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真爱难留情已伤
“片茵丫头，片茵丫头。”还躺在床上发呆的片茵突然听到天叔的声音在门外叫她，披了件外袍，片茵起身打开了门。
“天叔，早啊。”她依旧笑得淡然，只是笑容中却多了丝苦味。
“丫头，你没事吧？昨晚——”昨天看到少主在听到她在朱玉楼怀里哭时的眼神太过吓人，他真怕会出什么事。
“没事，天叔，昨晚什么事都没有。”面对着关心自己的人，片茵的心总会暖暖的。
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天叔会相信她的话才怪：“丫头，别骗我，少主他是不是——”
“没有，天叔，真的，我没有骗你。”其实世界还是那么美，不是吗？只要有关心你的人在，那么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天叔，我想见他。”既然他不爱她，那么她就将自己放回原位，心放不回，但至少要让事情回到起点。
天叔看了她一会儿，最后点了点头：“好吧，我在屋外等你，你梳洗一下吧。”
昨夜的雪已经停了，片茵跟在天叔的身后，脚下的雪咯吱咯吱地响着，片茵的思绪再一次飘远了，当天叔再一次叫她时，归海忧痕已在她面前了。
突然的面对他，她依旧有些紧张，在努力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后，她露出了她一惯的淡雅笑容，却是那么的疏离。
“片茵有一事与归海教主相商。”
面对她的距离，归海忧痕面无表情，内心却已波涛汹涌，他知道她想就此与他划清界线，可是他怎么可让她这么做呢！
“说过了，叫我痕！”
片茵不理他，接着说道：
“你想让我手中的东西不至流落江湖对你造到威胁而将我囚在身边，那么如果在你达成目标后可否放我自由？”如果一生面却不能相爱，那么她只能选择离开。只是他会同意吗？果然——
“不行。”归海忧痕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那么就帮我报仇吧。”他的拒绝在她的意料之中，好吧，既然他不愿放她走，那么至少她要他帮他把家仇报了。
此时，她已不愿再去苦苦隐藏失去家人的痛与恨。父亲也许该死，可是母亲与哥哥还有那些家丁护院难道都该强死吗？好吧，既然对方一直也不想放过自己，那么自己为什么不还以颜色？
“成交！”归海忧痕起身，走到她的身边，将唇凑近她的耳边：“可别试图逃离我，不然事情会无法收场的。”低沉的声音如锤般敲击着片茵的耳膜，直至她的心底，心再一次跳动。
不着痕迹的避过他过于亲昵的举动，片茵依旧淡笑着：“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自那日被袭后，片茵一直都未再上街，这次朱玉楼不顾归海忧痕杀人的眼光，硬是将片茵带到了街上。
“片茵——”片茵闻声转身，一支鲜红的冰糖葫芦出现在她眼前，后面是朱玉楼温润脸上洋溢着欢乐的笑容。
“这个——好漂亮！”看着鲜红欲滴的糖葫芦，片茵的笑容也明亮了一些，这让朱玉楼更加的快乐。
“这个是吃的，不是看的，呶，尝尝吧！”
片茵接过冰糖葫芦，浅浅的舔了一口，酸酸甜甜的滋味让她的笑达到了眼底。
“嗯，很好吃呢。比我以前在家乡吃的好吃多了。”
“那当然，这可是我们京城的特产哦！”
看着朱玉楼为个糖葫芦臭屁的样子片茵笑出声来。
“呵呵——”
当二人路过贴皇榜处，看到那里集了很多人，片茵听到了有人说：“是齐亲王意图谋反，被叛年后处决的诏书。听说在他家收到了龙袍和与嫔妃通奸的信呢！”
“那个倒霉的人是齐亲王吗？”听到这，片茵想起那天蓝希说的话，轻轻的自言道。
“呵呵——好戏还在后头了呢！”朱玉楼在她的耳边神秘地轻笑。
“嗯？”片茵好奇的扭头，不想竟与他鼻头相碰了，二人马上尴尬的退开来，气氛有些凝窒。
