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哲学易经(中华国学经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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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巽卦

下巽上巽

【解题】

《巽》卦又称为“巽为风”。

《序卦传》说:“旅而无所容,故受之以巽。”旅客找不到旅馆,只好找一个人家投宿,旅行中这是常有的事,这时就应该客随主便,所以《巽》卦紧随《旅》卦而来。“巽”的总义是随顺。

不过卦爻辞讲的不是“居无处”,而是“神无主”。讲一个“失魂”之人多次“请神”,以图驱除不祥。第一次“请神”可称为吉祥(九二爻),第二次就是“凶”了(上九爻),因为你根本不信,你如果信,那第一次请来的“神”又是谁送走的呢?

自己心中无鬼,不怕鬼敲门;自己心中无神,别人也请不来。一名高僧眼看一个人落水而不施援手,别人责怪他见死不救,枉为高僧。他说:“我再救他就是第三次了。我可以救他,但是他会再度淹死他自己。如果他一心一意要淹死自己,他会找到另外一条河流,找到另外的时间来淹死自己。除非他想活,否则我不会再救他。”另有一个人落海了,他祈祷说:“上帝呀,如果你是全能的主,就现身救救我吧!”一个救生圈飘过来了,他继续祈祷:“上帝呀,如果你是全能的主,就现身救救我吧!”一棵大木头飘过来了,他还在祈祷:“上帝呀,如果你是全能的主,就现身救救我吧!”结果,他死了,终于见到了上帝,他问上帝为什么不救他,上帝说:“我没有救你吗?那从你身边飘过去的救生图是什么?大木头是什么?”这两则寓言说的是每个人的力量就在我们自身,生活的使命感只有我们自己赋予自己,生活的意义也是如此。并不是上帝救你,救你的只有你自己。

杜甫《春夜喜雨》:“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是“随顺”之义最生动的解说。

凡物能“顺”则能“入”。

【原文】

《巽》:小亨;利有攸往,利见大人。

初六:进退,利武人之贞。

九二:巽在床下,用史巫纷若,吉,无咎。

九三:频巽,吝。

六四:悔亡。田获三品。

九五:贞吉,悔亡,无不利;无初有终。先庚三日,后庚三日,吉。

上九:巽在床下,丧其资斧,贞凶。

【注释】

①《巽》——卦名。本卦是同卦相叠,下巽上巽,巽代表风,两翼相重,有长风相随之象。据李镜池研究,巽字篆文象二人跪于地上,表示顺伏之意。《周易浅述》:“一阴二阳之下,顺于阳而善入,故名为巽。”按:“巽”义为“顺”,凡物能“顺”则能“入”,故“顺”、“入”可并训“巽”。②贞——正。“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军人最懂随顺,所以说“利武人之贞”。③巽在床下——巽,俯顺、俯卧,钻入。床,先秦时代古人席地而坐,床是一种用于倚凭的家具,不是后代用干睡觉的床。钻入床下,指病人怕鬼。④史巫——史,祝史。史、巫都是古代从事迷信活动的人。祝史司祭,巫以降神,清除不祥。⑤纷若——纷乱的样子。⑥频——通作“颦”,皱眉蹙额的样子。⑦吝——困难、麻烦。⑧田——同“畋”,打猎。

【译文】

《巽》卦象征随顺:小处着手,可致亨通。利有所往,寻求“大人”的帮助。

初六爻,(不解随顺)进退不定,只利于武人守持正道。

九二爻,吓得钻入床下,请来祝史和巫觋闹腾一番,吉祥(心里的疙瘩解除了),没有灾祸。

九三爻,愁眉苦脸勉强随顺,将会带来麻烦。

六四爻,懊悔消失。打猎收获多多。

九五爻,守正吉祥,懊悔消失,无所不利;开端虽然不好,结局还算圆满。(请神驱邪的活动应)安排在本旬的第四天和第十天,吉祥。

上九爻,(如果老是)吓得钻入床下,钱财就会丧失殆尽,一直如此,凶险。

【原文】

《彖》曰:重巽以申命。刚巽乎中正而志行,柔皆顺乎刚,是以“小亨,利有攸往,利见大人”。

【注释】

①重巽——本卦为两巽相重,故曰“重巽”。②申命——申、申述、强调、表明。命,意旨。③刚巽乎中正——“九二”、“九五”分别居于下卦与上卦的中位,“九五”还是阳爻阳位,得正。④柔皆顺乎刚——“初六”、“六四”阴爻,分别居于“九二”、“九五”之下。

【译文】

《彖辞》说:两个巽卦重叠是为了强调随顺的意愿。阳刚随乎中正而见于行动,阴柔者都顺乎阳刚,所以说“小处着手,可致亨通。利有所往,寻求‘大人’的帮助。”

【原文】

《象》曰:随风,《巽》。君子以申命行事。“进退”,志疑也;“利武人之贞”,志治也。“纷若”之“吉”,得中也。“频巽”之“吝”,志穷也。“田获三品”,有功也。“九五”之“吉”,位正中也。“巽在床下”,上穷也;“丧其资斧”,正乎“凶”也。

【注释】

①随风——《巽》卦下巽上巽,巽代表风,有如风一阵接一阵吹来,送来“好雨”和凉爽。②志——心志、心情。③贞——占卜。④治——训练,不乱。

【译文】

《象辞》说:随风而入,这就是《巽》卦之象。君子由此领悟到,应把广泛宣传政令作为施政的出发点。

(初六爻)“进退不定”,是说思想犹豫不决;“利于武人守持正道”,是说他们的思想已经训练得很坚定。

(九二爻)“闹腾一番”的所谓“吉祥”,是因为得了中道。

(九三爻)“愁眉苦脸勉强随顺”,将会带来的“麻烦”,是说他已经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六四爻)“打猎收获多多”,是说他立了大功。

“九五爻”所谓的“吉祥”,是因为处位正中。

(上九爻)“(老是)吓得钻入床下”,是说到了终局无路可走;“钱财丧失殆尽”,当然就只剩下“凶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