、心脏因为具有某些相通的特性,在五行中同归于一类,所以肝脏和丙丁日相对应。心脏由于其特性容易发生缓散一类的病变,此时应该立即吃酸味药加以收敛。

长夏是脾脏之气最旺盛的季节,脾和胃是有表里关系的脏腑,所以长夏就以足太阴脾和足阳胃这两条经脉作为主治。天干中的咸已在五行中和土相对应,而土与长夏、脾脏因为具有某些相通的特性,在五行中也同归于一类。所以脾脏和咸已日相对应。脾脏由于其特性,容易发生被湿邪困扰的一类病变,此时,应该立即吃苦味药物来燥湿健脾。

秋季是肺脏之气最旺盛的季节,肺和大肠是有表里关系的脏腑,所以秋季就以手太阴肺和手阳明大肠这两条经脉作为主治。天干中的庚辛在五行中和金相对应,而金与秋季、肺脏因为具有某些相通的特性,在五行中归于同一类,所以肺脏和庚辛日相对应。肺脏之气正常情况下有清肃下降的生理特性,但容易发生肺气上边的一类病变,在这种情况下,应立即吃苦味的药物来宣发泄降肺脏的上逆之气。

冬季是肾脏之气最旺盛的季节,肾和膀胱是具有表里关系的脏腑,所以冬季就以足少阴肾和足太阳膀胱这两条经脉作为主治。天干中的壬癸在五行中和水相对应,而水与冬天、肾脏因为具有某些相通的特性,在五行中归属于同一类,所以肾脏和壬癸日相对应。肾脏有病则阳气不能蒸发布散水液,容易发生干燥的症状,此时,应立即吃辛味药物使机体润泽,因为辛味药物能疏通阳气,使水液能够正常输送分布到全身,从而使干燥症状得以缓解。总的说来,用五味治疗五脏,是为了开发膜理——通过发汗的方法驱除病邪;或者为了蒸发津液来润泽营养全身;或者是为了使脏腑之气能够正常运行。

肝脏有病,在夏天容易痊愈,因为夏天是五行中的火气所主管的季节,火能克制金,而减弱金对木的制约,肝在五行中属木,所以肝病夏天易愈。肝病如果夏天好不了,到秋天就会加重,因为秋天是金气所主管的季节。如果秋天不死到冬天病情就处于相持阶段(相对稳定阶段),这是由于冬天是水气所主管的季节,水能滋生补养木的缘故。到了明年春天,这是肝气旺盛的季节,疾病就会好转,但要注意应避免遭受风邪侵袭,因为风气特别容易侵犯肝脏。患肝病的人,在丙丁日(属火)就可以痊愈,如果丙丁日不愈,到庚辛日(属金)病情就要加重,如庚辛日没有死亡,到壬癸日(属水)就可以延续相持下去,到了甲乙日(属水)就能够有所好转了。患有肝病的人,在天刚亮的时候会感到轻松些;到了傍晚的时候,病情要加重;到了半夜时候又会安静些。肝脏的病变需要疏泄散发,应该立即用丰味药物来疏泄散发肝气。肝脏的特性是喜欢发散而厌恶收敛,所以说辛味药物补肝,酸味药物泻肝。

心脏有病,在长夏季节能够痊愈,因为长更是五行中的土气所主管的季节,土能克制水,而减弱水对人的制约,心在五行中属人,所以心病长夏易愈。心病如果长良好不了,到了冬天就会加重,因为冬天是水气主管的季节。如果冬天不死,那么到了明年春天病情就处于相持阶段(相对稳定阶段),这是因为春天是木气所主管的季节,木能生火的缘故。到了夏天,这是心气旺盛的季节,疾病就能好转。但要注意应禁忌吃热性食物,衣服也不能穿得太热,以免助长了火热病邪。患心病的人,在成戊巳日(属土)可以痊愈,如果戊巳日不愈,到壬癸日病情就要加重,如壬癸日没有死亡,到甲乙日就可以相持延续下去,到了丙丁日就能够有所好转了。患有心病的人,在中午的时候就会感到轻快些,半夜时往往病情加重,到天刚亮的时候,又会安静下来。心脏的病变需要柔软,应该立即用咸味药物来柔软它。需要补的,用咸味药来补心;需要泻的,用甜味药来泻心。

