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城市呓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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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两手空空不理财

结婚以前,我们几个单身教师搭伙吃饭的时候,我负责买菜,但婚后10年来,我却几乎不买菜。偶尔买点回来,我爱人就说:笨蛋!我买回来的肉他总说是槽头肉,有时明明不是,他也坚持。这很让我气愤。所以他一调来,我就拱手让权拱手让贤,把财政家政,厨房工程菜蓝子工程等等,一揽子交给他。

我就常常没钱。前几年还读书的时候,总喜欢买书,于是学校的小书店里就有我不少欠帐。有一次书店的老王要调走了,拿着一摞子条子来找我,我很疑惑,问这都是我的吗?看看倒也都是我写的字,就去找我爱人要钱。这以后再有人说我手里没钱的时候,我爱人就义愤填膺,说她是没钱,可她会赊账!

我女儿很小时对此就很明了,跟我一起路过商店,从不要求进去。她知道我身上没有钱,而且就是有钱也未必会给她买。这就给我爱人提供了可乘之机,他经常带着小孩去买吃的,然后很阴险地问:你妈妈可给你买呀?我多次给他指出,这是一种收买,对孩子的教育不利。

不理财的日子十分轻松,柴米油盐、房租水电,一律不闻不问。我丈夫前天回来,说樱桃八块钱一斤,我很诧异,说怎么会呢?我记得我买的最贵的也才一块二。他很不耐烦,说这是哪辈子的事?你以为掌这个家容易?我慌忙绕开,担心已经踩上了地雷。

当然不理财也有不便之处,比如那年我姐姐来,我让我爱人去买十斤苹果给她带走,特别提醒:拣最好的买。结果他给买回了十斤小苹果蛋子,气得我也没让我姐姐带。后来我只要提起这事,他就立即堵我:“你自己怎么不去买!”我于是无话可说。我姐姐说,你怎么能把钱都交给他?啊?哪个女的手里没几个私房钱?1990年,因我姐姐的孩子要考大学,我偷偷攒了几百块钱,准备给她。可我不知道该往哪里藏,就放进了我们家专门放工资的小纸盒里,在上面盖上了一层白纸。等我从西北回来,那钱已经被我爱人搜出充公。我的一个朋友十分不解,说你是怎么想的呢,把钱放在他眼皮子底下?又怜悯地说,你再慢慢攒吧。

这两年东奔西跑,心渐渐疲倦,于是开始留心家务,上菜场也就多些。但我仍然是只拎篮子不管钱。有时买了菜,老远地喊我爱人过来付账,就招来一阵嗤笑,他们说:“嘿!这个女人,不掌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