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错了!那晚是我杀死了水三姬!”潇竹字字铿锵,直击她的心理防线:“你若想报仇,杀的人也应该是我,而不是她。”
玉瑶拼命的摇晃着脑袋,那晚的场景一遍遍的浮现在自己的脑海里,她失控尖叫:“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我不会杀你的,我不会杀你的。”
潇竹黑曜的眸子死死的盯着玉瑶。
忽而,她瘫软的坐到了地上,声音虚脱,自言自语:“因为因为我爱你,因为我爱你啊,我又怎么会杀你呢?”
暗恋千年,每每想起潇竹,玉瑶的心都会很痛,很痛。
她一直在追踪潇竹的踪迹,他的每一件事情她都知道,她都清楚,所以她故意在千花林等着他们,故意将千花林布满了浓浓的雾霾,为的就是能够和潇竹多一天相处的时间。
而那个‘千花屋’的牌匾其实是‘千丝洞’三个字。
那个千花屋也是一个山洞,只不过是让玉瑶用妖法变幻了一下而已。
她以为她很好的骗过了潇竹,可是她万万没想到还是未能逃脱潇竹的慧眼。
红酥手,黄藤酒。
满城秋色竹林柳。
东风恶,欢情薄。
一杯愁绪,千年离索。
错,错,错、
春风旧,人空瘦。
泪痕红邑心消透。
桃花落,闲池阁。
暗恋永在,心却难隔,
莫,莫,莫。
“玉瑶姑娘,你心痴迷,却蒙蔽了自己的双眼,你不该以爱的名义却做大恶之事。”潇竹淡淡的说。
“难道我爱你也有错吗?”玉瑶撕心裂肺。
潇竹望着窗外皎洁的月光:“爱本无错,你错只错在爱错了方式。”
忽而。
玉瑶站起身来,她缓步走向了八仙桌上,桌上橘色的烛光缓缓摇曳着,散发出温暖的光芒,她空洞的双眸望着那烛光,瞳孔慢慢的扩散,她倏然笑了,笑的如此阴森,恐惧。
转眼间,她握住那烛台张开了血盆大口,将那火红的蜡烛全部吞到了嘴里,凄厉的惨叫声连连发出,听得人心都揪在一起了,妲雪惊愕的望着她过激的举动。
还未反应过来,玉瑶忽然张开了大口,口里喷出了熊熊的烈火,她将那烈火燃烧到了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一瞬间,整个屋子被大火所吞没。
原来,玉瑶是想玉石俱焚。
“妲雪,小心。”最新一波的火焰有目的性的朝妲雪喷来,似要将她吞没,眼疾手快的潇竹迅速的腾脚一飞,召唤出自己的长萧将眼前的火焰暂时拦截了下来。
“师父”妲雪白色的长裙烧毁了一半,她的掌心旋起了一道银白色的光芒朝玉瑶散去,玉瑶用手臂挡住了双眼,妲雪焦急:“师父,我们撤!”
话落。
两个人的身影迅速的幻型到了外面,待站稳以后,眼前的房屋全部成了火海,潇竹的大掌紧紧的握着妲雪的小手,方才实在是太过惊险了,若耽误了一秒,恐怕两个人早已成为了焦炭。
“哈哈哈哈”凄厉人的笑声冲破了火海,慢慢的那道笑声成为了凄凄艾艾的哭泣声,全身烧焦的玉瑶从火海中大步走了出来,她全身上下散发着浓浓的黑烟,但是却没有将她烧化。
“师父,她为何变成了这幅模样?”妲雪惊诧之极,那么汹涌的火焰,想来是神仙也该烧成了灰烬了。
潇竹思虑了一番,幽幽的说:“想来你便是冰蚕虫精吧。”
只有冰蚕虫精才不怕火。
闻言,玉瑶浑浊的眸子陡然变得锃亮:“你怎么知道?你怎么知道我是?”
潇竹的思绪飘远,想起了千年前,他那小憩的竹叶上经常趴着一个冰蚕虫,每到炎热的夏季,那冰蚕虫就会为他驱散炎热,将它体内的冰寒因子运输到他的竹子内。
“你便是那个为我散热运冰的小虫精。”潇竹笃定的说。
玉瑶面露喜色,他竟然记得自己,他竟然记得自己,欣喜的她频频点头:“是,我就是那个虫精。”
“其实,我一直都记得你,你的修行中有一场劫难,这场劫难完全在于你自己,亦可化成真正的人形,亦可称为人皮之魔,你的路没有走正。”当时,潇竹注意过这个小虫精,也替她算过她的修行,她若稳稳的安心修炼,不受外界所打扰,那么她也不会成为现在这幅样子,也不会每天靠着缝制别人的面容来生活,她这辈子被悲哀的事情就是永远都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子。
玉瑶的心猛地沉入了谷底,原来这一切都是自己咎由自取,她浑浊的眸子夹杂着浓浓的深情,她一瞬不瞬的望着潇竹:“潇竹,你真的记得我?记得我为你做的一切事情吗?”
