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攻罗塞尔之战是一个重大政治事件,也是红衣主教一个重大军事举措。对于这一战役,我们要花些笔墨。可以引发读者的阅读兴趣,而这一事件与我们业已开始叙述的故事都是有关联的。下面首先让我们了解一下红衣主教发动这场围攻战的政治意图。完了之后,我们再谈谈他的个人打算。亨利四世所敕封给胡格诺派的若干个安全要塞,当时,就只剩下罗塞尔一地了。而此时的罗塞尔是法兰西各种祸乱的一个重要策源地。因此,摧毁它,铲除这一危险祸根,迫在眉睫。心怀不满的西班牙人、英国人和意大利人,所有靠冒险而发迹的武装匪徒,听到了耶稣教徒的召唤,便都聚到了这里,组成一个浩大的联盟军团,他们肆意骚扰欧州各地,闹得整个欧洲鸡犬不宁。另外,罗塞尔港仍然对英国开放着,这是对英国开放的最后一个门户。关闭此港,将法国的世敌英国拒之于大门之外,对红衣主教来说,就最终成就了贞德和吉斯公爵的大业。芭松彼艾尔也从事了这项事业,在信仰上他是一个新教徒,可他又是神圣骑士团享有领地的骑士,因此,他又是一个天主教徒。在围攻罗塞尔战役中,芭松彼艾尔担当了一种独特的指挥职务,他带领一批像他一样的作为新教徒的士兵冲锋陷阵,并对那些人说:
“先生们,我们这些人会看到,这一仗我们打得够蠢的!”芭松彼艾尔这话不能说没有道理:他预感到,炮击雷岛将是龙骑兵对塞文山地新教徒进行迫害的开始,攻占罗塞尔则是废除《南特敕令》的前奏。我们上面所讲的,平均主义和简化主义是宰相黎塞留的政治意图。这种意图属于历史的范畴。而编年史家在承认这一意图时,却不得不同时承认,这位宰相还有一种个人意图。众所周知,黎塞留早就爱上了王后。但是,他的这种爱,究竟是源于政治原因呢,还是像其他男子一样,见了这位绝代佳人便自然而然地产生一种深深的爱慕之情呢?对此我们不得而知。但有一点,我们已经知道,白金汉战胜了他,而且在连续的两三个事件中,尤其在钻石坠子的事件中,白金汉痛快淋漓地将他戏耍了一番。所以,对于黎塞留来说,这场战争是对情敌进行报复,而报复行动必须规模巨大,配得上一个手握整个王国的重兵。黎塞留明白,向英国开战,就是向白金汉开战;击败英国,就是击败白金汉。简而言之,他想让白金汉丢脸。从白金汉方面来讲,他标榜是为英国的荣誉而战,而内心深处却和红衣主教同样也是出于个人考虑。他所要进行的,也是一场个人的报复行为——他要以征服者的雄姿重踏那片土地。于是,两个最强大的王国开始了赌博,为了争取奥地利安娜王后的一个眼神儿。开始,优势在白金汉公爵一边。为了夺取雷岛,他率领九十艘战船,两万人马,巧发奇兵,向镇守雷岛的德。士瓦拉丝伯爵发起猛攻。一场血战之后,他登上了雷岛。贞德(约1412~1431):百年战争时期法国女民族英雄,被俘后惨死于英国人之手。吉斯公爵(1519~1563):法国将军,他从英国人手中夺回加莱港,将英国的势力最终逐出欧洲大陆。神圣骑士团:法国国王于1578年创建,规定成员必须是天主教徒。塞文山地:法国南部中央高原的东南部地区,这里是新教盛行之地,《南特敕令》废除后,这里发生了残杀新教徒的血腥事件。