戊子领着紫袍之人在魄王殿中千转百绕,此刻正行走在两边各点燃着一排紫色大蜡烛的长道里,半晌后,戊子在一座门前停下,门上泛着淡淡的紫色光芒,似乎是一道阵法在周而复始地运转。
那阵法怎能瞒过老人的火眼金睛?那阵法取四象之浩瀚,八卦之玄妙相互交融而成,看似微小,实则内蕴其中,藏巧于拙,四象灵气加上八卦护体,此门非同常人可进,这个戊子将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是打算把我封锁在里面吗?
正当老人思忖间,戊子已手挥宽形大刀,刀尖直刺阵眼,那阵眼所在便是八卦的八个方向和四象所坐位置交织的中心,阵眼被刀尖所破。
只听见“咯吱”一声,悠悠的长鸣声在长道中响起。
一道倾斜的门影和两道或魁梧或佝偻的身影被慢慢拉长。
屋里的设置简单质朴,淡雅古幽。
一方长方形的石桌横陈,上面摆些食物和水果,桌子中间点燃着一根长而粗的紫色蜡烛,烛焰紫红,将整个屋子照得一片明亮。
一张由上等古色橡树圆木制造而成的木床在房间的墙角放着,供人睡眠而用。
一扇小窗透明,外面的光亮点点地洒过来,由于外面还下着淅淅沥沥的紫雨,有雨滴打在上面,微微作响。
将老人安置好了以后,戊子转身离去,将门紧紧关住。
老人用灵眼扫了一下屋子,他发现屋子看似质朴,但屋子里的墙壁上大大小小布满了专门用来吸收人体魄气的“噬魄阵”,从阵眼中透出一阵一阵的吸力,屋子内丝丝的紫色魄气正在以分子的形式被阵法吞去。
这戊子心胸狭窄,居心叵测,我只是在街道上没有给他好脸色看,他便如此设计陷害我。不过,这些雕虫小技还敢在本神面前班门弄斧,当初我创造“噬魄阵”,可不是这样用的。
正当老人不屑间,空间已被两只枯手撕裂开来,老人纵身一跃,紫色的身影消失了。
但房间的木床上却端坐着一人,那端坐之人与老人一模一样,只是神情木讷,两眼发直,身体一动不动,没有一丝生机。
戊子脸带阴笑地在长道里行走着,一只紫色的飞虫在他的头上绕来绕去,片刻后落在了他的刀柄上。
戊子身影几闪,很快掠出了长道,半个钟头后,他已回到了“戊子将魄堂”。
一声哨响过后,一只黑色的兀鹰扑扇着宽大的双翅,只见戊子一只手抚着兀鹰头顶的黑色发亮的羽毛,另一只手将白色的纸条绑在了兀鹰的利爪上,并且嘴中喃喃说道:“神武,全靠你了。”
兀鹰眨了眨炯炯的双眼,似有灵性地转动眼珠,嘶鸣一声,便展翅飞向九空,仔细一瞧,有紫色的飞虫黏在兀鹰身体上面,任凭大风肆虐,却紧贴住兀鹰,丝毫不动。
毒煞宗,座落在魄胆界最西面,北临乱游湖,南隔稀带河与药神宗相望于两岸,东连双面山,西面遍布着茫茫大漠,它身为魄胆界四大宗族之一,向来以毒辣霸横称名,宗族之人皆以修炼毒法为功法要基,制造出的毒药在与魂元界的多次战斗中总能威慑住对方,凡是魂元界之人,对之都是谈毒色变。
宗主——狂毒老邪,其人野心勃勃,魄法已修练到圣根境顶峰——六重境界圣幻境,圣根境乃是魄法中级最后一个境界,魄法低级境界有四层,分别是:小埃境、大埃境、超埃境、无埃境;魄法中级境界有三层,分别是:虚根境、实根境、圣根境;魄法高级境界有黑洞境、大宇境、神宰境、主宰境。
魄法的每级境界分为六重,就相当于人有七魂六魄,而魂术的每级境界分为七重,但魂术和魄法在中级境界以后便渐渐靠近,尤其是在大宇大宙之后,两者便真正产生了融合。
所以,魄法的中级圣根境分为六重:圣水境、圣火境、圣木境、圣土境、圣雷境、圣幻境。每一个境界需要经历五百年,狂毒老邪已在圣幻境停留了一百年,其魄法加上一身毒性实力与魄流炎不相上下。
正当狂毒老邪瞑目间,一名身着黑衣的内宗大弟子急匆匆地奔来,奔进了毒杀宗宫,并一路高喊道:“邪爷,邪爷,有消息!”
“嗯——”狂毒老邪从打盹中睁开双眼,波澜不惊地说道,“什么事啊?高响,你没看到我正在做美梦吗?”
“你看!”
话落,高响将一张白色的纸条递给了狂毒老邪。
纸条上龙飞凤舞地游走着四个苍劲之字:“莫失良机!”
狂毒老邪站起身,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并嘱咐道:“天赐良机,高响,快快动身,事不宜迟!”
