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鹿煞气凌天,宛若入魔,父母之死,一直是白小鹿的心结,渐成心魔。众人印象中的白小鹿:善良,单纯,阳光,至少在太上道宫众人眼中,他是这样的孩子。
这不是虚伪,而是潜意识里的一种逃避,逃避着内心深处的痛楚。还是一种单纯的自尊与善良,因为他不想别人为他担忧,尤其不想让太上道宫的几个叔伯担忧,不想让师祖担忧。就像一只受伤的孤兽,在外总是坚强,夜深人静才独自舔舐伤口。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块自留地,是只属于自己的精神家园,那是灵魂最后的柔软归处。什么都可丢弃,精神家园不能丢,因为人总要为自己留下,一块灵魂安放之地。
众人心惊!
“这少年怎么了?”
“戾气如此之重!”
“走火入魔了!~”
“状态不对!~”
“鹿哥哥,你怎么了?”聂红袖秀眉微蹙,心中焦虑。
“这家伙,也有动怒的时候?”俊美少年挑了挑轩眉。
没有废话,直接开打。
白小鹿需要宣泄,宣泄掉戾气,宣泄的对象便是陈元。
“哼!~”
陈元面沉如水,一拳迎上。
“嘭!”
真气与劲气飞溅,二人衣衫鼓荡,发丝齐齐向后激扬。
陈元身体微震,手臂发麻,退了一步,心中大骇,惊讶还未压下,不得不挥拳再上,因为状若疯魔的白小鹿,大吼一声,再次飞扑而来。
白小鹿眼神阴翳,沉默不言。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发。
“开山式!~”
“碧海怒涛”
武道异象中,巨人似乎感染了白小鹿的情绪,郁愤大吼,于是天云卷动,苍山震颤,无数碎石簌簌滚落,苍黑色的宛如参天巨木的发丝,哗啦啦摆动。
“嘭!!”
白小鹿嘴角溢血,陈元右手骨折。
“再来!~”
白小鹿咧嘴笑了笑,有些狰狞。
“怕你不成!~”
陈元在天鹰教的排名比殷青要高两位,已跨入筑基圆满一年有余。若非为了根基更固,以后迈入道途后,走得更远,陈元已是起源修士无疑。
“陈师兄,不会有事吧?”
“不可能,陈师兄已算半步起源,比那先前的“伪起源”强了不知多少?”
“天鹰教的面子必须要找回来!”殷不破眼若鹰视。
陈元右肩膀一抖,被震折的右臂,咔咔咔脆响,瞬间好了大半。
陈元不缺悍勇,否则不会走到今天,同样不缺天资,否则也不能在“混乱海域”历练一年,虽受伤极重,仍杀了回来!
“水波不兴!”
陈元率先出击,轻飘飘一拳,仿如秋日里,绿柳下,水潭里,被风拂动的清波般温柔。
凡与陈元战斗过的人,都觉得,此人凶蛮。所以凶蛮之人,打出的拳头,无论怎么变幻温柔,本质还是凶蛮的。
“镇海式!”
万里碧波荡漾,任尔千般变化,万般样子,统统镇压,我自岿然不懂。这时,一缕春风吹到,浪潮乍起,掀起滔天***好似飓风过境,轰隆隆震动不绝,劲气滚滚纷扬,似要绞灭万物,碾杀一切。
武斗台微微颤抖,守护阵法被激活,氤氲起层层光晕,将三大处看台护住。
“好厉害!~”
少阳宗杨潇眉头微皱,向周围人打听情况。不一会儿,便明白了事情的部分始末。
“那陈元固然厉害,可这少年也太妖孽了吧!”杨潇的师妹周媚儿,烟视媚行道。
混元道宗的元凤彤,一袭月白宫衫,长得花容月貌。此时却蛾眉微蹙,水眸微凝着,武斗场中的疯魔少年,若有所思,心湖微澜。
白小鹿脸色苍白,手臂发麻,被拳劲扫中的左胸口,衣衫破碎,琉璃色一闪而过,抵消了拳力,双脚岿然不动,脚板与地面激烈摩擦,呲呲作响,暴退一丈。
陈元咳血暴退,内脏仿佛要移位,虽只退了两步,白玉台面上却留下两个微陷的脚印。
“两人都是天资卓越之辈,都打出了拳意,然则境界更高的陈元仍被震退,这少年修为不高,却胜在武技高明,根基强盛,而且肉身极强。”李全看了看场中,向众弟子分析道。
杨凌天目光如炬,微微点头。
“这少年是谁?益州人士吗?益州何时出了这样一个天骄!?”有人问道。
“不知道哎~!”观战半天,众人这才惊醒,竟不知这少年是谁。
“似乎姓鹿,那小姑娘叫他鹿哥哥。”有人回忆道,并微微指了指,东面主座上中年妇人身边的聂红袖。
“鹿~!鹿什么~!”元凤彤眼帘微挑,问道。
“鹿什么,不知道!~”
“呵呵呵,元姐姐莫非以为他是白小鹿?呵呵呵~!”周媚儿捂嘴娇笑,柔媚腰肢微颤,其声音里也透着一股勾人韵味。
