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岗寨聚义大厅里灯火通明,各路豪杰和义军首领围坐在一张长长的案桌四周,桌上摆满了一盆一盆的各色山珍野味,每个人面前的大碗里都斟满了酒。
松明火把缭绕的烟雾,与桌面上散发飘溢的肉味酒香混合在一起,使整个大厅里充满着志在必得的豪气。
长桌尽头的首席位上,并坐着翟让和李密。李密投奔瓦岗寨时日不长,便与寨主并坐首位,足以让各路首领看到他在瓦岗军中的地位。
而此刻的翟让红光满面,神采飞扬,兴奋之情溢于言表。这才几天工夫,各路首领就甘心聚在瓦岗旗下,义军势力扩充了十几倍。这都是李密的功劳。
翟让曾做过洛阳法司,因坐罪判斩,行刑前夜被狱卒私放,侥幸逃脱,才亡命东郡,在瓦岗寨举了义旗造反,聚众不过一万。当李密从淮阳村连夜逃奔,来到瓦岗寨时,翟让并没把他放在眼里。他知道李密也是犯了死罪,被朝廷四处追缉,在外面混不下去了,投奔到自己门下不过是找个吃饭活命的地方。就说:“你就留在这里吧,有我一天,就有你的三顿。”
李密却说:“翟将军错了。李密是慕名而来,与将军共举大事的。如果仅仅为了饣胡口,我可以另谋别处!”
翟让说:“李密公胸怀大志,翟让佩服。可是说说容易,瓦岗寨万余人马,眼下温饱都难以为继,还能图何大事!”
李密说:“衣食不保,是因瓦岗寨地处东郡,而东郡又正是翟将军家乡。父老乡亲不宜侵掠。荥阳、梁郡两地距瓦岗不远,近邻运河,商旅货船往返不断。将军为何不去那里拦截商船漕运,一定足以供给军需。”
翟让觉得这的确是个好主意,当即派了一队人马去荥阳运河上千了一把,果然劫获了大量军资钱粮,军中士气为之大振。翟让对李密也有些另眼相看了,就问他:
“李密还有什么妙计良策?”
李密说:“我觉得将军当有更大的志向。刘邦、项羽原本都是布衣,后来成为帝王。当今皇上昏庸无道,荒淫糜烂,致使天下民怨鼎沸,这正是刘项奋起之机。以将军的雄才大略,应为首领,诛灭暴虐,取而代之!”
翟让不以为然,说:“我们虽说是举旗造反,其实都是些流民草寇,不过苟且偷生罢了。你说的那个大事业,不是我们能干的。再说,就凭我手下这万八口子人……”
“人少并不足为虑。如今四方各地有许多举旗义士,但也多为小股,散兵游勇,孤掌难鸣。李密愿奔走于各部义军之间,游说夺取天下的大计,将四方义军联合起来,这力量定是所向披靡!”
翟让这时才看出李密肚子里还真有货色,却也将信将疑:人家各自占山为王,谁能听你的?不过既然李密毛遂自荐,不妨让他去试一试。于是就派李密出寨游说各部义军。
李密刚走不几天,就有一个叫李玄英的人投到瓦岗寨门上来,指名道姓要见李密。翟让将李玄英召到厅里,问:
“你与李密公是何交情?”
李玄英摇头说:“我俩从未谋面。”
翟让就奇怪了,又问:“既然不认识,你找他有何事?”
李玄英说:“小人愿为李密公效鞍马之力!”
“那又是为什么?”
“翟寨主,小人是从东京洛阳逃出来的。在东京,李密声名远扬,都知道他是公卿子弟,曾为蒲山公,有才学而志高气远。近来洛阳城内外有一首民谣广为流传,民谣唱的是:‘桃李子,皇后绕扬州,宛转花园里。勿浪语,谁道许。’寨主,民谣实为谶言,桃李子,就是逃亡的李氏之子;皇与后是指国君;宛转花园里,是说天子此去扬州杳无还日,将倾于沟壑;勿浪语,谁道许,即指密,李氏之子就是李密!”
