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们社会的进步,或许并不令人意外的是,基本的营养物质如挑战、反馈、联系和渴望,这些在佩里的生活中很缺乏,也逐渐从我们许多青少年的饮食中被剥夺了。随着社会的变革和进步,历史上充满了这种权衡。例如,当水手第一次学习跨越海洋时,坏血病就会成为一种令人不安的、神秘的常见疾病。水手在陆地上毫不费力摄取的营养物质(在本例中,是指维生素C)就会在他们的饮食中不被发现地溜掉了。同样,当我们学会充分利用汽车时,之前我们日常生活中的固定运动项目就被丢在一旁了,心脏病也就可怕地出现了。当技术让我们以加工食品为生时,纤维素往往就从我们的饮食中消失了,癌症的发病率就飙升。
在所有这些情况下,解决方案并不必须是回到前一时代的原始方式。事实上,一旦我们理解了这个问题,答案往往会很简单。只要在船上饮食中添加柑橘类水果,坏血病就可以被避免。每天锻炼30分钟,将在很大程度上给我们的身体弥补因依赖汽车而错过的东西。一旦我们认识到纤维素的重要性,它就会变成饮食中一个相当容易的添加剂。
青少年也是如此。一次又一次地,我们发现,当我们一个接一个地将缺乏的营养物质添加回青少年的饮食中时,他们就会几乎奇迹般地、充满能量和热情地复苏了,这些能量和热情似乎已经遗失在童年时光的某个地方。
●反习得性无助
许多年前,心理学家马丁?塞利格曼,开始研究暴露于惩罚环境而没有逃跑机会的动物。动物们被安置在一个它们无论怎么努力,都看不到反馈或成功的情境中,它们没有办法逃避眼前的压力。塞利格曼发现,这些动物形成了一个强大而又固定的反应,看上去像是抑郁,并且有时可能是致命的,一种被他称为“习得性无助”的状态。甚至,当行动的机会呈现给这些可怜的生物时,他们往往只是焦虑地等待着。他们变得消极,几乎不能照顾自己。在没有干预的情况下,他们很快就经历了从置身于一个无助的情境中,到变成一个无助的生物的发展历程。
因为我们社会的变化,使青少年“远离”大部分场所,在这些场所里,他们的行为可能对自己或他人真的很重要,所以当我们开始看到,人类行为模式与那些塞利格曼在动物身上观察到的行为模式很像时,这一点儿也不令人惊讶。幸运的是,塞利格曼的研究不是故事的最后结局。在塞利格曼进行他的研究后不久,哈佛的埃伦?兰格和耶鲁的朱迪思?罗丹(他们都知道塞利格曼的研究),对养老院的老年人进行了一项干预实验。兰格和罗丹给一些在许多方面都与塞利格曼实验中的动物一样无助和消极的被试机会,去适度控制和适度影响他们的环境,这些被试又开始表现得像成年人,而不仅仅是年迈的孩子。这些老年人被给予简单的活动,如整理房间、照顾植物并被允许选择参加哪个养老院的活动。在这些老年人身上,所要强调的是,他们能为指导自己在家庭里的生活负责。这个简单干预实验的卓越结果表明:在研究过程中,那些被允许给予自己的生活多一点控制和投入的被试,死亡的可能性仅仅是他们那些不幸同伴的一半。兰格和罗丹实验的效果、投入和影响,简直是挽救了人的生命。
对于青少年来说,一个好的而又有点儿令人吃惊的消息是,我们一直在讨论的问题,似乎都没有涉及他们的大脑,或者他们的激素。因此,我们相信青少年可以从我们适度的、精心引导的、解决被试习得性无助的干预措施中所收获的,与兰格和罗丹在疗养院里的老人们所收获的一样多。我们发现,我们所描述的方法最引人注目的是,青少年对这种方法是那么敏感。佩里的成长是常态,而非例外。正如我们所看到的现代青少年环境一样,这不是一个询问杯中的水是半满还是半空的问题。相反,就像水对于处在沙漠中快要渴死的人一样,即使很少但也要走很长的路。在某种程度上,这是自然人类适应力的一个见证。但是,我们青少年对这种正确干预的反应性,并不仅仅告诉我们他们的适应力有多强,还告诉我们他们是多么渴望有机会以一种有意义的方式进入成年人的世界。
●9?平台
