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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大靴子

英文中有一首儿歌,是这样说的:“有个老太太,住在靴子里;她的孩子多,不知怎么过。”唔,在欧洲,也有这样一只大靴子,住在里面的不是很多的孩子,而是成百上千万的孩子,还有这些孩子的爸爸妈妈们。这只大靴子叫作意大利。这是世界上最大的一只靴子。可是,好像这只靴子还不够大,没法装下它的全部孩子,有很多意大利人就跑到美洲来了。在他们中间,第一个来到美洲的人是克里斯托弗·哥伦布,时间离现在有400多年。哥伦布是从西班牙起航的,但是他本人却是在意大利出生的意大利人。他所居住的城市叫作热那亚,它在意大利这只大靴子的北端,是一座港口城市。今天,热那亚有哥伦布的故居。热那亚的火车站外面,还有一座哥伦布的塑像。每天远洋轮船依然在从热那亚驶向美洲,唯一不同的是,当年的哥伦布是在做海上冒险,他不知道自己会驶向哪里。而今天的船员们,是沿着先辈们开拓出来的航路前进的。

在意大利这只大靴子北部的另一边,有另一个著名的城市。这座城市不靠近水,也不在水上面,而是坐落于水中!原来啊,这座城市修建在很多的小岛上。这些小岛彼此靠得很近,人们用船往来其间,也在岛和岛之间修桥。纵横小岛的河流以及连接小岛的桥梁,就成了这个城市的道路。这座水上之城,叫作威尼斯。那些水上的道路,叫作运河。而全城最宽阔的一条水上道路,就叫作大运河。如果在别的城市,这该是一条铺得平平整整的大道了。在威尼斯,人们出行不乘车或骑马,而是坐船。威尼斯的船漆成黑色,在船的中部有一个小船舱,像封闭的小汽车。在船头,有一个很奇怪的装饰,这个东西像一把大梳子,有好多条齿,就这么竖在船头。这种船在威尼斯叫作贡多拉。每条贡多拉上都有一位船夫,他们站在船舱的后面,摇着船橹前进。在两条运河的交叉口,没有“停”或者“走”的交通指示牌。所以船夫们每到运河路口的时候,总是会用一种好听的调子,长长地吼一声“嗬——”。如果运河路口那边也有一位要过来的船夫,他也会这样回应一声。这样两边的船就不会撞到一起了。在威尼斯,没有汽车喇叭的响声,也没有轮子碾过路面的轰隆声。这里除了音乐和歌声,没有其他的嘈杂之音。

在很久很久以前,在今天威尼斯城坐落的这个地方,只有成片的小岛而没有城市。有一群叫作威尼西亚的人,被北边一支野蛮部落欺负。威尼西亚人为了避开野蛮部落的骚扰,就搬到了这些岛上。他们把一种叫作雪松的树砍下来,把树干立在水里,打成木桩。雪松这种木材不易腐烂,即使在水里立上好多年也不会朽坏。之后,依托于立在水里的雪松木桩,威尼西亚人就在水上搭起了房子。威尼西亚人的食物主要是鱼。因为在这里,捕鱼实在是太容易了,他们只需要打开自家的门,坐在门口垂下钓钩或者撒下渔网,就可以捕获很多的鱼。实际上,威尼西亚人捕到的鱼多得根本吃不完,所以他们想办法从海水里提炼出盐来,用盐把鱼做成咸鱼保存起来。

因为常年生活在水上,威尼西亚人拥有一身驾船航海的好本领。他们驾船跑遍了整个地中海,出售盐和咸鱼。在卖出了自家的东西之后,他们又买进当地的货物,比如丝绸长袍、毯子、珠宝,等等。当他们带着这些稀奇货物回到威尼斯之后,欧洲其他地方的人都想从他们手中买到这些好东西。就这样,威尼斯慢慢成为欧洲最大的商品市场,它的名气也越来越大。威尼西亚人也就是在这时候被称为威尼斯人的。他们变得越来越富有,有钱了之后,威尼斯人沿着运河修建了很多漂亮的宫殿。同时,威尼斯人相信,是一位基督教的圣徒给他们和这座城市带来了好运,所以他们为这位圣徒修建了一座非常宏伟的教堂。这位圣徒就是圣马可。威尼斯人发现了圣马可的遗骨,把他的遗骨埋在教堂的祭坛下面。圣马可大教堂同我们此前讲到过的任何一座教堂都不一样。这座教堂有五个圆形穹顶,一个在中间,其他四个在四边。这五个圆形穹顶的样式同圣保罗大教堂或者美国国会大厦的都不一样,它们是洋葱形状的。

我们都知道,绘画得用颜料,可是,你一定没有见过不用颜料画出来的画吧?圣马可大教堂的外墙和内部,所有的绘画都不是用颜料画的。它们是用一小块一小块的彩色砖块,加上金子以及彩色玻璃绘制成的。这种用无数的彩砖拼贴起来的绘画,叫作马赛克画。马赛克画不会像颜料画那样脱色,也不会从墙上剥落。

你也许养狗,它是你的宠物。人们认为,圣马可身边也有一只宠物陪伴,这是一头威风凛凛的狮子。因此,在圣马可教堂外面的一个圆柱子上,威尼斯人摆放了一只铜铸的狮子,这只狮子还有两个展开的翅膀。在大教堂的大门外还放有四匹马。当然,这不是活的马,但是它们确实跑了很远的路,才来到这里。这四匹马也是铜铸的,大约在耶稣在世时就做成了。在此之后的岁月里,他们被不同的人从一个地方带到另一个地方,最后才被威尼斯人放置在了圣马可大教堂。

