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这是今早刚送来的啊,今天最新的呢,您要一份么?”老板介绍道。
萧琰拿起一份报纸,这是省里的商报,她盯着头版头条的一则寻人启示,久久怔忡。
没有落款,但“爱妻宝儿”四个字,却如一道响雷,刹那击中她的心脏,教她不知不觉,泪如雨下……
爱妻宝儿,盼你归来。携手十年,情深缘不散,至死方休。
至死方休……
她无声的咀嚼,所有的心痛,所有的思念,扑面袭来,她连呼吸一下都疼。
“小姐,您……”
“没事,谢谢。”
转身离开,萧琰步伐迈得极快,她找到ATM机,取了一万块现金,然后去早餐店,带了一份早餐折返。
回到酒店,她从包里拿出一张外省的移动卡,插进手机里,当初每经过一个城市,她都会买一张手机卡,想着如果有需要打电话时,可以不被查到她真实的所在地。
远在A城的许靳乔,与此同时,接到一通重要电话。
他从病床上猛然坐起身,目中闪烁着狂喜,“什么?你确定么?”
“许先生,银行方面可以确定,二十分钟之前,许太太的银行卡,在XX省XX市淮北县XX街道7号ATM自动取款机上提取了一万元钱,我们警方正在联系淮北县银行和公安局协助调取ATM取款的监控录像,相信结果很快就会出来,请许先生静候!”
“好,谢谢!”
挂机后,许靳乔来不及兴奋,又一通电话接了进来,显示来电归属地为某省,他没有多想,直接划下接通键,“喂……”
熟悉低沉的男音,透过无线电波传入耳中,萧琰鼻尖泛起的酸意,越来越浓,她未语泪先流,尽管已在控制情绪,轻微的啜泣声,却教那端的男人陡地一凛,脱口而出,“宝儿!”
萧琰握紧手机,眼泪流的更快,胸腔里翻腾的激动,令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宝儿,是不是你?你回答我啊!”许靳乔听不到回应,急得一跳下地,语速飞快的说着,“你在哪里?快告诉我你在哪儿!”
“是我。”萧琰用力抹了把眼睛,勉强吐出两个字。
许靳乔心跳到了嗓子眼儿,“你在XX省?宝儿,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你的银行卡在淮安县有交易记录,你是丢卡了,还是被坏人控制了?”
“我没事儿。”萧琰皱眉,有些傻懵了,“你……我刚取了点现金,你便知道了?”
离开A城时,她携带的万把块钱现金到今天已经用的差不多了,她想了许许多多防备许靳乔找到她踪迹的方法,却没想到,她疏忽了这一点!
许靳乔心焦如焚的低吼,“我当然知道!你究竟在哪儿?XX省还是淮安?快点告诉我实话,你现在怎么样,我急疯了!”
“我真没事儿,挺好的,没遇到坏人,我……”他一句急疯,令萧琰不敢再瞒,顿了顿,如实道,“我在淮安,我自己在ATM机取的钱,手机卡是经过XX省时买的,你不用担心我。”
许靳乔闻听,一颗心放回了肚子,但他转瞬便咬牙切齿,“淮安距离川北多远?萧琰,你有种,你给我故意躲在川北附近,你想等我找你找得病死了,你才回来是不是!”
“你……生病了?”萧琰心中一咯噔,忽略他的怒骂,紧张的问道。
许靳乔胸膛剧烈起伏,得了肺炎的他,本就胸痛咳嗽不止,这会儿各种情绪混杂,尽管他极力忍耐,还是忍不住的一阵猛咳,他断断续续的说,“我……咳咳快……咳咳咳死了……我住院了,你……要不要回来?”
萧琰秀眉深深的拧起,心疼又矛盾的沉默以对。
“好,你不回来,我去接你,你等我,我这就去机场,你要是敢跑,我……”
“许靳乔!”
萧琰脱口打断他,她用力的深呼吸,强压下所有的不舍和撕痛,她道,“我不回去,我离婚的决心已定,你不要再找我,更不要逼我,不然我要是做出什么傻事,任凭你手眼通天,也无法补救!”
“你……”
“就这样吧,你好好治病,没必要为了我要死要活,你这样以苦肉计博同情,只会让我看不起你,我不会心疼你的。另外,我很平安,假如真遇到危险的时候,你放心,我肯定会找你求救的,宝宝也很好,我不会亏待他,我带走的银行卡是你给我存进去做零花钱的活期那一张,我查看了一下,有七八百万,足够我花销了,其余的卡,都在我梳妆台的抽屉里,你拿走吧,我用不了太多的钱。”
“萧琰!”
