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哲学厚黑学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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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也许不尽是纸上谈兵吧(2)

就现在的局势看来,德、意、日三国仿佛摆下了一个“长蛇阵”,击首则尾应,击尾则首应。击西方的德、意,则东方的日本应之,击东方的日本,则西方的德、意应之。他们把这种长蛇阵摆下了,就可掠夺中、苏两国的地方,就可掠夺英、法等国的属地,这是他们的阴谋。这种阴谋一揭开,世界大战就爆发了。到了那时,我们三民主义集团,围攻日本,英、法那个集团,围攻德、意,使他首尾不能相救,苏联东西兼顾,美国为后方粮台,那条长蛇,一击就毙。须知国际上的或离或合,纯以利害为转移,

利害相同则合,利害相反则离。现在国际局势已明白摆起了,我们无须同苏联定约,无须同英、法、美诸国商量,也无须强拉弱小民族加入我们这个集团;只消把中国主义昭告世界,就全国总动员,同日本抗战到底,弱小民族自然会参加我们这个集团,英、苏、美、法自然会朝着我们预定的路线走去,这是决然无疑的。而且人贵自立,即使无人与我国联合,我国单独对日作战,不过牺牲较大,时间较长,最终的胜利,决然属于我国,是之谓自力更生,是之谓自主外交。

国际上的情形,任它如何变化,我们总是抱着一定的国策做法——抱定中国主义做去。此时英、美诸国,仿佛是同情我国;然而他们同日本都是资本帝国主义的国家,将来同日本妥协,阻碍我们收复东北四省,不是不可能的事;抑或把我国某某等处,划为国际共管;甚或列强联合起来,向弱小民族进攻,都是不可知的事。我们总是埋头去干弱小民族联盟的工作。英、美诸国能主张公道,抑制专讲强权的国家,我们这个“弱联”就同他们联合,一致行动;如或列强联为一气压迫弱小民族,那么,全世界就明明白白划为两根战线,我们就依着中山先生指示的途径,纠合全世界被压迫的弱小民族,向压迫者的列强进攻,成为第二次世界大战。

组织“弱联”是我国唯一的出路,无论如何困难,都应该做去;再困难,总没有中山先生在满清时组织“同盟会”那样困难。以中山先生在满清革命的精神,用以革列强之命,哪有不成功的道理呢?我们现在所以受日本欺凌者,全是失去此种精神之故。所谓“依赖列强”,不啻是“畏惧日本”的代名词,这种心理,就是胸中早已为“强权”二字,所慑服了。中山先生敢于革满清之命,正是胸中只有“正义”二字,没有“强权”二字,这即是孟子书上所说:“自反而缩,虽千万人吾往矣。”是之谓中国主义。如果英、美等国赞成我国抵抗日本,我们就抵抗日本,不赞成抵抗,就不抵抗,他们借口调停,阻止我们收复东北四省,我们就接受其调停,抑或主张某某地方由国际共管,我们就交出共管,那么,不惟是中山主义的叛徒,并且是中国主义的罪人。

有人问:抵抗而不侵略既是我国的一贯主张,为什么日本侵略起来,我国毫无抵抗能力呢?此种主义,以何因缘,消失净尽?他说:这可用力学公例来说明,依物理学的说法,凡是铁条皆有磁力,通常的铁条发不出磁力,是由于内部分子凌乱,南极北极相消之故,只消把磁石在铁条上引导一下,南北极分子排顺,立即发出磁力来,我国四万万五千万人本有极大的抵抗力,只因连年内战,分子凌乱,所以抵抗力发不出来。而今内部统一了,悬出日本为目标,四万万五千万人有四万万五千万根力线,根根力线直射日本,等于四万万五千万支箭向同一箭垛射去,成了方向相同的合力线,内部自然莫得纷争,对外自然有极大的抵抗力。

大凡列国纷争之际,弱国惟一的办法是联合众弱国,以攻打强国,已经成了历史上的铁则。像春秋时的管仲,战国时的苏秦,楚汉时的张良郦食其,三国时的诸葛孔明,都是这种主张。齐桓公汉高祖是成功了的;六国联合,最终为秦所灭,是失败了的;吴蜀二国最终为魏方的司马氏所灭,也是失败了的。因此,又可得出一条公例:“凡联盟集团中,有负责的首领就成功,无负责的首领就失败。”齐桓公和汉高祖,是集团中负责的首领,战争的责任,一肩担起,对敌人作正面的攻击,其余联盟的人从旁协助,故能成功。至若齐、楚、燕、赵、韩、魏六国,则地位平等,没有负责的首领,所以有“连鸡不能俱栖”之说。吴、蜀二国亦然。蛇无头而不行,致遭敌方各个击破。现在若组织弱小民族联盟,我国是天然的首领,等于齐桓公汉高祖一般。战争的责任由我们一肩担起,对日本为正面的攻击,其他联盟者,从旁协助,是为有头之蛇,日本不败何待?

