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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1章

夜幕正式降临,高朋满座,热闹非凡。随着响亮的开道声由远及近,几顶黄色的轿子抬到王府门前落下。

所有的人都汇聚到门口,下跪行礼:“恭迎太后。”

“众位快请平身。”随着略显苍老的声音,尊贵无比的太后从轿子里走下,身边跟随着诸多的宫女太监,声势浩荡,排场惊人。

跟随着太后的几顶轿子中的皇后皇子也纷纷下轿,依次向府内走去。臣子为父亲做寿,却来了这么多皇室之人道贺,足以令人惊羡称奇。

而赵平月更是激动地难以言喻,往日连想都不敢想的荣耀今天却披洒在他的身上,手脚不由地哆嗦起来。一直低头,不敢直视那一位位难得一见的客人。

“诸位不必拘束,否则哀家前来岂不是扫了兴。”太后慈祥地笑着对众人说。

只是这国中最尊贵的人们都聚集在这里,纵然是再随性的人也会觉得束手束脚。直到宴席吃了一半,皇后、宫妃陪伴着太后先行回宫后,这气氛才算是活跃起来。

赵蓝少向冷雨使了个眼色,随后俯身在太子耳边说了几句。只见方才还兴趣缺缺的太子立刻两眼放出光芒,显出一副急不可耐的神色来。

没一会,童小小便注意到赵蓝少从主桌上退下,与几位皇子一齐向院子走去,将一干宾客都晾在了大厅中。

而另一个令她在意的人则是一天未露面的海棠。总以赵家新妇自居的海棠,怎么可能放过这个可以在人前显露的大好机会呢?

“竹儿。”童小小转身招来贴身丫环,吩咐道,“去替我瞧瞧王爷他们去后院做什么?”她几乎可以肯定,后院这场小宴席才是今天的重头戏。

水榭亭台中摆放着酒菜蔬果,淡淡的幽香从一旁的香薰炉中飘出来,在空气中无形地散开,弥漫在整个空间里。

赵蓝少邀请几位皇子入座,随后对身旁的冷雨说道:“请她准备出来吧。”交代完了,他这才陪坐在一侧,说笑起来。

正对着水榭的湖面中央有一座临时搭建的露台,百花装点,香飘四溢。在露台的周围,漂浮着一盏盏的莲灯,点燃的黄色火苗轻轻摇摆。水面波光粼粼,如梦如幻。

“赵王爷是特地请我们来赏花赏月的?”四皇子呵呵一笑,似乎刚才一直呆在人声鼎沸的环境中,现在冷不丁地清静下来,反而不适应了。

赵蓝少笑起来,连忙解释:“如此良辰美景,即便是赏月,若无佳人陪伴,也少了大半的乐趣。今天是想将我府上最好的一位舞姬唤来,以舞助兴,我陪着几位小酌一番。”

“最好的舞者?难道胜过皇宫大内的?”太子撇撇嘴,高傲地说道。在他的观念中,宫里的一切都是最高贵最好的,而宫外的纵然再好也不过是玩票的。

三皇子皎越则帮着赵蓝少说话:“大皇兄,您不如瞧瞧,既然是赵王爷特别安排的,想必一定有过人之处。何况比起宫内一本正经的舞姿,外头的舞姬则更加妖娆可爱。”

妖娆可爱?这四个字比任何描述都能吸引太子的注意。他点点头,带着命令的口吻对赵蓝少吩咐:“既然如此,多费口舌也无益,不如快些请出来,让我们看看到底如何。”

“是。”赵蓝少见他上钩,立刻双掌啪啪一拍。霎时间,笙管笛箫奏起,一曲悠扬动听的云裳凌波曲奏起。

一叶扁舟从湖的另一头随波而来,船头上站立着一位穿着飘逸的女子,风轻轻拂过,吹动宽大的衣衫,隐约显出其中妙曼的身材。

小船越来越近,却不见另有他人划桨摇橹。水波荡开围绕着的莲灯,扁舟平稳地靠上露台。女子如飞燕般轻盈地踏上那繁花如锦的舞台。

相隔一段不近的距离,水榭里的几人看不清她的五官相貌。但仅是那轻歌曼舞,便恍若遇见水中洛神,让人浮想翩翩。

赵蓝少用眼角的余光瞟向太子:只见他瞪大了眼睛,身体不住地向前倾斜,那模样仿佛恨不得能够将那露台上的妙人儿抓到面前来看个真切。

海棠果然不愧是受过特别训练的花魁,举手投足皆是风情流露。仙乐般的曲子配上她飘逸的舞姿,加上水波、花灯,让人恍惚间觉得自己正身处瑶池仙境一般。而打扮的清新脱俗的海棠,宛若九天仙子误坠凡间。风吹过,她轻盈的姿态让观者不由地担忧她是否会被吹走。

一曲结束,海棠不作停留,便又乘上那小船,越行越远。

见小船渐渐隐入夜色中,那一抹靓丽的身影也消失无踪。太子只觉得意犹未尽地冲着赵蓝少抱怨了一句:“就这么走了?”

赵蓝少笑着说道:“只是下去换件衣服,接着会到这儿来敬酒。”果然不出他所料,只这一面,太子便被海棠勾住了心魂。

可怜被算计的人儿还乐不可抑地击桌称好,一脸的期待:“这倒是妙极。”

说话等候间,几杯水酒饮下,太子的脸颊开始染上红晕。他远远看见桥上婀娜的人儿款款走来,立刻高兴地站起身,嚷道:“来了。”自有所受的仪态训练早就被他抛诸脑后,赵蓝少见了心中不由讥笑起他。若是真将国交予此人手中,纵然旁人不篡权,只怕也难以长久。

海棠已将方才的湖色宽袍长衫换成了红艳的抹胸长裙,外面罩了件薄如蝉翼的同色纱衣。她步入水榭中,盈盈福腰,笑对着众人一一行礼问候:“奴家海棠拜见太子、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王爷。”

赵蓝少将她扶起,恭敬地指着太子对她特别提道:“海棠,今天表现不错,太子说要赏你。”

“多谢太子厚爱。”对这种场面再熟悉不过的海棠,一点即明白赵蓝少的意思。长长的衣袖令她的玉手半遮半露,海棠执起酒壶一边道谢,一边将酒如线般慢慢注入太子的杯中。滴咚滴咚,这酒就像是浇在太子的心湖里,荡起一波波的涟漪,纵然他想要按捺却只是徒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