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秋天的时候,风很大,空气很凉。路浩用颜倾的披肩裹着她和孩子往家里赶,晚上在十点以前来接她,然后一起走路回家,已经成了他的习惯。
自从有了第一天,他就没缺过。对此,她很坦然地接受了。不知道是被动,还是习惯?如果他稍微晚一点,她会看时间,不知道是担心还是期待。但是,她无比相信他会来,只是时间早晚问题。
有时候在八点多就来,有时候将近十点才来。不过,从来不会超过十点。通常在九点半以前就来了,他说最多在十点半以前就寝,对身体好。虽然,他常常会需索到十二点以后才让她睡觉。
她从来不说什么,这个男人,对她太好。她一直知道,他是很绅士很风度的人,也很疼惜女人,在他们还在做邻居的时候就知道。她从来没想过他会对她有感情。毕竟,他们结合得太过突然,太过诡异。要说日久生情,她和他认识那么多年了,要生早就生了。
只是一个男人对家的责任。
当然,她也会很负责任地对待自己的丈夫和孩子。他们之间没有感情,但是,他们对他们共同的孩子有感情。
她不会爱上他,但是会爱上这个家。
他们或许没有爱情,但是他们有友情,有亲情。有心里满满的感动。他们会过得很好。
她从来坚信不疑。
走在路上,细雨飘下来。路浩将整块披肩披在她头上,前面的就完全盖住她怀里的孩子。
颜倾将头上的布料拉下去,只让胸前的孩子盖住:“我喜欢雨中漫步。”
路浩刮刮她鼻子:“爱浪漫的女人!”
“难得你是一个男人,还同时是我老公,假设我们在谈恋爱好了。”
“难得?假设?”路浩搂着她往前走,“你是说,遇到天下雨,无论你身边是谁,你都会在雨中漫步?”
“对啊~”颜倾笑,“我的头发很容易长长,可能是因为经常淋雨的原因!”
路浩捞过她肩膀上中长的发丝闻一闻:“那有没有经常生病?”
“嗯……”她沉默,低着头赶路。
“淋雨不好。”他轻声说。
她更偎进他怀里一点,他将披肩拢到她头顶。
她比较爱看雨,没那么爱淋雨。他知道,她心里那道伤还没好。环境一旦忧伤,她也会跟着心情低落。
所以,天空一暗,他会点亮灯火蜡烛。家里的音乐是温暖的,他会拉着她在阳台、客厅、厨房或者卧室跳舞,跟她说很多他上学时候的故事,逗她开怀。
他不只照顾她的生活,还照顾她的心情。
路浩突然停住,她抬眼望着他,他的眼定在前方。她顺着望过去,看到手指上夹着烟的柏阳站在前方,神情疲惫,带着哀伤。
她浑身一震,路浩放在她肩膀上的手收紧。
柏阳站在那里没动。有一点点地迷惑,显然,他的疲惫和哀伤不是在见到他们之后才出现的。
路浩也没动。
突然,怀里的孩子蹭了蹭颜倾。她收回眼,对路浩说:“我们回家吧。”
路浩一听,搂着她继续往前走,脚步快而坚决。经过柏阳,他们闻到淡淡的酒精味。
曾经相爱的两个人,擦身而过,谁都没有回头。雨点落在脸上,颜倾突然眼眶湿润。说好了,不再为他哭的。她闭上眼,让那些湿润倒回去……
反正,路浩会将她安全带回家。她看不看路,都没有危险。
那夜,她主动亲吻他,意思明显不过。他的反应也很激烈,直到三点两个人才睡去。
睡着了,就没有烦恼。虽然,醒来后,她还在想昨夜柏阳的那双眼。
哪里不对呢……困惑?对,是困惑。当时的柏阳眼里写满困惑。她也跟着困惑,是乍见到她的不适应吧?他曾经发过誓,再也不碰酒了……为她起的誓言,他们已经分开,自然不用再遵守。
她困惑的神情落入路浩眼里,路浩满手是汗。他在害怕,虽然知道她的个性不会接受一段回头的感情,但是……他还是好怕。
那个人是柏阳,不一样的……
过了几天,他去店里接她下班。看见她坐在窗边,呆呆地将铅笔点在图纸上。满纸都是小黑点,什么也没有。
“想什么?”他笑问。
“你来了?”她回头,仰头望着他。他有一刻闪神,觉得她的这种仰望的神情像是望着深爱的人。
“该回家了,老婆。”他抽掉她桌上的纸笔,神色如常。
“老公,我们的宝贝呢?”她嘟起嘴,每次只要孩子交给他,他出来就不会带上孩子?
“宝贝在睡觉。”他揽过她往柜台走去。
交代完事情,像往常一样走回家。
有时候,他会在性这件事情上玩点花样。她不是一个保守的人,还是会被他的大胆弄得很羞涩,经常放不开,但是感官的刺激会让她遗忘很多事。她更以为他喜欢,总是配合,她不能在这件事上苛责一个男人。反正,他玩的都是温柔的,不会有那种SM出现。这个晚上,他也来。只是,他逗了她很久,直到她哭着求他好久才肯把他自己交给她。
只有这样,他才觉得自己的存在对她有意义。
他在惩罚她,他知道。可是整个过程他还是很温柔,很包容。她也只感受到他的温柔与包容。
幸好,此事渐渐淡去。柏阳没有再出现,颜倾没有再困惑,路浩也开始检讨自己的行为。毕竟,他这样子草木皆兵,很容易出状况。他可能会做出伤害颜倾的事情来……
他们又恢复以前的生活。她的头发开始长长,不只躺在她的腿上看书,有时候也会躺在他胸口。孩子总是在身边爬来爬去,迫不及待炫耀自己的体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