《南特敕令》:1598年4月13日法王亨利四世在南特城颁布。当年胡格诺派与天主教派内战结束。这实际上是交战双方妥协的一种和约。规定天主教为法国国教,但同时承认胡格诺教徒在信仰上和政治上的种种权利。其秘密条款中规定,胡格诺派可保留二百个城堡,为期九年(实际上时限一再拖延)。到本书故事开始时,这些城堡只剩下了罗塞尔一个。此敕令于1685年被路易十三所废。顺便说一句,德。上特尔男爵在这次血战中阵亡了,他留下了一个十八个月的孤女。这个孤女就是后来的赛威尼夫人。德。士瓦拉丝伯爵带领部下退到圣马丹要塞,在拉普雷炮台坚守。最后,只剩下不到百人了。这样的形势之下红衣主教不得不下决心国王和他本人将亲临前线指挥。在这之前,他把全国的军事力量全部派了过去,大王爷也去指挥。达达尼安所在的部队被作为前锋。御前会议一结束,国王就要随军起驾。可6月23日那一天,当他感到全身发烫时,他并没有因此就不想动身。然而他的病情却越来越严重,故行至维勒鲁瓦时,便不得不停下来。国王停下来,火枪队也就停了下来。达达尼安是卫队队员,因此,他只好与他的朋友分手。而这次分手给他带来的,仅只是扫兴而已,实际上这使他陷入某种未知的危险之中。1627年9月10日前后,他抵达罗塞尔城下的营寨。战场形势没有发生什么大的变化:占领雷岛的白金汉公爵和他的英国士兵,向圣马丹要塞和拉普雷炮台发动猛攻,但效果不大。法军对罗塞尔城的军事行动已于两三天之前开始。德。阿赛尔先生指挥的卫队驻扎于米涅莫。我们知道,达达尼安的梦想是加入火枪队,因此,在卫队里,他很少和他的弟兄们交朋友,而一直是离群索居,想他自己的事。思考并没有给他带来快乐:来到巴黎已经两年了。这期间,他参与了诸多公事,但一切都没有大的收获。对于爱情,他爱过的惟一女人就是班那希尔夫人,而她却悄无声息,难以找到下落。至于前程,微不足道的他,却是红衣主教那样的仇敌,就是说,他——小小的达达尼安——成了万人之上的这样一个大人物的眼中钉。这个人可以让他粉身碎骨,然而,这个敌人没有这样做——达达尼安是非常聪明的,他知道,这种宽容意味着什么,是不难看透的——透过这一线之光,他看到了美好的前程。其次,他还结下了另一个仇敌,这个仇敌虽说不像红衣主教那样令人生畏,但他本能地感到,这个人可能更不好对付——这个仇敌就是米拉迪。他所做的这一切,获得了王后的保护和关照;可现在,王后的关照恰恰是受到迫害的一个原因。至于说到保护,众所周知,她的保护来得实在是太没有力量了。在他所得到的所有东西当中,最为实惠的,就算他戴在手上的那枚钻石戒指了。假如达达尼安为了实现自己的抱负,留着这枚钻戒,使它作为感恩的一种物证,那么,他就不能卖掉它。既然如此,这枚戒指就不会比石子多值几个利弗。赛威尼夫人(1626~1696):法国著名的书简女作家,《书简集》是她的代表作。她丈夫为侯爵。达达尼安在做此思考时,正好独自一个人在由营地通向昂古丹的一条僻静的小路上散步,不知不觉已经走出很远。此时,夕阳西下,在落日的余晖里,他仿佛看到一杆滑膛枪管正在一道篱笆后面闪闪发光。达达尼安眼力好,他想到,独杆枪是不会被放在那儿的,篱笆后面手端火枪的人,定是有什么阴谋。他拔腿奔向开阔的地带。就在这时,在对面的一块岩石后面,他看见了另一杆火枪尖。这是一次伏击。年轻人不安地发现那支火枪正朝着他,随后枪口一动不动地瞄上了他。他伏卧在地。这时,火枪发射的一颗子弹从他的头顶上方呼啸而过。就在他飞快地爬起来的同时,另一支火枪射出的子弹把他的脸部刚刚贴过的地面的几块石子儿打飞。达达尼安不是那种假充好汉以便让人说没有后退一步而白白去送死的人,况且,在这里已不存在勇敢不勇敢的问题了,而是他被暗算了。