“许靳乔,我打这通电话给你,是我看到了你在报纸上发的寻人启示,我不想你再担心我,所以打电话给你报平安,但是我不可能回去了,至少现在不可能的,你知道我过得很好就可以了,真的不要再找我,让我安安静静的养胎,否则你就是找到我,我们的关系,也只会更加冰点,这对你来说,又有什么意义?”
许靳乔渐渐冷静下来,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他思考着萧琰的话,目色深邃,良久,才缓缓开口,“首先,我没有演苦肉计,我是真的住院了,肺炎,不论你信不信,心不心疼。其次,我不会同意离婚的,不论你走到哪里,你都是我太太,这个法律关系,你改变不了。第三,你想安静养胎,我可以成全你,不来找你,给你自由的时间和空间,但是你必须跟我保持联系,让我随时可以知道你是安全的,否则我一定要来抓你回去,哪怕你恨我。第四,在你养胎期间,我处理叶家的事,等我处理好,我们再商量我们之间的事。”
“不行,我不会跟你保持联系,如果联系了,我还怎么清静?反正我不会有危险的,我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女孩儿了,容易被人引诱,我会保护好我自己的!”萧琰激动的反驳,同时,脑袋里充斥着“肺炎”两个字,她不知道这个病严不严重,整颗心都被揪起来了。
许靳乔深深的蹙眉,语气沉下去,“你不要挑战我的耐心,萧宝儿,你让我怎么放心你?你月份越来越大,我连睡觉都不能安心!”
“你杞人忧天!”
萧琰不敢再说下去,她眼睛酸的不行,一汩汩的泪水往外蹦,她哽咽的不成句,“就,就这样,我挂了,你好好养病,我……我想找你的时候,自然会给你打电话,其余时间你不要再烦我了……”
“别挂!”
许靳乔听出不对,情急的喊她,“不要挂机!”
萧琰实在忍不住的哭了,“那你答不答应?”
“我……”许靳乔为难透顶,他一咬牙,“好,我应你,我不再找你,只等你联系我!可是宝儿,你一定要这样么?难道你真的不要我了么?”
“也许有一天,我会回来,只是也许……”
萧琰泣不成声,手机从耳边慢慢滑下,她直接按住了关机键……
“宝儿!”
“宝儿,你别挂机!”
“宝儿……”
许靳乔的所有不甘心,在听筒那边传来的“嘟嘟”声中,化为泡影,他手忙脚乱的回拨,关机的提示音,再次将他的希望之火浇熄!
他跌坐在床沿,很久的时间里,一动不动,心,如枯槁……
后来,警局的人再次打来电话,通过照片和监控录像比对,确认了在淮安县ATM机取款的人是萧琰无疑。
那么萧琰,确信为平安。
许靳乔停止了寻人,只交待银行方面继续注意那张银行卡的动向,一旦有交易记录,便立刻通知他,以便他能第一时间知晓萧琰的归属地。
而其余的,他什么也不能做。
哪怕明知她身在何地,也得压下思念,听她的话,不去寻她。
只等她,哪一天想通了,自己回来,或者允许他去接她。
许靳乔在医院住了一周,出院后便投入了工作当中,许江崇返回了美国,许靳乔则需要处理妥当中国两家公司的事情后,才能再返纽约和西雅图。
后来,从西雅图传回消息,有人在拉斯维加斯见过许衍,听说他在赌场一掷千金,豪赌、女人,玩得风生水起。
许江崇得知后,怒火连天的去拉斯维加斯寻找许衍,结果却扑了个空,并且许衍欠下了巨额赌债,被人找上门索要,许江崇气得高血压发作,险些出大事儿,最后替许衍还了赌债回到西雅图,他对许衍完全失望,收回了许衍所占的SK财团股份,并冻结了许衍的流动资金帐户,逼许衍自己回家。
而许衍的不争气,加速了许江崇对景爱华的芥蒂,他终于向景爱华提出了离婚,景爱华羞愧之下,搬出许宅,去了修道院做了修女。
消息传回国内,许靳乔震惊不已,许衍的堕落,早在他预料之中,而景爱华的结局,却是他始料不及的!
以他的行事手段,必不可能放过景爱华的,但后来由于萧琰的关系,他为难的停了手,没想到,他父亲却不放过!
很快便入冬了,时间进入了十二月。
A城的天,已经零下,很冷很冷。
萧琰没有再联系过许靳乔,她再次从他的世界里,失去了踪影。
许靳乔又成了工作狂,临近年底,两边公司忙碌的程度,可想而知。
而有了他在,温承赫终于抽出时间,悄悄去了一趟杭州。
他找遍了杭州的公益机构,好不容易打听到了倪蕊和唐司祺的下落,但这一天周末,两人却没有去福利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