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名著之旅——浪漫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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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简·爱(2)

《简·爱》是夏洛蒂·勃朗特的代表作,她在英国文学史上的不朽地位就是由这部作品奠定的。这部作品以第一人称的口气描写了一个父母双亡的孤女简·爱如何从小受人侮辱欺凌,但是她始终保持着倔强自尊的性格,终于成长为一个年轻的女教师,并且历经磨难,终于和自己心爱的人结成幸福和婚姻的故事。在简·爱身上实际上就闪动着作者自己的影子。

正如一位评论家所说《简·爱》的积极意义在于它“创造出了英国文学中第一个对爱情、生活、社会以至宗教都采取独立自主、积极进取态度的女性形象”。在作品中,简·爱不是像已往文学作品中那些理想的女主人公那样只是命运和男子爱情的被动接受者,而是一个命运的挑战者。作为一个生活在社会下层的女人,她却能够凭着自己智力上的优势藐视那些腐败骄奢的贵族,能够在宗教气氛无比浓重的19世纪上半叶让人性的力量战胜对于上帝的畏惧和崇拜,追求自己的幸福,并且对牧师的虚伪给予蔑视和揭露,给予人性的正当要求以热烈的辩护。《简·爱》从艺术手法上讲,应当说其基调是现实主义的,它反映了真实可信的生活,它来源于夏·勃朗特自己的生活,但同时它又采用了许多梦境、幻觉、象征、隐喻的浪漫主义手法,而且行文流畅、自然、真实、简洁,作者在写作时充满了激情,抒发出自己对人生的许多感慨,这也是这部小说在一百多年以后仍能打动无数读者的原因之一。

片段精读

“别再谈那些日子了,先生,”我打断了他,偷偷地抹去了几滴眼泪。他的话对我无异于折磨,因为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一并且马上做——所有这一切回忆和他情感的袒露只会使我更加为难。

“不,简,”他回答说,“当现在已那么肯定一-未来又那么光明的时候,谈论过去又有什么必要呢?”

我一听这番神魂颠倒的话,打了个寒噤。

“你明白是怎么回事一-是不是?”他继续说,“在一半是难以言传的痛苦和一半是意气消沉的孤独中,度过了我的少年和成年时期后,我第一次发现我可以真正爱的东西-一我找到了你。你是我的共鸣体一-我的更好的一半——我的好天使-一我与你紧紧地依恋着。我认为你很出色,有天份,很可爱,一种热烈而庄严的激情隐藏在我内心。这种激情向着你——并且燃起纯洁、猛烈的火焰,把你我熔合在一起。”

“正是因为我感觉到而且明白这一点,我决计娶你。说我已有一个妻子,那是空洞的嘲弄。现在你知道我只有一个可怕的魔鬼。我想欺骗你,这是我的不是。但我担心你性格中执拗的一面。我担心早就种下的偏见,我想在稳操胜券以后,再冒吐露真情的危险。这其实是怯懦,我应当像现在这样,先求助于你的高尚心灵和宽宏大度——直截了当地向你倾吐生活中的苦恼一-向你描述我对更高级和更有价值的生活的渴求——不是向你表示决心(这字眼太弱了)而是不可抵御的爱意,也即是在被别人忠贞不二地深爱着的时候,我也那么去爱别人,随后我应当要求你接受我忠贞的誓言,也要求你发誓:简一-现在就对我说吧。”

一阵静默。

“你干嘛不吱声,简?”

我经历着一次煎熬。一双铁铸火燎的手,紧紧抓住了我的命脉。一个可怕的时刻,充满着搏击、黑暗和燃烧!人世间再也没有人能期望像我这样被爱了。也没有人像我这样拜倒在爱我的人的脚下,我必须摒弃爱情和偶像。一个凄凉的字眼就表达了我不可忍受的责任一-“走!”

“简,你明白我期待你干什么,就只要这么答应一下:’我将属于你,罗切斯特先生。‘”

“罗切斯特先生,我将不属于你。”

又一次长时间的沉默。

“简!”他又开口了,嗓音里透出的温存使我难过得心碎,也使我怀着不祥的恐怖,变得石头般冰冷——因为这种平静的声音是狮子起来时的喘息-一“简,你的意思是,在世上你走你的路,我走我的路?”

“我是这个意思。”

“简,”(俯下身子拥抱我)“你这会儿还是这个意思吗,”

“是的,”

“现在还这样?”他轻轻地吻了吻我的额头和脸颊。

“是的,”我飞快地彻底挣脱了他。

“呵,简,这太狠心了!这-一这很不道德,但爱我并不算不道德。”

“照你的话办会不道德。”,

一个狂野的神色使他双眉直竖——那神色掠过他的脸庞。他站了起来,但又忍下了。我把手靠在椅背上撑住自己,我颤抖,我害怕一-但我很镇定。

“等一下,简。你走之前,再看一眼我那可怕的生活。你一走,一切幸福也就被夺走了。然后留下了什么呢?作为妻子,我只有一个疯子在楼上,你还不如把我同墓地里的死尸扯在一起。我该怎么办,简?哪儿去找伙伴,哪儿还能寻觅希望?”

