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玩累了,随便走进一间屋子,最后睡着了?
也太邪门了,她不是没有警戒心,居然在一个这样完全陌生又诡异的地方睡得心安理得?
最关键的是……
白夜吸了口气,回想梦中的情景。
她做了一个那么古怪的梦,真实得不可思议,她甚至能体会到梦中每一个人的情绪和想法。梦里出来的人有沧邪?那个小女孩……那眉目,虽然稚气,可白夜毕竟是在这具身体才一岁多时就穿过来了,那小女孩的样子和自己八九岁的时候一摸一样!
白夜摇摇头,有些昏。
那并不是自己和沧邪之间发生的,那么那个小女孩是谁?是这身体的前生?
真是荒谬,什么乱七八糟的。
白夜突然瞪大眼睛,难道说这具身体潜意识保留着主人前世的记忆??
如果这样,那么她这个中途穿越过来的算什么?
花满楼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小拳头揉了揉眼睛,口齿不清的,“娘……”
白夜回神,笑笑,“走,我们出去。”这地方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奇怪,白夜并不想多停留。
几乎有些急迫的,白夜抱着花满楼飞奔出了神殿,跨出大门,深深吐了一口气。
已经是黄昏了,夕阳的光洒在那片金色的花海上,更是斑斓霓虹,光点跳跃,甚是漂亮。
白夜跑了好几步,才侧头,回望那巍峨神秘的宫殿,在两旁的葱郁深林辉映下,更显得一股子说不出的鬼魅。白夜有一种错觉,好似闯入了神隐之地。
当白夜抱着花满楼匆匆忙忙跑出去时,正巧碰到月华皇帝以及未央在找她。
未央看见白夜无碍,松了一口气。“夜儿。”
本来刚刚睡醒还懒洋洋软绵绵的花满楼听见这熟悉的声音精神一震,小胳膊挥舞就爬起来,小脸都笑开了花。“爹,爹爹……”
月华皇帝好似并没有太在意自己的儿子把其他男人叫爹的事情,很大度的说道,“皇儿当真喜欢北齐王。”
“爹,爹……”花满楼又叫。
未央冲月华帝笑笑,过去把花满楼从白夜怀里接过来。
“爹,爹,想……”花满楼把对付白夜那一招又用到未央身上了,小手紧紧抓住未央雪白的衣衫,抓出一个小小的爪印。
未央一点也不在意,轻柔的刮刮花满楼的脸蛋,笑道,“重了。”
“爹……”花满楼落下一个满是口水泡泡的湿湿小嘴在未央脸上。
月华帝的目光基本没怎么落在花满楼身上,倒是有意无意的注视了白夜好几次。
而当未央白夜告辞要离开时,花满楼自然大哭不止。月华帝无法,只得点了花满楼的睡穴。
回去的路上。
白夜突然凑过去抱住看书的未央,把脸埋在他怀里,闷闷的,“未央,你会不会忘了我?”
未央笑笑,“夜儿怎么突然这般问?”
白夜抬头,“你别管,你只说,你会不会忘了我。”
未央静默了一下,漆黑无边的眸子静静的凝视了白夜半晌,似乎在思考她为何突然问这种古怪的问题。
“不会。”
白夜笑了一下,又问道,“不管我变成什么样都不会么?即使我不是我了,你还认得我么?”
未央轻轻抬起白夜的头,“夜儿,你在灵月皇宫遇到什么事了?”
“什么事都没有。”白夜摇了摇头。那般荒谬的事她自己都不相信,别说未央这个古人。
又看向未央道,“我们什么时候离开灵月?”
未央微微垂下眼帘,“再过一阵子。夜儿想离开么?”
“不是,”白夜甜甜笑了一下,“只要在你身边,在哪里都无所谓。”
两人就这样轻轻拥着,一室的静谧。
等两人回了宅子,已经入夜了,白夜也没感觉到什么不同。
翌日,白夜大咧咧的去找花月沧邪,找了个遍却没找到半点花月沧邪的影子。出来时遇到天绝独自一人匆匆回来。白夜叫住她,“天绝,沧邪呢。”
“主子,尊主昨夜就出去了。”
白夜有点惊讶,花月沧邪并不是多喜欢出门的人。何况,他要办事也用不着亲自动手。“什么事?”
天绝垂下眼眸,掩盖住眼中的异色,平静的说道,“属下不知。”
“这样啊,梵音呢?”
“姐姐回花月教了。”
“啊?回花月教干什么?”
“这是尊主的意思。”
白夜皱眉,到底什么事。
“天绝。”白夜沉吟了一下开口。
“是,主子。”
“你让人去查查那灵月皇宫的神殿,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古怪,记得,不要惊动任何人,小心一点。”白夜郑重的看着她,“这件事不要和别人提起,不管是沧邪或者梵音。”
“主子……”
“怎么,你办不到?”