脾脏有病,在秋天容易痊愈,因为秋天是五行中的金气所主管的季节,金能克制木,而减弱木对土的制约,脾在五行中属土,所以脾病秋天易愈。脾病如果秋天好不了,到了明年春天就会加重。因为春天是木气所主管的季节。如果春天不死,到夏天病情就处于相持阶段(相对稳定阶段),这是由于夏天是火气所主管的季节,火能温养土的缘故。到了长夏,这是脾气旺盛的季节,疾病就会好转。脾脏的特性厌恶潮湿而喜欢干燥,所以脾病患者应该禁忌冷食,过饱以及居处潮湿环境,穿着湿衣等。患脾病的人,在午后时候会感到比较好一些,到天刚亮的时候病情加重,到傍晚时相对安静些。脾病是需要缓和的,应该立即用甜味药物来缓和它。需要泻的,可以用苦味药来泻脾;需要补的,可以用甜味药来补脾。

肺脏有病,在冬天容易痊愈,因为冬天是五行中的水气所主管的季节,水能克制人,从而减弱人对金的制约。肺在五行中属金,所以肺病冬天易愈。肺病如果冬天好不了,到了夏天就会加重,因为夏天是人气所主管的季节。如果夏天不死,那么到了长夏病情就处于相持阶段(相对稳定阶设),这是由于长夏是土气所主管的季节,土能够生成金的缘故。到了秋天,这是肺气旺盛的季节,疾病就会好转。肺病应当禁忌寒冷饮食,穿衣不可过于单薄。肺病患者,在壬癸日可以痊愈,如果壬癸日不愈,到丙丁日病情就要加重,如果丙丁日没有死亡,到戊巳日就可以维持下去,再到了庚辛日就能够有所好转了。患有肺病的人,在傍晚的时候往往感到好一些,中午时候病情加重,到了半夜时候又会安静下来。肺脏病需要收敛,应该立即闲酸味药物来收敛它。如果需要补的,可以用酸味药物来补肺;如果需要泻的,则可以用辛味药物来泻肺。

肾脏有病,在春天容易痊愈,因为春天是五行中的木气所主管的季节,水能克制土,从而减弱了土对水的制约。肾在五行中属水,所以肾病春天易愈。肾病如果春天好不了,到了长夏就会加重,因为长夏是土气所主管的季节。如果长夏不死,到秋天病情就处于相持阶段(相对稳定阶段),这是由于秋季是金气所主管的季节,金可以化生水的缘故。到了冬天,这是肾气旺盛的季节,疾病就会好转。但要注意应该禁忌吃火烤、油煎及过热的食物,禁穿用人烘烤过的衣服,以免引起燥热。患有肾病的人,在甲乙日就可以痊愈,如果甲乙日不愈,到戊巳扫病情就要加重,戊巳日没有死亡,到庚辛日就可以维持下去,到了壬癸白就能够有所好转了。患有肾病的人,在半夜时会感觉好些,在辰(早上七讨到九时)、戌(晚上七时到九时)、丑(夜里一时到三时)、未(下午一时到三时)四个土气旺盛的时间里病情往往会加重,而到了傍晚便安静了。肾脏病需要坚固肾气,应该立即用苦味药物来坚固它。肾脏病需要补的,应该采用苦味药物来补肾;需要泻的,应该采用咸味药物来泻肾。

总之,病邪之气侵犯人体,是强者欺凌弱者,如五行中的金、木、土、水、火等,有依次克制、制约的关系,前者对于下一者是强者,后者对于前一者是弱者。疾病在发展过程中,如送到在五行归类中子脏相对应的季节和日期时,母脏因得到子脏之气的帮助而疾病痊愈;送到能够克制自己的强脏相对应的季节和日期时,则因为病脏不能承受过重的克制而病情加重;如送到自己母脏相对应的季节、日期时,因为病脏得到母脏之气的滋养帮助,疾病处于相对稳定状态;逢到木胜之气应该旺盛的季节、时期,病情就能得到好转和痊愈。所以在诊治疾病时,必须首先诊察清楚五脏的脉象,然后根据四季、五脏在五行归类中的化生、制约关系,才可以推论出疾病轻重的时间和死生的日期。

