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求仙求仙,仙路三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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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红水坞

隔天天未亮,林宏就和波尔、相子伯、萧昭福,趁夜搭巴士到国土东边的红水坞,渔港市区。

巴士晃了很久很久,萧昭福空咬着零食发呆,波尔昏睡过去了,林宏望窗或睡或醒,相子伯说不上来,一直盯着前头椅背。一路无话,路途远地仿佛是鞋圈事的最后一站。林宏不抱希望,好运的话,他能找到老神棍,他什么都晓得,会告诉他们河图、甚至鞋圈倍增只是误会,那一切便结束了,回到老日子,当个普普通通高中生。

早上七八点,到港边时,日头已经晒呼呼。

白云高挂,渔港边热气夹着海上的冷凉的风,鱼腥味一阵又一阵,海鸥低飞,高远处几只鹰类,在港边海水闪闪发亮上盘旋。靠着栏杆,林宏打开手机地图导航,萤幕亮的看不清,背光的海面绚烂地刺眼,几支小渔船,一只大邮轮停靠在港边,和海面同时晃荡。鼻息还是一直闻到那股海味儿,耳边鸟叫声外,也有附近行人来来去去,或是假日儿童玩耍的高音。

林宏眯着眼往另一头瞧去,拿着平板对着道路,指了指:“往那里。”

“还不承认你刚刚带错路?”萧昭福呸了声。

“这样你也能发现。”林宏收起平板。

波尔背着好大的背包,把他身子压地小不点地:“你指的这路有些怪怪的。”他皱眉头探了探那条尽头是上坡的路,是水泥和着石子铺的,凹凸不平。

“要是不怪,导航就不会收寻不到住址了。”林宏转了头:“要不你掷个硬币。”

“要走就走吧,走罢。”萧昭福抓着林宏背包往前提,嘀咕了声,相子伯和波尔最后跟了上去。

几个人往那渔港靠近市区里走了一两条街,这里比港口天更加热,瘴气似的味道更重,旁边的垃圾大概驻留多日都放腐了。跨过了巷子后,他们往东北方稍微移动,拐过几条街巷,到了小山坡居住地,那里是个小村,稍稍上了小山路斜坡,交错陡高的阶梯,随时回头望可以看到港边大海,那并不是漂亮的草绿坡和鲜蓝的海。

这里建筑平凡无奇,两三层高的楼房连成一排,或是在转角为了因应地型建的歪歪斜斜的矮房,大多老旧模样,有些甚至用铁皮围了起来,几件衣服晒在竿上像是很久没人收,满是黑渍,地上的垃圾或是大空罐也干干扁扁,到处都没看见人走动。

他们往地址寻去,走到小山坡村后,早在导航上定不到位了。大家开始寻路找号探去,坡度越走越高,开始能俯瞰到港边渔船,林宏边走边冒汗,他不耐这热天的,红水坞湿气又重,特令人烦躁。

“瑜寓。小村很多都这姓的。”相子伯拨弄歪掉的门牌,大门敞开掉了半截,看来也没人住了。

瑜。林宏灵光闪过,难怪上次听到瑜家这么熟悉,几年前在老家药材行拿来验货的,也是一个姓瑜的,这姓不常见。

“瑜家。”林宏停了下来,所有人跟着停下步伐,林宏说着:“你们有听过瑜家这故事吗?几年前,我南部老家生意里头,瑜家特别火红。其实,去鞋圈里打宝的人很多,却没能像瑜家这么厉害,随便出手,就是大文物。前几样一级区里的东西,是他们带出来的。”

“我是没听过。”波尔喃喃。

“不对、不对。你这一说我也想起来了。”萧昭福突然插了嘴:“如果是港边瑜家,应该是另一件大事。在国中时候,有个新闻记不记得?地理频道?唉那啥表情,我就知道你们没看。瑜家是红水坞港边人,以姓氏为主的大家,上上下下有百户之多,那一阵子新闻爆出整大家都搬进鞋圈里头住,搞地沸沸扬扬。”说着往四周兢兢一看:“这里鬼森鬼森又没人,肯定就是他们的旧址。”

相子伯也想是想起什么:“那篇不是假新闻?再怎么说,鞋圈不能住人,闹这么大,政府早把他们抓了。”

萧昭福话一卡,脸红了:“嘛,也是要出鞋圈才会被抓嘛!如果都一直待在里头的话也抓不了不是……?”

