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湾战争中双方都把打击和影响对方决策层作为主要目标;也有针对军队阶层的,双方都重视瓦解对方的士气,削弱其斗志,把破坏军队的心理平衡放在首位;还有针对平民阶层的,主要是造成心理恐慌,引起反战、厌战、怕战的情绪,在对方内部制造不安因素。如美国对巴格达的长时间连续轰炸,给伊拉克平民造成恐惧、沮丧和绝望等压力。此外,战略心理战实施的范围也越来越广,除交战国之外,还扩大到中立国、同盟国,甚至本国。对中立国,重点是争取同情和支持;对同盟国,则是加强团结,力图使其与己国的立场一致;对本国,主要是加强心理防范,鼓舞士气,稳定情绪,增强必胜的信心。
3.高技术条件下的心理战打击力度增大
高技术条件下局部战争中的心理战,既有战略心理战,又有战术心理战,往往从宣传、武装、谋略等方面同时实施,大大增强了心理战的效果。
高技术条件下的局部战争,打击手段增多,官兵受到的心理攻击是全方位、全天候、高强度的。卫星侦察、精确制导、电子对抗,加上各种武器系统的杀伤距离不断增大,传统意义上的安全地带可能变得最危险。官兵的神经始终处于极度紧张的状态之中,没有调整、松弛的时间,对生理机能造成种种损害,如注意力失调,视听功能紊乱、失去自制能力等。
在高技术条件下,心理战的形式、手段不但趋于多样化,而且往往交叉连贯使用。这就既能实现“信己之私”的目标,又能达成威加于敌“的目的,显示出高强度的鲜明特征。未来战争不单纯是一场军事斗争,也是一场政治、外交、经济、科技斗争的综合较量。因此,双方都会把心理较量贯穿于各种斗争中,并以各种形式、手法表现出来,造成各种心理战交叉连贯使用,从而大大提高效果,显示出高强度的特性。
4.高技术条件下的心理战手段不断高技术化
技术的发展推动了战争的发展,也推动了心理战的发展。随着技术的不断进步,心理战的技术手段也不断提高。心理战实施的技术和手段发生了革命性的变化。如宣传心理战方面,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最后6个月中,英法军队用气球和飞机向德军前线和后方投撒传单4700万张;第二次大战中,盟军从英国基地向欧洲散发的印刷品达60亿张左右;越南战争时期,美军1965年散发传单3000万张,1966年达40亿张,而1967年达到120亿张。高速准确的信息收集能力、快速的印刷能力、高度机动和多样化的抛撒能力,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可造成心理宣传的强大攻势。海湾战争中,美军短期内向敌方投撒了大量的传单。自”沙漠风暴“行动开始到战争结束,多国部队利用战斗机和补给运输机向伊境内共散发了1400万份传单。传单的特点是”简单明了“,尺寸不大,不怕潮湿和直接的阳光照射,用语”温和可亲“,行文风格”真挚的和赤诚的“,效果最好的是一种”请柬“式传单,文中保证给投降”来宾“以阿拉伯式的热情款待、安全与医疗照顾,直到战争结束再送返家园。还有的传单是改编的伊拉克妇孺皆知的歌曲,既简易又动人。从许多投诚的伊军官兵随身携带多国部队的传单和宣传品来看,说明这一心战措施十分有效。
高技术为心理战开辟了更加广阔的前景。现在,随着无线电技术的发展,广播宣传正成为心理战的有效手段之一。
5.高技术条件下的心理战实施更加专业
各国军队以往实施心理战,常由一般部队的普通人员作为一种作战方式具体实施。进入20世纪80年代后,现代战争对心理战的要求越来越高,需要大量高素质的心理战人才、各种专门的心理战部队大批涌现。俄、英、德、法、意和以色列、叙利亚、埃及等国都出现了专门的心理战部队。同其他国家相比,美国的心理战部队不仅创建时间早,而且规模大。目前,美军的特种部队约有4万人,其中包括1个现役心理战大队和3个后备心理战大队。专业化程度的提高还体现在专门条令的制定上,这一点也以美军最为典型。美国陆军的《心理作战条令》,阐述了心理战基本理论,作为指导美军21世纪心理作战的纲领。1995年,美国陆军部为使心理战更加规范,又颁布了《心理战的战术、技术与程序》。
从1990年8月至12月,布什针对海湾危机,为加强全球性心理作战连续发布了3项授权令:一是要求中央情报局积极进行宣传;二是批准中央情报局与陆军特种部队合作,支持科威特的游击战士,并为他们提供补给;三是授权中央情报局设法”动摇“萨达姆政权。根据布什的命令,一个以中央情报局和美国新闻署为首的心战机构开始运转。
6.高技术条件下的心理战时效性更强
高技术条件下的心理战,不仅是谋略的竞争,也是现代先进技术和手段的较量。通过现代通信技术手段,直接或转播重大政治、外交活动和军事行动,提高心战的快速性和可信性;通过使用具有很高精确度的现代武器,提高心战的威慑性的胁迫性;通过使用先进电子技术达到心战的突然性,提高心战的欺骗性和影响力等,都和以往有很大不同。
现代科学技术的进步和现代武器的发展,为战略心理战的运用提供了借助工具,同时也大大提高了心理战的时效性和直观性。美伊两国总统通过现代通信技术手段向全世界表明各自的立场,向对方进行心理宣传。美国及时转播白宫记者招待会、五角大楼会议、国会讨论等实况,让世界了解美国的态度和立场。美国还通过卫星向全球各地转播海湾战况,使远隔千里之外的人们有身临其境的感觉。战争的头一天,美CNN广播公司的记者运用小型碟形天线,将信号通过卫星传回总部,在现场直播美军轰炸下的巴格达的实况,向世界做了一次极好的宣传。