患肝病的人有肝实和肝虚的区别:肝实的,是两胁下疼痛,并且放射牵连到下腹部,患者情绪不稳,容易发怒;肝虚的,则出现两眼昏花,看东西不清楚,两耳听力减退,容易恐惧,心惊胆战,好像被人追捕一样。这怎样治疗呢?应该取足撅阴肝经和足少阳胆经这两条经脉的穴位。如果肝气向上逆行就会出现头痛、耳聋、面颊肿胀等症状,这时仍然应该用厥阴和少阳两条经脉的穴位,采取放血的方法进行治疗。

心病也有实和虚的不同:心气实则表观为胸中疼痛,胁肋部胀痛发问,胸骨后及肩背部位疼痛,以及两臂内侧疼痛等症状;心气虚则可以见到胸腹部肿胀,胁下与腰背部牵引作痛等津状。治疗方法,应该取手少阴心经和手太阳小肠经这两条经脉的穴位进行治疗。并刺舌下廉泉穴,放血治疗。如果心病发生其他变化,则刺阴部穴出血。

脾脏有病的症状:脾实的表现为身体沉重,容易饥饿,肌肉萎缩软弱无力,走路时脚抬不起来,容易发生抽搐痉挛或脚下疼痛等症状;脾虚的则表现为腹胀肠鸣、腹泻、大便中央杂许多不消化的食物。治疗方法,取足太阴脾经、足阳明胃经以及足少阴肾经三条经脉的穴位,针刺出血进行治疗。

肺脏有病的人,肺实的则表现为咳嗽、气喘等气过的症状,并见有肩背疼痛、出汗,而且尾骨、阴部、大腿关节、髋部、足胫部、小腿腓肠肌等部位发生疼痛;肺虚的则表现为气短、呼吸急促不能接续、听力减退、咽喉干燥等症状。治疗方法,应该用手太阴肺经和足少阴肾经(处在足太阳膀胱经的前面、足厥阴肝经的后面之间)这两条经脉穴位,针刺出血进行治疗。

肾脏有病的人,肾实的表现为腹部肿胀,足胫部浮肿,气喘,咳嗽,身体沉重无力,睡熟后出汗,怕风吹等症状;肾虚的表现为胸中疼痛,整个腹部都感到疼痛,手足四肢发冷,闷闷不乐。治疗方法、取足少阴肾经和足太阳膀胱经这两条经脉的穴位,针刺出血进行治疗。

肝和青色在五行归类中属于同一类,所以肝有病则面色青,适宜吃甜味的食品,如粳米、牛肉、大枣、葵菜都是甜味食品,心和红色在五行归类中属于同一类,所以心有病则面色红,适宜吃酸味的食品,如小豆、狗肉、李子、韭菜都是酸味的食品;肺和白色在五行归类中属于同一类,所以肺有病则面色白,适宜吃苦味食品,如小麦、羊肉、杏子。野蒜都是苦味食品;脾和黄色在五行归类中属于同一类,所以脾有病则面色黄,适宜吃咸味的食品,如大豆、猪肉、栗子、豆叶都是咸味的食品;肾和黑色金五行归类中属于同一类,所以肾有病则面色黑,适宜吃辛味的食品,如糯小米、鸡肉、桃子,葱都是辛味的食品。在一切食物中,味辛的食物有发散作用;味酸的食物有收敛作用;味甜的食物有缓和作用;味苦的食物有干燥和坚固作用;味咸的食物有软化硬块的作用。

药物是用来攻击病邪的;五谷是用来营养身体的;五果是用来作为辅助营养品的;五奋之内是用来补益身体的;五菜是用来补充食品营养不足的。把谷、肉、果、菜的气味适当调和后食用,可以补养身体的精气,有益健康。这几类东西,各有甘、辛、酸、苦、咸的味道,作用不同,各自对某一脏气有利,或者有散的作用;或者有收敛的作用;或者有缓和的作用;或者有干燥坚固的作用;或者有软化的作用。在治疗疾病的时候,应该根据季节气候及五脏的功能性质、病变特点等具体情况,恰当地选择利用药物食品的五味属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