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弦歌盈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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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同学少年(7)

非学长曾经为了一个问题在课堂上和老师争得面红耳赤,最终这堂课演变为老师和非学长的表演秀。然而争论双方谁也无法说服谁,下课时候,非学长还意犹未尽地追着老师继续辩论。而老师也为此欣赏起了这个执拗而不服输的学生。

青春,悸动是不可避免的。非学长亦不可免俗地恋爱了。他暗恋上一个地理科学学院的女生,纯纯地爱慕了一阵子,最后递上情书,手持玫瑰,在女生宿舍楼下傻傻站了一宿,最终被校保安逮捕。第二天非学长带着两个黑眼圈上课,被众人一通嘲讽,他不以为然:“哪个少女不荡漾,哪个少年不犯傻?”

非学长当过纯情男青年,却也化妆成伪娘参加过cosplay展,引得一片尖叫。他下了台,得意的脸都笑僵。对我们一众小辈炫耀道:“哥如果是女人,比你们畅销多了。”此后一个月,部门里的女生都拒绝跟他说话。

在这些惆怅的日子里,非学长用音乐来抒发心情。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会对着星空吹起洞箫,引来校园内流浪的野猫野狗一起加入唱和,一时间箫声猫叫狗吠此起彼伏,共谱和谐乐章。

非学长即将毕业,他也开始为就业而烦心。他花了3天时间,制作了一份精美的简历。他就带着这么一份简历,出师求职。3个月后,他大笔一挥,模仿北大学生的“我的一百次求职经验”,洋洋洒洒地写了两万字的“我的第一百零一次失败的求职经验”。

我问他:“非学长,失败了你怎么不挫败?”

他答道:“没有失败的人生是不完整的。”

非学长一如既往地奔波在路上。他曾经头枕藏刀,在藏区边陲小镇的一个连门锁都没有的旅馆里沉沉入睡;曾经在火车硬座上熬红双眼;曾经站在南京总统府的天台,对天空大喊“Iamthekingoftheworld”……

我们往往一脸惊悚而敬佩地望着他,听他说那些故事,听他说那些或丢脸或扬名的经历。每每有人问他:“这么多丢脸的事情,你怎么干得出来啊?”非学长潇洒地一甩寸把长的小刘海:“年轻,没有什么不可以!”

以青春的名义,非学长一往无前地走着。

第十集青春情结

旗山拾零

◎柯丽华

许久未回新区,一时兴起,踏上了开往旗山校区的43路公交车。

当车子从学生公寓经过时,猛然间竟有点恍惚:我仿佛又看见一个稚气未脱的小姑娘正满脸惊喜地在公寓大门外张望。她就是6年前的我。随着车子一步步接近终点,一幅幅画面不断在眼前浮现:“烈日军训”、“百年校庆”、“师大三宝”、“芒果道—甘蔗林”……

下车的一刹那,我才切身体会到师兄师姐们常说的“回新区就是回娘家”的心情。闻着空气中淡淡的泥土青草味儿,不觉令人精神一震。顺着百年大道望去,远处旗山上若隐若现地飘着几缕云雾,将人带入了“半山居雾若带然”的诗境中。如今的旗山校区愈发秀美,穿流在图书馆、团委、文经楼、致诚楼等楼群中的人工湖,为师大平添了一份灵动。现在是早上7点多,湖边还有不少晨读的同学,他们或坐或站或行。一种久违的感觉,偷偷跑了出来……

经过行政楼前的“宝球”时,我不禁多看了几眼,记得那时我们曾骄傲地对外校同学说:“‘吉祥三宝’算什么?我们有‘师大三宝’!”于是,在行政楼的“宝球”前、图书馆的“宝鼎”前和宝琛广场上的“宝琛像”前,都定格了每一届身着学士服的毕业生的身影。2007年,恰逢师大百年校庆,我们每个人都在纸上写下自己最真心的祝福,希望有幸被选中放入宝球中,留给百年后的师大学子。而这时我又突然冒出一串念头:百年后重新开启宝球,那时的师弟师妹们是否还能看得懂现在的文字?是否会像看老古董一样看这些纸条呢?是否能体会当年我们的心情?是否也会像我们一样写下祝福,期待着下一个百年的开启……

不知不觉,来到了文经楼101教室前。这会儿还没有上课,教室里只有几位自习的同学。我怀着一种莫名的心情走了进去,习惯地坐在第一组第一排第二个座位——本科4年的老位子。教室里的一切没有多大变化,黑板还是那黑板,桌椅还是那桌椅,只是用的人不同了,一年又一年,一届又一届。

