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梁碧滢
堤拉开始喜欢上写字,成绩也突飞猛进。四年级时做拼写测验,每次埃拉考得A,金德莉小姐总会在她的测验卷上贴上一颗金色星星。
埃拉曾经是个自卑感很重的孩子,别人都嘲笑她是个左撇子,她整天就是为这原因而自卑不已。读三年级的时候,情况更严重,埃拉的老师曼尼斯小姐看不懂她写的字,给她的分数极低。
那是1952年,埃拉住在德克萨斯州韦科市以东25英里的一个农村。那儿只有一所为黑人小孩儿开办的学校,一到八年级都有,砖盖的校舍很小,两个年级得挤在一个课室里。
埃拉上三年级时,教她的曼尼斯老师为人狠毒刻薄,这位老师总是在小小的教室里挺胸踱步,面目可憎,左肩上挂着一条12英寸(约30厘米)长的皮鞭。
只要哪个学生不能按她的要求读写,她就会龇牙咧嘴,在那些小小的破木桌旁盯着他们,鞭打他们的肩膀或者小手,直到个个号啕大哭。
曼尼斯老师教三年级学生写草写体的时候,埃拉的日子可不好受,因为她给逼着改用右手写字。老师还干脆一直站在她旁边盯着。确保她是用右手而不是左手来写字。可怜的小埃拉胆战心惊地在那儿写着,担心一换左手会遭老师的鞭打。
一天,曼尼斯老师给这些三年级的学生来了次地理小测。曼尼斯老师评分后,埃拉拿回自己的卷子,上面批着一个硕大的红色F(不及格),埃拉糟糕的字体上是老师画的红色大叉。
埃拉从自己的课桌走出来,把卷子扔到曼尼斯老师桌子旁边的垃圾桶里。
天啊,埃拉何必这么做呢!
曼尼斯老师随即把她喊去,厉声命令她伸出纤弱的小手。
埃拉自觉地伸出她瘦小的左手,曼尼斯老师用皮鞭狠狠地打下去,本来瘦得皮包骨的小手立即肿了起来,埃拉也在全班人面前号泣起来。
所有的孩子都在笑,这让埃拉哭得更厉害了。
埃拉回到自己座位上,曼尼斯老师还威吓说,要是她敢继续哭就再打她一顿。
当天晚上,埃拉回到家并没告诉爸爸在学校发生的这件可怕的事情。
两年前,埃拉的妈妈不幸去世,留下的六个孩子得靠爸爸独力抚养。埃拉的爸爸不会像她妈妈那样辅导孩子的功课,只是指望他们在学校里好好学习,听老师的话。
他是那类对老师的话深信不疑的家长。因此,跟他说曼尼斯老师的不是根本就没用。
学年结束的时候,埃拉很高兴,因为这意味着曼尼斯老师不再是她的老师了。她最大的功劳就是让埃拉升到了四年级。
四年级的时候,埃拉换了个新老师,金德莉小姐,她年轻多了,22岁左右,身材高挑,棕色皮肤,仪容整洁。她给四年级的学生布置书写练习。有一天,她让埃拉课后留在教室里。
埃拉的身躯在那破旧的衣裳下不住地发抖,她以为金德莉小姐会因为她糟糕的字体而责备她,要是她表现出任何反抗的举动就会给打个死去活来,像曼尼斯老师对她那样。
金德莉小姐拉出一张椅子让埃拉在靠她桌子的一角坐下,并叫她用右手写几个字。接着,她让埃拉再用左手写几个字。埃拉写完后抬头望着老师,老师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容,可怜的小埃拉这才松了口气。
金德莉小姐给埃拉留了份书写作业带回家做,还写了一张便条装在信封里给埃拉的爸爸。埃拉将便条交给爸爸,他一脸严肃地站着看。埃拉坐下来开始做她的作业,她爸爸坐在安乐椅上,看着女儿用左手来写作业。他哄着女儿,称赞她写得好。埃拉变得很自豪,现在,她可以自由随心地用左手来写字了。
埃拉开始喜欢上写字,成绩也突飞猛进。四年级时做拼写测验,每次埃拉考得A,金德莉小姐总会在她的测验卷上贴上一颗金色星星。
埃拉升到六年级的时候,她爸爸搬到大城市,而她就搬去跟祖父母一起住。她奶奶会认字写字,爸爸是朝鲜战争的退伍老兵,要以轮椅代步,读书只读到四年级,只会看不会写。每当他要写信就会让埃拉帮忙。这令埃拉自我感觉非常好。
埃拉的爷爷奶奶会很认真地让她帮忙替一些不识字的老邻居写信。虽然不识字,但他们知道怎么让埃拉感到自豪。
高中的时候,英语老师有时会让学生在黑板上写一些简短的礼貌性信件。埃拉的同学很惊讶地看见她用左手流畅快速地在黑板上写着。有时他们还是会笑她:“哇,看那左撇子,现在不得了了!”
埃拉心跟着他们在笑。她的自信已经深深扎根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