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不行了,不行了,师父,快抱快抱,再不抱死翘翘了。”妲雪眯着眼睛,耍赖的在空中挥舞着小手。
好吧,败给她了。
潇竹甩开长袍,萧别腰间,弯下身子,展开手臂,于是,妲雪自然主动的攀上了他的脖子,两条小腿儿一蜷,小脑袋一耷拉,窝在了潇竹怀里。
归晚天,月云藏,感知缠绵意,系在白罗袍,清香满鼻间,丝丝入心扣,恨不能永怜佳人。
月白风清。
银白的月光洒在大地,树上偶有知了的叫声,大自然花草树木的香气弥漫在空中。
薄薄的印花窗户纸透过来温馨的烛光,两个人的影子被拉的修长,就那样照映在了白色的墙上。
潇竹生性清冷,高风亮节,怀有佳人,轻巧却如金,轻松却流汗,潇竹活了万年,第一次感觉到将一个人‘捧在手里怕冻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感觉。
“师父”妲雪声音如棉絮。
“恩?”潇竹的尾调柔软上扬,带着自己都不易察觉的关心。
他一个男子,又是一个清冷的,没有心的竹妖,方才的一时冲动责罚了妲雪,却疏忽了她是一个娇柔的女儿身,那几下的戒尺真真是打的有些狠了。
“你今天好凶。”一字一句充满了委屈,听得潇竹心里更加不落忍了,内心更是有些后悔。
潇竹抱着妲雪坐在了榻上,两腿间稍稍分开了些,让妲雪的臀部腾空着,以免触碰到伤口引发痛感。
“你怪为师吗?”潇竹轻声问。
妲雪摇摇头,又点点头,又摇摇头,弄得自己跟一个花俏的拨浪鼓似的。
“这是何意?”潇竹又问。
妲雪抿了抿唇瓣儿,思量着说:“徒儿知错了,徒儿以后不会做这种自私自利的事情了。”
自私自利?
这个错认的让潇竹有些疑惑,于是,他的视线盯着妲雪的美眸,问:“你可知自己犯的是何错?”
妲雪坚定的点点头:“知道。”
潇竹欣慰一笑。
“下次看乐子的时候应该带着师父,不能自己一个人去,这种行为实在是太自私了。”
前一秒说完,后一秒传来‘砰’的一声夹杂着妲雪的呜呼哀哉声:“嗷,师父,我的屁屁。”
潇竹把妲雪扔在了塌上,甩袖而出,隔门听着妲雪的讨伐声。
不禁无奈的摇头:简直气煞我也,简直孺子不可教也,简直奇葩也。
夜半。
潇竹在外闲逛了一圈,这个时辰,家家紧闭,想着妲雪的伤势,应该为她弄一些金疮药来,四处环视着,过街有一家药铺,不过已经关门歇息了。
有了。
潇竹心念口诀,隔门而入,绿色的瞳光在深夜里依然能够看清一切,恍若白天一般,他搜寻了一圈,终于在一个木抽屉里找到了一瓶上好的金疮药,他拿了出来,想了想,又从袖内拿出了一锭银子放在了桌上,这才安心的回到了客栈。
客栈。
妲雪跪在塌上,屁屁翘的老高,时不时的还左右摇摆着,脑袋顶着地面,两条腿分的大大的,隔着双腿恰巧能看到房门的情况。
而潇竹一进来正好看到这样‘不堪’的一幕,他的太阳穴‘突突’的跳,愁人啊愁人。
“师父,你回来了。”从腿间看到潇竹的妲雪兴奋不已,一下子翻了过来,不过,还是头朝地,臀朝天。
“恩。”潇竹淡淡的答应。
妲雪看他手心里握着东西,眼睛晶亮晶亮的:“师父,你给我买什么好玩的了?”
“金疮药,自己涂一涂。”说着,潇竹把金疮药扔给了她。
妲雪划拉过来,打开盖子闻了闻,皱皱眉头,说道:“师父,我够不着,你给我涂。”
潇竹咳的满脸绯红,那厮却淡定自若抬起小屁屁对着他,见他半天没反应,扭了扭臀,一个小脑袋伸了出来:“师父,愣着干什么?快给我涂啊。”
念妲雪没上过私塾,潇竹不着痕迹的朝后退了一步,他掩饰着自己的尴尬之色,对她娓娓道来:“妲雪啊,子曰:男女授受不亲,礼也。”
咬文嚼字的听的妲雪这个烦躁啊,曰什么曰。
她从塌上跳了起来,侧卧着,把臀调换了个位置,一只手撑着脑袋,眼睛溜溜转:“师父,你别跟我拽文,我听不懂,你的意思就是不想给我上呗。”
潇竹愁了,一方面要与她保持男女之距,一方面又不忍心打击她的自尊心。
“妲雪啊,不是师父不想给你涂药,而是男女有别,这行为有些”潇竹争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妲雪气的鼻子冒泡,那个叫什么子的真是害死个人。
她挑了挑秀眉,跪在塌上,拍了拍手,伸出两根手指比划着:“师父,我问你,那个叫什么子的是不是一个人?”
