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诗经楚辞鉴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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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大雅(1)

文王

之什文王,文王在上,文王的神灵在上方,於昭于天[1]。呵,在天上显现。

周虽旧邦,岐周虽然是旧邦,其命维新。它的国运却是新气象。

有周不显[2],岐周的前途多么光明,帝命不时[3]。它很恰当的受到天命。

文王陟降,文王的神灵时升时降,在帝左右。全在老天的左右两旁。

亹亹文王[4],勤勤恳恳的文王,令闻不已[5]。美好的名誉流芳百世。

陈锡哉周[6],施恩泽开创周朝,侯文王孙子。王位只传给文王的子孙。

文王孙子,文王的子孙,本支百世[7]。本宗旁支都传百世。

凡周之士,所有的周朝诸侯贵族,不显亦世[8]。也显贵到累代累世。

世之不显,后世后代均显赫,厥犹翼翼[9]。他们的谋划小心翼翼。

思皇多士[B10],希望有众多的优秀人才,生此王国。在这个王国里出生。

王国克生[B11],王国将人才培养,维周之桢[B12]。他们都是周朝的栋梁。

济济多士,有了非常多的人才,文王以宁。文王任用他们来安定国邦。

穆穆文王[B13],严肃和蔼的文王,於缉熙敬止[B14]。正大光明,行为端庄。

假哉天命[B15],伟大的天命呀,有商孙子。这商代的子孙臣是服了。

商之孙子,商代的子孙,其丽不亿[B16]?他们的人丁何止万数亿数上帝既命,上帝吧命令已经下了,侯于周服[B17]。他们又都臣服于周。

侯服于周,他们又都臣服于周,天命靡常[B18]。天命没有永恒之道。

殷士肤敏[B19],殷朝诸臣都很漂亮聪敏,裸将于京。执行灌酒的事助祭于周京。

厥作裸将,他们执行灌酒的事情,常服黼洫[B20]。还是穿戴殷朝的衣帽。

王之荩臣[B21],殷王遗下的群臣,无念尔祖。再也不要叨念祖先。

无念尔祖,再也不要叨念祖先,聿修厥德。你们都要将品德修养。

永言配命,永远修德以配合天命,自求多福。自然求得福禄多样。

殷之未丧师[B22],当初殷朝没有丧失民众,克配上帝。能够配合天帝的意向。

宜鉴于殷,应该对殷的兴亡作为借鉴,骏命不易[B23]。知道不容易保持大命。

命之不易,保持大命可不容易,无遏尔躬[B24]。在你们身上不要毁掉天命。

宣昭义问[B25],宣明文王的美善声名,有虞殷自天[B26]。又要考虑殷的灭亡由天而定。

上天之载[B27],上天办事情的时候,无声无臭[B28]。没有声音,也没有气味。

仪刑文王[B29],好好效法文王,万邦作孚[B30]。万国诸侯就会相信、服从。

【注释】[1]昭:明,光亮。[2]不:通“丕”,大。下句“不时”,同此。显:明亮,光明。[3]时:是。[4]亹(wěi)渭:努力,勤勉的样子。[5]令闻:美好的声誉。[6]陈:布施。锡:赐[7]本:本宗,嫡传子孙。支:旁支,庶族子孙。[8]亦世:奕世,累世。[9]犹:计谋。[10]皇:美好。多士:众多人才。[B11]克:能。[B12]桢:树干,引申为“骨干”。[B13]穆穆:既严肃又和蔼。[B14]缉熙:光明。敬:肃穆庄重。[B15]假:大。[B16]丽:数目。不亿:一亿不止,极言很多。[B17]服:臣服。[B18]靡常:没有常规。[B19]肤敏:壮美敏捷。裸(ɡuàn):祭祀名,也叫“灌祭”。将:行。[B20]黼(fǔ):黼裳,绣有黑白花纹的礼服。洫(xǔ):殷人戴的礼帽。[B21]荩臣:余臣,即殷代遗下的臣子。[B22]师:众人,百姓。[B23]骏命:大命。[B24]遏(é):止,打断,中断。躬:身。[B25]宣:宣扬。义问:嘉闻,好名声。[B26]有:又。虞:考虑,想到。[B27]载:事。[B28]臭:气味。[B29]仪刑:仿照,效法。[B30]作:兴起。孚:信用。

【赏析】《文王》是一首政治诗,为周公旦所作,歌颂周文王“受命作周”,鼓励周成王(包括后世君王)仿效文王,通篇贯串着“天命观”思想。《诗序》明言:“《文王》,文王受命作周也。”郑玄也说:“受天命而王天下,制立周邦。”都讲得很明白。本诗为周公旦所作,《毛诗》没有这种说法,而《吕氏春秋·古乐》却早有记载,《后汉书·翼奉传》载翼奉语,《世说新语·言语》载苟爽语,亦以为周公旦所《文王》诗。审察全诗语意,与周公旦的身份相合,其说可信。