就在这间教室,我聆听了人生中最难忘的一门课——陈节老师的《中国古代文学史》。她带领我们穿梭在历史长河里,她的博学、睿智和那笑起来细弯弯充满了慈爱的眼睛,都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当时上课的内容已记不清了,但是最后一堂课陈老师在黑板上写下的两句话却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里:一是“未雨绸缪”,一是“牢骚太盛防肠断,风物长宜放眼量”。那时,我还不能体会老师的良苦用心,只是“任性”地成长着,在一次次摔跤、跌倒、流泪后,我才慢慢体会到当年老师的一番用意:她希望我们在未来成长道路上,能够拥有一种眼界、一份度量和一份淡然。

一直以来,我为自己是一名师大人而自豪,为自己是一名文学院人而自豪,为自己是一名基地人而自豪!在这所百年老校中,我像一株小树苗,在被呵护中成长着。这里,有父亲般的谭学纯老师、沙平老师、翁银陶老师、辜也平老师、徐启庭老师、李诠林老师……也有慈母般的朱玲老师、祝敏青老师、陈节老师……他们是我们心目中的“偶像”,他们用严谨的治学态度熏陶着我们,用家长般的慈爱宽容着我们。在学习上,我们不敢有些许懈怠;在私下里,我们亲昵地冠以他们“老谭”、“老沙”、“嘿吼老师”、“辜”、“启庭爷爷”、“老班”……每一个称呼的背后都珍藏着一份温馨的回忆。

如今,我已是一名研二的学生了。在老校区生活让我有更多的机会遇见他们,虽然,一些老师已不记得我了,但每回见到他们我都感到特别亲切,一句简单的问好,都会让我像个孩子般激动好久。不管过去多久,他们永远是我们这群孩子的“严父慈母”,拥有他们,是师大学子之幸之福!

(柯丽华文学院2010级硕士研究生)两条路

◎林倩

从宿舍到图书馆有两条路。左边那一条笔直宽阔,右边那条较为曲折。

左边那条又直又宽的路,被戏称为“我们的京广线”。每次骑着自行车用匀速经过,都能听到火车的音乐。因为这段路的每一个减速带间距很短,自行车的前后轮先后通过减速带的交界处的时候,发出的声音如同火车的轮子敲击着两端铁轨的交界处。清晨,阳光从茂盛浓密的芒果树中穿过,洒落在道上,细碎而清新,光影交错间,你才会发现原来你一直在往前行。这条路的旁边有足球场、篮球场,还有东区田径场,仿佛校园里一切青春的冲动与干劲都汇集到了左边这条道路上。

曾一度很喜欢飞快地骑着自行车,沐浴着细碎的阳光,享受着风吹起自己不长的头发,穿过我的京广线,一路顺畅地回到宿舍。在亚热带的春里,总能很强烈地感受到春天生命力的撞击,只要春分一过,尽管还在料峭的春寒里,生命的嫩芽就像绿刃一般,由秃秃的树枝上、黏腻的泥土里一起杀出来。春天里即使一抹小小的绿色,只要春风一卷便绿透了半个天。叶子疯了似的长着,一夜之间全绿了,郁郁葱葱的。雨水也来了,把地面、树和空气都洗得干干净净。南北主干道上的芒果树都长高了的样子,枝叶茂盛,让人觉得仿佛在高高的绿色幕墙之间穿行。在右边的道路上,你总能够很强烈地感觉到春天真是一个生长的季节,无论植物还是人,都充满了干劲与活力!

有一次从图书馆回来经过篮球场。看到一群打球的男孩子,他们推推攘攘地从身边迎着光一路小跑去。尽头依稀是很好的太阳,风里树影横斜。一个同学开心地对我说:“多美好啊!从宿舍到图书馆的路不用拐弯。”还记得那个黄昏,那个太阳沉没的时刻,余光从西方滚滚而来,擦过树梢继续前进。树更加翠绿,在紫红色的天空下显得非常温暖。

而最近,我却越来越喜欢走右边那条曲折的路。看着那条小溪流突然多出来的许多的红鲤鱼,听着潺潺的流水冲刷着鹅卵石的声音,经过庄严肃穆的百年碑林,然后再穿过那一片布满婀娜摇曳的柳树的“野生湿地”,最后从那排茂密的榕树树下慢悠悠地回到宿舍。这条路上总是布满让你意想不到的惊喜——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那么多漂亮的小鲤鱼在小溪里轻快地游动着;憨憨的小黄狗悠闲地在百年碑林中漫步;可爱的小白鹭从一处树丛中悄悄地跃起,轻轻地掠过一簇草地,而后又落到了另一树丛中;还有那么多、那么多不知名的小野花……

人到了秋天便会觉得稳健得多了,不再那么轻佻,一切绚烂都归于平淡。当我踏在秋草上,手扶着稍显枯黄的枝叶,心灵虽然没有接触到所谓的秋的肃杀的那种感觉,但却会感到生命的庄严肃穆。会由辽阔的宇宙中感到生命的真实,春的变化、夏的成长,到秋天一切都定型了,包括人的情感与思想在内,你学会了观察与思考。在右边的道路上,你总能很真切地感到秋天真是一个令人成熟的季节!

