妲雪用浅薄的法术变出了一个小盆儿,将两个大鱼塞进了盆子里,然后在仙竹宫的塌前生起了一堆炭火:“哇,好棒好棒,没想到我的法术居然成功了。”
汗涔涔,妲雪,我们也没有想到只要跟吃的有关你做什么都那么的成功。
于是,她又颠颠儿变出了两个细细的木签子,变出了一些调料,又变出了一个支架子,所有的东西准备完毕以后又去盆子里把鱼儿拿了出来。
离了水的鱼儿早已奄奄一息,死翘翘了。
妲雪吞了吞口水,世间如此美好,我要好好吃饱。
“啦啦啦啦”小妲雪哼着小曲儿,晃着小脑袋将鱼儿翻来覆去的烤熟,翻面儿,洒调料。
闲散的赤脚大仙儿光着大脚丫,握着大扇子,挺着大肚子悠闲的逛着仙花园,在路过仙竹宫的时候猛然发现从里面冒出了厚厚的黑色的浓烟,他心里暗惊:糟了,糟了,仙竹宫起火了。
他急的直跺脚,一跺整个仙界天摇地动的,惹得所有的仙子,仙者们纷纷飘来询问:“赤脚大仙,你召唤我们前来有何贵干啊?”
赤脚大仙指了指仙竹宫:“上竹仙尊的宫殿着火了,赶紧灭火啊,我最怕火了,你们快点灭火。”
赤脚大仙蹦来蹦去的,生怕浓烟会飘出来烧到他的大脚,别看赤脚大仙的脚大,但是皮儿薄啊,据说一烫就熟,是他的一大致命弱点。
“你们在这做什么?”背后潇竹肃冷的声音如一阵风刮进了众仙之中。
“诶?上竹仙尊?你没在仙竹宫?”赤脚大仙上前奇怪的问着。
潇竹步步生风,意气风发的走到众仙面前:“本仙去办事了,没在宫中。”
“那在你宫里生火的是何人?”赤脚大仙夸张的瞪大了眼睛:“不会是哪个妖怪上了仙界偷了老君的三昧真火想烧死你吧。”
现在妖,魔,冥都纷纷想寻得那个六界之宝,没准儿他们认为会藏匿在仙竹宫所以前来偷取,偷取不到就放火毁掉。
“不是。”潇竹笃定的说,闻到了一股子烟雾的味道,心里想着,这个小东西又在宫里瞎捣腾什么呢,弄得乌烟瘴气的把仙界的仙者们全都召唤来了。
“那是谁?”赤脚大仙问。
“本仙去看看。”潇竹抬脚朝仙竹宫内走去。
而此时,小妲雪正一手握着香喷喷的烤鱼吃的正欢儿呢,一见门口有响动声,马不停蹄地冲了出去,兴高采烈的将手里的另一条烤鱼递给了潇竹:“师父,给你吃鱼。”
潇竹四周一扫,那张脸黑漆漆的一片跟焦炭似的。
满屋子的狼藉,墙壁被熏的灰灰的,地上全是生过炭火后的残渣,塌上的薄被全是小妲雪黑黑的手印儿,再看潇竹的鱼缸里,空空如也,一个鱼尾巴都见不着了。
“妲雪!”潇竹卯足了胸腔里的怒火吼了出来。
小妲雪的笑容僵在了唇边,活生生被潇竹吓的狠狠的打了一个激灵,那手里的鱼都掉在了地上,妲雪蔫蔫了:“嗷呜,我的鱼。”
众仙拉长着黑下来的脸无奈的摇头。
潇竹转身对众仙抱拳:“让众仙看笑话了,徒儿不懂事,我会训诫她,众仙请回吧。”
家里事家里解决,怎么着也不能让外人看笑话不是。
“呵呵”众仙淡淡一笑,都纷纷散去了。
“师父”小妲雪见潇竹阴沉着一张脸,苦情戏开演了,装着一副楚楚可怜的小模样:“师父,鱼掉了,没给你留一条,师父你别生气,下次我再给你烤。”
潇竹气不打一处来:“还敢有下次!”
妲雪费解了,为什么不能有下次:“师父,你太心狠了,居然想饿死我,不就是烤了你两条鱼嘛。”
小妲雪用手背抹了抹脸云淡风轻的说着,她丝毫不知方才烤鱼时候的黑炭全部蹭到了自己的脸上。
这让潇竹是哭笑不得啊,想帮她擦掉黑灰但是又害怕太过于骄纵她,只好佯装出一副严厉的样子:“妲雪,你知不知道你烤的是什么鱼?”
小妲雪瞅了瞅地上的残鱼,又吧嗒吧嗒嘴巴:“大鱼啊。”
潇竹满脸黑线,他还不知道那两条是大鱼。
不对?小妲雪抓抓头发:“难道是深海鱼?”
“雪儿”潇竹拉过妲雪来到空空的鱼缸面前:“你闯了大祸了。”
妲雪一副不信的样子:闯祸?吃个鱼就闯祸了?
