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成功励志青少年一定要读的亲情感恩故事(青少年必读经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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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记者亲眼目睹了这样一幕情景:二○○二年三月三十一日上午九时,值班的医生第三次催促曾梅;“吊针不能停,你得赶紧买药水来。”曾梅咬咬牙,轻轻推了一下蜷缩在她脚旁睡得正香的女儿。记者怎么也没有料到,只睡了一会儿的颖颖竟然像战士听到冲锋号一样,一跃而起,迅速穿好衣服,攥着六十元钱上路了。

颖颖要到十多公里外的火车站旁边替妈妈买药。医院的药贵,妈妈用不起,两年多来,妈妈的药百分之九十以上是颖颖从批发市场买回来的。步行十分钟后,颖颖登上开往火车站的二十八号公共汽车。半小时后,颖颖到达常德市吉春药业有限公司。

一点二米的柜台太高,颖颖踮着脚也看不到柜台里的售货员,她只好跳起来喊:“阿姨,请给我十二盒菌必治针药水!”

付了款,颖颖摇摇头对记者说:“这里批发只要五元一盒,可医院要四十元。”她还告诉记者,十二盒药只够妈妈用四天。但由于没钱,她不能一次买更多,只能等她赚到钱再来买。从仓库里拿到药后,颖颖没立即出门,而是蹲在地上将药一盒盒从塑料袋里拿出来点数,直到确认无误后才背起袋子往回赶。

十时四十七分,颖颖将针药水送到护士手中。十时四十九分,她到门诊交费,然后拿着妈妈的血样到中心值班室化验。十时五十三分,给妈妈倒尿盆,开始洗妈妈换下来的内衣……曾梅病房的床头柜上放着一包奶粉,那是三月三十日颖颖从副食批发市场买来给妈妈补身子的。旁边还有一瓶价值两元的芦荟洗面奶,颖颖说妈妈爱美,让她高兴高兴。同时批发回来的还有一小包袋装面条,为此,颖颖被妈妈责怪了一通:“面条买袋装的多不合算,下次去菜市场一斤一斤地买散装的。”颖颖知错地点头。

颖颖喜欢一首歌:“陪你去看流星雨落在这地球上,让你的泪落在我肩膀,要你相信我的爱只肯为你勇敢,你会看见幸福的所在。”此前,记者没有想到自己会被F4的歌感动,然而,这首《流星雨》,因着颖颖的喜爱,更因着酷似她和妈妈命运的真实写照,不能不令我潸然泪下。命运的宠儿F4不会知道,他们原本轻飘飘的歌,已经承载了一分属于一个七岁女童的沉重的爱。

优异的学习成绩,点缀她多梦而忧伤的童年。

三月三十日傍晚从长沙赶往常德采访时,记者并不知道曾梅再度住院。常德市著名慈善家、阳光孤儿院院长杨绍军老先生,带记者去找在一个小胡同里租住的颖颖母女。在一间破烂不堪的棚屋里,住着颖颖的邻居、以卖菜为生的吴老太太一家。记者问老太太的小孙女是否认识帅颖。衣衫褴褛的小姑娘回答:“就是卖花卖瓜子的帅颖嘛,谁不认识,她真可怜!”这句出自生活在最底层的小姑娘之口的怜悯话语,重重地抽打着记者的心。当时,我真的无法想像,能令一个本身已很可怜的孩子产生加倍同情的颖颖,究竟会可怜到什么地步。

之后,记者在常德市各街头四处寻找颖颖,整整三个小时过去了,终究没找到那个不知在夜幕里的哪一个角落讨生活的小女孩。

也许是天意故意刺痛人心,三个小时中,我竟然三次经过一家“肯德基”快餐店。店里灯火辉煌,坐着上百个满脸幸福的孩子,诱人的香味袅袅地飘出门外。第二天,颖颖告诉记者,她几乎每天从那个地方经过,也知道那是别的孩子最喜欢去的地方。可是,她只能偶尔趴在玻璃上看一眼,不能进去,因为里面的孩子不买花,也不爱吃五角钱一包的瓜子。对颖颖来说,“肯德基”如同它的故乡一样,离她太遥远了。

离颖颖同样遥远的还有别的孩子的天堂——游乐园。去年秋游,老师组织同学们去游乐园,每人得交十元。花十元去玩一次,那是颖颖绝对无法想像的事!同学们秋游那天,颖颖一整天卖瓜子都没精神,回到租住的小屋,她一声不吭地在门槛上坐了很久、很久。

今年新学期开学后,学校动员学生订牛奶,颖颖班上的同学都订了,只有她没订。可颖颖一直是“老师的小帮手”——由她给同学们分发牛奶。第一天回到家,她对妈妈说:“妈妈,我的嘴巴都快舔干了!”原来,她每给一个同学发一瓶奶,就忍不住舔一下嘴唇。

