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一颤,微笑道:“我可能什么都不能给你。”
雨儿眼睛如水般漾着柔和而明媚的光彩,轻轻道:“只要公子让我一直跟着你,就够了。”
她又想了想,道:“如果公子以后娶了妻子,我就把夫人和公子一般待着,一辈子服侍着公子和夫人。”
我沉默片刻,轻轻将她拥到怀里,道:“放心,我会好好待你。”
她的身躯很柔软很弱小也很温暖。
我喜欢那种温暖渐渐浸到心里的感觉。
我的世界全是阴森的黑暗,太冷了。
柳沁对我别有居心,我再尊重他,在报仇之后也绝不能再和他呆在一起了。
凭我的能力,另创一方小小的天地,娶妻纳妾,生儿育女,都不会困难。
我绝不会在乎身边多一个女子,何况这个女子,傻乎乎地一心为我。
我又休息了两天,才能恢复到可以支撑我四更天去练剑的体力。
于是,我继续去练剑。
柳沁有两天没有去,第三天我看到他站在最大的一株雪柳下等我时,我心里忽然很紧张,紧张得手心都渗着汁。
我只是血肉之躯,若给他天天那样毒打,显然不是长久之计,若说不害怕,那是假的;但要我放弃练更高一层剑术的机会,我又不甘。
“把明月剑法前八招练给我看。”柳沁睥睨地望着我,命道。
“夜参见宫主!”我再不提什么影儿和大哥了,先向他以部属这之礼相见了,方才凝神将前八招练了一遍。
我在养伤期间早对学得不太精的这几招细细思索过,若有迷惑之处,也务必仔细研究,以自己的悟力将迷惑处尽力领悟贯通,或以自己的方式重新修正招式,使之达到我所希望的威力。
柳沁看我练了一遍,半晌不语,然后手持柳条,将前八式重新演示了一遍。
果然有细微差别,有些我没掌握的地方,被我用自己的方式重新演绎,至于威力,却应该没有原来的大了。
我以为柳沁又会借机发作,谁知他居然什么都没说,只看了一眼,道:“继续练第九招吧!”
依旧是用柳枝教我,依旧是用柳枝敲打我的讹误之处,依旧用劲极大,每一下都将我打得皮开肉绽,但总算再不曾如那日般失控,将我打得快晕过去。
他只教了三招,便离开了,我虽是疼得厉害,倒还能坚持到巳时方回。
雨儿但见我皮开肉绽,便眼泪汪汪,总算接连见识了几次,收拾起伤口来已经麻利许多。
自此柳沁每隔两三日前去教我一次剑法,正好把我上次刚恢复的创伤再次打得血肉淋漓。
如此过了十余日,雨儿再次为了敷了药,忽然抱了我失声痛哭:“公子,公子,你这么下去,可怎么办呢?”
我早已不敢去看自己身上纵横的伤口,只是木然道:“雨儿,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叫黑夜?”
“为什么?”
“因为我的生活里,没有白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