“师父,我怎么了?”小妲雪那张小嘴儿还倔强无比呢。
潇竹对被毁坏的仙竹宫已然不忍直视了,他指着鱼缸说:“这里面的鱼是被我在西海龙宫打回原形的鱼精,观世音念它们修行不易所以放在我这里让我每日感化它们,可是你却将它们吃了。”
“啊?”小妲雪惊呼了一声。
天啦天啦,她竟然吃掉了观世音菩萨想保住的鱼精。
“嗷,师父,怎么办?怎么办?我会不会被观世音菩萨杀掉啊?”小妲雪吓的直跳脚,她要是知道这个鱼有这么大的来头就是借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吃啊。
“观世音菩萨心地善良,从不杀生。”潇竹颇为无奈的说,难道她都不知道观世音菩萨普济天下,从不杀生的说法吗。
小妲雪松了一口气,拍了拍小心脏:“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吃条鱼,搭条命,这个买卖可太不值当了。
就在小妲雪以为自己的生命万无一失时,潇竹接下来的话让小妲雪的心脏‘倏’地跳出了嗓子眼儿:“观世音不杀你,不代表别人也不杀你。”
什什么?她这是进了一个什么地界儿啊?
在凡间,臭道士疯疯癫癫的满天下追着她杀。
在仙界,吃个小破鱼还得吃的顺便赔上条命。
普天之下,她怎么就那么不受待见呢?
“谁?谁杀我?”妲雪努力的在脑海里搜刮着在仙界看她不顺眼的仙者们。
莫非是那个包黑炭王母娘娘?或是那个醋味儿满天飞的窑子仙鸡?还是哪一个与她有抱孩子跳井之仇的仙子?
“我。”潇竹清楚的吐出了发音。
小妲雪掏了掏耳朵,貌似没有听错,但是前脚听清楚,后脚撒丫子就跑:“呀呀呀,谋杀亲妻了。”
两条小腿儿怎么可能跑得过潇竹的仙法,潇竹脚底生风般冲到了小妲雪的面前,挡住了她逃跑的路:“做了错事就想逃跑?”
废话,不跑傻啊?不跑活生生等着被抓啊?不跑活生生等着自己变成红烧雪狐,清蒸雪狐,手撕雪狐啊?
这句话说的一点营养含量都没有,师父最应该上私塾,小妲雪偷偷的翻了翻白眼想着。
“我做什么错事了?”死鸭子嘴硬这句话放在小妲雪身上一点也不为过,每次都义愤填膺的认为自己特别有理,好像全天下的人都冤枉她了似的。
潇竹摊开手心,一抹绿光以后,手心里出现了一把结实的戒尺。
小妲雪用余光一瞄,嗷呜,又来。
“雪儿,你可知错?”那明晃晃的戒尺就那么放肆的晃在小妲雪的眼前。
好女不吃眼前亏,上次在客栈那血淋淋的戒尺教训还在脑袋里游荡呢,算了算了,既然师父要面子,那就给他一个呗,白面的,黑面的,玉米面的,荞麦面的,应有尽有,他想要什么面儿的就给什么面儿的。
“知错,知错,师父,徒儿知错了,快饶过徒儿吧。”小妲雪变得可快了,风一阵雨一阵的。
“那你说你错在哪儿了?”潇竹一问到底。
小妲雪翻了翻白眼儿,麻烦死了:“错在不应该吃您老人家养的两条大鱼,应该乖乖的在家等您老人家回来,即使饿死也应该消停眯着。”
摇头啊摇头,师父,您老人家是不是到更年期了?
“可再错也不能谋杀亲妻啊。”小妲雪不满的小声哼哼着。
声音虽小,但耳尖的潇竹却听了进去,‘啪’的一下子一戒尺拍在了妲雪屁屁上:“师父,你你滥用私刑,我都认错了,你还打我。”
“你方才的那话再说一遍。”潇竹实在火大啊,这小徒弟不但每天不学无术,而且这说话也不过脑袋,想到什么说什么,在他面前他可以包容,但是如果在其他仙者面前这样,那岂不是祸从口出了。
说就说。
东风吹,战鼓擂,说句话,谁怕谁。
“师父,你谋杀亲妻。”
‘啪’的一声伴随着戒尺声小妲雪高呼的声音传出:“嗷呜,师父你不讲理,我说了你还打我。”
“休得胡言,那句话说的不对。”现在是在仙界,不是在竹林,隔墙有耳,保不齐哪一句话便会招来祸端,更何况方才瑶池仙姬将他带到了断情台,又说出了那些莫名其妙的话,若是再不注意被人捏去了把柄,那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啊。
不对?
小妲雪急的直冒汗,嘤嘤嘤,让一个没学问的妖精重说一遍这不是存心为难嘛。
“师父,你谋杀亲妹。”那句不对,这句该对了,妲雪正准备沉浸在自己的睿智当中呢,谁知道‘啪’的一声戒尺又来了。
她真想仰天大吼一声:师父,你妹啊!
“不对,重说。”
“师父,你谋杀亲女儿。”
‘啪,啪,啪’妲雪的屁屁开了花,还是七瓣儿的花。
“师父,你谋杀亲孙女儿。”
简直气煞竹子也,越说越不沾边儿,越说越离谱。
嗷呜,败给你了。
“师父,你谋杀亲徒。”妲雪大汗淋漓,嘤嘤嘤,在仙界生活一天怎么这么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