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束好胸腰的束带,接过青果手里的灯便走,边走边问:“请大夫了吗?”
青果答:“请了,去请了一个时辰了。怕是这会儿快到了!”
西门庆的房外,大夫也已到了。不过是个年轻的大夫,请他来的小丫鬟见了我悄声介绍道:“这是尤家公子,尤大夫身体欠着,便让尤公子代为出诊。”
尤氏医馆是阳谷县较有名气的医馆,尤大夫年逾六十,身体缘故夜里多不出诊。眼前人年逾二十模样,莫不是老来得子所生?
我向尤公子点头,示意他可以进去。谁知尤公子脚还未踏入,西门庆便在房里叫喊。
“金莲来了吗?金莲进来,谁也不许入!”
西门有时候就是有些孩童性格,我稳住尤公子,只影侧入,只为打探究竟。
房内烛火摇曳,西门庆乌发尽散,几缕不羁的竟沾在他裸露的颈项,红的红、白的白,红色的脸颊和嘴唇,白色的大片裸露肌肤,薄汗浸出。这模样是那么的熟悉,不曾想的,便向他下身看去……
丝绸的亵裤小山似的的撑起,我心口一惊,怕是中了媚药了!
“公子!”我的声音较之前大了些,艰难道:“你且忍着些,大夫就在外面,我来给你想办法。”
媚药的厉害我是知道的,非与女子结合不可。可眼下除了西门庆从勾栏院带回来的倩娘,哪里有不正经的姑娘?
西门庆向我扑来,抱住我,他浑身是汗,浑身发抖。
“金莲,我不要别人,你帮帮我好不好?”
“……”我一个字还未吐出,西门庆的唇便压了上来。“想要你……给我吧,我会很温柔的。”
他诱我。
胸口的束带被娴熟的解开。
我一把推开他,甫一挣脱,神色便已清醒。“公子还是找倩娘吧!奴婢这就给你找她来。”
他再扯我,我再挣脱,尤垂着眼道:“我不愿意!”
出了门,也不过一会儿工夫,只见我衣裙松散、鬓发微垂。我垂着眼道:“尤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闲人处,我也不避讳道:“我家公子怕是中了媚药了,这会儿找女子他也不肯。大夫想想别的办法吧!”
我盯着尤公子的脸,并未因刚才自己的窘境感到羞愧。尤公子想必见多识广,面无差异,便从随身带的药箱内取了白瓷瓶,倒出一颗药丸给我。
“温水给他服下,最好再准备些凉水,给他擦拭降温。”
“好的。”我道。
这一夜,伺候西门庆到丑时才睡下,他倒也配合。
***
谁知,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件事竟被夫人知道了。西门庆是西门府的独苗,是她的掌上明珠。她一大早便将我唤了去。
西门庆是夫人的独子,也是老爷的独子。别看老爷御女无数,宝刀不老,在子嗣上偏就得了这么一个金贵人物,真是宠着惯着娇着含着,没有不答应他的事儿。这一早的叫上我,怕是责备的多,连吃我的心都有了。
夫人穿戴整齐,保养得当,只拿一双恶狠的眼瞪着我。
“说,昨天晚上怎么回事?”
“公子病了,请了大夫说是无大碍,伺候到半夜,公子退了烧,这会儿应该大好了!”三年禁闭的关系,性子多多少少有些冷清和深透。
“你倒说说得了什么病?说病就病,说好就好?你也别瞒着谁,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夫人天生性子骄纵,说一不二,和老爷圆滑的性格相斥,感情早已不和。
我不想护谁,只是倩娘那样的人,自有她的命数。说来也急,她在这西门府上呆了不到一个月,便耐不住,打起了西门庆的主意,偷偷在西门庆的饭食里下了药……
我只低着头想事,心想夫人气恼够了也便休了,熟料夫人凉笑道:“老夫人让你做庆儿房里人,我本是不愿意,又想你是稳妥的人,庆儿宠你我便让了。昨夜这事,又是怎么回事?难道你不愿意?”
“公子万金之躯,金莲怎敢?”
“不敢竟然敢让庆儿做这伤身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