“走，我带你到京城最名出的天香楼吃那里的招牌菜，烤鸭！”朱玉楼首先打破尴尬，拉起她向天香楼的方向走去了！
在片茵与朱玉楼离开后，归海忧痕与蓝希的身影出现在了他们刚才站的地方。
“不是不爱人家吗？那干么一路跟来，像是个抓奸的丈夫似的？”蓝希的口气很是鄙视。
“关你什么事，本座的事你少管。”归海忧痕语气不善的说道，刚才看着他们如此亲昵他差点冲出去宰了那个色小子。
“切，少装了，走吧。我们去天香楼，来个偶遇吧。”唯恐天下不乱的蓝希拉着归海忧痕也消失在了通往天香楼的那条路上！
片茵与朱玉楼在天香楼“偶遇”的不是归海忧痕与蓝希，而是赫连天与血玲珑。
“小王爷，金姑娘，多日不见，可好？”血玲珑扭着她水蛇般的腰来到片茵与朱玉楼的跟前。赫连天在她旁边面无表情地站着，一脸滋生的横肉让他看起来份外吓人。
“还好还好。赫连帮主，血教主也别来不无恙？”朱玉楼笑看着两人，温和的笑容未到达眼底。
“承小王爷福，一切都好。”血玲珑将目光移到到片茵身上，如丝的媚眼看得片茵有些发冷：“武陵一别，金姑娘风采依旧呵！”
“血教主客气了。”片茵嘴角勾起一丝浅浅的弧度，淡然而冷漠。
血玲珑似根本未发觉自己的不受欢迎，堂而皇之的就坐到了片茵他们这桌。
“二位不介意我们坐下来吧。”血玲珑媚眼眨吧眨吧地盯着朱玉楼。
可是朱玉楼根本没有看她，直接拒绝道：“不，我们很介意，二位还是请便吧。”
“你——”赫连天脸上的横肉颤动了一下。
“那我们就不打扰了二位了。”血玲珑用眼神制止了赫连天，她的眼中隐藏的怒火并不少，只是她更懂得忍耐。
那赫连天似乎很听她的话，她的一个眼神就让他闭上了嘴。当二人坐到了另一个位置时，赫连天终于忍不住了。
“你为什么不让我出手教训他们，那个没用的小王爷竟不把你放在眼里。”在他心里，她可是她的女神啊。
“你有用点行不行，小不忍则乱大谋。严大人自有安排，现在动手，只会打草惊蛇。”血玲珑媚眼斜睨着赫连天，忍住强烈的不屑。这个又笨又丑的男人，要不是他还有利用价值，她才懒得理他。
“可是，归海忧痕会上当吗？上次主上让我突袭，他就已事先看破，早有准备。这次他能上当吗？”交过一次手，赫连天对归海忧痕的忌惮尤在。
“呵呵——他不上当的也无所谓，以他的骄傲只要严大人请他，他一定不会不来的。只要他来就算他是大罗神仙也难逃。”血玲珑如丝的媚眼射出一道森寒的光。
归海忧痕与蓝希并未走进天香楼，当然他们也没有看到刚才那一幕。
“喂，我告诉你哦，死要面子活受罪，这样就认输了可不是你的性格，不要让我鄙视你，虽然我已经很鄙视你了。”回去的路上蓝希一下在归海忧痕耳边咋呼着。
“我不认为夹在他们中间，不让他们单独相处就是勇敢的表现。”归海忧痕淡然道。
“这全是你自己自作自受，明明动了心，为什么要否认，承认自己爱上人家又不会很丢人。”蓝希再度鄙视他。
归海忧痕妖魅停下脚步，妖魅的眼斜睨着蓝希：“是吗？那么你为什么总躲着你的那个青梅竹马，难道你敢说你不爱她？”
“我——当然——我和你不一样！”蓝希顿时气焰降下了一半。
“有什么不一样？不是同样的不敢面对自己的心吗？”归海忧痕的声音低了下来，心思渐渐的沉落。
是啊，蓝希说的没错，他的确是在自作自受，可是偏偏要在说出了那番话后才知道自己是多么在乎她，他知道他的话伤害了她，可是这样是不是也说明了她的心里也和他一样呢？那晚的事他不后悔，可是却是让她对自己有了更深的距离，他们之间隔的那层膜越来越厚了，当朱玉楼要带她出来时他虽不乐意却没有太过的阻拦，只因他想让她因此心情会开朗一些。
归海忧痕的话让蓝希的头也低了下来，想起了那个从小就喜欢赖在他身边的苹果脸蛋儿，他湛蓝的眸亮了起来。是啊，他还真想她了。
“哎，老大，这件事完了之后，我要请假。”
“到时再说吧！”
“喂！你是不是嫉妒我比你幸福啊？”
“。。。。。。”
“喂——你说话啊！”
当夜幕降临时，片茵回到了住处，推门进房，屋内已有一秉烛光在等着她了。
“你回来了。”烛光的阴影下，归海忧痕妖魅的脸更显妖气。
“嗯。”片茵淡淡的应了一声。
