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不乏把科学理论当成僵化教条对待的教训,从而阻碍了科学的发展。在半个多世纪前的革命年代里,马克思主义在全球有巨大影响,而弗洛伊德精神分析学在欧美也信之者众,一些精神分析学家尝试把二者结合起来,但由于各自的信徒都把他们所信奉的理论视为绝对真理,像教条那样对待,结果是既封闭了科学的发展道路,又制造了个人悲剧,威廉·赖希就是众多令人感慨的例子之一。赖希认为马克思主义与弗洛伊德主义都是唯物的、辩证的、批判的、革命的,前者是对资本主义的经济批判,后者是对资本主义的心理批判,前者是一种宏观革命论,后者是一种微观革命论,两者不是水火不容而是可以结合的。精神分析学家应跳出“精神分析”的狭隘圈子,把精神分析与社会革命结合起来。只有在社会制度和意识形态方面实现了根本的革命性改造,才能为预防精神病创造必要的前提。如不改变整个社会制度的基础,而要想在某一个领域实行改变,纯属痴心妄想。他于1927年加入了奥地利共产党,以精神分析学会会员和共产党员的双重身份从事社会实践活动和理论研究工作。但他的这种思想和实践遭到来自共产党和精神分析学会两个方面的反对,都将他排斥在组织之外。1939年他定居美国,后又遇到“法庭裁决科学问题”的案子,于1957年猝死于美国的监狱中。思想的偏执、禁锢,无论是对个人、社会还是科学,都是一个悲剧。
举这个例子当然不是要去讨论马克思主义与弗洛伊德精神分析学是否可以结合或如何结合的问题,而只是说任何科学的思想和理论都必须是开放的、不断发展的。一切都以时空条件为转移,即使某个人在某个理论中有重要贡献,也离不开对前人和当代人智慧的吸取,并需要后人继续把它推向前进。如果把他们的理论当成僵化的教条,拒斥吸收和发展,自我封闭,就会窒息它的生命力。科学是开放的,只有开放才能达到整体性认识。
人类重视土地,因为人类不能离开土地而生存,人类生存和享用的资源几乎全来自于土地;人类又轻视土地,因为人类可以随意摆弄它,可以践踏、翻掘、种植,也可以填埋、移土、建筑,即使后来知道它是微生物的王国并还有蠕虫等许多生物生存于其中,仍然很难引起人类对其尊重的情感。1949年,由于美国科学家奥尔多·利奥波德(AldoLeopo1d,1887—1948)的不朽著作《沙乡年鉴》的出版,一种人类与土地的整体性关系才第一次在这里得到深刻的阐发,人类对土地的认识,才开始发生根本性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