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满了酒,海棠妩媚一笑,将杯子递到太子的唇边,含羞地别开脸。太子的手不由自主地将她的玉手连同酒杯一起握住,引得海棠尴尬地轻声抽气。
一杯美人酒以后,赵蓝少使眼色暗令海棠退下。看到太子的目光恋恋不舍地落在远去的海棠身上,赵蓝少不露声色地继续与几位皇子饮酒聊天,直至月儿西沉。
将几人送至府门外时,前面大厅的宾客已经散了。赵蓝少恭敬地将皇子们送上轿,打算目送他们离开。皎越与他擦身而过时,双手相触,一个纸团落入他的手掌中。
太子正要上轿,突然顿住了脚步,转身一招手示意赵蓝少靠近,像是怕被旁人听见似的,小声对他说:“赵王爷,今夜献舞的美人确实不错。”
赵蓝少没想到他会按捺不住地此时就提到海棠。瞧他眼中显露的渴望,便知道他对海棠有多么的着迷。想来也是,宫中虽然美女无数,但一个个深受礼教的约束,古板无味,哪能比得上专门被教授着如何伺候人的花魁海棠呢。
太子见他不接话,只好硬着头皮拐弯抹角地向他要人:“我那儿的舞娘却一个个呆板无趣,不知可否请那姑娘随我回去,呃,将那些呆呆笨笨的家伙好好教导一番。”这话儿虽然不假,但醉翁之意不在酒,这点彼此都心知肚明。
赵蓝少这才一行礼,将姿态放低:“太子您太客气了。海棠她能入您的眼,那是我的荣幸。不过今夜太晚,不如我明天派人将她送去。”总得给他时间向海棠那女人将目的交代清楚,否则岂不是白白便宜了这贪财好色的太子爷。
“这样也行。”太子虽略有些失望,但又一想,左右也不过是迟了一夜,“那就一言为定了。”他的脑海中已经填满了如何将佳人拥入怀里温存的情景,心跳又开始加速。
望着一路远去的回宫队伍消失在街头转角处,赵蓝少露出得意的笑容,转身打算回屋。
一直潜在他身边的冷雨这会儿现身,跟随其后,兴奋地说:“王爷,计划成功了。”
赵蓝少笑着,可说出的话却谨慎得多:“现在高兴还太早,等东西到手,才是庆祝的时候。”
冷雨呵呵一笑:“是,属下忘形了。”只是他挂在嘴角的喜悦却抹也抹不去。
都快一年了,眼见着总算让海棠这女人可以名正言顺地接近太子混入东宫,实在是件让人高兴的事情。虽然比预计的时间晚了,但却有了更加令人安心的筹码:海棠自以为替王爷生了个儿子,这会正死心塌地的一心只想讨好王爷好嫁入府里。如果她将这件事办成之后,才得知那儿子根本不是王爷的……会是怎样一副色彩缤纷的表情,他还真是有所期待呢。
赵蓝少一边走一边暗自打算着,如何能让海棠心甘情愿地主动提出为他入宫去。其实太子不过是个幌子,赵蓝少所看中的却是另一件东西:盘龙玉玺。自华隆千百年前开国以来,掌权者不断更替,天下时常易主改姓,但这些人无一例外的都拥有盘龙玉玺。只要这东西到手,他不用耗费多大的力气,只需在人们之间将太子失去玉玺的事情吐露出去,一定会民情激愤,赶太子下台。到时候几位皇子公主争斗起来,他只要坐收渔翁之利,最后领兵入宫清扫、镇压躁动的皇子卫队,手执玉玺便可当之无愧地登上那九五至尊的位子。
主屋里,童小小躺在软榻上,闭目养神。今天为了赵平月的这场寿宴,累得她腰酸背痛。好久没有如此劳顿过了,她显得很是不适应。
宁神的熏香被点燃,让她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童小小揉了揉额角,坐起身来,心里嘀咕起来:竹儿这丫头都去了这么久,怎么还不回来?
正想着,竹儿端着茶点走进屋里。将手上的东西放下,她立刻紧张地将门轻轻掩上,上前靠近童小小回话:“王妃,奴婢瞧见了。”
被她这一系列的动作骇住的童小小,错愕地问:“都瞧见什么?”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混乱糜烂的画面,难不成那些男人半途离席是去做了什么荒唐的事情,所以才会令竹儿如此小心地向她汇报。
“王爷将太子他们请到后花园的水榭中去,而海棠姑娘则破浪而来,在临时搭建的平台上随着音乐跳了一曲。”竹儿将自己亲眼所见的那场舞蹈详细地向童小小描述了一番。连海棠是如何出现,如何登台,舞的是什么曲子,唱的是什么词,最后又是如何离去,这些都事无巨细的一一告诉了童小小。虽然因为王妃的缘故厌恶那个海棠,但竹儿也不得不承认她今晚的舞蹈让同为女人的她都瞧得入了神。
“还有呢?”童小小点点头,却觉得来了宾客请人跳舞,似乎也并没有什么可奇怪的。而海棠此人虽然讨厌,但跳起舞来的确令人赞叹,当年在花魁大赛上遇见的时候,她也曾目睹过海棠诱人的舞姿。
“嗯……”听主子这么一问,竹儿思索了一会,击掌说道,“对了,后来海棠姑娘还被请到水榭,特地向太子敬了杯酒。”只可惜她躲在远处张望,难以听见水榭中诸人在轻声说笑些什么。
童小小站起身,走到桌边,倒了杯清茶一饮而尽,顿时觉得混沌的脑中清明了许多。她继续追问:“就这些?”
竹儿连连点头:“是,其后几位皇子也就各在回府了。”她可是一直躲在门边,亲眼看着王爷将皇子们送走后往回转了,这才快步抄小路赶回来向主子报告。
童小小突然灵光一现,自言自语地轻声说道:“难道是太子?”赵蓝少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如此大费周折只为了让皇子们看一场舞蹈。亏本的买卖,他可不会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