颖颖也没有任何玩具,只是做梦时梦见过自己有个花皮球。三月三十一日,她去给妈妈买药,发现医药公司门口的地上有一个“圣都牌小儿健身片”的空纸盒,捡起来时,她两眼放着惊喜的光芒。原来,纸盒上有两个彩色的卡通小人儿。她兴高采烈地把这个“玩具”揣回了家。

颖颖从四岁起就没添置过衣服,只有一件棉袄除外——那是上学期期末考试她得了第一名后学校特别奖给她的。平常她穿的都是好心人送的旧衣服。好在她很会搭配:一件白色T恤衫套绿色背带裤,头上别着两只捡来的发夹,竟叫人看不出她是苦命的孩子。

颖颖是记者见过的最小的能赚钱的孩子,也是最心疼钱的孩子。因为一分一角都是她赚的血汗钱,得来如此的艰辛、不易,而要派的用场永远是那么多、那么急迫。去年十月的一天,颖颖不小心弄丢了两天捡废品卖得的三点六元,放学后,她伤心得一个人躲在教室里哭。半夜,曾梅被一阵剧烈的抽泣声惊醒,看见颖颖坐在病床的另一头又在抹眼泪。颖颖痛悔不已地对妈妈说:“一想起丢掉的钱,我就睡不着。”

去年下半年,颖颖上学后,妈妈规定她周一到周五不得去挣钱。可事实上,这条规定何其苍白无力!妈妈要钱买药,家里吃了上顿没下顿,老师交代要买辅导材料……颖颖若不及时出去做生意,钱会从天上掉下来吗?所以,上学后,颖颖常常不得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然而,令人难以置信的是,颖颖在班上的成绩仍是最好的,去年期末考试,她的语文、数学都是满分。妈妈病房的条桌上,放着颖颖的课本、文具盒和红领巾,随手翻开她的作业本,每一个字都写得工工整整,几乎找不到一处错误。曾梅告诉记者,病倒以后,她的脾气越来越坏,教育孩子也没耐心,幸亏孩子在学习上从没让她操过心。颖颖还爱看课外书,偶尔有空,她会去街对面的新华书店不花一分钱看《脑筋急转弯》和《米老鼠画报》。

由于常常缺课,原来由颖颖担任的学习委员和语文课代表都被别人替代了。颖颖嗫嗫着向记者解释:“我不喜欢当班干部,因为我没有时间值日。不当,还轻松一些。”可从她的话语中,记者分明听出失落、惆怅和无奈。

曾梅说,女儿心情不好的时候,常常一个人静静地望着远方。没有人知道,她小小的心里到底藏着多少忧伤……救救孩子,她已不堪重负。

听过颖颖故事的人,没有一个不被她深深地折服。她服刑的爸爸痛哭流涕之余,决定将自己的一个肾捐给妻子,最终由于多种原因未能实现。他发誓改过自新:“女儿把原本属于我的那一份责任统统承担了,我不好好改造还是人吗?”让颖颖高兴的是,爸爸果真表现良好,去年底已由无期徒刑改判为有期徒刑十八年。

颖颖的遭遇还引起当地政府的关注:常德市政府为她们母女每人每月提供一百五十元最低生活保障金,常德市红十字会给她母亲捐款一万元,颖颖所在的高山街小学则免掉她的全部学杂费。

最让颖颖感动的人是阳光孤儿院院长杨绍军爷爷。自从在一个偶然的机会认识颖颖后,杨老便下定决心要对这个女孩子帮到底。他先后给颖颖母女捐助三万多元,又为曾梅换肾四处奔走,找到合适的肾源后,又帮她争取到常德市三医院的大力支持,免掉了大部分费用。

在多方帮助下,二○○一年四月二十七日,颖颖梦想成真:妈妈实施了肾移植手术!那一天,是颖颖最快乐的一天。

可叹的是,颖颖的快乐何其短暂。换肾后,曾梅由于种种原因一直未能摆脱死神的纠缠。二○○一年六月二十八日,她接受第二次手术。由于肾移植排斥,年底,她再次住进医院抢救。今年三月中旬,她不得不动第三次手术。目前,她的双眼几乎看不见了,全身浮肿得吓人,记忆力也衰退得厉害。

曾梅曾悄悄地打听:如果她死了,是否可以将自己的器官捐出去,换点儿钱留给女儿。可是医生的回答是那样的残酷:她的器官对别人几乎毫无用处。

种种的不顺加在一起,使曾梅常常伤心地哭。于是,颖颖除了为生计奔波,还要时时宽慰妈妈:“妈妈,你不要哭。只要有我在,我绝不会不管你!再说,你这样哭,人家的肾受得了吗?”