“如果再来一枪,”他暗想,
“我就完了!”于是,他立即拔腿飞跑,向营地方向奔去,速度惊人。然而,第一次开枪的人总有时间重新装上子弹,又是一枪,这一次子弹射穿了他的毡帽,将毡帽打飞,离他十步开外落在了地上。达达尼安想到,跑过去捡起帽子,因为他已没有第二顶帽子了,尔后一口气奔到营地。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不过,他对谁也没有提起这件事,而是自己开始了他的思考。这一事件的发生,可能有三种原因:第一,最自然的原因,可能是罗塞尔方面组织的一次伏击,杀掉一个敌人,而且他们认为,这个敌人身上还可能有一个钱包。达达尼安拿起他的毡帽,仔细观察了子弹的洞眼,打这个洞的子弹不是一颗滑膛枪的枪弹,而是一颗老式的火枪弹,而且发射得非常准确,那是一支特殊的火器。这样,他排除了军事埋伏。第二,是红衣主教的计划。他看到了那支枪管,而那时,他正在思考着,为什么红衣主教阁下对他如此容忍的问题。达达尼安再次摇了摇头,对于轻而易举就可除掉的人,主教阁下是很少借助于这种手段的。第三,是米拉迪的一次报复。他用心地回想刺客的特征和服饰,但他匆匆而逃,这些细节全都没有注意到。
“啊!可怜的朋友们,”达达尼安喃喃自语,
“你们都在哪里?我多么想念你们哪!”来军营的第一夜他曾三四次突然惊醒,以为有人走近床前,向他举起匕首。天亮了,没有发生任何事。然而,达达尼安十分清醒,事情还没有结束。次日一整天,达达尼安一直呆在营房没有出门。第三天上午九点钟,响起了集合的鼓声,原来是奥尔良公爵来营地检查。卫士们拿起火器。达达尼安也站在了队列之中。所有的高级将领都在讨好大王爷,卫队队长德。阿赛尔先生也和别人一样行事。过了一会儿,达达尼安发现,德。阿赛尔先生向他示意,似乎是要他走过去。他怀疑自己搞错了,没有动,又等他的上司再次示意,达达尼安才走上前去接受命令。
“大王爷要找几个人去执行一项危险的使命,完成了会有很大的荣誊,所以我要您有所准备。”
“谢谢,队长!”达达尼安答道。这次机会,他是求之不得的。前一天夜里,罗塞尔守军夺取了几天前被国王军队占领的一处防御据点。现在的任务是冒危险深入敌军阵地,掌握敌军的守卫情况。果然,过了一会儿,大王爷讲话了:
“我需要可靠的人去完成这个任务。”
“可靠的人我手下就有一个,大人,”德。阿赛尔先生指着达达尼安说,
“其他的三四个人更没问题。”