“记得。”
她的面容浮现了一抹满足的笑容,喃喃自语:“这样我便满足了。”
忽地。
玉瑶张开火口朝自己的掌心吐出了一堆火焰,她猛地拍在了自己的面容上,假的妲雪面容在火焰下慢慢的融化,燃尽。
“师父,她要自刎!”妲雪惊呼道,想要上前加以阻拦。
忽而,玉瑶在他们中间隔起了一层重重的白雾,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进不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里面的情况。
玉瑶将自己全身上下的的妖脉全部断掉,凄凄的哀嚎声响彻在空中:“潇竹,我错了,我做错了,我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来弥补我所做的错事,我怀念还是一只小虫精的我,至少那个时候,我没有让你看到我丑陋的一面。”
话落。
玉瑶的全身全部成了透明的白雾,挥洒在了空中。
墨黑的空中,皎白的月色,闪烁的星星,习习的秋风。
忽地。
空中浮现着一颗晶莹剔透的泪水,潇竹心里一紧,急忙招呼妲雪:“雪儿,快,将玉皇大帝赐予你的水晶瓶取出。”
妲雪清泓的眸子望着那颗眼泪欣喜不已,第一滴眼泪,那是第一滴眼泪。
水晶瓶散发着灼灼的光芒,妲雪的手掌摊开,那水晶瓶乖巧的落在她的手心里,瓶口散发着银白色的白雾,那颗眼泪在空中漂浮着,旋转着,而后慢慢的钻入了那个水晶瓶中。
一寸柔肠。
寂寞深闺,一寸柔肠错千缕。
佛说:人有轮回。
试问:感情是不是也有轮回?
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是否也不能免俗?是否也会面临烟消云散?是否也会面临残忍抛弃?
呵――
多么可笑。
若这段感情真的刻骨铭心,它又怎样残忍抛弃呢?
除非是――不爱了。
是啊,不爱了。
也许就是这样的吧。
翠云阁是京城有名的青楼。
而若水圆则是翠云阁为头牌所建立的一个后花园。
这里清幽寂静,香气扑鼻。
小小的池塘旁边,种了一架蔷薇花,那柔条披挂的枝叶上,缀满了圆润的花朵,它们一簇一簇的盛开着,如光之精灵色彩斑斓,花瓣儿上滚落了一颗露珠,一双纤纤玉手拖到了那花瓣儿上,那露珠跳到了她的指尖,溶成了一抹倾城容颜,那蔷薇花的淡光闪烁着斑斓,一双眸子一瞬不瞬的凝着她,眸底盛着满满的忧伤。
自言自语的花儿从唇边溢出:“蔷薇啊蔷薇,你真的有这么爱他吗?他便这般好吗?”
思绪缓缓飘远,脑海里回忆着那座远山,远山上有一个小山包。
“唉”那女子深深的长叹了一口气。
身后,传来了一道清脆的声音:“蔷薇姑娘,蔷薇姑娘,妈妈叫你呢。”说话的人叫小翠,是专门服侍蔷薇的。
那个被称作蔷薇的女子回眸一笑,浅浅的酒窝嵌在了明媚的脸蛋儿上,烟薄面纱罩在脸上,若隐若现的笑容愈加让人心动,只是那笑里面蕴着一抹淡淡的无奈与忧伤,她声音清清:“难道妈妈又让我接客?我都已经说了,我不接客,而且我每月只出一次,琴棋书画可以随便点,但是我绝对不会陪酒的。”
小翠摆摆手,道:“蔷薇姑娘,不是的,妈妈说为你做了几身新衣裳,让你去试一试。”
蔷薇微微一愣,隐在面纱下的唇瓣抿紧,她回过头继续拨弄着蔷薇花瓣儿,幽幽的说:“小翠,以后这种事情就不要找我了,妈妈给我做新衣裳就是属于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多想让我接客。”
小翠吞吞吐吐:“蔷薇姑娘,那你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啊,你每月卖艺赚的钱根本就不够你赎回自己的卖身契的。”
蔷薇对她的话置若罔闻,她招呼着小翠,小翠上前,幽水般的嗓音缓缓溢出:“小翠,你知道么,蔷薇花代表的是对爱情的思念,花虽然会凋谢,但是心里那份感情却永远也不会凋谢。”
小翠有些听不懂:“蔷薇姑娘,你别这样子,你一定会找到属于自己的爱情的。”
呵――
一声冷笑喷洒在花瓣儿上:“小翠啊,别说笑了,只要身在青楼又怎会获得一份真正的爱情呢?就算我将卖身契赎回来又有谁会要我呢?”
“蔷薇姑娘你别多想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小翠安慰道。
花丛里陡然出现一片风吹草动。
“谁?”蔷薇警惕的问道。
灌木丛后出现了两个身姿款款,玉树临风的公子,他们手握着折扇,迈着款步行至到蔷薇面前,竹子的清香淹没了蔷薇的花香,声音沉稳醇厚:“蔷薇姑娘不必害怕,我与义弟途径于此看到姑娘赏花,所以不禁驻足欣赏的姑娘美态,若有无礼之处,还请姑娘多多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