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千水镇读书人仅此而已
“喂，难道你们就是这样子对待乞丐的吗？”
说这话的人，语气里带着一丝嚣张、一丝不屑和一丝嘲讽，再加上好奇心的驱使，所有目光都不约而同地去搜寻那说话的人——接过，令众人感到有一些不可思议。
顺着那声音的方向望去，首先印入眼帘的是一名白衣翩翩的清秀男子。在烈日之下，白衣男子的面色看上去略显苍白；若非肩膀够宽阔，纤细的骨架让人难以怀疑他并非是一名女扮男装的女子；一块通透雪白的羊脂玉制成配饰从腰间垂流而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块玉价值不菲；然而，他的衣服却不是什么贵重的布料做成的，虽谈是不上什么粗布衣，但也是比普通的不料略高档一些的普通布料罢了。
除了那块玉，白衣男子身上看不到还有社呢值钱的东西。
淡淡的神色，令人难以猜到他此时心中所想。
仿佛世界都被他感染，四周已是一片纯洁的色彩。
好一个白衣胜雪的男子！
然而，喊出那句话的人却不是他，而是跟在他身后的另一名粗犷的男子。
那名男子长的像是北方的游牧民族，身材高大，皮肤是健康的古铜色，浓眉大眼的，看他的样子，像是白衣男子的随仆。虽然他不比那白衣男子高多少，可是却和白衣男子纤弱的感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都说千水镇读书人挺多的，”那名粗犷的男子继续正色道。“没想到，居然是这般模样！连一个小小的痴乞儿都要戏弄！”
那人群的人们明显愣了一下，不多久，都爆发出了一阵阵雷鸣般的笑声。在粗犷男子恼怒的眼神中，刚才那个拿着馒头、略有些肥胖的男子挥挥手示意全体人安静，才放一朵笑莲在脸上绽开。
“看样子两位公子是外地人吧？”微胖的男子见对面两人默不作声，权当是他们默认了，便继续开口。“两位公子有所不知，这死乞儿的姐夫是千水镇大镇的上一任官爷，却是我们永国的一大败类，坏事作尽，以欺压良民为乐。好在我王明鉴，抄了那家伙的全家，”说到这，微胖男子瞥了那小乞丐一眼，继续道。“若非现任官爷求情和我王的宽宏大量，念这乞儿时癫时醒，只怕是这痴乞儿早已没命！两位不知，这痴乞儿癜时听不懂一句人话，醒时确实聪明得紧，能偷了你家的房子却不让你得知！这般乞儿，如何不使我们生恨？！”
那微胖男子一箩筐文绉绉的话语弄得绾流晕乎乎的。她识字，可是除了那些有关于药、蛊术和毒方面的书籍看过以外什么书都没有摸过，虽然听得出那微胖男子在努力很“善解人意”地使自己的话听起来像白话，可是那微胖男子为了彰显自己读过书，话语间也不免参上一些文绉绉的词，难免让人听起来有些不伦不类。
粗犷的男子无言了，不知说什么好，只能看和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淡淡地看扫过众人一眼，虽眼神中并没参杂寒气，可是每个被他扫视过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浅浅的寒颤。
“是么。”白衣男子的声音算不上细如蚊声，却也是十分平和，波澜不惊，若是不去听很容易让人把这声音彻彻底底地给忽略掉。“这样啊……”
“爷……”粗犷男子忍不住刚一出声，就被白衣男子打断了。
“即是痴乞儿一名，那么，各位觉得她会帮助那上任官爷欺压百姓吗？”
顿时，刚才还算是安静的人群现在更是静的连一根针掉地的声音都听得见了。
不给那些人反应的机会，白衣男子又接着道。“估计这乞儿也是癜多醒少，就算她想，光光她是女子这一事实就不太可能了——既然如此，她姐夫犯的错，又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原以为人群会更加安静，哪知一个七、八岁的孩子不知是受了谁的指使，亦或是借了一个胆子，喊了出来：
“谁知道这乞儿和那上任官爷有没有一腿呢？有的话，这乞儿不死已算是命大！我们怎样对她，自是一报还一报！”
那孩子刚一说完话，就被身后的一名妇女紧张地捂住了嘴巴——尽管那孩子的手脚在空中乱挥舞，那妇人就是不肯松手。
“听戏”的绾流稍稍一皱眉。她怎么觉得，这不像是一个孩子应该说的话呢？
白衣男子的神色倒是仍然自若如初，说话也依旧是不紧不慢。
“这里的孩子真聪明，七、八岁就会这些了。”
一席不轻不重的话，说的那群人脸都绿了。这话是什么意思？千水镇的人一向自命清高，觉得镇上的读书人占多数，生出来就有一种比人高一等的高傲，而白衣男子那话，恰恰好戳到了他们的痛处——那话，分明就是在是说，这千水镇的“教育”可真好，连这么年幼的孩子都懂“有一腿”这种“深奥”的东西，这千水镇的教育可真是“与众不同”。
“哪来的家伙！”见势不好，微胖男子突然大喝一声，想挽回一些气势。“我们这里时千水镇，岂是你们这些家伙来寻滋闹事的地方！”他没敢说出“这里时读书人的地方”这句话，因为他明显因为白衣男子上一番话底气不足。
“我们可没有！”白衣男子身后的粗犷男子回吼了一句。
“是吗，你们可知道，我们这里……”微胖男子还要说些什么，绾流就会让你“恰巧”地打断了。
“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规矩，这位大哥又何必计较呢？这不是强行降低了自己‘读书人’的身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