潇竹怔愣了一下,随即点头。
妲雪满意的一笑,随即又问:“那个子曰的什么男女瘦瘦的不行是不是专门为人写的?”
潇竹再一次怔愣,点点头。
妲雪耸了耸肩,做出了一个‘自我感觉良好’的表情,指了指自己的臀:“好了,可以给我上药了。”
潇竹懵了,她说的那些话跟上药又有什么关系?
“妲雪,方才为师说的已经很明白了。”
妲雪反驳:“我说的也很明白了,子曰的那些是专门给人曰的,咱们是妖,所以对咱们根本不管用,好了,师父,快给我上药吧。”
潇竹惊诧了,妲雪何时嘴皮子变得这么好,小脑袋变得这么灵光了:“妲雪,虽说那些是专门写给人的,但是为师和你也是男女。”
“错!”妲雪炸了毛:“师父,我们不是男女。”
“不是?”潇竹疑惑。
“对。”妲雪笃定地说,后又说了一句让潇竹喷血的话:“我们是公母。”
噗嗤――
嗷嗷,子啊,请把这个奇葩带走吧。
最终的最终,两方在迟迟战斗下,攻击下,决斗下,口水下,终于达成了一致。
潇竹用一块黑布蒙住了双眼,然后,摸索着将药膏往妲雪的屁屁上涂。
丝丝凉爽的感觉融化了妲雪的疼痛感,引得妲雪阵阵喟叹:“唔真舒服啊,师父,你技术真好,再来一点,嗯,再来一点。”
娇媚的声音,滑嫩的小臀,无一处不在挑战着潇竹的燥火。
“妲雪,你可以不出声吗?你发出这种声音容易让人误会。”潇竹小声的提点着她。
妲雪‘倏’地睁开了眼睛,似是想到了什么:“啧,师父,你思想真肮脏。”
小妲雪啊小妲雪,你思想干净你能听得出来为师说的是什么意思?
潇竹不想再这个敏感的话题上打转儿了,他想到了蛇精,于是关心的叮嘱她:“妲雪,以后不可一个人出去,凡间不比竹林安全,你若碰到了收妖的道士,你可逃不出来了。”
“专门收妖的道士?凡间竟然还有这个玩意儿?”妲雪不惧不怕的嘀咕着。
若是道士知道你把他们称为‘玩意儿’非得把你挫骨扬灰不可。
“恩,这几日在凡间你不可随意乱跑,要跟在为师身边。”潇竹柔声说道。
妲雪点点头,乖巧的答应:“好。”
夜深了,不久就传来了妲雪均匀的呼吸声
月黑见萤光,散作满河星。
潇竹静静的坐在客栈的房顶上,望着稀薄的白雾,望着朦胧的月色。
一萧一鸣,一酒一愁。
婉转凄凉的萧声回荡在空中,栖息的鸟儿从树窝里扒出小脑袋入神的听着,潇竹那忧伤的眼底恍若幽深的大海,他思绪渐渐飘远,回到了几世前那一幕令他永生难忘,充满痛苦的场景
北风卷地,晨阳升起。
一盆清水让妲雪清醒了许多:“师父,给我脸帕。”
擦干净后,潇竹又细心替她擦了擦浸湿的发鬓,妲雪吐了吐舌头:“师父,我想涂香香。”
“什么是香香?”
妲雪咬着手指:“就是我昨天去怡红院看到里面的女子脸上涂的香香啊,我也想涂。”
小丫头长大了,喜欢臭美了。
潇竹叹了一口气,溺爱的应允了:“好,吃过东西我就带你去街面上看看。”
“好啊,好啊。”妲雪高兴的点着头。
街面上热闹非凡。
好信儿的妲雪东瞧瞧西看看的,对每一件东西都稀奇的不得了,原来凡间这么好玩,可比光秃秃的竹子林好玩太多了,得想办法说服师父在凡间多玩几天才好。
忽而。
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乍响了整个街面,所有人行人都纷纷朝某个方向跑去。
妲雪蹦着瞧,随手抓了一个行人:“诶,那边发生什么事了啊?”
“我也不知道,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去看看,对去看看。
妲雪不管不顾,撒丫子就要往那边奔,潇竹抓住了她的手臂:“妲雪,不许去。”
“为什么?”妲雪嘟着嘴,满是不乐意:“师父,你好无趣,我偏要去。”
说着,妲雪挣开了潇竹的手,兴高采烈的跑了过去。
潇竹无奈的摇了摇头,哎,跟着吧,要万一出了什么危险可怎么好。
推开了一拨拨人群,一个身穿铁灰色破烂道袍的道士一手拿剑,一手拿符在地上画着什么东西,他的嘴里念念有词,募地,那双精明的眼睛定格在了人群中的妲雪,他挥舞长剑:“大胆狐妖,敢来人间作祟,看我今天收了你。”
傻乎乎的妲雪哪知道那个道士是冲着她来的,还在那笑嘻嘻的看热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