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一片宁静,芊语无言相对,芊雪的一席话明明白白的告诉了自己,她不会去爱,因为她想活着。换个角度来看,兴许是她年纪尚小,没有遇到那个令她心动的人。
“芊雪,你不懂爱上一个人的滋味,等你爱上了一个人的时侯,你就会知道,饮毒也是甜的,就算不在同一个世界,你也会发了狂的去颠覆。”芊语说的这些都是自己对晟华的感觉,明明知道晟华不是人类,明明知道是两个世界的人,她还是爱的那么深。
“放心吧,我一辈子都不会碰这东西,世间没有真情真意,亦如这芙蓉居的客人,他们哪个没有个三妻四妾?为什么有这么女人还会来芙蓉居?你自己去琢磨琢磨吧!”
芊雪摇着团扇转身离去,踏出房门时又回过头来,握着扇柄,蓦然回首,那还真是俏丽,她忽然道:“对了,你若身体好些,就去王府面见王爷,他五天前就发出通知令命你去见他!”
交代完毕,芊雪就走了。芊语全身瘫坐在床上,欲哭又无泪,欲死又无法。一个人静静的坐在那里,想了很多,沉思了许久。最后梳妆打扮好,准备去见见伽云。
王府的气氛还像以前,阴沉死气,那些活着的人就像亡灵一样游走。穿过熟悉的花园,路过熟悉的小院,终于来到后堂,小丫环上了一盏茶,芊语也就喝着浓香而又苦涩的茶水,等着伽云来见自己。也不知道是名茶清苦,还是心里太苦,喝着喝着,心头越发的酸涩。
芊诺知道芊语回来了,她高兴的朝后堂走来,刚走到门前,就喊着芊语的名字。芊语放下茶杯,顺着芊诺的方向望去,此时的芊诺正朝自己奔来。她握住芊语的手,左看右看,脸上略有哀色,兴许是看见芊语比以前憔悴的原因吧!
“芊语,你又瘦了!这些日子你上哪去了?”芊诺也是心疼她,才面容悲伤的望着她,问着芊语的境况。谁会想到,短短数日,她经历了人间地狱,差点死了,又差点身心俱死。
“芊诺,我……”芊语本想把自己的难过纷纷说与她听,想好好的对她倾诉苦楚。可就在她要吐白时,伽云来了。他一来,就像是一朵乌云盖住了太阳。
芊语和芊诺同时向他行了个礼,伽云坐在正上方的椅子上,摆了摆手免了这些礼数。他从来都不关心芊语的生活,这一见面,连句虚寒问暖的话都没有,一开口就是他的周密计划。
“回来就好,本王这有一件大事需要你去办!”
芊语没有像往常那样答一个字“是”。她抬起头,目光洒向伽云,像是要捕捉些希望一样。然后接下来的回应出乎伽云的预料。她顿了顿回答伽云:“王爷,请恕芊语不能答应您。”
“为什么?”伽云明显有些微微的震怒,在他的世界里,没有谁敢这样拒绝他。
芊语呼了一口气,就像把心中积压很久的怨气排出了体内,空空的身子无比轻松,她说:“因为芊语不想再做杀手。还请王爷允许我从此退出千卫门。”
旁边的芊诺大为震惊,在这个节骨眼上,居然说出这么敏感的话题。再看看伽云的表情,此时已然非常的震怒。目前的状况,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伽云怒中带笑,一丝冷哼咬字很重的说:“你以为本王会答应吗?”
“不会!”芊语面色丛容的回答着,似乎有点傻气的回答,就像明知道他不会答应,为什么还要激怒他。如此以来,不是找罪受吗?
一旁的芊诺也是这样想的,伽云笑的更加危险,是怒,又是笑。总之,他开始对芊语失望,而失望也阻止不了他的计划。
“知道就好!”伽云简单的两个字,像是与芊语唱字字戏一般。
就算不成功,不成仁,芊语也做了万全的准备,她淡定丛容的说:“除了放我的这条路,还有毁掉我的一条路。无论如何,芊语都不会再为王爷做任何事。”
“我宁愿死!”这是芊语后面补充的一句话,她真的想到会去死,这是她对自己生命的看待。
而这些话,让一旁的芊诺听了有多伤心!她摇了摇头,走到中间求着伽云:“王爷,您不能杀芊语!”