“今天玩的开心吗？”
“还好。”
“睡吧！”
“嗯。”
自那夜之后，他总是会在深夜当她睡着后走进她的房间，然后拥着她入睡，什么都不说也不做，只是这样轻拥着她，而他却不知她根本未睡着上。
每夜两人就这样相拥而眠却又相互淡漠，明明相爱的两颗心却背靠着背。
今夜，归海忧痕似乎并不想再偷偷摸摸，他首先脱掉了外袍，躺到了床上。
看着他，片茵未动，猜测着他想干什么。
“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看着她，归海忧痕的笑竟有些苦。
“我只是不明白你什么意思。”她当然知道他不会对她怎么样。
“知道吗？统一江湖是我父亲的遗愿，当然也是我的理想，从小他教给我的就是怎么不择手段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怎么样让自己变得冷酷无情，他成功了，我的确如他所愿成了一个江湖上顶尖的人物，冷血无情，六亲不认。呵呵——”他的笑容闪过一丝无耐：“可是我的心却从没有平静过，每天在血的世界里活着，怎么会可能平静呢？”
“你父亲已经离开了，你可以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片茵的心一点点的柔软。
“一入江湖身不由己，我手上沾的血腥太多，这就像是有无数的冤魂已将你紧紧的绑在了那里，不想死，你就得继续拼命，继续杀人！”
他说的不是没有道理，片茵只能无语，只是原本还在怨他的心，渐渐地被怜惜取代了，他从小受着怎么的训练她听天叔说过，他变成今天这样也许并不是他自己所愿意的，其实他也不过是个可怜人而已。
“你是唯一可以让我充满血腥的世界得到片刻宁静的人。”所以，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心，他在心里默默地说。
他的话再次将片茵置于冰天雪地之中。
原来自己只是因为这样才会拥有他对自己那偶尔的温柔，原来一直是她在自作多情，原来他每晚到她这里来并不是因为他有点喜欢她，原来——太多的原来根本是在嘲笑自己有多么的可笑。
“片茵有这样好处，连自己都不知道。”
知道她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但归海忧痕却不想解释什么，只是淡淡地说道：“睡吧！”
当今圣上迷恋修仙，整日做着羽化成仙的美梦，不事早朝，荒废国事，以至宰相严松独揽大权，他窃权罔利，大肆排除异己，在朝庭只要与他做对，都不会有好下场，眼前的齐亲王就是个例子。
齐亲王下狱，严松大乐，在他大寿的日子大宴宾朋，宰相寿宴客人不外是皇亲贵戚，高官大臣，可是身为江湖人的风无教教主归海忧痕却也在客人名单之内。
“爹，我已将所有都部属好了，只要归海忧痕来到严府他就休想走出去。”吴寂在背后看着严松的目光竟是愤恨。
“嗯，很好，但是也不能掉以轻心，归海忧痕不是普通角色。”严松并未注意吴寂的眼光，在他的内心正在勾画着找到宝藏夺得皇位的美好蓝图。
“是！”看着严松，吴寂的目光更加的阴冷。
严松万万想不到自己最大的失败就是将吴寂养在了身边。
严松的寿宴可说是盛大而空前，他的排场甚至超过了皇家办寿，衣香颦影，权贵满座，整个严府布置得尤如一个琼宇天堂。
而片茵与归海忧痕同样置身于这个天堂或者对于他们来讲这即将是个地狱。天叔默默地站在两人身后，虎目不时的戒备地环顾着四周。
“归海教主，大驾光临，老夫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哈哈哈——”严松此时操着大笑向归海忧痕他们走来。
自众多宾客中间走出的男子一衣暗红色官袍，一脸的大胡子，眼神凶猛异常，威仪尽显，不用想，这人便是严松，而在他身后的那个男人是谁？平凡的脸上竟有着那样邪恶的眼睛，他只看了片茵一眼，片茵就已感觉到他那逼人的杀气。
