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杜甫文集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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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客从

容从南溟来,遗我泉客珠。①

珠中有隐字,欲辨不成书。②

缄之箧笥久,以俟公家须。③

开视化为血,哀今征敛无。④

【注释】

①诗取首二字为题。“客从”二句:句法系模仿《古诗十九首》:“客从远方来,遗我双鲤鱼。”“客”和“我”都是虚构的。南溟:南海。遗(wèi):赠送。泉客:即鲛人,又名泉仙或渊客。古代传说,南海有鲛人,水居如鱼,能织绡,其泪珠能变成珍珠。②有隐字:有一个隐约不清的字。书:文字。③缄:封藏。箧笥:藏物的竹箱。俟:等待。公家:官家。须:需要,即下所谓“征敛”。④化为血:即化为乌有。这里特意用“血”字,暗示公家征敛之物,均为人民血泪。征敛无:而今再无物可供搜刮,言已被剥夺一空。

【评析】

此诗当是大历四年(769)在潭州(今长沙)所作。这年三月,唐王朝派御史向商人征税,加剧了人民痛苦。杜甫有感于此,遂以寓言形式,对民困寄予了深切同情,对统治者横征暴敛进行了强烈谴责。此诗情醇味厚,歌短泣长,蕴藉优柔。杨伦曰:“此诗从珠上想出有隐字,从泉客珠上想出化为血。珠中隐字比民隐莫知,上之所征皆小民泪点所化,今并无之,痛不忍言矣。”(《杜诗镜铨》卷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