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氏针灸五脏解部详解
十二经针灸体系以地理取象,取象于十二经水,穴位的命名也多以山、陵、海、丘、溪、谷、渠、溜、池取象于地,以门、户、阙、室等喻舍居等命名,说明穴位的属性,或在山陵,或在溪谷,是取象而言。
董氏针灸来源于天象二十八星宿,而董氏针灸穴位的命名除了来源于星宗外,直接针对穴位的五行,大部分以五行来命名,如木斗、木留、木妇,火串、火山、火陵、火主、火重、火花等,土水,金堂、金斗、金林,水曲、水愈、水腑、水金等。较之传统十二经体系的穴位更有五行五脏的针对性,以“三”应天地人,三而三之,九而九之;以“五”应五脏、五输,五五又二十五,无穷尽也,但道理却不离阴阳五行。虽然不言阴阳,但从穴位分布来看,阳经穴位多于阴经穴位,因此,董氏针灸更注重气血的运行,以五脏的解部,隐阴阳之气运,从而下针针对五脏而有奇效。
中医学讲究天地人合一,在天为二十八星宿、七曜四余以应董氏针灸穴位,在地则以十二经水以应十二经脉,山、陵、海、丘、溪、谷、沟、会等地理山川水流,以应穴形,天地合气命之曰人,人上应星下应形,董氏先圣完整地构建了一个天地人合一的美丽图像,天地人缺一不可。
“故天之邪气,感则害人五脏;水谷之寒热,感则害于六腑;地之湿气,感则害皮肉筋脉。”《素向·阴阳应象大论》整篇都在说明天、地和人之间的关系,从不同的层次、不同的角度来论述人在天地之间所生之病的病理变化。董氏针灸依据天象星宗在体表定穴,以五行法来比类于五脏,正如上面所言之“天之邪气,感则害人五脏”,则直接针对五脏病症。董氏针灸依据体表穴位的解部治疗五脏疾患,甚至疑难杂症、急危重症,都有很好的效果。而十二经穴位的效果,是通过针刺穴位而作用于气血的,依据经络的“内属脏腑,外络肢节”的功能实现对五脏六腑病症的治疗。
有诸内必形之于外,是中医脏象学说的核心理论,圣人远取诸物,近取诸身,援物比类而化之冥冥。董氏针灸对此做出了完美的诠释,以五脏解部的形式,结合了天象和地理的阴阳相关属性,解释天地与人体五脏、六腑、奇桓之腑及各个实体脏器之间的不同层次的联系,除了展示十二正经的外在反映情况,也修订了十二正经穴位的主治。从董氏针灸五脏解部中,我们能清晰地看出三个层次。
第一层,对应五行“脏象”疾患。董氏针灸大量的穴位在十二经脉上,甚至和正经穴位重合。我们知道,在《素问》、《灵枢》中是不言具体穴位的,而仅言其大概位置,如骨旁、骨下、骨间、筋旁、筋间等,以此来定位取穴。从主治上分析,董氏针灸更是依据于五行五脏来取穴治疗,这点从董氏针灸穴位的命名即可窥见,例如合谷偏上一点叫灵骨、液门叫中白、太冲叫火主、陷谷叫门金、足临泣叫水曲、肾俞叫水中……这些就是对五行最直接的运用。董氏针灸穴位解部对应内在的五行“脏象”疾患,是在五行的层次中,但又是对五行“脏象”的发挥,比如火主穴是肝木之性,是对体木而用火的更深一层的阐释,其他如三金穴针对肺(金),水中穴、水腑穴针对肾(水)等,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第二层,对应实体脏器疾患。董氏针灸的穴位能直接对应实质脏器。比如对脾肿大的病例用脾肿穴来治疗,二尖瓣狭窄者取金林穴来直接针对性治疗,又如还巢穴、妇科穴直接针对妇科病来治疗;还有直接对应脑解部的穴位,有直接对应脊髓解部、脊柱解部的穴位,甚至有对应到小脑、甲状腺的特效专穴等。除了选择这些直接对应实体的穴位来治疗外(并不是否定了其他穴位的治疗功能),还可以根据体质的五行生克制化来选择恰当的配穴,以求标本同治。
第三层,对应经络病变。也是根据“经脉所过主治所及”的原则,对应所在经络所过路线上的疾患。比如外三关穴、足三重穴、侧三里穴等均为上下通调、里外通治的效穴,这些穴位多选在两条经脉之间,根据病症的不同,选择不同的针刺深浅和方向,达到治疗的目的。因为经脉是流动的立体,脉气的感传并非是单程线状传导,完全可以做到让脉气束状立体传导,以倒马针的方法来加强针感在经脉中的传导,从而达到脉气直达病所,甚至隔经相传的目的。用针刺来治疗急危重症、疑难杂病,已经被历代董门弟子通过临床实践充分验证了。
奇怪的是,《灵枢》虽然被叫做“针经”,但后世医家依据《灵枢》