翟让被李玄英说得心动:“难道说,李密真是一位能得天下的大才?”
“寨主,”李玄英又说,“俗语说王者不死。李密再三遇险,却能屡屡获救,岂不是王者之运么?”
这一番颇有方家术士意味的语言,使翟让也觉得有些神神道道了。他让李玄英退下,派人叫来了军师贾雄。
贾雄略通阴阳之术,深得翟让信任,拜他为军师。但翟让还不清楚,此时贾雄与李密已结为好友了。李密来到瓦岗寨以后,一眼就看出贾雄是个可用的人才,便主动与他结交,随后又鼓动他用术数去说服翟让夺取天下。贾雄答应了,但一直没找到最恰当的时机。这回,机会来了。
翟让召来贾雄,跟他讲了李玄英所说的民谣谶言,又说了李密欲夺天下之计,让贾雄占测一下成败凶吉。
贾雄闭目沉思半天,说:“吉不可言,大计必成!”
翟让说:“看来是天意如此了。”
贾雄点头说:“当然。不过,若是独立寨主,恐大事难成。如立李密,定大有希望!”
翟让还有疑惑,问:“既然如此,李密应当自立门户,何必来投奔我呢?”
贾雄解释说:“寨主,凡事都是相辅相成。李密为蒲山公,他之所以来,是因为寨主姓翟,翟即泽,蒲无泽而不能生,所以必须依托寨主才行!”
翟让放心了。
一个月后,李密归来,才有了今天各路首领聚义瓦岗寨的热闹场面。李密也有了与翟让并坐首位的殊荣。
酒宴的气氛十分热烈友好,除了瓦岗寨的首领、军师和众将,在坐的还有外黄的王当仁、济阳的王伯当、韦城的周文举、雍丘的李公逸、宋城的房玄藻、离狐的徐世勣和二贤庄的单雄信。他们都对李密的辩才谋略佩服得五体投地,甘愿聚集瓦岗寨与之共图大事。
酒过三巡,翟让招手示意请诸位首领安静,说:“诸位将军,今天大家共聚一堂,同谋大计,是翟让三生之幸。想来各位与翟让一样,论舞枪弄棒还能抵挡过去,要论谋略计策,还得听蒲山公的。”
在坐的纷纷点头称是,拍手叫好。
李密也当仁不让,站起来说:
“各位将军,只因国君无道,连年征讨,使得百姓疲困,田园荒芜。今天我们虽然兵多士众,但食无仓廪,仅靠劫掠来供应军食,常苦于不能为继,而且,长此下去也难得民心。朝廷的洛口仓在荥阳境内,以李密之见,我们以翟将军为主帅,领各部直取荥阳,攻下那座粮食丰盛的洛口仓,一来可供长期军需,二来可以赈济百姓,赢得民心。占据荥阳,养精蓄锐,待兵强马壮之后,再夺天下!”
又是一阵拍手叫好,都说这是上策。
十几万瓦岗军直扑荥阳,一天之间就攻破了荥阳门户金堤关,又分兵几路,攻取荥阳各县。几座县城相继陷落,瓦岗军已对荥阳形成合围之势。荥阳太守郇王杨庆望风而逃。
消息传到扬州,杨广感到势态严重了。荥阳历来是兵家必争的战略要地,荥阳的得失,将影响中原安危,况且那里还有个洛口大仓。于是,他急命张须陀为荥阳太守,率部讨伐翟让,保住荥阳。
张须陀率两万精锐,星夜驰赴荥阳。
翟让曾与张须陀交过几次手,每战必败,心里就有了七分惧怕。听说张须陀领兵来救荥阳之急,就想率众撤退。
李密劝慰说:“张须陀有勇无谋,凭着他在齐郡、北海一带剿杀义军,打了几个胜仗,便骄气十足,自古以来骄兵必败,这一次管叫他有来无回!”
