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飞烟低垂下头,心想道:我飞烟能够学会那个术,该多好啊!
“天弟,你就先去万寿宫吧,我去寒囿狱去看看我的朋友!”飞烟想起被父亲软禁起来的飞帘,便对老人说道。
“慢着。”说话间,老人在飞烟手掌处一点,飞烟便感到手心处有一阵冰凉,一闪而过。
“走吧。”老人看着两眼发愣的飞烟,淡淡地说道。他尽量掩饰心思,不到时刻,不该说的便不说,他阅历何等丰富,这一点,他再清楚不过。
飞烟沿着长道向寒囿狱走去,半晌过后,他穿过紫色的水幕,身影被淹没。
他看见飞帘黑色的长发盘而起,右手拿着长而尖的石条,在由灰色石粉铺成的地面上挥挥画画,不知在写些什么。
在幽暗的室内,一盏暗白色的灯一明一灭,将要熄灭似的,但又不会熄灭。
寒囿狱,魄王专门用来软禁犯了错误,但错不至死之人的一间密室,里面长年寒冷如冬,只有一盏“明灭灯”,不停地散发着微弱的温暖,驱逐着寒冷。
飞烟走近飞帘,将飞帘盘起的头发一圈圈地放下,脑海中闪现他逃离的那一刻对飞帘所说的话语:“飞帘,此次我逃出王城,你得帮我,你打扮成我的模样,先伪装成我几个月,如果你一旦被我父亲发现,被软禁起来,你就把你的长发一圈圈地盘起,等我回来,再将你盘起的头发放下。”飞烟没想到他只是那么简单地一说,飞帘便如此忠实地听从。
“你最近,安好?”飞帘衣衫单薄,脸色冻得发紫,但仍然微笑着说:“我很好,少主,看到你真高兴,我一直在等你回来。”
飞烟心仿佛被针刺痛了一下,他将自己刚披上的薄袄解下,给飞帘披上。
飞帘仍然微笑着,好像没有什么能让她痛苦。
“走吧!”飞帘轻声说道。
“嗯。”飞帘微笑着答道。
飞烟携着飞帘跟上老人,在长道里慢慢地走着。
万寿宫,魄胆界用来迎接贵宾,举办酒宴,歌舞升平的场所,此时,一名名侍卫笔直地站立,警惕地关注着四周;一位位乐师,奏响乐器,一首《霓裳羽衣曲》飘荡而出,跳动的音符在舞女的裙摆下奏着和谐的旋律。
四大魄将簇拥着魄王在观赏着歌舞,魄流炎满脸欢欣,和手下高谈阔论着,在战场上的那种威风凛凛一扫不见,剩下的只有和蔼可亲。
“恭喜大王,贺喜大王,爱子归来,终算了了大王一桩心事。”戊子拱手抱拳,贺喜道。
“呵呵,戊子将军,客气了!”魄流炎笑容洒脱地说道。
“对,大王的爱子真乃是天降英才,将来必能撑起魄胆界的重担啊!”看到戊子率先道喜,戌子也不甘示弱。
“是啊是啊!”申子、庚子也随着附和起来。
“哈哈,你们四个乃是我的心腹大将,只有你们真正懂得我心中所想。”
“六大元老,驾临。”侍卫一个接一个在万寿宫里由远至近地传话过来。
听完,魄王和四大魄将均收回笑容,肃穆地站立,静静等待着六大元老的来临。
魄胆界最德高望重的六个人,莫过于六大元老,他们向来不过问魄胆界之事,他们都是魄流炎之前一个接一个退位的大王,退位之后便被尊奉为元老,六大元老里王族占两个,其他的四个,一个是药神宗的太上宗主,一个是针术宗的神针级别的高手,一个是灵穴宗的天穴师,一个是毒煞宗的太上宗主——狂毒老邪的师父。
魄天看到六大元老不请自来,脸上显示出一阵震惊。
难道有什么事发生了吗?正当他疑惑间,大元老——魄天无遮,挥动着灰色的袍子,走到魄流炎身前,递出一个长方形的紫色木简,并非常严肃地说道:“这个木简上面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只有你动用王气——九龙在天注入到木简中,秘密才会呈现。记住,等到宴会结束之后,方可以按我说的做。另外,我们六大元老自今日起,闭关煅造魄胆灵晶,如果有一天你看见木简破裂,便立刻赶到六元宫,我们六大元老有要事相商,好了,事不宜迟,我走了,我的好孙儿。”
话落,大元老身影扭曲,转眼消失,紧接着,二元老——魄无法,三元老——药花无敌,四元老——仙毒通天,五元老——天针狐冲,六元老——空穴来风,身影也相继消失。
随着六大元老身影的消失,戊子刚刚紧绷的神经缓缓地放松下来,要是六大元老在场,他和狂毒老邪计划已久的阴谋便会瞬间泡汤,幸好,他们只是停留了一下,不过,不知道那大元老给他孙子的木简到底是什么宝贝。
正当戊子思考间,侍卫又传话过来,声音嘹亮悠长:“王妃、少主进宫!”
