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童书最后的决战(中英双语典藏版)(纳尼亚传奇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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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鹰带来的消息(3)

If one had known what was going to happen next it would have been a treat to watch the grace and ease with which the huge bird glided down. He alighted on a rocky crag a few feet from Tirian, bowed his crested head, and said in his strange eagle’s voice, “Hail, King.”

“Hail, Farsight,” said Tirian. “And since you call me King, I may well believe you are not a follower of the Ape and his false Aslan. I am right glad of your coming.”

“Sire,” said the Eagle, “when you have heard my news you will be sorrier of my coming than of the greatest woe that ever befell you.”

Tirian‘s heart seemed to stop beating at these words, but he set his teeth and said, “Tell on.”

“Two sights have I seen,” said Farsight. “One was Cair Paravel filled with dead Narnians and living Calormenes: The Tisroc’s banner advanced upon your royal battlements: and your subjects flying from the city-this way and that, into the woods. Cair Paravel was taken from the sea. Twenty great ships of Calormen put in there in the dark of the night before last night.”

No one could speak.

“And the other sight, five leagues nearer than Cair Paravel, was Roonwit the Centaur lying dead with a Calormene arrow in his side. I was with him in his last hour and he gave me this message to your Majesty: to remember that all worlds draw to an end and that noble death is a treasure which no one is too poor to buy.”

“So,” said the King, after a long silence, “Narnia is no 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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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空地那边的树荫下,有个东西正在移动。它慢慢地向北滑行。第一眼看去,你没准儿会把它当成烟雾,因为它是灰色而透明的。但它发出来的不是烟味,而是死亡的气息。再者,这个东西的外形保持不变,不像烟雾那样盘旋缭绕。它的外形有几分像人,但却长着一个鸟头。这是一种有着凶狠鹰钩嘴的猛禽。它将四只手臂高举在头的上方,向北伸出,仿佛想要将整个纳尼亚一把抓住。它的手指——总共有二十个——都像它的喙一样是钩状的,上面长的不是指甲,而是长而尖的鸟爪子。它不是在行走,而是在草地上滑行,所到之处,青草立即枯萎。

刚瞧了它一眼,帕叟就凄厉地嘶叫了一声,一头冲进了塔楼。吉尔(你知道,她不是个胆小鬼)用双手捂住脸,再也不敢看它。其他人则盯着它看了大约有一分钟,直到它滑进右边更加浓密的树林中,消失了踪迹。随后,太阳再次露出脸来,鸟儿又重新开始歌唱。

众人这才恢复了正常呼吸,开始活动。刚才看到那个东西时,他们一个个都像泥塑木雕一般,动弹不得。

“那是个什么东西呀?”尤斯塔斯小声问道。“我以前见过一次,”提里安说,“但那是用石头雕塑成的,上面镀了一层金,两只眼睛是用钻石做成的。那时我跟你差不多大,去塔希班的提斯洛克宫中做客。他带我进入塔西的大殿。我就是在那里看到的,它的雕像设在祭坛之上。”

“那么那个——那个东西——就是塔西?”尤斯塔斯问道。提里安没有回答,而是伸手搂住了吉尔的肩膀,问道:“女士,你感觉怎么样?”

“还-还好,”吉尔说着,拿开双手,露出苍白的面孔,竭力想要微笑,“我挺好的。只是有一会儿,它让我感到有些恶心。”

“那么,”独角兽说,“看来是有一个真的塔西。”“是的,”矮人说,“那个傻瓜猿猴不相信有塔西,它会受到应有的报应!它呼唤塔西,塔西就来了。”

“它——他——那个东西——去哪儿啦?”吉尔问。“向北进入纳尼亚的中心地带,”提里安答道,“它要来深入到我们中间。他们召唤它,它就应声而来。”

“呵,呵,呵!”矮人咯咯地笑了起来,把两只多毛的手掌互相摩擦着,“这下子猿猴可要吓坏了。人们若不是真心相信,就不应该召唤恶魔。”

“塔西会不会向猿猴现出原形?”珠宝说。“帕叟跑哪儿去了?”尤斯塔斯问道。他们大声呼叫帕叟的名字,吉尔则绕到塔楼的另一边,看它是否跑到那儿去了。

他们找来找去,全都找累了的时候,帕叟终于将灰色的大脑袋小心翼翼地从门道里探了出来,问道,“它走了吗?”他们费劲儿地说服了它,它这才浑身颤抖着走了出来,就像一条狗遇到雷暴时那样抖个不停。

“我终于明白了,”帕叟说,“我真是一头坏驴子。我不应该听席福特的话。我从来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如果你少花些时间说自己不够聪明,多用些时间努力变聪明——”尤斯塔斯刚说到这里,吉尔就打断了他的话。