“严大人严重了。”对于严松过份的热情，归海忧痕只是淡淡的回应，他同样的感受到了来自严松身边的那股杀气。
“哈哈，归海教主光临这可是老夫的荣幸啊，来来，寂儿，快将归海教主引入上座。”严松对身边的吴寂说道。看着严松一味的热情的招待着归海忧痕，而对自己视而不见，片茵不得不佩服这个严松的演技，真是绝啊。
“几位请！”在与严松打了个眼形势后，吴寂有礼地伸出右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当片茵与归海忧痕就座后，才发现赫连天与血玲珑也在座，赫连天依旧冷着一张横肉脸，而血玲珑则着了一身艳红色的丝袍，如丝的媚眼正笑眯眯地盯着归海忧痕。
“归海教主，别来无恙？”
“无恙，多日不见，血教主还是那么美艳动人。”对着血玲珑似有若无的勾引，归海忧痕表现的很平淡，只是妖孽般的脸上露出一抹妖气十足的笑容。
而那原本打算迷惑他的血玲珑竟被他绝美的妖颜给迷惑了，脸上竟爬上一抹淡淡的羞涩。
“归海教主笑话人家，呵呵呵——”
在她旁边的赫连天看着她的表情连脸都绿了，拿着酒杯的手不自觉的握紧，他脸的表情与动作都没逃过片茵的眼睛。记得上次这个男人看起来还颇为沉着，这次的沉不住气？
呵呵——爱情的魔力真的是神奇，竟能让一个硬汉如此。而她这个小女子似乎更是无力反抗，只能不断的轮陷。
片茵将注意力移到了桌上的其它四人，看服装都应该是朝中官员，他们的注意力似乎不在他们这边，几个人不知道在讨论着什么。
“一会儿，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离开我的身边，知道吗？”片茵似乎听到了归海忧痕的声音，可是他明明没有张口啊，她愣愣地看着他，只见他对他点头笑笑，妖魅的笑容灿然美丽。
原来他的功力竟深到这种地步！片茵在心里咋舌，以前曾经听师父说过能用密语传音的人的功力绝不能少于五十年，而他看起来却只三十不到，这人莫不是真的是妖怪？
“皇上驾到——”正在片茵胡思乱想之时，突然听到一声尖锐的叫声，顿时整个大堂鸦雀无声，接着轰然跪倒一片。
最后坐着的只剩归海忧痕与片茵和天叔了。
“我觉得我们应该入乡随俗，那是皇帝，是天子。”片茵拉扯着两人，让他们先跪下。
“皇帝？不过一个昏庸的笨蛋！”天叔坐得相当稳，从鼻子里喷出他的不屑。
“天叔，跪下吧。”这时归海忧痕起身蹲了下来，而天叔亦在他的一句话下矮下了身子。
一阵高呼的“吾皇万岁”过后，片茵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都平身吧，今日是严爱卿的寿辰，朕亦是来贺寿的，大家伙都不必矩礼了。”
话是这么说，可是众人起身后却再也不似刚才那般大声喧哗说笑了，果然是天威难犯啊，再怎么无用的皇帝，皇威依旧在。
片茵起身后坐回了原位，对于这个皇帝她也是有好奇的，所以将眼光移到了大堂内的最上位。
她看到的是一位年过花甲的老人，身着明黄色龙袍，头带金冠，端坐在那。只是皇帝不是只有四十多岁吗，为什么看起来这么的老迈，虚弱？
是了，片茵想起当今皇上的爱好，专门炼制各种仙丹，以求长生不死，是以服食太多另身体更加的虚弱，只是都这样了还是执迷不悟还真是另人同情。
皇帝身边的那个男子是朱玉楼吧？他正在对着自己这边笑，片茵收起无用心思，对朱玉楼回以一抹淡淡的微笑，可是她突然发现朱玉楼的笑不是对着她，而是她身边的归海忧痕。
这两个人到底——片茵想起刚才归海忧痕用密语传音对自己说的话，看来今天势必有事情要发生了。
今日皇帝的到来，似乎并不在严松的算计之内，看他那张强颜欢笑的脸就知道。
这时站在皇帝身边的朱玉楼将目光又投向他归海忧痕这边，只见归海忧痕不着痕迹地点了一下头，朱玉楼又将目光收回，对着身边的皇帝说道：“皇上，听说严大人府上的景致很美，咱们就称此去观赏观赏吧。”
“嗯，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