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哲学易经(中华国学经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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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恒卦

下巽上震

【解题】

《恒》卦又称为“雷风恒”。

恒者,一种长久的稳定状态也。雷风相与,交爻皆应,故能恒。

《序卦传》说:“夫妇之道,不可以不久也,故受之以恒。”《咸》卦结成夫妇,结成夫妇应该白头偕老——《恒》,所以《恒》卦紧承《咸》卦而来。

“恒态”或“稳态”是成熟的自然生态系统本有的常态,其“和性”(有机的结构)和“稳定的向性”(海克尔语,现在一般称为演进中的有序趋向性)能够抗击有限的“打击”而很快使系统“益生复原”。老子说:“知和曰常,知常曰明,益生曰祥”(《老子》第五十五章)。打一个最简单的比方:一坨泥块丢到水里,水面会荡起层层的波浪。泥块周围的水会混浊,水草会乱晃,鱼儿会乱窜——池塘的“常态”被暂时“打破”了。但不久,水面就只剩下微微的涟漪,水清澈起来,水草不再乱晃,鱼儿从容出游——祥和的常态又“恢复”了。这就是“恒”。

“打击”是有益的,没有“打击”系统将陷于封闭的极限环,只是一种“死态”。但是,如果“打击”超出了系统的承受能力,比如“浚恒”,系统就会陷于混乱,走向崩溃,也就再也不能前进一步了,剩下的就只有“悔”和“凶”。在很多情况下,这往往是人失去了“平常心”的结果。

“平常心”就是我们精神的常态,就是“恒”。

【原文】

《恒》:亨,无咎,利贞,利有攸往。

初六:浚恒,贞凶,无攸利。

九二:悔亡。

九三:不恒其德,或承之羞,贞吝。

九四:田无禽。

六五:恒其德,贞;妇人吉,夫子凶。

上六:振恒,凶。

【注释】

①《恒》——卦名。本卦为异卦相叠,下巽上震,巽为风,震为雷。风雷激荡,宇宙常新。震为阳,巽为阴,阳上阴下,君贵民贱,男尊女卑,封建伦理纲常。《说文》:“恒,常也。”用今天的语言来表达,所谓“恒”,指的是系统的稳定性。②亨——亨通。③贞——正。④有攸往——攸(yōu),所。有所住,有所行动。

【译文】

《恒》卦象征稳定:亨通,没有过失,利于坚守正道和有所前往。

初六爻,打破稳定,一直如此,凶险,没有任何好处。

丸二爻,(停止浚恒)懊悔消失。

九三爻,不能长久地保持操行,就可能蒙受羞辱,真是如此就非常遗憾了。

九四爻,田猎没有打到禽兽(平时缺乏训练)。

九五爻,长久地保持操行,一直如此;妻子(做到了)吉祥,丈夫(做不到)凶险。

上六爻,摇动稳定,凶险。

【原文】

《彖》曰:《恒》,久也。刚上而柔下,雷风相与,巽而动,刚柔皆应,恒。“《恒》:亨,无咎,利贞”,久于其道也。天地之道,恒久而不已也。“利有攸往”,终则有始也。日月得天而能久照,四时变化而能久成,圣人久于其道而天下化成。观其所恒,而天地万物之情可见矣。

【注释】

①刚上而柔下——刚,上卦震;柔,下卦巽。②巽而动——下卦为巽,巽为逊;上卦为震,震为动。因而本卦具有谦逊而又敢为的义蕴。

【译文】

《彖辞》说:《恒》卦是持久的象征。阳刚居上,阴柔处下,雷、风交助,顺于时节不停运动,刚、柔两相呼应,这就是“恒”。“《恒》:亨通,没有过失,利于坚守正道”,就体现了这个恒久的规律。天地的运行规律,都是恒久而不停的。“利于有所前往”,终结了又会有新的开始。太阳和月亮遵循自然规律,就能长久普照万物;四季往复变化,就能长久生成万物;圣人长久持守正道,就能感化天下达到大治。观察这些恒动规律,就能与天地万物之情相通了。

【原文】

《象》曰:雷风,《恒》。君子以立不易方。“浚恒”之“凶”,始求深也。“九二,悔亡”,能久中也。“不恒其德”,无所容也。久非其位,安得“禽”也?“妇人贞吉”,从一而终也;“夫子”制义,从妇“凶”也。“振恒”在上,大无功也。

【注释】

①雷风——《恒》卦上震下巽,震为雷,巽为风。②立不易方——立,确立。方,方针。③始求深——以为自己找到了问题的根源,想来个彻底的改变。

【译文】

《象辞》说:雷动而风行,这就是《恒》卦之象。君子由此立下恒久不变的方针。

(初六爻)“打破稳定”的“凶险”,在于一开始就想翻个底朝天。

“九二爻,懊悔消失”,在于能恒久地持守中正之道。

(九三爻)“不能长久地保持操行”,就没有人会接纳你了。

(九四爻)长时间不务正业,怎么能“打到禽兽”呢?

(九五爻)“妻子守正,吉祥”,是因为做到了从一而终;“丈夫”则应该是法则的制订者,如果只会听从妇人,就有“凶险”。

(上六爻)“摇动稳定”,就什么也干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