“是,主子。”天绝开口保证。
天绝退下后,白夜一个人坐在园子里,久久回不过神。
“夜儿。”有人叫她。
白夜回头,见白衣男子站在一片新绿前,雪衣乌发,薄唇潋滟。
“未央。”白夜起身,走过去。
未央牵起白夜的手,“夜儿,一个人在这里,不冷么。”说话的同时握住白夜的手,未央的手指带点微凉的感觉,白夜并没有多暖和,可是心很暖。
“我过来找沧邪。”白夜实话实说。
未央深不可测的眼眸依旧笑吟吟的,“夜儿,倘若为夫要杀了他,你会恨我么。”
白夜瞥了未央一眼,“你怎么又开这种玩笑。”
“夜儿以为是玩笑?”未央眼里的笑意更深,越发让人看不真切想法。
“难不成你还认真的啊,你们无怨无仇,你为什么要杀他。”白夜不以为然。
未央浅浅的笑,并没回答。
月色下,疏影横斜,春寒料峭。
疾驰的红色人影终于截住跑了很远的妖媚女子。
风起雪落冷冷的开口,“找死。”眼神仿若穿透银花的脸,多看一眼也恶心的神离开。
银花却是并不在意,妖娆的拉拉身上的薄衫,“呵,大家本是一路人,你何必总拿剑指着我。好歹也怜香惜玉一点。”
“你?”风起雪落不屑的冷哼了一声。
“自然是我,呵呵,我当然没有你的主子那么娇颜惹人爱,谁让我是玩毒物的呢。不过话说你不也一样么,毒物玩得比我还精湛,这样还不算一路人,怎么才算一路人。”
风起雪落的剑又逼近了银花的脖颈一寸,已经能看见血线冒出来了。
银花满脸讥诮的看着他,“我武功不敌你,你若是要杀我老早就杀了,用不着追我这么久。有本事,你现在就杀了我。”
“你以为我不敢?”
“小女子可没那么自负,只是我对于你来说还有用,至少在你了解到答案前不会杀了我。”银花阴测测的一笑,诡异至极,“毕竟,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被你杀了的人怎么有办法复活。”
风起雪落好看的眸子寒气更甚。
“呵,你猜到了什么。怀疑你家尊主了?”银花的表情变得越发不可琢磨,“不过我今天把你引到这里来可不是因为这事,还有更好玩的事给你看呢。”
风起雪落冷寒无比的眼神终于正眼看了一眼银花,“你是谁的人。”
“我是谁的人不重要。呵,和你一样,怨恨某个男人而已。我们的目标是相同的。”银花笑得靡丽,两指轻轻挡开风起雪落的剑。
风起雪落也没有再度去杀她,微眯起眼睛,那张秀美精致的容颜绷得紧紧的。“自作聪明。”
“自作聪明?”银花逼近两步,妩媚的容颜尽是嘲讽,“你敢说你对自家主子没有不正当心思,那份沉默的爱憋久了是不是就成了永远也抚平不了的冷痛和寂寞。哼,你表面上假仁假义忠心不二,难道你当真没想过北齐王突然重病死了你就可以再度回到她身边去守护她,陪伴她么!”银花的眼睛变得有些奇怪。
风起雪落身形一顿,红衣被风吹得簌簌作响,寥落而凄艳。
银花眼中悄然滑过一抹得逞的笑意,果然,主子说得没错,在强大的人心灵都有脆弱的阴暗面,只要抓住那阴暗面,要操控他们的灵魂不是难事。
即便是风起雪落这样不凡的男子,一样免不了。
一个人就算没有阴暗面,也有欲望,人一旦有欲望,就有可乘之机。所谓,无欲则刚。可这世上,有哪一个人是没有欲望的,并非想得到宝藏,想统一天下那样的事才叫欲望,即便是希望每日三餐温饱,每天快乐,这样平凡的小事一样也叫做欲望。
风起雪落目光有些呆滞的看着自己的剑。
希望花未央死,那样的事情他想过吗?
银花魔魅般的声音又在风起雪落的四方八面响起,一圈圈回荡,“你没想过得到她么……”
“你想得到她……”
“你想把她藏起来……”
“你想她只属于你一个人……”
风起雪落手中的剑软软的垂了下去。
阴柔绝色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迷茫。喃喃自语,“只属于我一个人……”
银花很温柔很温柔的笑,缓缓抬起手轻柔摸上风起雪落的脸。“真是可怜的孩子,难受吧,心里一定很寂寞呢。这么多年,一个人,是不是很幸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