二、高技术战争中的心理战战法
心理战作为一种特种作战,包括心理进攻和心理防御两个不可分割的方面,而在攻防之间,攻又是心理制胜的决定性因素。与其他作战样式一样,高技术战争中的心理战也有着复杂的实施程序,需要依据一定的组织形式,采取行之有效的心理战战法,以完成预定的心理战任务。根据心理战的作用机制,重点可采取以下基本战法。
1.宣传心理战
自从心理战在战争中扮演重要角色以来,宣传始终是心理战的重要武器。难怪在中外众多有关心理战的定义中,绝大多数都把宣传列在其中,并视为心理战的主要手段。如英国《简明大不列颠百科全书》对心理战的定义中就说:“心理战是在必要的军事、经济和政治手段支持下,利用宣传来反对敌人,这种宣传一般是为了瓦解敌人,使其丧失斗志。”可以说几乎所有的政治家和战略家都很重视宣传在心理战的作用。
心理作战要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目的,在很大程度上则依赖于心战宣传。在高技术条件下,宣传在心理战中扔扮演主角。美军认为,心理作战的主要目标是:阻遏敌军发起战争行动或投入当前的战斗;造成敌人的忧虑心理,使其对战争前途失去信心;鼓动公众情绪,造成政治和经济的压力,以支援或反对某项军事行动;激化敌人内部各权力集团之间的矛盾。
另外还有其他目标:塑造美好的美国形象;增进宣传对象对美国的了解,争取他们接受美国所追求的目标和从事的作战;使宣传对象相信美国能够实现其抱负;向盟国、友好国家及中立国家解释美国的政策和目标,增强友好国家和盟国的信心,使盟国树立实现联盟目标的信心,争取中立国的支持;支持反对敌人的抵抗力量;争取解放区居民的支持;支持己方领导人,削弱敌方领导人;影响敌人的战略和战术,判明并充分利用敌人的弱点,促使敌人改变其意志和政策,使之有利于美国;突出敌人种族和宗教歧视;宣传并充分利用敌人种族、民族和宗教的偏见和歧视;制造敌人内部的政治分裂;积极支持敌人内部的反对派;动摇敌人对其领导人和战争目标的决心;干扰敌人控制系统和通信系统;支持和加强对敌方军队和居民进行经济及其他非暴力的制裁;在敌国宗教、民族、社会、政治、经济等各界人士中煽动不满情绪等。
海湾战争中,美国和伊拉克都充分利用电视、录像进行心理战宣传。如伊拉克十分注意在心战宣传中充分发挥电视的特殊作用。海湾战争爆发不久,美国及多国部队一方就散布萨达姆已被打死的消息,伊拉克于是便精心安排萨达姆频频在电视中露面。如电视中出现1991年1月17日早晨,萨达姆出现在巴格达街头,并立刻被街上许多虔诚的老人、妇女和儿童包围。萨达姆微笑着同他们交谈、握手。这些画面,通过电视镜头向全国、全世界播放。对内无疑起了鼓舞士气的作用,对外则既辟了谣,又显示了自信、坚毅和不可战胜的精神。
2.威吓心理战
威吓心理战就是以示形和军事行动等方式使对方产生心理恐惧而自动放弃抵抗的心理战战法。示形主要包括武器装备水平展示、训练水平展示、动员能力展示、军心民意展示、政治和军事同盟力量展示、国际影响力展示、战争可持续能力展示等。军事行动则主要是直接打击对方的军事目标,其目的是使“兵战”与“心战”一体化,通过军事行动来传达威吓信息。在当今,能够进行高技术战争的国家,一般地说是发达国家,他们拥有世界上最先进的武器装备,并显示了进行高技术战争的能力。高技术水平使他们的核威慑政策如虎添翼,并以高技术加核威慑作为争霸的筹码,也作为欺凌小国家的大棒,谁不听他们的话,他们就挥舞大棒进行恫吓或威胁。例如北约在开始空袭南联盟之前,曾多次通过在南周边集结重兵举行军事演习,对南进行示形威慑,企图以武力压南让步,不战而屈人之兵。空袭开始后,又将心理战贯穿于各项军事行动中,积极利用空袭行动来达成和增强心理战效果。
而军事实力上处于相对劣势的南联盟,也对利用示形和军事行动进行心理战作了一些有益尝试,如通过反空袭战果尤其是击落美F-117的事实来证实作战能力,通过处理战俘问题向北约官兵施加心理压力,通过调动和部署部队来显示政府的控制力,等等。
3.欺骗心理战
通过诡诈、诱骗、伪装等手段,重点对敌指挥决策心理施加影响的心理战战法。主要有用谋和伪装两种基本方式。例如海湾战争中,美军第4心理战大队精心设计了模仿其主力第7军的谋略,做出萨达姆所希望的仍在科威特边境活动的假象,但实际上,真正的第7军早已悄悄转移到伊拉克的南部,使伊军在出其不意的打击下迅速崩溃。萨达姆这次战争中最大的失策是:第一,他没想到美国在首次空袭中的第一个目标竟然是在大后方的巴格达,而不是前线的某些目标,所以直至炸弹掉在了脑袋上,巴格达仍灯火通明;第二,没想到多国部队的地面进攻会从远离科威特西部边界突破,快速推进将伊军包围,使萨达姆妄图以正面决战大量杀伤敌军的如意算盘终成泡影,还使自己的精锐部队陷入重围。伪装则是通过各种技术手段,掩盖事物的本来面目和己方企图,造成敌之错觉和判断失误。用谋和伪装的关键在于对与所施计谋和伪装相关的因素,要精心组织策划,相互配合,使敌难以找到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