有人问:我们可以组织弱小民族联盟,难道日本不能组织强国联盟,与德、意联盟;且或进而与其他列强联合,一致向弱小民族压迫吗?他说:日本想是这样想,其他强国,也未尝不这样想;但是这种联盟,即使组织起来,也断难持久。何以故呢?列强联盟,恰犯了当时六国联盟“连鸡不能俱栖”之弊。兼之列强与列强有矛盾,列强与自己的殖民地又有矛盾。而“弱联”方面,以我国为首领,只要坚持到底,抗战到底,他们那个联盟自然会破裂。为列强计,反是与弱小民族联合,还少些矛盾,而于他们有种种利益。我们须知,第一次世界大战,是强国对强国作战,弱小民族牵入旋涡,而居于被动地位;第二次世界大战,是弱小民族对侵略的国家抗战,其他强国牵入旋涡,而居于被动地位。这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与第一次大战截然不同的地方。这种趋势,英、美诸国是看得清清楚楚的,所以卢沟桥战事发生,他们很想从中调停,就是生怕牵入旋涡之故;然而大势所趋,他们欲不入旋涡而不能。何以故呢?请问日本能自动退出东北四省吗?既不退出,请问我国能甘心、战争能幸免吗?战争既不能免,他们能逃出旋涡吗?他们倒是眼光放远点,与我们的“弱联”,取一致行动,和平的曙光,或可早点出现。

他以为对日抗战,当应用三种战争:全民抗战,是为武力战争;组织弱小民族联盟,施以经济制裁,是为经济战争;将中国主义,在国际上尽量宣传,是为心理战争。这三种战争,必须同时发动,才可战胜日本。讲到武力战争,又可分为三部分:一是战斗的精神,一是战斗的经验,一是战斗的器械。前二者,我国俱占优势;惟有器械一项不如日本。因此当避其所短,用其所长,换句话说,就是“斗智不斗力”。必须一面采取持久战,把阵地战和游击战,交互运用;一面必须组织“弱联”,宣传中国主义,把中国主义,把心理战争、经济战争,同时发动起来,才能把日本在国际上的矛盾,本国中的矛盾,完全暴露,相持越久,日本的败着越多。最终就成了垓下的项羽,七十二战,战无不利,忽闻楚歌,一败涂地。

他在《制宪私议》上所说事项,多与国际战争有关系,因为政治、经济、外交三者,原是一贯之事,那篇文内主张:“银行由国家设立,私人不得设立,每村各设银行,全村粮税若干,责成村长收缴。”这种主张,如果见诸施行,在长期抗战中,即可把各村银行之款,提作战费,而以该村粮税为担保品,于全国有大益,于私人亦无伤。

他在《制宪私议》上主张:“工厂由国家设立,工厂以供给需要为目的,不以赚钱为目的,多设小工厂,分布乡间,便于人民做工。”此项办法,在战争中极有利。外国工厂是大规模的组织,多设都市,一遭轰炸,所损实多;我们的小工厂分设乡间,依山临水,飞机轰炸不易,即遭轰炸,损失不大。

再则长期抵抗,全国各处都有被轰炸的可能,此项战争,目的在求国际上的自由平等,是为全国人谋利益,为子子孙孙谋利益,不能使一部分人独蒙牺牲。应由国家设置战时保险公司,由人民纳资保险,一遭轰炸,验明后立予赔偿。但国家哪里有钱来赔呢?其办法,由银行登记某人存款若干就是了,等于替全国人和子子孙孙借一笔债款,牺牲就平均了。国家可收入一宗保险费,以作战费,较之劝募救国公债,更必踊跃输将。私人资财保了险,就是实行焦土抗战,人民也无不乐从。我们即可用俄人在莫斯科困拿破仑的法子,将重要的市镇,于适当时自行炸毁,使敌人攻占后无地可居,如此于人民无损,于国家极有利。

