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心理学逃离无尽的青春期:帮助你的孩子走上成人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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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找到内在的成人(4)

我们多年的研究发现,当青少年的父母采用这种谈判方式的时候,结果往往比原来要好。例如,我们曾开展了一项长期的研究来观察青春期的同伴关系,那些采用了这种方式的父母,他们的青少年子女通常会被认为是同龄人中最有社交能力的。同样地,我和同事的研究都发现,这种方式还能提高青少年的学业成绩。教会青少年像成年人那样进行谈判,同时也尊重父母最终作出的决定,这么做会带来很多益处。

我们让青少年的父母遵循的原则非常简单:自由总是需要争取的。一旦沿着这条路径走下去,很多路径就敞开了,紧张的谈判往往会变得不再那么有个性,而更多地建立在成年人客观现实的基础上。权利的实现不再是因为父母的心血来潮,或者因为其他青少年享有这样的权利,而是基于能够熟练地完成成年人的任务。学校被看作成年人职业的试验田,然而学校有时候是很无聊的(实际上很频繁,但稍后我们就适应了),工作有时候也是这样的。有一次,我在做招聘面试的时候,一位从未接触过该职业的大学毕业生问我:“我会感到无聊吗?”我们需要处理好家务活、家庭作业以及类似的任务,因为成年以后,像支付账单、缴纳税金、记住工作的截止日期等类似的任务是几乎不允许犯错误的。成年人需要学会管理他们的任务,青春期的利益风险是相对较低的,这为青少年提供了一个获得实践经验的机会。想要获得像成年人一样的待遇,就要学会像成年人那样活动。

●脚手架

我们所描述的父母教育子女的方式,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一个巧妙的原则,这一原则在青少年群体中已有所研究,但尚未大量地应用于青少年群体。这一原则叫作“脚手架”。这一概念最早是由列夫?维果斯基(Lev Vygotsky)提出来的,他是20世纪初苏联的一名极具创造性的发展心理学家。他力图改变那种固有的以青少年年龄为标准的限制。当然,维果斯基注意到,如果成年人能够为青少年提供“脚手架”的支持,他们通常能够应对一些远远超出其年龄范围的复杂任务。就像高楼大厦的建筑工地周围的“脚手架”一样,维果斯基的观点是,成年人也可以为青少年提供足够的支持,让他们通过努力达到一种本难以实现的高度。

我们怎样才能做到既用成年人的思维来理解青少年,又能认识到他们还不够成熟。对于这一问题,“脚手架”或许是我们最好的选择。例如,从在生死攸关的医疗环境中工作到凌晨4点的宵禁时间,我们很容易想象,在这样的环境中青少年很有可能作出不成熟的行为,甚至引发灾难性的后果。按照“加减5”的原则,有时甚至有很多合适的任务是青少年所力不能及的。但是,通过合适的引导、限制、安全网和支持,或者说通过运用“脚手架”,这些任务青少年几乎是都能做到的。也就是说,我们严重低估了青少年的能力,这使得他们没能得到适当的对待。

那么,在实际行动中这个原则怎么发挥作用呢?为了找到答案,让我们回到第3章中提到的关于青少年驾驶的争论。我们的经验表明,与我们交谈过的绝大部 分青少年父母都会意识到,青少年迫切地渴望能够更早地驾驶。实际上,青少年父母也怀疑我们是否真正认识到了其中的风险?答案是,我们充分地认识到了。正因为如此,我们才会赞成以下观点:尝试着在更多“脚手架”的帮助下,更早地给青少年一些许可。为了避免我们的观点在青少年父母中引起任何恐慌,让我们来解释一下我们想要表达的意思。

不久之前,我与研究青少年驾驶的同事进行了讨论,结果发现有一种解决方案是我们一致认同的。这一解决方案就是“脚手架”。“分级许可”已经越来越广泛地得到了应用,我们也相信,因为良好的效果,这一方案的应用范围将进一步扩展。在这一方案中,青少年首先必须花费大量的时间,在有成年人陪同的情况下练习驾驶。这么做是为了借助一个有见识的成年人的丰富经验(以及另外一双眼睛)让青少年增加驾驶经验。很明显,在无人监管的情况下,青少年驾驶的意外伤害率高得惊人,然而,以成年人陪同作为限制条件,青少年驾驶的意外伤害率看起来与年长的、经验丰富的驾驶员的意外伤害率很接近。我们仅仅是想让青少年更早一点地接触驾驶,延长他们积累驾驶经验的时间。

