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是还你,不是还我。
通常我们会用“还我一个公道”作为抗议的口号,那是点火,是控诉。但这里说的刚好相反,那是圣芳济退休训导主任叶玉树老师教我的一记绝招,用来对付怒火中烧的孩子,熄灭越烧越旺的怒火。
“老师,是他先踢我的!”
“老师,他打我的头!”
“老师,他抢我在先,好多人都看见了,不信你问一下他们……”
老师不是天眼,不能目击一切事情的发生经过,但告状的孩子来势汹汹、满腔怨愤,或者心存委屈,大家都是怒火攻心,不是讲道理的时候。
“放心,等我弄清楚状况,倘若证实不是你的错,我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老师说。
叶老师教的是男校,在满泻的精力与臭汗之间,见得最多的是剑拔弩张、大动拳脚的场面。冲动是年轻人的本性,调停争执时说的任何一句话,随时都会火上浇油或者让人觉得你偏心,于是,这句中性的“放心,我会还你一个公道”成了一记很奏效的灭火剂。
孩子间的争执通常只是为了争一口气。我家女儿平日里吵闹不是因为“他学我讲话……”,就是“他说我……”、“他笑我……”,没有黑白分明的大是大非,也没有说大道理的必要,于是,来一句:“好,先停止吵嘴,待会儿还你一个公道!”果然有灭火之功效。
当然,那公道仍是要还的,但火气过了,心平气和了,大家就不再执著于你对我错了,那时候讲的道理才能听得进去。
国家地理频道有个叫“金牌驯狗师”(Dog Whisperer)的节目,驯狗专家提供了一个对付狗儿打架的方法,原来不必把狗扯走,只要把狗的视线拉开,即使两只狗只是背靠背,也能避免正面冲突,纷争很快就会终止。
“看什么看!”火爆的场面总是从这句话开始的。正面,就会发生冲突,转过脸,火就会熄灭了一大半,狗如是,人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