随即,映入魄流炎的视野中的四道身影越来越清晰:婉静牵着飞烟的小手走进来,身后是紫袍之人和飞帘紧跟着。
随着婉静的款款倩影慢慢地在万寿宫中移动,有一名侍卫抿了抿嘴唇,两眼的注意力尽皆聚集在婉静秀美柔和的笑容上,始终没有离开半寸。
婉静侧头望去,那名侍卫马上将注意力从她的脸上挪开。
此时,魄流炎脸上泛着异常的喜悦,看到母子两人慢慢走近,他飞奔上前,一只手牵着婉静纤柔的手,另一只手牵着飞烟娇嫩的手,将两人带到宴席前,待紫袍之人和飞帘来到圆桌前站立好了之后,只见魄流炎一声喝令:“坐!”
四大魄将同时落座,紫袍之人和飞帘落座的速度显然稍慢。
“今日,吾儿安全归来,实乃一件喜事,在座的各位,我们都是一家人,大家不要客气,尽管痛快吃喝,四大魄将,在这儿,你们就把你们在军队里的那种严谨拘束的礼节暂时抛在一边,你们就当我是你们的大哥就行。”魄流炎豪爽地说道。
“多谢大王赏脸!”四大魄将异口同声地拱手抱拳道。
“我刚才不是让你们喊我大哥吗?”魄流炎脸上一片阴沉,显然不悦。
“是,是,是,是,大……大王……不,是大哥!”习惯了的四大魄将,对突然改口一时还适应不过来。
“呵呵,让你见笑了!”魄流炎见状,扭过头对紫袍之人笑道。
紫袍之人一言不吭,魄流炎却在等着他的回答。良久,紫袍之人仍然默不作答,刚刚热闹起来的气氛一下子冷下来。
“父亲,是这样的,我这位义弟是个哑巴!”飞烟心涌一计,避免了宴席上尴尬的场面。
“原来如此!”魄流炎脸色转晴,放松下来。
“对了,烟儿,这些日子,你都去哪里了?不妨给为父讲讲。”魄流炎心神一动,说道。
“我去了魄胆界禁域。”飞烟心有余悸地说道。
“什么,你竟然去了那里!”魄流炎和四大魄将同时睁大了眼睛。
只有婉静,面色不改。
“那里存在着黑枯树、狂暴沙尘、黄昏沼泽、夺血荆棘、暗黑深潭五大险境,不知少主是如何躲过的?”戊子听到“魄胆界禁域”六字,禁不住心惊地问道。
“说来话长。”飞烟回忆着自己在魄胆界禁域的种种场景,仔细地讲述道。
从闯进黑魄之林,如何救下少女,到被狂暴风沙两次卷飞,从黄昏沼泽到夺血荆棘,每一个细节他都讲得绘声绘色,只不过讲到他和西虹美掉进了暗黑深潭后,飞烟省去了深潭里发生的一切,只是简单地描述道:“我睁开眼之后,就看到一个身穿深紫色长袍的人,所以,我就明白了是他救了我。”说完,飞烟将手指指向老人。
“少主,福大命大,遭此险境,仍有贵人相助。”戌子应声说道。
“呵呵,让戌子将军见笑了。”飞烟将暗黑深潭的大部分情节省略而去,不过,由于他前面渲染得有声有色,倒没有人觉察出破绽。
紫袍之人听完飞烟略去了暗黑深潭里的情节,缓缓地舒了一口气,手心里捏出了一把冷汗。
“没想到,这大半年,我的烟儿经历了这么多,那个禁域,就算为父也不敢只身前往,你也算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好,好,非常好。”魄流炎兴高采烈地说道。
“来,为我儿的精彩经历干一杯。”说完,魄流炎率先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对,想当年,我和戌子、申子、庚子将军领着三千精锐魄兵到里面寻宝,只有我和三大将军侥幸逃了出来,好,来干杯。”戊子举着酒杯应和道。不过,另外三大魄将喝完了酒,他仍然举着酒杯,没有沾半点酒。
“戊子,你怎么不喝呀?”魄流炎奇怪地问道。说话间,脑袋中眩晕阵阵。
“因为,我要坐在王座上喝酒。”戊子阴险地笑道。
“此话何意?”魄流炎感觉到不对劲。
他迷迷糊糊看见婉静、飞烟和另外三名魄将已昏迷不醒。
晃晃悠悠间,他只看见戊子一直在阴笑着,嘴中似乎在说着:“狂煞五毒阵。”
“扑腾”一声。
魄流炎趴在了圆桌上。
只剩下紫袍之人保持着原样,一动不动。
戊子瞳孔紧缩,嘴中大喝:“正好,我正想亲手结果你。”
说完,紫色光印在手掌中涌动着,一股浩瀚的力量如同洪水般倾泻在紫袍之上,紫袍瞬间化为碎片,却没有任何人影。
而戊子以为紫袍之人已魂飞魄散,顿时,得意忘形地笑起来。
万寿宫里的侍卫皆是毒煞宗的人化装而成,此时,披甲已被他们扔落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