相子伯怀疑地说:“但是,为何要待在鞋圈里面?没吃没喝的,该不会是逃犯?全部村子都搬进去太不自然。”

一连串怪异的问题,似乎到了这里又嘎然而止。

好一会儿,波尔疑惑地问着:“瑜家先前做什么的?”

“……沿海捕鱼的。”嗯了声,林宏琢磨了一会儿:“呃,我是听说喔,信不信由你们。要清楚老家那群亲戚的个性,没说的天花乱坠就不是话。提到瑜家,我家老爹总是说,古时候,做偷鸡摸狗这行顶尖的,很多都是家传功夫,瑜家是一古脉,表面上很低调,私地下却只做大交易。在文明还没开化的时候,为了练功夫,或是为大家族嫡传那个头衔,什么都做得出来,不过细节就不清楚了,来的客人会说便说,没说我们就不知道。”

“你自己都不相信了。”萧昭福讪笑,下巴顶顶四周破房子:“瑜家表面捕鱼,私底下是练家子偷鸡摸狗做黑买卖。不过!”嫌弃地拉起一只空焦油罐:“平常过地穷到脱裤。”

“我就说你听听嘛。”林宏瘪着嘴:“说不定瑜家整村躲在鞋圈里练功。不都说练神功,就得选在特别苛刻环境,不是很冷就是很热,不是很高就是很低的地方。”

“你继续嘴好了!”萧昭福气地骂:“那可是一大群人呐!看这里房子少说几百人,最好是整村脑子一齐坏了,觉得得在鞋圈里练功会比较强,得病比较快!”

波尔看看四周:“不过,村子里倒是有很多迷信的东西,几乎每家都刻一些符字什么的。”

林宏耸耸肩继续走了:“我也是刚刚才想起这事来的,通常邪门歪道的我听过就忘,不过这事有一阵子在老家常常被提。”

话题到这里没结论了,一行人继续往上走,每上一区,都是一排建筑加上窄窄骑楼,住家用品都堆到门廊外,脸盆阿、鞋柜、沙拉桶什么的,废弃了满是黑土色,道路前廊旁由水泥挡了当围栏,望下是山丘陡坡,植被只有一点点,看出去就是整片海港。走过骑楼廊道,然后又是往上小山路的石梯,石梯间偶有一两间小庙,供奉港边人会拜的神趾,庙里大多数都漆地绿,摆着树草,虽然看起来都荒废了,但他可以想像几年前里头上了百支蜡烛后,整个绿萤萤地,加上点点香火弥漫,远远看真的有些灵地可怕。

可敬、可敬。林宏心里默念,他绝对没有轻蔑的意思,大白天手臂也发毛,有些怪事可听多了。

“到了。”波尔看着前面两百五十一号,那里的地址就和河沙给的一模一样。

林宏在门外的藤蔓中找了找,好不容易在门边找到一个类似门铃的按钮,上头都是灰,铃铃,按了几次都没有回应,他搓了搓手指头灰尘。

“耍了,根本没人住。”萧昭福往上看着这栋两层建筑,上面小阳台盆栽一盆盆枯萎,几个盆栽瓦片破倒四处。

又按了几次,门铃声音就像是回响了整排楼一样空荡,狂按好几次,旁边也没邻居出来骂。

林宏推开了门,本以为屋里约也没灯黑漆嘛乌,谁晓得根本亮敞到和外头一样,因为整个天花板都砸掉下来了,顶头空空,太阳直直射在四面裸墙,地板上尽是风吹日晒雨淋后的碎泥墙板块,其间杂草丛生,没有多少东西看得出来原本的样子,连一张称得上椅子的东西都没有。

“这……。”萧昭福愕然:“会不会老神棍后来混不下去,就搬走了,也跟着瑜家搬进鞋圈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