“是!”高响常年跟随老邪左右,对老邪的想法从表情中便能洞察而出。
殊不知,正当魄流炎为飞烟大摆喜宴时,一张漫天盖地的毒幕正在悄悄降临。
戊子在“戊子将魄堂”里焦急地走来走去,最后,他停步在堂门前,抬头仰望天空,看到一抹红色的烟雾一闪即逝,他的嘴角勾起一抹阴险的弧度,旋即,紫光一晃,他的身影已消失在“戊子将魄堂”里。
“呵呵,老兄,你唤我前来!”
“老邪兄,我们多年的交情,我能骗你吗?”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因为我们的目的相同。”
“哈哈,戊子将军,我很佩服你的胆识心计,比阴险狡诈,你我是同道;比野心勃勃,你我亦是同道。事成之后,我一定遵从约定。”
“那就好,这一点,我还是比较信任老邪兄的!”
“哈哈,婉静,你没想到吧,我说过我会让你后悔的,我老邪向来说到做到的。”话落,一只紫色的飞虫飞离两人,向远方飞去。
“谁?”狂毒老邪向来精明,他似乎察觉到有灵识在附近游动,随即,他从手指中间弹出三道毒气,击向远处飘飞的紫色飞虫。
但那紫色飞虫巧妙地躲过三次攻击,翅膀一扇,不见了。
“老邪兄,这里除了我们两个哪还有人?”戊子狐疑地问道。
“呵呵,戊子将军,是我多疑了,你不要见怪,我也是为了大局考虑。”老邪老谋深算,一草一木,他都不放过。
“婉静,你看,谁回来了?”魄流炎面带微笑地对躺在白色纱床上苦思冥想的女子说道。
“烟儿,这是真的么,你真的回来了吗?”婉静憔悴的脸颊上泛出了阵阵惊喜。
“母后,都是孩儿不好,让母后为儿担心了!”飞烟看着母亲枯槁的面容,心痛地说道。
说完,飞烟已经被婉静抱在怀中,又是亲,又是捏的,不过,婉静秀美的脸颊上不再是低沉抑郁,而是容颜焕发,光彩奕奕。
魄流炎走上前去,将母子两人拥入自己宽大的胸怀,久别重逢,让亲情、爱情,更加深厚。
“好了。婉静,烟儿,今天,我就在万寿宫大摆酒宴,我们三人好好地畅饮一番。”
话落,只见魄流炎手掌处出现一枚铜色令牌,他用力地一握,令牌粉碎为末。
旋即,身影一晃,婉亭宫中留下道道涟漪,魄流炎的身影已消失不见,只剩下母子俩在一起紧紧地拥抱着。
“戊子,戌子,申子,庚子,即刻在万寿宫摆开酒席,不得有误!”魄流炎细小尖刻的声音在魄王殿里回荡着。
“是!”四大魄将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焰娥!你去唤婉静、烟儿,我在万寿宫等他们。”魄流炎对一女子命令道。
“是!”只见那女子身体丰满,袒胸露背,眼睛流转间,万种风情皆现,对魄流炎唯唯诺诺地答道。
“另外,你去组织一下乐师舞女,准备在万寿宫上演《霓裳羽衣舞》!”魄流炎补充道。
“好的。”焰娥点了点头,答道。
说完,魄流炎身上紫光流动,身影又消失了。
“这个可恶的狂毒老邪,毒辣不减曾经。”不知何时,紫色飞虫已飘落在木床上呆坐的紫袍之人身上,随即,紫袍一动,飞虫不见。
老人不停地咒骂着,此时,他的紫袍上留下了三道长印。
正当他满腹不满时,木门外传来呼唤声:“义弟,快快开门,我是徒弟!”
老人枯手一点,一道紫光自指尖窜出,打在了木门上。
“嗡——”
一阵轰鸣传来,木门上泛出十二道紫色涟漪,一层层荡开,随后,木门开了一道微小的缝隙。
飞烟推开门,进来。
他看见老人眉头处,氤氲着愁云。
“天弟,你这是怎么了?”飞烟问道。
“今天会有事发生!”老人抖了抖长袖,慎重地说道。
“今天父亲为迎接我归来,准备在万寿宫大摆喜宴,这是喜事啊,看你表情,怎么这么难看?”飞烟琢磨不透老人为何在此刻摆出一副苦丧忧闷的姿态。
“万——寿——宫,莫非他们要启动狂煞万毒阵,不妙!”老人脸上忧云更重了。
“我说,你莫名其妙地在说些什么?”飞烟不耐烦地说道。
“呵呵,烟哥,我们的戏还要继续演下去啊!”老人转移了话题。
“真搞不清,你在想些什么,神秘兮兮的,不过,我会遵守约定的。”飞烟欲带哭状道。
“好吧,我们就步行过去吧!”老人脸上带着笑容,但那笑容中却带着一丝隐忧,久久没有散去。
“我说,天弟,你就不能施展一下那个终极空间术,一下子便能过去,你又何必如此费劲?”飞烟央求道。
“不行!”老人言语冷如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