李密让翟让率大部列阵迎战,自己领了三千兵士埋伏在荥阳大海寺北面的树林里。张须陀视翟让为手下败将,不堪一击,就将军队排开方阵,趾高气扬地向翟让杀过来。张须陀的前锋也的确骁勇凶悍,交战不久,翟让便抵挡不住了,且战且退。张须陀乘胜追击,直追到了大海寺。李密领伏兵急速出击,截断了张须陀的后路。这时候,翟让、徐世勣、王伯当也率部占据了有利地势,将张须陀部众团团包围。张须陀指挥着作了几次凶猛的突围,毫无效果,只有士卒死伤惨重,所剩无几了。
张须陀见大势已去,败局无可挽回,就仰天长叹道:“张须陀戎马一生,.没想败在一伙草寇手里,我还有什么脸面见皇上啊!”说完,拔剑自刎。
大海寺一战大获全胜,瓦岗军的声名轰动了四方,百姓豪杰纷纷投奔。
翟让对李密更加佩服敬重了,他分兵给李密,让他建立牙帐,统领一支人马,号称薄山公营。
瓦岗军得了荥阳粮仓,又迅速扩充了兵马,李密见时机已到,就与翟让商议攻打东京洛阳。
提及此事,翟让有些犹豫了,说:“蒲山公,攻洛阳恐怕不那么容易吧?”
李密说:“当然不会唾手而得。不过,自皇上去了扬州,洛阳城内空虚,兵不习战。况且,守城的越王杨侗年幼无知,也无主见。留守的几个官员政见不一,士民人心向背。我觉得此时进攻,正是时机。”
翟让还是不放心,说:“这些大多是道听途说,你我并不知城中实情。我看还是先派些人去探探虚实,然后再定计策。”
不料,派去探听虚实的人马被洛阳守军发觉,打了一仗,败退而归,还被俘虏去了几个士兵。洛阳守军从俘虏口供中知道瓦岗军要攻取东京,立刻开始加强城防守备,并派人疾驰扬州报奏皇上。
翟让越发觉得,不仅不能攻打洛阳,荥阳这里也不能再呆下去了。
李密认为恰恰相反,说:“事已至此,洛阳更是非攻不可。兵法讲,先发制人,后发则制于人,咱们正在先发之势。东京周围的百姓困苦饥馑,兴洛仓储存了大批谷米,离东京近二百里。咱们率领精兵,轻装奔袭。兴洛仓守备薄弱,拿下它轻而易举。等东京得到消息,兴洛仓已落入我手。我们发粮赈救穷乏,远近百姓定会归附,招募几十万兵勇并不是难事。到那时,朝廷大军即使来攻,我们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翟让听了,无奈地摇摇头说:“的确是英雄谋略。不过我无能为力,难当此任,蒲山公尽管做主布置吧。你率军先发,我为你殿后。”
李密想,这不是等于交出了主帅大权吗?当然求之不得!
李密挑选了七千精兵,疾趋阳城北,翻越方山,从罗口方向突袭兴洛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举攻下了这座全国最大的粮仓,竟如囊中取物。
兴洛仓修建于大业二年。此前一年,也就是在营建东京的同时,已经在宫城东面修了一座含嘉仓。当时年丰粮足,杨广觉得还不够用,就诏令又在巩县东南原上修了这座兴洛仓。兴洛仓城周围二十多里,有三千座粮窖,每座窖可储粮八千石,这样算来,共储粮两千多万石。但是李密攻进兴洛仓一看,有半数的粮窖空空如也。
然而对瓦岗军来说,兴洛仓现存的这些粮食已是战果辉煌了。李密下令立即开仓放粮。霎时间,四乡百姓扶老携幼,背筐挑担,纷纷涌进兴洛仓。
果然不出李密所料,攻下兴洛仓使得瓦岗军声势大震,归顺降附者从四面八方纷至沓来。也让留守东京的越王杨侗吓破了胆,慌忙命虎贲郎将刘长恭率两万五千兵马夺回兴洛仓。