《文王》通篇运用“赋”的手法,铺叙天人之际、商周兴亡隆替的道理,告诫大家对殷代的灭亡必须吸取教训,效法周文王顺应天命、施行德政;对周代君王诸侯,殷商归周的诸臣,一再嘱咐,情真意切。用朱熹对《大雅》一类诗“平易明白”(《朱子语录》)的话,来评论《文王》诗,倒也恰当,本诗既是宣扬“天命观”的政治诗,像是分行押韵的政论文,它的基本特征正是平直。而本诗的艺术结构,却是最应该注意的之处。方玉润说:“曹诗只起落处相承,此则中间换韵亦相承不断,诗格尤奇。”(《诗经原始》)

大明

明明在下,文王明德四海扬,赫赫在上。神灵赫赫天上显。

天难忱斯[1],天命确实难相信,不易维王。国王也不是容易当的。

天位殷适[2],上帝有意王殷纣,使不挟四方。使他却又失四方。

挚仲氏任[3],挚国任家二姑娘,自彼殷商,从那遥远的殷商,来嫁于周,嫁到我们周国来,日嫔于京[4]。到京都来当新娘。

乃及王季,她和王季成双配对,维德之行。专做好事美名扬。

大任有身,太任怀孕降吉祥,生此文王。生下这个周文王。

维此文王,就是这个周文王,小心翼翼。严谨认真很善良。

昭事上帝,知道怎么顺应上天。

聿怀多福[5]。招来幸福无限量。

厥德不回[6],他的德行真不坏,以受方国。各国归附民所望。

天监在下,上天监视看下方,有命既集。文王已经得天命。

文王初载,文王即位初年间,天作之合。上天给他配新娘。

在洽之阳,新娘在洽水北住,在渭之涣。就在莘国渭水旁。

文王嘉止,文王将要行婚礼,大邦有子。有位好姑娘在大国。

大邦有子,大国有位好姑娘,嵮天之妹[7]。好比天上仙女样文定厥祥[8],定下聘礼真吉祥,亲迎于渭。文王亲自到渭水旁迎接。

造舟为梁,联结木船当桥梁,不显其光[9]。婚礼显耀真辉煌。

有命自天,上天有命令给下方,命此文王,命令这个周文王,于周于京。周国京师建家邦。

缵女维莘[B10],有位好姑娘在莘国,长子维行,她是长女嫁周邦,笃生武王[B11]。婚后生下周武王。

保右命尔,天保佑天命所属,燮伐大商[B12]。让他出兵伐殷商。

殷商之旅[B13],殷商派出军队来,其会如林[B14]。军旗密密树林样。

矢于牧野[B15]:武王在牧野誓师:

“维予侯兴[B16],”我周兴起军心壮,上帝临女[B17],上帝监视看你们,无贰尔心!“休怀二心要争光!”牧野洋洋,战场在广阔得牧野上,檀车煌煌,檀木兵车亮堂堂,驷嵮彭彭[B18]。威武雄壮四匹马。

维师尚父[B19],三军统帅师尚父,时维鹰扬[B20]。好像雄鹰在飞扬。

凉彼武王[B21],协助武王带军队,肆伐大商[B22],指挥三军攻打殷商,会朝清明[B23]!一朝开创新气象。

【注释】[1]忱:信任。[2]适:通“嫡”。嫡子,正妻生的长子。[3]挚:殷的属国,在今河南汝宁一带。[4]嫔:嫁。[5]怀:招致,招来。[6]回:邪僻。[7]嵮(qiàn):好比。妹:青春少女。[8]文定:定婚。文,礼文,指“纳币”之礼。[9]不:通“丕”,大。[10]缵:“攒”的假借,美好。莘(shēn):古国名。[1]笃:发语词。[B12]燮:“袭”的假借。[B13]旅:众,此指军队。[B14]会:借作圦(kuài),旌旗。[B15]矢:通“誓”。牧野:古地名,在今河南淇县西南。[B16]侯:乃。[B17]临:监督。[B18]嵮(yuán):赤毛白腹的马。彭彭:威猛强大的样子。[B19]师:太师。尚父:姜子牙吕望的尊称。[B20]时:是、这。[B21]凉:佐、辅助。[B22]肆:纵兵。[B23]会朝:一朝,即一个早上。