“四个,四个和我一起赴死的人!”达达尼安举起他的剑,大声说。卫队中,立刻走出了四个人。人数已经满额,达达尼安便拒绝了其他的志愿者。罗塞尔守军攻下那个据点以后,是否还有人驻守,这是志愿者所要侦察、了解的情况。达达尼安率领四名同伴顺着壕沟前进。他们借助壕坡的掩护,向据点那边前进了一百来步远。此时,达达尼安回头一看,发现身后的两个卫士没有跟上,没有踪影。他想,那两个卫士临阵退缩了。他们三人继续前进。距那据点的工事只有六十来步了。他们没有看到一个人影,据点像是被废弃了。三个冒死的年轻人商量了一下,看看是否继续前进,就在这时,突然十二发子弹呼啸而至。他们知道了想要知道的事:据点有人把守,在此危险之地不想久留。达达尼安和另外两名卫士掉头跑回。到达壕沟掩体的一角时,一名卫士倒在了地上——一颗子弹射穿了他的胸膛。达达尼安不想就这样丢下自己的同伴,便俯下身去将他扶起,帮他撤回营地。就在这时,传来两声枪响:卫士的头又被击中了,另一颗在距达达尼安两三寸远的地方飞过,打在一块岩石上。据点是被壕沟的拐角挡住的,因此这次袭击不可能是从那儿发起的。顿时,他想起了那两个不见了的卫士,又想起了两天前要他的命的两个暗杀犯,立马决定把事情弄明白,他假死跌在了地上。他看到,离他三十步远的一个废弃工事上方,探出了两个脑袋——这正是那两个逃跑的卫士的脑袋——达达尼安想明白了:这两个家伙跟随他做志愿者,只不过是为了暗杀他,希望因此从敌人那弄到几个赏钱。那两个家伙想到,可能达达尼安只是受了伤,所以他们决定走上前来结果他。只是他们犯了疏忽大意的错误,忘记在自己的枪里重新装上子弹。达达尼安一直小心地握住手中的剑。当那两个家伙离他只有十步远时,他一下跳起来,跃到了他们的身边。两个凶手心里明白,要是让他逃回宫定会受到告发。所以,他们的第一个念头便是投到敌营那边去。他们中的一个拿着枪像拿大棒那样朝达达尼安抢过来。达达尼安身子一闪,躲了过去。他这一闪,让开了一条道,那人便撒腿向敌人据点那边逃去。罗塞尔守军并不知道他的意图,便一齐向他开火。结果,一颗子弹打中他的肩膀,他倒在了地上。这期间,达达尼安举剑向另一个卫士刺去。那人便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了。最后,我们的卫士手握长剑,刺穿了对手的大腿,对手随即倒地。达达尼安立刻将剑尖顶住了他的喉咙。
“啊!留我一命!”凶手大声求饶,
“饶了我吧,长官!我把一切全都告诉您。”
“你的秘密值得我留下你的性命吗?”年轻人收了剑,说道。
“是的。像您,前程无量,如果您认为这样的一条命还有价值的话,那就饶了我吧。”
“卑鄙!”达达尼安说,
“是谁派你来暗杀我的?”
“一个女人,人们叫她米拉迪。”
“你怎么知道她的名字?”
“我的伙伴就是这样叫她的,是他一直在和她打交道,他的口袋里还装着那个女人的一封信。”
“那你如何参与了这次伏击?”
“他建议我们一起干,我答应了。”
“那女人给了你多少钱?”
“一百个路易。”
“原来如此,好极了,”年轻人笑哈哈地说,
“就是说,在那个女人眼里,我还值几个钱——一百个路易!对于像你们来说,这不是个小数了,因此我也理解,你们会干的。要我放过您,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神色不安的卫士问道。
“你去把你同伙身上那封信给我找来。”
“可,”那人叫了起来,
“那就等于换种方式杀死我——据点里的人会开枪的?”
