拘留所。
七夕站在床边,忧虑着姐姐和父亲的事情,心想假若自己真的枪毙或坐牢,他们怎么承受得住。
尽管陈皓翔每次来探望自己,都笑得若无其事,但她却知道事情进展得并不顺利。
司南风也有来探望她,告诉她姐姐办出院手术之时突然昏倒,所以只好继续留院观察。
七夕看不出司南风是否说谎,他的眼神是真诚的。
假若他在说谎,那么他本人就太会演戏了。
但是,他是那样充满书卷气,温文懦雅,怎么看也不像会说谎的那种人。
“颜七夕!”
七夕回过神。
看守警员用钥匙开了牢房门,说:“有人来探望你。”
七夕心想,陈皓翔刚走,司南风昨天来过,难道又是凌子煦。
“是个外国人吗?”她问。
女警员白她一眼。
“年纪小小,却惹那么多狂风浪蝶,不过这次你别花痴了,是你妈。”
“我……我妈?”她从吃惊到愕然,又从愕然到忐忑。
终于走到探监室,打开门见到的,却是那天医院里见到的中年女人。
七夕松了一口气。
如果真的是妈妈,她真不知该如何面对,该指责,或是原谅。
然而,更多的,是发现不是妈妈的失落。
她整理好心情,走到对面坐下——
那中年女人也移开椅子坐下,弯腰坐下,最接近之时,她动了动唇。
被七夕遮挡住视线女警没有看见,更不可能听到。
作为人蛊异于常人敏锐的听力,却已听得清清楚楚。
“你姐姐在我手里。”
七夕放在膝上的手紧紧攥住,表面却用冷静的目光看着对方,说:“你说谎。”
那女人笑笑说。
“稍微用脑,就知道是真是假。”
七夕的心一点点被动摇。
思量再三,她决定相信司南风。
“如果你说完了,现在可以走了,我想我们没什么话好说。”
她正准备对女警说不认识这个人,中年女人微侧脸,用手遮住半边脸,又说了一句话。
女警仍然看不到听不到,因为她原本就没打算听,头抬起无意识地注视着天花,家中的琐事正令她烦恼不已。
七夕听到的是:“你身上跑出来的蛇蛊,在我篮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