我记得我刚跟朋友说这篇文的构想的时候,她很得意地跟我说她知道结局了。她说你一定会写:现在的我们脚步一天比一天匆促,总是急匆匆地前进着。选择笔直的大路虽然笔直但是却会错过很多风景,小路虽然曲折但沿途却可以欣赏到很多以前我们没有发现的风景云云。

其实我想说的是在人生的不同阶段我们有着不一样的心境,并不是说选择那条笔直的大道就是太匆忙、太功利、太想急于达到目的。那时候的我们,刚从高中生蜕变为大学生,浑身充满了干劲,很享受青春的张扬,很享受奔驰的快感,享受风吹过发际的感觉。而今,我们的心境发生了一些变化,我们变得渐渐沉稳、变得成熟,我们自然地就喜欢上了这条可爱的小路。因为它给了我们较多的空间去思考,去让躁动的心沉淀。但是至今,我仍记得那些在阳光下奔跑的日子,记得我的笔直的京广线。

当我跟那位朋友说了自己的想法后,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记得王家卫说过,当你年轻的时候,以为什么都有答案,可是老了的时候,你可能又觉得其实人生并没有所谓的答案。其实,思考只是一种功能和一种权利。

《围城》中说,“认得生命由一段一段自我组成,旧我不断消亡,新我次第出生。今日之我非昔日之我,明日之我更是今日之我的陌生人。”我们的生命就是这样一个不断变化的过程,春的萌芽、夏的成长,到秋天一切都定型了,冬天就慢慢地步入死亡。这就是生命的四季。很多人总会希望在对的季节选择到对的路。

我站在图书馆的玻璃门前,长长的影子也随着夕阳渐渐隐去了。我望着我脚上粉红色的短袜,嘴角微微一扬。生命如此多变、如此奇妙,只要你喜欢,走哪一条路又有什么关系呢?

(林倩文学院2010级)活在拥有中

◎李敏

每天走同一条路去教室,手里抓的可能是仓促中忘记盖上盖还冒着热气的豆浆,嘴边刚刚咽下最后一口的葱油饼,再过两分钟就要打铃了……这样的场景每天都在循环,但我依然不能从这样的瞬息平常中去体会到你已然百年的变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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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葱和迷茫也许是我们致赠给师大的第一份礼物。刚入校,光图书馆到南区的路程都会是一个让人眉头一皱的障碍——深深地被一个偌大的校园震慑。美好的绿植参差交映,为百年大道透漏下一个个光斑,不可思议得好像一下就走入了它的浩瀚。偏坐一隅的图书馆,静默着但是散发着安然悠远的气息,但很明显,那时的它对我来说还是孤远的、过度冷静的。愣是在开学快一个半月之后才分清楚对称分布的教学楼各自的名字和坐落位置。也纠结过为什么“立诚致广知明行笃”偏偏只有笃行楼定别具一格的,后来知晓了其中的典故也是会心一笑。我的大一,在纠结于各个楼层的分布、喷泉的喷水时间、43路最早班时刻、食堂豆腐价格的各种琐碎之中周而反复。

当你周身围绕新奇时确实容易展开最大限度的包容,自然你开始看到一个似曾相识、可能只存在于潜意识中却是全新的自己,我开始发现我。一些隐埋的负情绪可能也会汹涌而出、蠢蠢欲动。你掌握不住多余陌生的那部分自己,想撇清、想逃离、想修正。在丈量一条条长长短短的走道,你不可避免地踽踽独行,更多的是和自己的影子陪伴。但是,这好像也是未来的预演,锻炼自己的坚韧和独立。我穿梭在校园的各个角落,留下我的足迹,也放下我一部分情绪,记录着我的青春。

翻出大一拍的照片,虽然是被专业老师所不齿的一朵朵烂漫的大花,或者是一栋地平线没有对齐的建筑掠影,还是有时会怔怔看很久的马保村上空没有污染、布满棉花糖般云朵的天空,都一天一天一滴一点地累积着我对这个校园的亲近。在慢慢的熟悉中,我体会到了你的体温,我卸下了心防,也甘愿地成全了一些改变。我开始尝试着体会那些曾经的排斥,面对异样的陌生展现出友善的关怀。我想,你看到我的炙热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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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切都稀松平常了,你就马上觉得有了视觉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