【赏析】这是六首周王朝开国史诗的最末一篇。诗歌从文王父母的结婚生子叙起,到文王之子武王牧野决战胜利灭商为止,内容丰富,规模宏大、壮阔。

八章诗歌的结构极为严整,体现了诗作裁剪安排的精密匠心。诗以王命不常、维德是辅的思想观念统领全篇。

这首诗一共八章,奇数章每章六句,偶数章每章八句,相间编排。偶数章的末句与奇数章的首句上递下接,首尾蝉联。

緜緜

緜瓜瓞[1]。大小瓜藤蔓长。

民之初生[2],周族人民初兴旺,自土沮漆[3]。从杜来到漆水旁。

古公刐父[4],古公刐父功业创,陶复陶穴[5],挖洞筑窑挡风雨,未有家室[6]。没有宫室没有房。

古公刐父,古公刐父迁居忙,来朝走马[7];快马早上离豳乡;率西水浒[8],向西沿着渭水走,至于岐下[9]。岐山脚下土地广。

爰及姜女[B10],他与妻子名太姜,聿来胥宇[B11]。地址勘察为建房。

周原朊朊[B12],周原既大又肥沃,堇荼如饴[B13]。堇葵苦菜像饴糖。

爰始爰谋[B14],大伙计划又商量,爰契我龟[B15];刻龟占卜望神帮;曰止曰时[B16],神灵认为可定居,筑室于兹。此地建屋最吉祥。

乃慰乃止[B17],这才安心住岐乡,乃左乃右[B18];这里那里一起开荒;乃疆乃理[B19],丈量土地定田界,乃宣乃亩[B20]。翻地松土垄成行。

自西徂东,从西到东一片地,周爰执事[B21]。男女老少干活忙。

乃召司空[B22],司空派来管工程,乃召司徒[B23],人丁土地司徒掌,俾立室家[B24]。他们领工建新房。

其绳则直[B25],拉开的绳墨又直又长,缩版以载[B26],坚起夹版筑土墙,作庙翼翼。建成宗庙好端庄。

炘之礽礽[B27],铲土噌噌掷进筐,度之薨薨[B28],倒土轰轰声响亮,筑之登登[B29],一片登登捣土声,削屡冯冯[B30]。括刀乒乒削平墙。

百堵皆兴,百堵土墙齐动工,疘鼓弗胜[B31]。声势压倒大鼓响。

乃立皋门[B32],建起周都外城门,皋门有伉[B33]。高大的城门好雄壮。

乃立应门[B34],建起宫殿大正门,应门将将[B35]。正门庄严又堂皇。

乃立冢土[B36],堆起土台作祭坛,戎丑攸行[B37]。很多人祈祷排成队。

肆不殄厥愠[B38],狄人怒气虽未消,亦不陨厥问[B39]。文王的声誉没有受损。

柞隅拔矣[B40],柞械野树都拔尽,行道兑矣[B41]。交通要道无阻挡。

混夷炘矣[B42],昆夷夹着尾巴逃,维其喙矣[B43]。气喘吁吁很狼狈。

虞芮质厥成[B44],虞国芮国不再相争,文王蹶厥生[B45]。其本性被文王感化加以改之。

予曰有疏附[B46],我有贤臣相率来附,予曰有先后[B47],我有人才参预国政,予曰有奔奏[B48],良士为我效力奔走,予曰有御侮[B49]。猛将为我致胜克敌。

【注释】[1]緜緜:绵延不绝的样子。瓞(dié):小瓜。[2]民:指周人。初生:谓周族最初的发展阶段。[3]土:与“杜”通,水名,在古邰地,即今陕西武功县。沮:徂的假借字,往,到。漆:水名,在古豳地,即今陕西邻县西北。邰为周始祖后稷所居之地,至其曾孙公刘,方离邰迁豳。[4]古公刐(dǎn)父:即周太王,公刘的十世孙,周文王的祖父。古公为其尊号,刐父是其名字。初居于豳,因受戎狄侵扰,遂率族迁至岐山下的周地定居。[5]陶:掘土为穴。复:同“覆”,从山崖旁往里挖的洞,即山洞。穴:从地面往下挖的洞,即地穴。[6]家室:宫室之类的建筑物。[7]走马:驰马。[8]率:循着,沿着。西:豳地之西。水浒:水边,指渭水的旁边。[9]岐下:岐山之下。岐山在今陕西省岐山县东北。[10]爰:乃,于是。及:偕同。姜女:刐父之妻,姓姜,亦称太姜。[B11]聿:语助词。胥:观察。宇:住宅,此指建筑宫室的地基。[B12]周:岐山之南的地名。原:平原。古公刐父率族迁至周原定居后,乃以周为族名和国号。朊朊:肥沃。[B13]堇:野菜名,亦称堇葵,味苦。荼:又名苦菜。饴:用麦芽熬制的糖浆。[B14]爰始爰谋:“始”与“谋”同义。[B15]契:钻刻。古人用龟甲占卜,先在其上钻一小孔,经火烧灼后出现裂纹,视其形状可预测凶吉,然后再用文字将占卜的结果刻在龟甲之上。[B16]曰止曰时:指占卜的结果。曰,语助词。