一旦我们适应了它,我们就可以在周围看到这种渴望。例如《哈利?波特》系列的力量,至少一部分来自J.K.罗琳成功地创造一个世界,即青少年有机会在他们奇迹般地通过伦敦火车站9?平台进入的成年人世界里,发挥积极的、真正重要的作用。《哈利?波特》系列的吸引力部分在于,它描述了年轻人发现了他们不知道的自己所拥有的成年人力量,这让他们以一种让人难以置信的方式影响了成年人的世界。事实上,一点点的反映就显示了,青少年内心深处对成年期的渴望,这一主题已经成为成功的年轻成年人科幻小说越来越多的一个部 分,至少对于一代人来说是这样的。从哈迪男孩到神探南茜,在幻想获得机会以成年人的身份在成年人世界表演时,青少年同样会感到紧张和兴奋。这一愿景未必是一个幻想。
●改变青少年,改变我们自己
我们一直以来所建议的改变,还有最后一个好处,这个好处我们迄今为止还没有明确地表达出来。佩里的故事给出了暗示,如果看看佩里的环境,我们就会看到几年前的那个夏天,佩里居住的世界里其他一些值得注意的东西发生了变化。正在经营网球项目的邻居发现,让一个额外的人帮助照顾来网球场的孩子是很有用的。政治学教授非常喜欢与佩里聊天,也很喜欢放手他工作中一些更为普通的部 分让佩里来做。像我们大多数的青少年一样,佩里提供了一些真实的东西。
多年以来,我们发现,父母经常担心他们自己太忙,以至于无法实施我们所提供的建议。当然,最终与一群永远长不大的孩子生活在一起(掩饰成青少年),要比与成长中的成年人住在一起更有负担。一旦父母意识到这一点,他们作出我们所建议的改变的动力就会迅猛增加。当然,之后他们会发现,这些改变使他们为人父母的生活更加轻松,更不用说更加满意了。尽管青少年可以为我们的家庭和社区作出的物质贡献没有被低估,但是,我们一次又一次地发现,当我们让青少年参与到成年人的世界里时,青少年不得不提供的东西要远远超出这些实际的帮助。青春期是一个具有挑战性的年龄,但挑战有时也有极大的好处,这种好处不只是对青少年而言的,对更广阔的社会也是一样的。
尽管,现代社会极力塑造和社会化未来的一代人,但是我们要记住有一点很重要:至少自从有文 字记载的历史拉开序幕以来,年轻人的角色就是用全新的眼光看待大社会的风土人情。重新审视,有时会带来实实在在的利益。忙碌的、有贡献的和充满质疑的青少年所呈现的挑战,有时令人不舒服甚至是令人激怒的,但是令人恼火的事并不仅仅令人讨厌,它们还可以促使一个有机体或一个社会发展壮大。
无论你如何看待越南战争,毫无疑问的是,把我们的国家从东南亚带回 家的运动,其最大力量来自从中期到晚期的青少年。尽管青少年和父母的讨论并不那么顺畅,但是,这个时代的一些最激烈的(毫无疑问,是有用的)辩论并没有发生在参议院的地板上,而是发生在了美国数以百万计的家庭内。青少年被迫在成熟老练方面成长,以便有效地提出自己的观点。同样重要的是,当父母倾听自己的孩子对世界的看法时,他们几乎也不可避免地发现,自己在延伸和拓宽自己的视野。这些青少年在一定程度上参与到了改变社会的行列中,因为他们在很大程度上(对一些青少年来说,是最可能的方式)通过征兵制度被迫为社会改变作贡献。从公民权利到关注环境,在“青年运动”中支持并推动他们父辈的那些内容,被证明是代表了真正的进步。忙碌的青年不仅向他们的父母学习,他们也在教他们的父母……正如这些父母对他们上一辈的父母所做的那样,在这些流光岁月里,如此来来回回。
如果这样的事情不发生,年轻人必须卷入更大的社会中。“社会会使青少年成为他们应该成为的样子。”作家J.B.普里斯特利已经注意到了这一点。贯穿整本书,我们的观点是,青少年和成年人世界之间强大而重要的联系,不仅取决于青少年如何行动,也取决于他们想要成为谁。至少,同样重要的是,这些联系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我们将成为谁,我们将从未来一代学到什么,因为我们将要一同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