“噢,不要再说可怜的老帕叟了,”她说,“这不是你的过错,是吧,亲爱的帕叟?”说着,她在它的鼻子上吻了一下。

尽管大家都为自己所见到的怪物深感震惊,他们还是坐了下来,继续着他们的谈话。

珠宝没有多少事情可以告诉他们。在囚禁期间,它一直被拴在马棚后面,因此对敌人的计划一无所知。有人曾经踢它(它也回赠了他几脚),打它,用死来威胁它,逼它承认那个每天夜里出来、在火光下向他们显现的就是阿斯兰。事实上,如果没有被及时解救的话,这个早上它就会被处决。

他们必须做出决定,当天夜晚他们是返回马棚山,让纳尼亚人看到帕叟,明白自己是如何上当受骗的;还是悄悄往东潜行,去与半人马卢恩维特从凯尔帕拉维尔带来的援兵会合,然后回来与猿猴和卡罗门人交战。

提里安倾向于第一个计划,他无法容忍猿猴欺压他的百姓,哪怕是一分钟也不行。但矮人们在前夜的表现是一个警告。显然,即使人们看到帕叟,他也无法确定他们会作出什么反应。此外还要考虑到卡罗门士兵。朴金认为,他们大概有三十来人。提里安深信,如果纳尼亚人全都站到自己的一边,他和珠宝,再加上孩子们和朴金(帕叟起不了多大作用),大有希望打败他们。但如果有一半的纳尼亚人——包括全部矮人——只是坐在那里观望,结果又如何呢?说不定他们还会起来反抗自己?这样做风险太大。再说,还有塔西那烟雾般的身影。它又会做出一些什么举动呢?

也许,如朴金所指出的,给猿猴一两天时间来解决它的难题,并没有多大的危害。目前,它失去了帕叟,再也无法向人们展示。他们很难预料猿猴——或者姜黄猫——又会编造出什么谎言来加以解释。如果动物们夜复一夜地求见阿斯兰,阿斯兰却不出来,肯定就连最单纯的动物也会产生怀疑。

最后,他们一致同意,最佳的方案是前去与卢恩维特会合。奇怪的是,刚一做出决定,每个人都变得兴高采烈起来。说真的,我认为,这并不是由于他们害怕打仗(也许吉尔和尤斯塔斯除外)。但我敢说,每个人在内心深处都想远远地离开——或者说暂时远离——那个可怕的鸟头怪物,因此这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那个怪物,不管眼睛能不能看得见,也许这会儿正在马棚山上游荡。无论如何,作出决定之后,人们的心情总会为之一爽。

提里安说,他们最好除去身上的伪装,因为他们不想被误认为是卡罗门人,因此遭到某些忠实的纳尼亚人的袭击。矮人从壁炉里掏出一些炉灰,又从一个罐里挖了些涂抹刀剑和矛尖的油脂,将两者混合制成一种难看的油灰。于是,他们脱去卡罗门铠甲,来到溪水旁。

那种难看的油灰像液体肥皂一样能产生出泡沫,看到提里安和两个孩子跪在小溪旁,擦洗他们的脖颈,又是喷水又是吹气,以便把泡沫冲掉,那副画面看上去十分亲切而又令人愉悦。等他们返回塔楼时,一个个肤色红润,神彩熠熠,就像那些为赴晚会而认真梳洗的人们。他们重新用纳尼亚的方式来武装自己,佩戴上直柄的刀剑,拿着三角形的盾牌。“我觉得很棒,”提里安说,“这实在强多了。我感到自己又是一条好汉了。”

帕叟恳请大家把狮子皮从它身上拿掉。它说,披着它太热了,而且皮子在它背上皱巴成了一团儿,很不舒服,而且使它看起来很蠢。但他们告诉它,它还必须再穿一阵子,因为他们想让它以那身装束向其他动物亮相,只是目前他们必须先去跟卢恩维特会合。

剩下的鸽肉和兔肉已经不值得带了,于是他们带上一些饼干。最后,提里安锁上塔楼的大门,他们在那里的短暂停留就此结束了。

下午两点多钟他们出发了。这是春天的头一个大热天。树上的嫩叶似乎比前一天更加茂密了。雪花莲已经凋残,但他们看到了几朵樱草花。阳光从树的缝隙中斜射下来,鸟儿在歌唱,不断传来(尽管看不见)潺潺的流水声。这些很难让人联想到塔西之类的可怕事物。孩子们感到,“终于来到了真正的纳尼亚。”就连走在前面的提里安心情也逐渐轻松起来,他哼唱着一首古老的纳尼亚进行曲,副歌是这样的:

呵,咚咚,咚咚,咚咚,咚咚战鼓咚咚作响。

尤斯塔斯和矮人朴金跟在国王后面。朴金告诉尤斯塔斯一些他所不认识的纳尼亚树木、鸟儿和植物的名称。有时,尤斯塔斯会给朴金讲一些英国的植物和鸟儿的知识。

帕叟走在他俩的后边。最后是吉尔和珠宝,他们紧紧地偎依在一起走着。你也许会说,吉尔简直是迷恋上了独角兽。她认为——这样想并不过分——珠宝是自己见过的最杰出、最明事理、最优雅的动物。它那么温柔,说话轻声细语,假如你不了解它的话,很难相信它在战斗中会是那么勇猛可怕。“噢,太妙了!”吉尔说,“像这样在大自然中行军。我希望能有更多这种历险。很遗憾,纳尼亚总是命运多舛。”