杨侗计划以两路夹击瓦岗军,刘长恭率部从正面进击,又派讨捕大使裴仁基领兵从汜水而入,掩袭瓦岗军背后。
刘长恭的一路先行抵达兴洛仓,昼夜行军,士卒们还没来的及吃早饭,刘长恭就命令先抢渡洛水,在石子河西摆下阵势,南北十几里。
李密挑选骁勇兵将分成十队,令四队埋伏在横岭下,对付从后路来袭的裴仁基。其余六队在石子河东摆阵,迎击刘长恭。刘长恭见瓦岗军没有多少人,更不放在眼里,挥师进攻。翟让先率队迎战,正厮杀得难分难解的时候,李密又率部横冲敌阵。饥困疲劳的隋军,哪能抵挡得了李密部众的勇猛冲杀,一瞬间便大败溃散。刘长恭趁着混乱脱下将军战袍,换上士卒衣装,抱头鼠窜,逃回东京。手下士卒大半丧身于瓦岗军刀枪之下。
瓦岗军击败刘长恭,缴获隋军全部辎重器甲,更是威声远扬。
杀张须陀,破兴洛仓,败刘长恭,接连几次大胜,使瓦岗军的各位首领和豪杰将士更加信服李密的智勇才干。他们都看明白了,瓦岗军能有今日之声势,多亏有了李密;而瓦岗军要想成就明天的大事业,没有李密是不行的。于是便动议推李密为瓦岗军主,上号魏公。
翟让原本胸无大志,文韬武略自认远远不如李密,驾驭一支如今已有数十万人马的队伍已是勉为其难,早就有意让位,所以对各位首领豪杰的动议举双手赞成。
瓦岗军在巩南设坛场,李密即主帅位,刑牲歃血,改元永平。李密文书行下,称行军元帅府,魏公府设三司、六卫,元帅府设置长史以下官属,都归李密节度指挥。
李密拜翟让为上柱国、司徒、东郡公,也设长史以下官,但人数比元帅府减半;又命单雄信为左武侯大将军,徐世勣为右武侯大将军,各领所部兵马;房玄藻为元帅左长史,李公逸为右长史,等等。诸位首领将官都有封拜。
这样一来,赵魏以南,江淮以北各支起义军纷纷响应,拥戴李密为盟主。孟让、郝孝德、王德仁及济阴房献伯、上谷王君廓、长平李士才、淮阳魏六儿、谯郡张迁、魏郡李文相、济北张青特、上洛胡驴贼等都率所部义军归顺李密。李密分别授予官爵,各领部众。李密设置百营簿,登记归附各营,以便号令指挥。投奔瓦岗军的人如百川归海,不绝如流,瓦岗军的实力很快扩充至近百万人。
李密命部众修筑洛口城,方圆四十里,作为瓦岗军的大本营。又派房玄藻率兵东进,攻城略地,安陆、汝南、淮安、济阳等郡县多被瓦岗军夺取。
巩县处于瓦岗军的威胁之下,县令柴孝和与监察御史颋献出城池,向瓦岗军投降。这样,洛口城周围,瓦岗军的根据地中,就剩一个巩县东南百花谷的裴仁基了。
讨捕大使裴仁基受越王杨侗之命,与刘长恭奔袭洛兴仓前后夹击瓦岗军,但他未能如期会合。待他到达时,听说刘长恭已被打败溃散,不敢再进,就在百花谷筑垒自守,又恐朝廷治罪,心中一直惴惴不安。李密探知裴仁基处境不妙,便派人与裴仁基碚中接触,劝他投降。不知怎么走漏了风声,此事被监军御史萧怀静知道,写信密报东京。裴仁基看到已无路可退,一不作二不休,杀了萧怀静,率部众投降李密,被李密授为上柱国、河东公。
裴仁基投降,使李密又得了一员勇将秦琼。
秦琼,字叔宝,齐州历城人,曾是来护儿帐下一员干将,后跟随张须陀,因勇猛善战颇受器重。
有一回,秦琼随张须陀攻打卢明月义军。当时卢明月拥众十万,驻军下邳。张须陀的人马才有一万五千多,众寡悬殊,不敢贸然进攻,就在距下邳六七里处安营扎寨,相持了十几天。眼看粮草将尽,张须陀说:“我军因粮绝撤退,贼寇定会倾巢出击追赶,营内必然空虚。此时如用千余人袭击敌营,可以获胜。但是这样会有很大危险,不知诸将谁能去?”