下针的实在很少。单从命名来看,除了溪、谷、沟、会、山、陵、海、丘等象形命名的穴位外,少有穴位直接依据五行来命名。当然,五行无处不在,但后世除了子午流注的五输穴有些隐性五行含义外,少有真正的五行用针法要。而董氏针灸穴位中对于五脏解部的运用就非常丰富了,董氏针灸穴位五脏解部直接取法于五行(胡丙权前辈就有“董氏五行刺络疗法”的论述)。从手头董公留下的医案来看,董公用五行法取穴疗疾更是登峰造极,一个最简单也是最有力的证据就是,每组穴位都有所作用的五脏。如果再深入研究下去,我们从八八部位及后面的穴位来看,每个穴组根本没有西方医学所谓的解剖项,而是直接对应五脏而成为五脏解部,这是董氏针灸中最核心的“机密”,也是最真实、最朴实的“机密”,至于历代董门先祖所口传心授的“要诀”,也是以五脏解部为核心的。
中医文献研究表明,《素问》早于《灵枢》,《灵枢》之名,应是后世所命,假如《灵枢》是出自《素问》,那么董氏针灸就是注解《素问》的另外一个版本。从《灵枢》来看,更多的是偏重医理治法的讲述,虽然有五行之含义,但后世并没有落实好圣人设“针经”之意图,而更多地从阴阳上来考虑用针,从而直接跳过了五行行针法,这样间接地就失去了《灵枢》指导用针的本义。我们现行的针法,多是经验取穴法,多依元、明之后的针灸歌赋来用针,真正的古法针灸技术却失传了,徐灵胎的《针灸失传论》虽然言过其实,但并非空穴来风。
有意思的是,董氏针灸却对此做了充分的补充,并且在穴名、穴部的设定上,完全能和《灵枢》一起来解释《素问》,进而指导我们临床用针。董氏针灸奇穴的大多数穴名,或以五行法命名,或以对应脏腑命名,或有更多的我们不知道的星象、韵律、堪舆、奇门诸术在里面。经典在指导用针的过程中,回归到针灸的源头上去,即回归到《素问》
甚至《素问》之前的古朴理论,以黄帝、岐伯等先圣之论,结合奇效的针灸奇葩——董氏针灸,以经典的思维方式,来思索如何下针,这才是我们应该思考和总结的。
董氏针灸的博大和自成一派的针道,和正统的针道同源异流,弥补了两千年来失传的针道和针术。
以气化之五脏,以四时之五脏,以功能之五脏,以实体之五脏,对应相应的篇章,自然就能明白针灸的层次和《内经》的层次。不明层次,经常会出现前后篇章互相矛盾的现象,不知先圣之所云,反而认为是《内经》的错误,只有明白了《内经》的层次,才能窥见先圣苦心。
而董氏针灸奇穴五脏解部,就是直接多层次、多角度、整体地去“感而遂通”于人。真正能做到五六相通并成功运用的体系,则非吾董氏针灸莫属。
《黄帝明堂经》、《针灸甲乙经》、《备急千金要方》、《明堂人形图》
均为“头身分部、四肢分经”的体例,而《董氏针灸正经奇穴学》的体例,也和《黄帝明堂经》的体例一样。董公曾教导门人宜详研《内经》,从董氏针灸书籍代表作《董氏针灸正经奇穴学》的命名思路来看,董公意在使后人明白董氏针灸体系法天、十二正经针灸体系则地的思想。然而,自宋朝开始,出现了针灸发展的怪状之一,即存穴换经,以穴统经,经脉被一个个穴位给钉死了,经脉失去了流动的“脉”性,基于上述原因,针灸系统已经失去了天人合一的思想。故笔者以“解部”代替董门“解剖”和“神经”之说,并非笔者别出心裁篡改董氏针灸,而实在是想回归董门最初的设穴思想,因为两千五百年前是没有解剖和神经的说法的。
古文字是刻在竹简上的,解剖和解部,在流传过程中,“部”很容易被误认为“剖”,后人或以为“解剖”比“解部”更符合古意,但在详细考证说文之“解”,结合《庖丁解牛》等先秦文章来看,“解”本身就包含了“剖”的意思,要知道古人著述字字珠玑,能用一字概括的,绝不会再多用一字。“解部”名称的由来如上。
董氏针灸解部,就像一个有着满天星辰的笼罩大地的天网,上有二十八星相,下有十二经脉、山川河流,以五行配五脏投影于人,上有总解部、副解部、细分支解部、交叉解部等,下有经脉、经筋、支络、孙络等,构成了一幅和谐的天人合一图。
袁国本师伯在“口述历史”的访谈里对董氏针灸的“正经”概念给出了最完美的答案,也是第一次揭示“董氏正经”的原意和由来。
袁师伯是董公1973年版《董氏针灸正经奇穴学》的助编者,这次袁师伯口述历史的价值,足以揭示“董氏正经”的真源,今录原话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