止,居住。时,踌之假借,与止同义。[B17]慰:安。[B18]乃左乃右:给众人分配或左或右的居住区域。[B19]疆:划定土地疆界。理:耕作田地。[B20]宣:耕地松土。亩:开沟筑垄。[B21]周:普及。执事:工作,做事。[B22]司空:掌管工程之官。[B23]司徒:掌管土地及征发徒役之官。[B24]俾:让,使。[B25]绳:指绳墨,营建宫室之前先用其划正地基的经界。[B26]缩版以载:缩,捆束。版,筑墙时夹土的木板。载,通“栽”,指竖起木桩制约筑版以使之牢固。[B27]炘(jiū):盛土在筐里。礽(rénɡ)礽:盛土声。[B28]度(duó):投,指填土于筑版之内。薨薨:填土的声音。[B29]筑:捣土使之坚实。登登:捣土声。[B30]屡:古娄字,同“礽”,指土墙隆起之处。冯(pīnɡ)冯:削土培墙声。[B31]疘(ɡāo)鼓:古代用以役事的大鼓,长一丈二尺。弗胜:指馨鼓之声胜不过劳作之声。[B32]皋门:王都的郭门。[B33]伉(kánɡ):高大的样子。[B34]应门:王宫的正门。[B35]将将:庄重华丽的样子。[B36]冢土:即大社,祭神的坛。冢,大。[B37]戎丑:大众。戎,大。丑,众。攸:所。行:往。[B38]肆:到现在。殄(tiǎn):断绝。厥:其,指狄人。下句的“厥”指文王;愠:愤怒。[B39]陨:损失。问:名誉。[B40]柞(zuò):灌木名,生棘刺。隅(yú):丛生小木,有刺。拔:剪除。[B41]兑:通行。[B42]混(kūn)夷:即昆夷,古种族名。炘(仙):受帕逃窜。[B43]维其:何其。喙(huì):通:“瘴”,疲困。[B44]虞:古国名,故城在今山西平陆县东北。芮:古国名,故城在今山西芮城县西。质:请求裁判。成:两国结好。相传虞、芮二君争田,因久不相让,乃请文王评断。入周境后,双方深为人们之间的礼让之风所感,便都将所争之田视为闲田,互相谦让,重新结好。[B45]蹶(ɡuì):感激。生:同“性”。[B46]予:周人自称。曰:语助词。疏附:率下亲上之臣。[B47]先后:辅佐引导之臣。[B48]奔奏:奔走效力之臣。奏,通“走”。[B49]御侮:抵御外侮之臣。

【赏析】在周民族发展的历史上,古公刐父是一个影响极大的人物。相传他是周始祖后稷的第十二代孙,周文王的祖父,起初住在豳地,因不断受到戎狄等少数部族的骚扰,便率族迁至岐山之下的周原定居。这一次大规模的迁徙,使周民族最终摆脱了困境,开始走向兴盛,并为文王后来的文治武功做了充分的准备条件。此诗所描绘的,正是这样一个意义重大的历史事件。

从诗中可知,古公刐父居豳之时,还是掏土成为洞,掘地成为穴,当时还没有宫室一类的建筑物,生活相当艰苦。当他来到岐下后,发现了一处平原,心中十分高兴,便决定在此定居,开创新的生活。

这首诗以少见的三百篇中的宏大结构,描绘了周民族历史上开国奠基的重大事件,赞誉了一位有远见、有魄力的民族英雄,颂扬了人民勤劳勇敢的创业精神,展示了文明进步的历程,堪称是一个伟大民族的古老史诗,值得后人珍视。

械朴

芃芃棫朴,隅朴茂盛丛生多,薪之槱之[1]。砍它做柴堆起它。

济济辟王,仪容庄重的文王,左右趣之[2]。左右以善趋助他。

济济辟王,仪容庄重的文王,左右奉璋。助祭群臣捧圭璋。

奉璋峨峨,捧璋群臣仪容盛,髦士攸宜[3]。个个俊美贤士强。

淠彼泾舟[4],船儿顺水流泾河,翋徒楫之[5]。众人用桨划着它。

周王于迈,周王出师讨伐去,六师及之。六军踊跃追随他。

倬彼云汉[6],浩渺云河万里连,为章于天[7]。灿烂明亮满天布。

周王寿考,文王享有九十高寿,遐不作人[8]。培育人材往善迁。

追琢其章[9],雕琢成章是表象,金玉其相[B10]。如金如玉是质量。

勉勉我王,勤勉不倦我文王,纲纪四方。张纲立纪教四方。

【注释】[1]槱(yóu):堆积。[2]趣:趋附。[3]髦士:英俊之士。[4]淠(pì):舟船行进的样子。[5]烝:很多。[6]倬:广大。[7]章:花纹。[8]遐不作人:“不”字无义。遐作人即远作人。[9]追(duī):“雕”的假借字。[10]相:本质、品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