周围男修士急忙,眼观鼻,鼻关心,不敢逾越分毫。毕竟“周妖精”的名号可不是单为形容她的妩媚美丽,还有她的鬼魅狠辣。
“哼,那废物也配?!~”元凤彤身边的李丹阳,剑眉微扬,不削道。
“应该不是,都知道经脉俱废,顶多修到筑基四段,往后修炼再没有可能。而眼前这少年明显是筑基六段的修为。”杨潇看着武斗台上与陈元不断对轰的少年,皱眉道。
“那如果~如果他治好了呢!~”元凤彤心内波澜,越来越激烈,皱眉道。
“不可能!~!”李丹阳断然肯定道。
“我说~如果!~”
“元师妹,没有如果,白小鹿的问题,几乎整个青州和大乾的主要宗阀都知道。听说近年来,张真人带着那废物访遍了名医名门,依然没有治好。只是一天到晚,在瑶光峰种花养牛,虚度时光而已。”
“哎~!确实可惜,原本是青州的一代翘楚,不料突遭横祸。未来,白小鹿注定和我们不是一个世界了。百年后,我们在宗门之力和自己机缘下,也许都成为了一方巨擘,白小鹿已经成了一个养牛老汉。”李丹阳嘴角微笑,看着元凤彤,感叹道。
“样子倒是有几分像,不过我一年前见过白小鹿,那废柴模样与台上的睥睨悍勇,可谓天壤之别!”李啸笑道。
白小鹿因被龙血焚体,在被天地石钟乳重塑时,五官身材,骨骼肌肉,甚至一根头发丝,皆是按照中洲之地最完美的审美来塑造,样子的确略有变化。
这些曾经的熟人,一时难以认出,实在不奇怪。最重要的原因是:他们发自内心不愿相信,白小鹿好了。更不用说,突然变得如此铁血。
世间最难骗的是自己,最好骗的也是自己!
武斗台上,战况激烈!
白小鹿嘴里的血越来越多,眼神愈发坚韧癫狂,战到现在,他几乎是以拳换拳,以伤换伤,一副同归于尽的架势。
陈元目光凝重,大喝一声:“千叶掌!”
只见,掌影叠叠,每一个掌劲都有木脸盆大小,虽未真有千掌,却有一百多道掌力,若蝙蝠出洞一般,涌向白小鹿。
“好强的掌法!我都未必接得下。”李丹阳皱眉道。
“以小小筑基六段,战到如此地步,已经很不凡了!”杨凌天眼眸微张,道。
“可惜了,可惜了!”四海门的钱永昌,叹息道。
李啸眸光闪动,微微握起了拳。殷不破鹰视而来,冷冷警告道:“你敢乱来,我马上杀了那小畜牲。”
聂红袖紧紧的抿着嘴唇,见白小鹿不断咳血,一副不要命的样子,心中莫名有些心酸,眼里泛起泪花。
中年妇人微微一叹,将聂红袖的小脑袋,往自己怀里拢了拢,抚摸着她的纤巧后背。
奚丽云瞟了聂红袖和中年妇人一眼,冷冷的笑了笑。
中年妇人蛾眉一皱,看向奚丽云,奚丽云坐下坚实的千年铁木椅,嘭一声碎裂,奚丽云的胸口闷响一声,啪一声坐在了地上。
奚丽云呼吸急促,脸色煞白,微微低着的头,目光羞愤,怨毒如蛇。
这一变故,引得众人侧目!几个留心者,目光在中年妇人和奚丽云之间,看了看,装作什么也没见到。
罗坤眼眸微眯,笑道:“哈哈哈,想来奚长老看到比斗太激烈,一时忘怀,真元外放,将这工匠偷工减料的椅子都震坏了。”随即目光一沉,看向一个护卫头领道:“去,将做木椅的老板直接下狱,并没收其财产!再为奚长老准备一张厚实一些的金楠椅”
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罗坤自然要照拂到朋友的面子。
此时,白小鹿真气不济,可还有应龙宝体,而且是应龙宝体的初期大成巅峰,只差一线便是圆满。琉璃之色笼罩全身肌肤。浑身上下,没有丝毫真气波动,却自有一股凌云之势,他怡然不惧,眼神坚定,脚掌不断蹬地,一往无前的冲向千叶掌力。
身影若蛟龙,若蛮兽,空中带起一道残影,一拳飞掠,带起音爆。
“这傻逼,莫非要用肉身之力破千叶掌!”杨潇震惊。
“黔驴技穷了!”有人不削。
…………
众目睽睽之下,白小鹿的拳头与第一道千叶掌劲,悍然相撞!
“砰!”
第一道掌劲应声而碎,像青鱼撞碎静湖,鸿雁惊破流云,自然而然。
接着,在众人目瞪口呆中,“砰砰砰”的爆碎声不断的响起,劲气如风飞散。此时的白小鹿仿佛一头人形暴龙,能轰碎一切。
白小鹿站定,头上束发绸带炸裂,衣衫破碎大半,乌黑长发随风激扬,冷冷看着目瞪口呆的陈元,道:“我说过,你找死!”
…………
“落月式”
白小鹿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