“你必须去!否则,我立刻就杀掉你。”
“开恩吧,先生,可怜可怜我吧!看在您爱的那位年轻太太的分上——她还活着。”那人大叫着,由于失血过多,开始感到气力不支了。
“你说有个女人我爱着她,我以为她死了,这一些,你是从哪里听到的?”达达尼安问。
“我同伴口袋里的信上写着。”
“那你就更清楚了——我必须得到那封信。”达达尼安说,
“不要耽误,不要迟疑,否则,尽管我不想叫你这样的败类的血玷污我的剑,但我还是将以有教养的人的信誉向你发誓……”
“别!别!”他大声喊道,由于恐惧使他勇气大增,
“我去……我就去……”达达尼安抄起士兵的那支老式火枪,用剑锋顶着他的腰,推着他向他的同伴走去。看到他走过的路上留下一条长长的血迹,惨白的脸色,还有竭力弯着身子大汗淋漓的向躺在二十步开外他的同谋者的躯体一步步挪去的样子,达达尼安不禁动了恻隐之心。他鄙夷地望着那人说:
“好了,你就等在这里看一看,一条好汉和一个怕死鬼之间的差别到底在哪里吧!”说完,达达尼安迈着敏捷的步子,观察着敌人的动静,他借助地形,一直走到另一个士兵的身旁。达达尼安有两种方法可以得到那封信:就地搜身,或者将那人扛起来,以那人的身体作盾牌,到壕沟里再行搜身。达达尼安决定用第二种方法。他刚将那人背上肩,敌人就开枪了。一下轻微的摇动,三颗子弹射中了他,最后一声惨叫,是这个原曾想杀他的人保住了他的性命。达达尼安返回壕沟,将身上扛着的尸体扔在那个面白如死的伤者身边。他立刻开始清点那人的东西:一只皮夹子,一只钱袋——一副掷骰子用的皮环和一些骰子,这就是死者的全部遗产。达达尼安把钱扔给那个受伤者,然后急不可耐地打开了那个皮夹子。在几张纸中,他找到了那封信。信是这样写的:既然你们让那个女人逃走了,既然她已经安全地住进那个修道院——你们永远不该让她进入那里的,那么,你们不能再放过那个男的。不然的话,你们还将以沉重的代价来归还从我这儿取走的那一百个路易。没有签名,但信是米拉迪写的。达达尼安收起信,随后,在壕沟拐角的一处安全的地方开始盘问那个受伤的人。那人招认,他和他的同伴,一起负责绑架一位年轻女子。她乘坐一辆马车离开巴黎。由于他们在一家小酒店喝酒耽搁了,结果到达预定地点时,马车已经过去了十分钟。
“你们原本打算怎样处置那个女子?”达达尼安忧虑地问。
“我们本应该把她送到皇家广场的一座宅邸里。”伤兵回答说。
“啊!是的!”达达尼安自语道,
“正是那里——米拉迪的家里。”这时,年轻人打了一个寒噤。因为他明白,那个女人要干掉他,干掉那些爱他的人。另外,达达尼安也想到既然她知道他与班那希尔夫人的关系,那就是说她对宫廷十分了解。毋庸置疑,这些情况都是红衣主教告诉她的。但让达达尼安感到高兴的是,王后最终发现了关押忠于自己的班那希尔夫人的监狱,并且把她救了出来。这时他明白收到那个年轻女人的信,以及在夏约路上和她一次短暂的相见是怎么一回事了。想到这里,他的内心又起宽容之念。他转过头来,看了一眼那个面部现出各种表情的伤兵,向他伸出胳膊道:
“喏,我不想把你扔在这,扶着我,咱们回营去。”
“好的,”受伤者说,他简直不相信达达尼安会如此宽宏大量,
“但这是否要去绞死我呢?”
“我说话算数,”达达尼安说,
“我第二次饶你不死。”听了这话,受伤的士兵不由得双膝跪地,感谢恩人。达达尼安想到,此时此刻,离敌人的碉堡很近,所以,催那士兵赶快结束这种感恩的表示。听到罗塞尔守军放响第一枪就跑回来的那个卫士,早已报告说,他的四位同伴已经阵亡。而此时,大家看见年轻人安全回来了,个个都既惊诧不已又高兴异常。达达尼安解释说,他身边的这位伙伴在一次意外出击中中了一剑,接着讲了他们历险的经过。对他来说,这是一次炫耀成功的良机。这次成功的侦察行动,所有人都在谈论。大王爷也派人前来向达达尼安表示了祝贺。奖赏随之而来。而对达达尼安来说,他得到的奖赏是重新得到了曾经失去了的安宁。达达尼安以为可以安宁了,因为他的两个敌人中,一个死掉了,另外一个,将会为他的利益而尽忠。这种心态证明,达达尼安还不了解米拉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