独角兽向她解释,她的说法很有问题。它说,只是在纳尼亚动荡的时期,亚当夏娃的儿女们才会从他们奇特的国度来到纳尼亚。她不应因此误以为情形一直都是这样。在他们来访的间隔之间,过去了几百年和几千年的岁月,有过一代代和平的君王,你甚至很难记住他们的名字,或者知道他们的数目,也很少有什么事件载入史册。接着,它讲起她从未听说过的古代女王和英雄们。它提到了白天鹅女王,她生活在白女巫和漫长的寒冬到来之前。她是那么美丽,甚至她俯视林中池塘的倒影,都会像一颗明星一样,在夜晚照耀一年零一天之久。它讲到野兔月木,月木长着一双长长的耳朵,它坐在雷鸣般的大瀑布下的卡尔德龙池塘边,能够听见人们在凯尔帕拉维尔小声说话的声音。它还提起戈尔国王,那是首位国王弗兰克的九世嫡孙,他曾经到东海远航,将孤独岛从恶龙的统治下解放出来。在他返回前,人们将孤独岛赠予他,永远作为纳尼亚领土的一部分。珠宝述说着许多世纪以来,纳尼亚人都过着幸福的生活,终日歌舞筵宴,顶多举行一场比武大会,就算得上人们所能追忆的大事了。总之,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棒,每一个星期都比上一个星期更加美好。随着珠宝的讲述,那些幸福年代的场景,如同成千上万的图画堆积在吉尔的心头,她就像是从一个高山向下眺望,望着一片有着树林、溪流和庄稼地的富饶而美丽的平原,这个平原慢慢地向前延伸,最后在远处变得依稀朦胧。于是,她说道:

“哦,我真希望我们能快点儿除掉猿猴,返回到那些美好而普通的时代。我希望这些年月能够永永远远地延续下去。我们的世界有一天将要结束。这个世界也许不会终结。哦,珠宝——纳尼亚能够连绵不断,就像你刚才所描述的那样,是不是妙不可言?”

“不,小妹妹,”珠宝答道,“除了阿斯兰的国度之外,所有的世界最终都将完结。”

“好吧,至少,”吉尔说,“我希望这个国家在亿万年之后才会完结——喂!我们怎么停下不走啦?”

国王、尤斯塔斯和矮人都在仰面望着天空。吉尔回想起他们曾经见过的那恐怖一幕,不禁战栗起来。但这次与上次不同,那个东西很小,在蓝天映衬之下,看上去是黑色的。

“我敢起誓,”独角兽说,“从它飞行的样子来看,那是一只会说话的鸟。”

“我也这样认为,”国王说,“但它是朋友,还是猿猴的探子呢?”“依我看,陛下,”矮人说,“它像是老鹰千里眼。”“我们是不是应该躲在树下?”尤斯塔斯提议道。

“不,”提里安说,“最好是像岩石一样纹丝不动。如果我们移动的话,它肯定会看见我们。”

“看!它在盘旋,它已经看见我们了,”珠宝说,“它转着圈盘旋而下。”“箭上弦,女士,”提里安对吉尔说,“我若不下命令,千万别射。它也许是朋友。”

如果能预知下面即将发生的事情,观看这只大鸟轻松优雅地滑落下来,倒是一件赏心乐事。它落在离提里安几步开外的一块峥嵘怪石上,垂下长着冠子的脑袋,用奇特的鹰嗓子说道:“向国王致敬。”

“你好,千里眼,”提里安说,“既然你称呼我为国王,也许我可以相信,你不是猿猴和它的假阿斯兰的追随者。对于你的到来,我非常高兴。”

“陛下,”老鹰说,“听到我所带来的消息,你会感到万分痛苦,因为它远超过迄今为止你所遇到的患难。”

听到这些话,提里安的心脏似乎停止了跳动,但他咬紧牙关说道:“讲吧。”

“我看到了两个场景,”千里眼说,“一个是凯尔帕拉维尔,遍地都是纳尼亚人的尸体,以及卡罗门人。提斯洛克的旗帜在你的城垛上飘扬。百姓纷纷从城里逃出——四散奔逃,躲进树林中去。凯尔帕拉维尔是从海上攻破的。前天夜里,二十艘卡罗门大船趁着黑暗,驶到了那里。”

没有一个人做声。“另一个景象,距离凯尔帕拉维尔二十多公里的地方,半人马卢恩维特身上插着一支卡罗门的箭,倒地死去。在他临终前,我跟他在一起。他让我把这个消息捎给陛下:要记住,所有的世界都会终结,任何人都能够承受高贵的死亡。”

“那么,”沉默了很久之后,国王说道,“纳尼亚已经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