我们可以采用“分级许可”的方法来解决这个长期存在的问题,然而,青少年家长未必总是能够充分利用这个方法。例如,在弗吉尼亚州,一个青少年需要在有成年人陪同的情况下驾驶40个小时以上,还需要超过9个月的学习才能够得到独自驾驶的许可。但是,我们的经验表明,很多家长不愿意花费时间来陪同孩子练习驾驶。当然,家长偶尔会允许青少年驾驶,但往往不允许他们独自驾驶。当我们经历了这一过程,我们理解了这其中的诱惑。因为家长开车更容易一些:压力更小,更快,而且理论上更安全。这里存在一个门槛效应。在青少年成为行家里手之前,我们不希望他们进行更加复杂的驾驶;而我们的日常生活通常又不能提供一些很适当的机会,使得青少年能够获得这项技能。虽然没有坚实的数据支持,但是日常观察给我们的感觉是,很多家长填写了监督青少年驾驶40小时的记录表,但他们在车上陪同青少年驾驶的时间远远不够。

那么,为什么不能开始得早一点,让青少年在父母陪同下的驾驶时间更长一点呢?当然,青少年15岁之前应该在后座乘车的观点,给我们方案的实施造成了一些阻碍。但是不久之前,14岁的青少年可以坐在汽车的任何一个座位上,这是更不安全的。当然,如果我们使用“脚手架”原则来模拟这个情境,道路会变得更加畅通。假如在天气好的白天,路况较好且不拥堵的时候,15岁的青少年(甚至更年轻的青少年)在父母的陪同下驾驶,情况会是怎样呢?在真正颁发驾驶执照之前,我们可以在这种压力较小的情况下逐渐地增加青少年的驾驶经验。我们的经验表明,在父母陪同的情况下,青少年经过充足地练习,很多良好的驾驶习惯变得根深蒂固,很多罕见的危险得到了控制。因此,这不仅能够减轻青少年对风险的认识不足,同时也能保证他们的安全。我们并不是说青少年应该比现在更早地获得自由驾驶的许可,我们只是想说,这种方式可能会让青少年做更充足的准备来迎接这些许可的到来。

事实上,情绪上的“脚手架”同样重要。为了独立,青少年非常需要成年人的支持、鼓励,甚至是在他们承担一项又一项的新任务时为他们欢呼助威。学习去完成成年人的任务,不仅是认知上的挑战,同样是情绪上的努力,有时甚至能让一些有能力的青少年失去勇气。与之密切相关的是,在这种环境下,社会支持是让青少年振作起来、充分发挥潜力的重要因素。在第7章中,我们将详细地探讨能够为青少年提供良好支持的关系类型。但是现在,我们仅仅是想解释清楚,青少年所需要的“脚手架”不仅仅是方法上的,也是情绪上的。

在日常生活中,“脚手架”的例子不胜枚举。的确,如果没有“脚手架”,我们的“用成年人的思维来看待青少年”的原则将无法应用。如果农场主没有花费时间向埃伦准确地演示她需要做什么,在她前几次做的时候没有仔细地检查她的肩膀,那么埃伦可能就应付不了马场的工作。如果成年人不愿意帮助青年行动项目中的年轻人设置一个合理的、可行的建筑改造计划,并且一直给予他们引导和培训,那么这些年轻人将一事无成。正是因为山姆需要并且采用了我们的治疗式互动,才能够充分克服她愤怒的冲动,看到在她前方通往成年和自由的路径。如果没有我们的帮助,安东尼奥将仍然需要宵禁的限制以确保他的安全。

断定每个这样的年轻人都没有对他们将要承担的任务做好准备,或者仅仅纠结于该如何回应青少年那些“内在的孩子”般的不成熟的咆哮,而不去考虑按照他们能够接受的方式派发任务,这么做都太过轻率了。提高对青少年的期待、愿意看到“减5岁”的行为和“加5岁”的潜能、伴随着一些“脚手架”的支持,把以上三点结合起来,我们就能够让青少年显露出他们最好的一面。这引出了关于青少年和他们的父母逃离青春期烦恼的又一个窍门:只要有足够的支持,一切皆有可能!几代人以前,除了采用这种方式来对待青少年,我们别无选择。极少有家庭能够负担得起漫长的青春期,因此,家长很自然地把14岁的青少年看作能够承担起成年人任务、担负起成年人责任的个体。总的来说,那些青少年处理得相当合理。令人高兴的是,如果采取类似的态度,我们能够使现在的青少年更好、更快地发展为成年人。或许还会发现,我们通常会很享受那些与他们在一起的时光。

一个在孩子中的成年人将长期是一个

孩子。

一个在成年人中的孩子将很快变成一个成年人。

——托马斯.富勒,1732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