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察了一会儿见一直没有动静,潇竹只好作罢,躺在楚墨寒身边,两个人望着湛蓝的天空,潇竹说:“此话不对,那晚我们为了自己的计划而利用这个女子,她很有可能会因为我们的原因而陷入危险的境地,我们不能坐视不管。”
“好好好。”楚墨寒摇摇头,轻叹了一口气:“你是神仙,你掌管天下苍生,我没有你那么高的觉悟,我觉得咱们两个今天来就是多此一举。”
潇竹淡淡的望着天空,没有作声。
倏然。
瓦片下传来了一声尖叫。
“啊――不要碰我,不要碰我。”是那女子的声音,潇竹一个激灵坐了下来,探头从瓦片上看下去。
一袭暗黄色云翔符纹劲装的男子,长得油头满面,一双胖胖的咸猪手朝那呼救的女子扑过去。
潇竹定睛一看,竟然是潭县城最霸道的钱大权。
“楚墨寒,你起来。”潇竹招呼着他。
“你要救自己救,我不想多管闲事。”楚墨寒推开潇竹伸过来的手掌,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潇竹深吸一口气,眯起深眸,看着晒太阳的楚墨寒,淡淡的说:“你难道不想知道那个欺负人的是谁?”
楚墨寒摇摇头:“不想。”
望着他一副漠漠的模样,潇竹轻掀嘴角,幽幽的说:“这钱大权不但想妄想娶夏小姐,这闲来无事还来青楼寻乐子。”
一听‘钱大权’三个字,楚墨寒这厮立马睁开了眼睛,从瓦片上坐了起来:“是土匪钱家的那个钱大权?”
潇竹挑挑眉头:“不然你觉得潭县有几个钱大权?”
“救!必须救!”楚墨寒一下子来了精神,与方才的模样大相径庭啊。
话落。
‘啪嚓’一声,一堆瓦片狠狠的砸在了钱大权的头顶上。
“谁啊?哪个不长眼的?”钱大权一时吃痛,松开了那个女子,捂着呼呼冒鲜血的脑袋。
“你楚大爷和你潇大爷。”楚墨寒酷酷的坐在了檀木桌上,展开折扇,一脸坏笑的看着狼狈至极的钱大权。
将他从上到下打量一圈。
啧啧。
一甩就能甩出两斤荤油的家伙也配打夏胭脂的主意。
“狗东西。”钱大权一开口就喷粪,说话难听至极:“也不打听我是谁,敢得罪我,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炙热的阳光下,潇竹那张冷峻邪魅的脸偏偏挂上了一层寒霜,那双黑曜的眸子仿佛一个冰冷的漩涡,让人只看一眼便会全身汗毛立起,他冷冷的扫向满嘴大话的钱大权:“大言不惭!”
忽地。
一片竹叶‘倏’地让钱大权闭上了嘴:“我先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啪,啪’两声,潇竹的竹片准确无误地插在了距离钱大权某处的大腿根儿位置上,吓的钱大权立马双腿哆嗦的吓尿了,那可是他的命根子啊。
“******!”钱大权依旧不肯妥协,嘴里吐着脏话。
楚墨寒将手中的酒杯抛掷了出去,打在了钱大权的嘴巴上,他嘴角仰着一抹无害的危险,但字字毒辣:“你怎么说话呢,你还指不指你那张嘴生个一儿半女的了?”
噗嗤――
沉着冷静的潇竹不禁笑出声来,他摇手变出来一根粗粗的麻绳将钱大权五花大绑起来。
“你们你们这是绑架官员。”钱大权挺着大肚子说。
潇竹双手一点,迅速的封住了他的哑穴:“这些话留着对别人说去吧。”
那个女子早已吓得在一旁嘤嘤的哭泣起来,双手捏着手帕直打哆嗦,潇竹缓步上前,道:“现在没事了,你可以走了。”
“不,我不走。”那个女子拽着软塌上的珠帘说。
楚墨寒浓眉一蹙,呦呵,今天可真是遇到一个奇葩啊,救她出火海竟然拒绝。
“你想在这儿继续被人****?”潇竹声音漠漠。
嘤嘤的哭声听得楚墨寒心烦意乱的,拉着潇竹往外走:“得,赶紧走,我们今天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青楼女子骨子里就是犯贱,她既然喜欢在这里就让她呆着好了。”
两个人幻型到了房顶,前脚刚走,后脚传来了老鸨的声音:“你这个小婊子,不省心的东西,竟然敢把钱爷给我得罪了,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啪啪啪’的耳光声夹杂着女子的尖叫声。
房顶上的楚墨寒摇摇头:“这种女子就是天生的贱骨头。”
话落。
转眼一看,潇竹的人影不见了。
老鸨正打的起劲儿呢,潇竹一张银票甩在了她的身上:“她的卖身契,我赎了。”
怡红院外。
微风拂过,让那梨花带雨的女子稍稍清醒了一点,许久不见太阳的她有些不适应,将手臂放下垂在两侧,向潇竹和楚墨寒二人拂了拂身子:“多谢二位公子的救命之恩。”
“不敢当!”楚墨寒硬生生的说。
第一次要救她,她不肯。
非得让老鸨揍一顿,折腾一圈才肯跟着他们出来。
潇竹望着胆小懦弱的女子,抬了抬眼皮,道:“你现在已是自由之身,我给你一些银子,你赶紧离开这吧。”
说着,潇竹从腰间掏出了一袋银两塞给了女子。
“不,我不能要。”那个女子连忙推脱,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弱不禁风的说:“公子,是你救了我,你的大恩大德我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
楚墨寒哈哈大笑起来,这回可有意思了,救人救出了一身烂桃花,看他回去怎么跟妲雪交代。
潇竹一袭白袍,面容清俊,漠漠的拒绝了:“在下已有家室,你多保重,告辞!”