他在《制宪私议》上主张行募兵制,不行征兵制,理由是募兵制较征兵制为进步。他以为兵制可分三个时期:我国古代行征兵制,后来进化为募兵制,将来再进化,则征兵制与募兵制合而为一。平时以军事训练全国人民,需兵时中央酌派各省出兵若干,各省酌派各县出兵若干,此之谓征兵制。各县分区招募,以志愿当兵者充之,此之谓募兵制。鼓之以热诚,奖之以厚赏,自不患应募无人。此等兵,出诸情愿,勇气自必百倍。战事毕,遣回原籍安插,编遣也不困难。我国辛亥而后,内战二十余年,死人数百万,几等于以军事训练全国,编余的军官士兵遍地皆是。此时对日作战,只须厚给薪饷,招募曾充兵役者,略加部勒,即可作战。将来战事延长,再按照征兵募兵合而为一的原则做去,方与情事相合。

对日本长期抗战,当有一种长期计划。勾践沼吴,十年生聚,十年教训;我们抗日,则当定为若干年建设。古者寓兵于农,我们则寓抗战于建设之中。军事是变化无定的,我们如能一气收复失地,固然很好;万一战事延长,而又归于沉寂,即当趁此大举募兵,用以筑路开垦等,处处以兵法部勒,随时可用以攻击敌人,而又不积极作战,成为一种“盘马弯弓故不发”的姿态,使敌人不得不多调些兵来防堵。这样地相持若干年,敌人自然闹得民穷财尽,自身矛盾百出。机会到了,即突起猛攻,一举而收复东北四省,进而收复台湾,把敌人在各地的一切建设,及所投之资,概行没收,以补从前的损失。

他在《制宪私议》上规定:“国际贸易,由国家经营。”这也是一种战略。我们在抗战时期,列强中赞助我们的,我们可多购它些货物,多卖给一些原料;其赞助日本的,我们就不买它的货物,不卖给它原料,使列强不得不赞助我国。我们把东北四省、台湾收复之后,如高丽、琉球尚未独立,我们仍与日本经济绝交。因为此二国,先年是我们的属国,我们不能保护它,致为日本所灭,这是我国的惭德,所以必须扶助它们独立,才算尽了我国的责任。

现在国际上,只讲利害,不讲正义。我国与弱小民族,利害相同;列强与弱小民族,利害相反。例如威尔逊高呼“民族自决”,似乎是主张正义了,其实不然,美国的国家,完全为银行大王、煤油大王等几个大资本家所操纵,总统是他们的傀儡。第一次大战之初,美国的资本家借债与协约国,后来眼见协约国要败了,深恐债款无着,才怂恿政府出来参战。所以威尔逊高唱人道主义,表面上很好听,骨子里是替几个资本家收账的。此次中日战争发动了,日本是美国的大债主,如果打败了,债款必归无着,所以美国虽同情我国,也不愿日本打大败仗。并且日本一败,东北四省被我国收回,高丽、琉球也会独立,其他委任统治的地方也保不住,日本就有退回三岛,

变成小国的危险。英国情形大与日本相类,如果此例一开,英国属地纷纷独立,最终也只剩有英伦三岛,这种事势的演变是很有可能的,英国人士早见及此,所以处处袒日。总之,世界列强与弱小民族是立于利害相反的地位,这种情形,我们不能不看清楚。

中山先生革命,分出军政、训政、宪政三个时期,现在国难当前,应三者同时并进。对日全民抗战,是为军政;在抗战期中,制定宪法,从乡村施行起,是为宪政;乡村议员训练人民之责,是为训政。乡村的宪政办好了,扩大为区,再扩大为县,为省,为国。等到扩大为国时,大约中日战争已告结束,宪政就算完成。将来再扩大于全世界,就算大同了。

最后他说:孔子主张“以天下为一家,以中国为一人”,所以中国主义即是大同主义。西人呼中国为“睡狮”,生怕它醒了,这未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狮子是吃人之物,我国岂干此等事?我国乃“卧麟”,而非“睡狮”。麟是不践生虫不履生草的仁兽,因它闭目高卧,于是豺狼出没,狐兔纵横,闹得不成样子;只要它一醒了,昂首挺步,百怪潜形,就顿成祥和的世界,从前西狩获麟,孔子见了,泣下沾襟,曾作一首《获麟歌》曰:“唐虞世兮,麟凤游兮;今非其身,来何求兮?麟兮麟兮,我心忧兮!”想孔子在天之灵,无时不盼望世界大同。果能由此次大战,得到“民族自决”,得到“人类平等”,实现了“天下为一家,中国为一人”的大同社会,则我们每年孔子庙中的春秋二祭,可高唱一首《祥麟歌》,其词曰:

大同世兮,祥麟游兮;

今已大同,又何求兮?

麟兮麟兮,永无忧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