在威尼斯,最大的一块没有水的地方,是一个广场。这个广场就在圣马可大教堂前面,所以也叫圣马可广场。圣马可广场最有特色的是这儿有一大群一大群的鸽子。这些鸽子一点也不怕人。它们会飞到人的手上或肩上要东西吃。来圣马可广场旅游的人一定会在这儿和鸽子合影。曾几何时,有敌人打算攻打威尼斯,结果威尼斯人事先接到一封警告信。信是由一只信鸽带来的,信鸽的及时赶到让威尼斯人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最后战胜了来犯的敌人。所以,从那以后,威尼斯人就视鸽子为神圣的鸟。任何人如果伤害了鸽子,都要受到惩罚。你知道吗?美洲也是鸽子发现的呢!在意大利语中,哥伦布这个名字的意思就是“鸽子”。所以发现美洲的哥伦布,其实他的名字是克里斯托弗·鸽子。

《圣经》里面讲到,如果把房子盖在沙上,房子就会倒塌。圣马可广场上有一座方塔,方塔有高耸的塔尖,非常漂亮。可是,这座塔是盖在沙土上面的。1902年方塔的墙体发生了开裂。在随后的几天中,裂缝变得越来越大,最终方塔完全垮掉了。幸运的是,在这场事故中,没有人受伤。为了修复这座塔,威尼斯人重新加固了地基。人们往塔基里浇筑了水泥。之后,人们按照旧塔的样子重新修了一座新塔。新塔同旧塔一模一样。两座塔我都有照片,你根本分不出来哪座是新的哪座是旧的。

今天的威尼斯是意大利的一座城市。可是在历史上,威尼斯是一个独立的小国家。它发行自己的货币,有自己的统治者。威尼斯的统治者叫作总督,官衔相当于公爵。威尼斯总督在行政权力上同今天的总统差不多,他住在总督府里,很像个国王。当有人违法的时候,总督要做出裁决,这一点又很像法官。总之,威尼斯总督的权力真的很大。在总督府对面,跨过一条河,就是威尼斯的监狱。在总督府和监狱之间有一座桥连接。被总督判了刑的人从总督府走出来,跨过桥,被送到监狱。当他站在桥上的时候,往往会忍不住发出长长的叹息,所以这座桥就叫作叹息桥。

在意大利语中,剧院这个词是“里亚尔托”。可是在威尼斯,如果你说“里亚尔托”,人们告诉你的却不是剧院,而是另一座著名的桥。这座桥横跨在大运河上。这座桥跟普通的桥不同,有屋顶。在屋顶下面,分列在桥内部两侧的,是鳞次栉比的商店。威尼斯是全欧洲的商场,而里亚尔托桥就是威尼斯的百货大楼。在这里,你能找到你想要的任何东西。著名的英国剧作家威廉·莎士比亚写过一出有名的戏——《威尼斯商人》,这出戏里面就有个人在里亚尔托桥上有间店铺。

威尼斯人最初是靠盐和咸鱼发的家。这两样再普通不过的东西成了他们财富的种子。不过,除了这两样东西,威尼斯还有一样毫不起眼的东西,那就是沙子。你一定认为沙子是毫无用处的东西,对吗?可是,威尼斯人找到了利用它们的办法。他们发现,如果把沙子同其他材料混合在一起,放到炉子里面去烤,融化后的东西就能成为制作玻璃的好材料。他们同时还发现了制作玻璃制品的办法。只要用一根长长的管子来吹熔化的玻璃液,就能把玻璃吹成各种想要的形状。这样就可以做出各种漂亮的玻璃制品,比如水瓶、花瓶、玻璃珠子以及酒杯,等等。威尼斯的玻璃业变得越来越繁荣,手艺高超的玻璃技师同画家、音乐家一样负有盛名。不仅如此,玻璃技师还能赚到很多钱。因为欧洲各地的人们,都希望买到威尼斯的玻璃器皿,哪怕多花钱也没有关系。因此,玻璃技师的地位在威尼斯非常高。有时候,一位德高望重的玻璃技师可以和威尼斯总督平起平坐。甚至在威尼斯的历史上,还有一位玻璃技师当上了总督。很多玻璃技师的女儿曾嫁给过王子。

威尼斯今天已经不再是一个独立的国家,而是意大利的一个城市,意大利政府对其行使政治权力。不过威尼斯依然是全世界人向往的旅游胜地。人们来到威尼斯,参观圣马可大教堂和圣马可广场,看总督府,到威尼斯附近的丽都沙滩上去晒太阳、游泳,坐着贡多拉泛舟大运河,在温暖的月夜听音乐家弹着弦乐唱歌。几乎全世界的女孩子都梦想着到威尼斯去度蜜月。

有一位美国女孩子在威尼斯旅游的时候,给家人寄了一张明信片。她这样写道:“我终于来了,在威尼斯。这里真是美极了——金碧辉煌的总督府、美轮美奂的落日、美妙动人的音乐。我现在正坐在一艘贡多拉上,沿着大运河前进。我要把这一切美景通通烙印到我的身体里!”我们知道一个人会对知识或美好的事物有强烈的渴求,不过,要把整个威尼斯的美景都烙印到身体里,恐怕还是太难了点。

意大利这只“靴子”伸入到地中海里,而地中海伸入到威尼斯那一边的部分,叫作亚得里亚海。威尼斯实在是太漂亮了,所以人们给了它一个美誉,叫作亚得里亚海的皇后。你看,威尼斯从再平常不过的盐、咸鱼和沙子中造就出声誉和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