“像我一样办吧,相信上帝和你自己,相信上天,希望在那儿再次见到你。”

“那你不改变主意了?”

“不。”

“那你判我活着受罪,死了挨骂吗?”他提高了嗓门。

“我劝你活得清白,希望你死得安宁。”

……

(吴钧燮译,人民文学出版社,2001年版)

妙语撷萃

有些人给予的怜悯……是一种有毒素的和侮辱性的礼物,完全有理由朝着表示怜悯的人脸上扔将回去。

你以为我贫穷、相貌平平就没有感情吗?我向你发誓,如果上帝赋予我财富和美貌,我会让你无法离开我,就像我现在无法离开你一样。虽然上帝没有这么做,可我们在精神上依然是平等的。

延伸阅读

链接一《简·爱》

1847年的某一个下午,勃朗特一家人在英国约克夏荒野边缘的哈沃斯牧师公馆吃午餐。餐具收走之后,大女儿怯生生地敲敲老父亲的书房门,走进去呈上一本书和几张简报。

她说:“爸爸,我写了一本书。”

“是吗,孩子?”

“是的,我希望你看看。”

“我怕眼睛太吃力。”

“不是手稿,已经印成书了。”

“老天,你绝对想不到要花多少钱!怎么可以确定稳赔不赚?你怎么把书卖掉呢?没有人认识你,没人知道你的名字。”

“可是爸爸,我想不会赔钱,听听我念一两篇评论,并叙述其他的评论内容,对你也没有什么损失嘛。”夏洛蒂坐下来,读几篇评论给父亲听,然后把自己的作品交给他,让他一个人慢慢看。几个钟头后他在茶几边露面说:“孩子们,你们知不知道夏洛蒂写了一本书,而且比想像中的好多了?”

这是夏洛蒂·勃朗特叙述自己告诉父亲她已完成《简·爱》时的情景,由戛斯克尔太太写在勃朗特的传记中,她是夏洛蒂·勃朗特的朋友,她写的传记是所有勃朗特传记中最好的一部。

勃朗特家本来有五姐妹,老大玛丽亚和老二伊丽莎白。1824年夏天前往柯宛桥慈善学校,几个月后夏洛蒂和妹妹艾米莉也去了。学校发生了传染病,11岁的玛丽亚和10岁的伊丽莎白因生病被带回家,最终还是去世了。玛丽亚·勃朗特在小说中化身为海伦·伯恩斯,戛斯赢尔太太在传记中说:“夏洛蒂·勃朗特再现人物的能力太强了,书中海伦正是玛丽亚·勃朗特的翻版。”

链接二《简·爱》浮出地表

1836年,夏洛蒂把自己写的几首诗寄给了当时著名的桂冠诗人骚塞,不料骚塞竟认为文学不是妇女的事业,而且认为夏洛蒂没有特殊的才能。他绝不会想到,正是这个他认为没有特殊才能的夏洛蒂·勃朗特在十年后会成为轰动英国文坛的作家。

而萨克雷就慧眼识珠,他评论说:“《简·爱》使我非常感动,非常喜爱,请代我向作者致意和道谢。这是我能一连几天读而不厌的第一部英国小说。”

由于评论界的推荐,读者争先恐后地阅读这部小说。很快,《简·爱》不仅成为当年的畅销书,它还成了世界文学名著中的一部。

链接三电影《简·爱》

《简·爱》自诞生以来,已成为不朽的爱情的经典象征。历史上,曾先后有七八个版本的影片,阐述着不同时期的电影人各自对作品的理解。在世界戏剧舞台上,《简·爱》也一直是最被青睐的文学作品之一,仅在英国就有多达几十个不同的版本,而且每年都在上演。

2000年,音乐剧《悲惨世界》原班人马又将《简·爱》搬上舞台,从伦敦西区一直演到纽约的百老汇,风靡世界,斩获众多大奖,至今仍长演不衰。不过,不管哪个版本,担任《简·爱》电影和舞台剧的男女主演均是重量级的明星。1944年版电影的奥逊·威尔斯和琼·芳登,和1970版电影中乔治·C.斯科特和苏珊娜·约克,都是中国观众所熟悉的。

2006年中国上演了话剧《简·爱》,男主角由中国话剧舞台上的“莎剧王子”焦晃扮演,女主角由奚美娟出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