离开常德前,记者跟颖颖回了一趟她和妈妈花七十元租住的屋子。那是一栋摇摇欲坠的二层楼房,经过一道木楼梯,道口第一间就是她们的家。进门处放着锅碗瓢盆,那是颖颖做饭的“厨房”:再往里是母女俩的“床”——地板上铺着一张草席,放着一床棉被;旁边堆着两个纤维袋,那是她们的“衣柜”;房子中间拉了一道铁丝,铁丝上挂了一排塑料袋,有的装着颖颖没卖完的瓜子、槟榔,有的装着妈妈吃的各种药。这就是她和妈妈的全部家当。

回家的路上,颖颖买了一元钱肉,将五角钱一把的萝卜苗砍价砍到四角后买了半把。一进屋,她就忙着洗肉切菜。她说,妈妈一个多星期没沾荤了,今天刚拆了导管,得给她增加营养——用那点儿肉煮一碗汤。

她一边煮汤,一边像大人似的叹气:“实际上,我也和妈妈一样,只想哭,可是哭有什么用?”接着她又幽幽地问记者:“阿姨,你说,我怎么才能挣到很多的钱,让妈妈的病快点儿好起来啊?”记者语塞,不敢正视她那双期盼的眼睛。

对幼小的女儿,曾梅除了日渐增加的负疚感,还有另一种不安和担心:“我可能活不过今年,这倒好,对孩子是个解脱。我惟一害怕的是,我走了,颖颖会走上歪路。她这么小就不得不整天盘算着挣钱,倘若再大一点儿,她会不会被别人带坏呢?想到这些,我真的死不瞑目!

一天的采访,记者震撼不已、落泪不止:这个至仁至义的七岁孩童,以她难得的爱心与责任,宣示着一份生命的骄傲。但在感动与敬佩的同时,更有一种焦虑深深地占据记者的心头;颖颖背负着一份对她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太过残忍的重压,她的生命和健康已严重透支,她的生活再也不能这样继续下去!在某种程度上,拯救这孩子的生命与生活,和救助她的妈妈同样紧迫!

朋友如歌

培根说,没有朋友的人,不是神灵就是野兽。假如没有朋友,我们所感受到的,绝不是神灵般的宁静超脱,而是野兽般的寂寞孤独。朋友是一面时光的镜子。作为七十年代初出生、已过而立之年的我们,开始渐渐地感到青春正一点一点地远离自己的视野。拽着青春的尾巴,数着青春逐渐远去的脚步,心中涌动的是几多记忆,几多留恋?如果说时光是一首老歌,朋友就是歌者和吟者。回顾这些时光,那些歌者吟者熟悉的声音总能在耳边想起……

一、书友老郑

前些天骑车在西湖边上闲逛,无意中遇见老郑,还是十多年前一副干干瘦瘦、无拘无束的模样,倒不显老。他先认出了我,笑笑地过来打个招呼,告诉我他已经辞职了,现在西湖边上买了栋单元房住下来。西湖空气景色都好,辞了工作,既有闲钱,又有时间,打算好好看上几年的书。再说老婆也快生产了,他要在家等孩子长大。说罢拉上我到附近的茶馆下了把围棋。

老郑是我认识的最嗜好读书的人。我和他是同乡,高中同班。老郑虽在上学,但总不安份,爱和社会上一帮朋友哥们神神秘秘地交往。在学校,他不算刺头,就是爱打抱不平、拔刀相助,因此家里也少不了老师的告状。老郑总体成绩不好,在班上属中游,但语文单科成绩一直优秀,文章也好,总是标新立异、愤世嫉俗的,作文的分数也并不稳定,时高时低的。除了打架和写文章,老郑还写得一手好字、下得一手好棋。在班上,他总和同学淡淡的,偶尔露点萨特、尼采、叔本华什么的,由于平常和他交往不多,倒也看不出他的深浅。

高一暑假时,我在当一个文学社的社长,稿件收了不少,但总觉得平常。忽然想到老郑,就托了一个和他关系不错的朋友阿SIR,一起去他家约稿。穿过窄窄的弄堂,来到一个小小院落,迎面一座小阁楼,走上古旧的老式木梯,然后是一溜长长的松木过道,直通到一扇古旧的木门,那就是老郑的房间了。看到我们来,老郑有点惊讶,因为我和他交往不多的。我则惊讶于那满室的书,甚至雕花的大木床的一半也被大小不同的书所占据,令我不禁想起了领袖的卧室。我直截了当地谈了来意,他想了想,说好吧。于是我们就告辞了。出来的时侯,看见门板背面写着一行黄庭坚的诗句,“坐对真诚被花恼,出门一笑大江横”,典型的米式行书。门的功能也似乎就此放大。夏日黄昏的阳光懒懒地照在走道上,令人有一种慵懒中毫无拘束的快感。

过了两天,老郑出现我面前。三篇稿子,一篇小说,两篇杂文,他说你看看吧,可能偏激些,不好发就算了。小说题目是《三郎》,反映的是农村计划生育的问题。两篇杂文的名字我记不清了,大概都是讽刺文章,有点鲁迅杂文的那种味道。文章后来我用了其中的两篇。接触的时间久了,我们的关系逐渐密切,开始逐渐地相互借书,藏书少的我自然也成为受益者,每天读书一小时的习惯也就在那时开始养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