“本王当然不会杀她!”伽云笑着回答她的。
芊语当时很惊讶的看着伽云,不杀,不放,他想玩什么把戏?芊诺听到伽云说不杀芊语,不管结果怎么样,只要她不死,便是好事!真是千恩万谢的感激。
“若她不听话,本王会杀了她最好的姐妹!”伽云忽然冒了一句。
听到这句话,芊诺还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事情,芊语倒是听明白了,她把目光移到芊诺身上,‘杀她最好的姐妹?’这不就是芊诺吗?原来伽去卑鄙到这种程度,他是要拿芊诺的性命要挟自己。可恨有这样的主子,真是可恨当年的选择。
“芊语,你觉得怎么样?”伽云的声音又忽然响起,他真的越来越像魔鬼,野心之大,嗜血之狂,当今天下,真是无人极他!
芊语无力的向后退了两步,伽云问她怎么?她能怎么?看着芊诺,泪光再次闪现。芊诺看到芊语的眼神,便理解了伽云的话是什么意思?他真是无情呀!之前口口声声,海誓山盟,到最后都抵不过是利用。
“王爷,你是要拿妾身的性命威胁芊语吗?”芊诺的泪水也忍不住了,相比之下,心头滴的血远比这眼泪要夸张,不同之处,心在里而看不见,泪在外而无怜惜。
后厅的气氛很压抑,一片沉寂,一个绝望,一个失望,一个希望。三个人都无法正视对方,无论怎么看都是尴尬收场。伽云没有回答芊诺,而是把话题转到芊语身上。
“芊语,你考虑的怎么样?”伽云坐在椅子上,目光渡来,满满的寒意把冬季提前了。
“我有得选择吗?有得考虑吗?”芊语苦笑着回答着,目光绝望,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无望,沮丧的站在原地,她觉得世界发生了天旋地转的改变,孤独无助的她找不到任何支点,风一吹便能倒去。最可怕的是,连死都不能,这就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吧。
“知道就好,这次的任务会比过去执行的要艰辛。本王知道你在芙蓉居学了很多东西,凭你现在的技艺和媚术足够能让皇上喜欢。而这次的任务就是进宫,成为皇上的妃子,你需要做的事就是搅乱后宫,祸乱朝纲,给皇上下点慢性毒药…这些应该都会吧?”
芊语真的不会想到,伽云会让自己进宫,还说搅乱后宫,祸乱朝纲。他还真是把自己当成苏妲已了,如此的高估她。这不免让芊语一阵取笑,取笑伽云对自己的看重。
“芊语在王爷的心中原来这么了不起?搅乱后宫?…祸乱朝纲...呵哈哈……”
不知道怎么滴,芊语发出令人发毛的笑声,芊诺跪在地上,哭着求伽云:“王爷,求您放过芊语,皇宫那种地方真不是她能呆的,而且这么重的任务,她怎么可能会完成?只要王爷肯放了芊语,妾身愿意一死!”
道是无情似有情,芊语身为伽云的妾,在这种时侯,她还是会站出来替芊语求情。九王爷计划了十年的夺位,又岂会为了一个女人而放弃。他从椅子上起身,慢慢的走了过来。一只手抬起芊诺的下巴,望着她那可怜巴巴的模样,用最具慢性剧毒的口吻说。
“你想死?那本王只好成全你!”
伽云的手掌拧住芊诺的脖子,从温柔变成凶残。芊诺的眼泪呈两条直线垂下,晶莹的泪珠滴在了伽云的手背。他怎么会忍心亲手杀掉芊诺,娶她做妾是因为喜欢。不然,像她这样的身份,没有权势的一个杀手,他会吃多了娶过门做一个妾。
伽云犹豫的这一刻,芊语终是求饶了:“不要…你说的我都答应,求你放了她!”
伽云哪想杀了芊诺,刚才是自己下不了台阶,又恐芊语不会就范,他才假戏真做。现在芊语求他了,这芊诺自然就不必杀了,他松开手。芊诺已然梨花带雨的哭泣,被伤的心无处治疗,她只能用咸涩的眼泪进行伤口清洗和消毒。
伽云笑了,这颗棋子终于可以启动,他说:“三天后,我就会排你进宫。”
事情已成定局,进宫一事已经无法改变。伽云走后,厅堂里只剩芊语姐妹,她走到芊诺面前,蹲下,替她擦试着脸上的泪花。芊诺因为自己没能帮上芊语,很羞愧,很自责。
“芊语,对不起,我帮不了你。”芊诺的眼泪不间断的流淌,任芊语怎么擦也擦不干。
“你尽力了,而这一切皆是命,半点不由人。”芊语一边帮她擦着泪,一边淡淡的回答着,她似乎安静的很,似乎把心平静下来,平平淡淡的面对将要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