众将都默不作声,只有秦琼和罗士信愿率兵前往。于是,张须陀命他们二人领两千兵马藏匿在芦苇丛中,自己带余部放弃营栅撤退。卢明月果然率全部兵马追赶。
秦琼和罗士信等卢明月追兵过去,立即率兵直袭敌营。栅门紧闭,二人就飞身攀上寨楼,杀死十数名守门士卒,拔掉了卢明月军的旗帜,营栅中立时大乱。秦琼、罗士信打开栅门,使部下直冲营栅之中,一阵拼杀,守营的卢明月士卒所剩无几。接着,他们又纵火焚烧了三十多座营栅,刹那间,烈焰腾腾,浓烟滚滚,直上云天。
正在紧追张须陀的卢明月,忽闻营中起火,急忙率军还救大营。张须陀回军反击,大败卢明月义军。此战之后,秦琼、罗士信的勇猛闻名远近。
大海寺一战,张须陀战败自刎,秦琼领部分余众归附了裴仁基,现在又随裴仁基降附李密。
几乎与此同时,另一名豪杰勇士程咬金也投到李密帐下。程咬金是济州东阿人,少年骁勇,善用马稍。为防强贼,聚徒数百人共保乡里。兴洛仓之役后,程咬金慕李密大名,千里迢迢率众南下,投奔瓦岗义军。
李密选拔军中骁勇将士八千人,组成内军,也就是李密的卫队,任命秦琼、程咬金、单雄信、徐世勣为四骠骑,统领内军。李密常说:
“这八千人足可以当百万兵马使用!”
到这时,李密觉得,攻打东京洛阳的时机成熟了。
李密先遣总管、齐郡公孟让率两千兵马夜袭东京,攻人东京外郭,烧掠丰都市,到次日凌晨撤回。惊扰得东京居民纷纷逃入宫城,台省府寺都住满了难民。
随后李密又派裴仁基与孟让领两万人袭击洛东仓,攻破这座东京的大粮仓,放火烧毁横跨洛水的天津桥,纵兵大掠,旋即撤回。
经过几番这样稍攻即撤的侵袭,洛阳守军已惶惶不可终日。这时城中有兵卒二十万,轮番登城防守,铠甲昼夜不解。李密又率军攻打东京外围的偃师、金墉。这两城一座在洛阳以东六十里,一座在洛阳西北十八里,因防守坚固,都没有攻下,瓦岗军只得退还洛口。
洛阳城中的粮食日见短缺,但最缺少的还是柴草。不过城中府库内有堆积如山的布帛,官兵百姓只好用这些丝绢布帛当做柴草烧火做饭。许多百姓平生从未穿过绫罗绸缎,此时却将它拿来烧火,看着灶膛里跳跃的火苗,欲哭无泪。
李密退兵后,越王杨侗派人把粮米运进宫城,又调五千人屯守丰都市,五千人屯守上春门,五千人屯守北邙山,布成九营,首尾相接,以解瓦岗军来进攻时,隋军只能困守东京宫城的被动局面。
大业十三年四月,李密率兵三万,重又攻陷洛仓,并大修营堑,威逼东京。越王杨侗派段达、刘长恭率七万部众出城迎敌,两军在洛阳故城大战。隋军却多不胜少,被瓦岗军大败,退回宫城。
瓦岗军威震中原,东京守军闻风丧胆,宫城倾覆指日可待。
李密命记室君彦写了一篇讨杨广檄文,散发天下郡县。这篇洋洋数千言的檄文,历数杨广十大罪恶,公开向大业皇帝宣战!
檄文中,“罄南山之竹,书罪无穷;决东海之波,流恶难尽”,成为流传千古的名言佳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