说罢。
二人步步生风朝前方走去。
走了一段路程,总是觉得有一些不对劲儿,楚墨寒倏然回头,发现那个女子正在悄悄的跟着他们。
楚墨寒无奈的扶额,拍了拍潇竹,道:“你惹来的麻烦你负责解决掉。”
不远处。
熟悉的吆喝声阵阵传来:“卖了,卖了啊,便宜卖了,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大家都来瞧一瞧看一看啊。”
楚墨寒手掌垂在额头前,朝声线处望去,噗嗤一下笑了出来,他摇着头:“潇竹,你今天的麻烦不止一个。”
遥遥望去。
虽是一片模糊的身影,但运用了仙法的潇竹却能够清楚的认出来妲雪,她脑袋上的大草帽歪歪斜斜的挂在上面,一张小脸儿被太阳烤的通红通红,额头上冒着细密的汗珠,两个小手忙不迭挥着一个衣裳在空中甩来甩去,嘴里还念念有词。
“我们过去看看。”潇竹沉声。
三人一行来到妲雪不远处。
楚墨寒一脚才想踏出去,后脚就被潇竹拽了回来:“先别过去。”
“为何?”楚墨寒疑惑地问,指了指她们二人,道:“胭脂该晒坏了。”
“晒这么一会儿晒不坏,又不是冰块儿做的。”潇竹漠漠的说,那双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忙乎个不停的小人儿:真能折腾啊,到头来还是瞒着自己出来了。
楚墨寒这厮不乐意了,将折扇展开,微微凉风从折扇内忽出,他摇头叹气:“潇竹,妲雪可够能祸害人的了,你说说她自己出来也就罢了,怎么还把胭脂给带出来了呢?”
一边说着,一边叹了一口气。
“怎么?”潇竹虽觉得雪儿的行为有些过分,但是在关键时刻还是发扬起了护犊子的精神,道:“夏小姐跟着雪儿出来你不乐意?”
微微一愣。
楚墨寒恨不得跳进黄河,他指了指头顶的太阳,道:“举头三尺有太阳,你瞧瞧今天热的跟个蒸笼似的,胭脂的身子本就柔弱,若是中暑了谁来照顾?”
废话!
“除了你谁有义务照顾?”潇竹有些嫌弃的看了看他。
二人不再言语。
因离着妲雪不算太远,所以能够听清那边的吆喝声。
“这位公子来看看衣裳啊。”小妲雪一见到人就两眼冒光,忙着推销她那一车的衣裳。
她小手展起来一个衣裳,朝那公子眼前塞着,道:“你看看这面料多好,最重要的是这个衣裳可是被神仙穿过的,你要是穿上了我保准你立刻升天。”
“神经病!”那个公子就跟看猴儿似的看了一眼妲雪,丢给她了一个白眼球,背着手,昂着脖子走了。
被骂的妲雪心里这个怄啊,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拍了拍胭脂,问:“胭脂,我像神经病吗?”
胭脂莞尔一笑,替她捋了捋发丝:“哪有,我们雪儿很可爱呢。”
嘻嘻。
就是说嘛,那个人才是神经病呢。
来来往往来了许多的人,但极少有停下脚步看她的货物的,楚墨寒在一旁幸灾乐祸的笑:“潇竹,你说是你的衣裳不招人待见呢,还是你的小徒弟不招人待见呢?”
“再多说一句我就把你变回鲤鱼。”潇竹冷箭嗖嗖的扫了过去,那张脸黑涔涔的,这个小家伙竟然把自己的东西全部倒腾出来卖了。
“诶,你去哪儿啊?”楚墨寒追着他如风一般的脚步。
兴致勃勃的妲雪哪里知道潇竹正如一缕幽魂似的站在她的身后呢,她抓了一个妇人,估计一天都没卖出去一两银子有些急不可耐了,语气如烧了尾巴的火鸡,两个眼睛泪汪汪的:“大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