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地方的快餐店,一位高中生和他朋友们一起工作,并且由一个19岁的经理负责监督。我们可以想象一下,这样的场景是如何使现在变得不同的。在这样的场景中,经理更不可能专心于教导员工该如何做好工作(不幸的是,在快餐这种行业中,对自豪和卓越强烈的关注并不是引导大多数年轻人进入这个行业的典型品质)。即使有这样的教导,如果伴随着同伴在背后的偷笑,它也真的会有同样的作用吗?
最后,在皮特的故事中,还有一个潜在的因素也是至关重要的。这些伙计很关心皮特。他们喜欢皮特,希望看到他做得很好。他们可能脾气不好,但会毫不犹豫地花时间向皮特展示如何做好工作,如何成长。如果有一个与我们在第4章中描绘的《蝇王》中相对立的场景,那可能就是大约在1970年新罕布什尔郡曼彻斯特里男人商店中的工作间。因此,“与那些关心青少年的成年人一起工作”成为我们为青少年制定通往成年人的路线时所要寻找的另一个重要标志。
对于我们上述的“不成熟的富裕”,皮特的父母也有一个简单的解决办法。这种方法被简单地称为“期待你的孩子为他们想要的东西去付账”。他们让皮特为自己的大多数或者所有的衣服和娱乐活动付账,这些要求足以让皮特清楚地认识这份低薪的工作。然而,忙于从其他方面做工作,并不是通往成年人成功的正确路径。
●未来的比尔盖茨
现在应该明确,“我在那里本身就是件好事情”这一效应,并不是一个简单地期待青少年找工作或做志愿者的问题。相反,我们希望青少年去做一些对他人有意义的、有真正挑战的,包括可以与关注工作的成年人进行交流的,并且有合理的而不是过度的经济报酬的这样一种工作。为青少年找到或者创造这种好工作需要付出一些努力,一旦我们成功了,我们就在使青少年从青春期泡沫中脱离出来上有了很大的进步。因为青春期泡沫已经对许多方面产生了影响,所以做一份好的工作对于消除那些有害的影响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例如,身份问题,这似乎已经成为青春期泡沫中理所应当的一个方面。在我们被自尊困扰的文 化当中,无论我们给青少年多少奖杯和证书,或者告诉他们我们多么爱他们,他们依然在努力使自我感觉良好。而问题在于,我们认为青少年的自尊取决于我们对他们说什么或者为他们做什么,而不是取决于让他们学会为别人做些什么。成年人的工作效应正是解决这一问题的途径。
奥斯汀,我们第3章中提到的青少年,感觉自己“在每件事上都是失败者”。最终在一个周末,当他爸爸公司办公室里的计算机网络崩溃时,偶然地学会了这一课。网络维修人员说,他们会在下周第一时间过来处理,但是奥斯汀的爸爸必须在周一早上9点完成一个项目。当奥斯汀在周五晚饭时听说爸爸的担心后,他认为这个问题听起来不是那么难解决。最后,奥斯汀告诉爸爸他认为自己可以修好它。经过慎重考虑,奥斯汀的爸爸认为这么做几乎不会有什么损失,于是决定让奥斯汀看一下。问题并不像奥斯汀预期的那样简单,他花费了5个小时尝试了不同的方法(爸爸始终想知道奥斯汀是否搞错了)。最终,在周六晚上的11点之前,当一直在办公室手工整理材料的父亲就要停止工作时,奥斯汀取得了突破,获得了网络备份,项目终于能在截止时间前完成了。
当周一网络维修人员来的时候,他说这个问题并不严重,之前遇到过这样的问题只需30分钟就可以解决。但是,不管维修人员需要花费多长时间,奥斯汀都在被需要的时候提供了帮助,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每当听到爸爸向别人提起这件事时,他都会暗自高兴。
当有一次说起这件事时,奥斯汀的邻居说自己的电脑“行为怪异”,打印机也不能正常工作,问奥斯汀是否愿意帮他看一下。这一次,奥斯汀又花费了大量的时间但也最终解决了问题,当邻居坚持支付30美元作为奥斯汀的报酬时,奥斯汀非常激动。在一定程度上,是因为这样的报酬,但更多的是因为他已经做了对于别人重要的事。消息就这样传开了,同时在爸爸的帮助下,奥斯汀最终在与爸爸有合同的网络员那里找到了一份暑期工作。这份工作主要涉及简单的硬盘材料置换,新内存安装,等等,但是客户对此很感激,对奥斯汀来说那简直就是天堂。每天晚饭时,奥斯汀都滔滔不绝地讲述着他白天的工作,尽管对于父母来说,很多都听不懂,但他们也很高兴看到儿子如此快乐。
我不能说奥斯汀的成绩有了显著的提升——只是改善了一点,但还是不能成为一个明星学生。然而,最根本的改变在于,奥斯汀现在不再认为自己是一个失败者,他知道自己能为他人做一些贡献。更重要的是,他觉得生活中有值得期待的事情了。奥斯汀最终以自由的方式得到了更多的网页设计工作,他赚的钱比那些在当地快餐店里工作的朋友更多。他开始在成人世界里开拓自己合适的职业,这是一个更大的世界,而且边界鲜明,在某些方面比大部 分公立高中里的世界更加符合青少年的兴趣和天赋。奥斯汀不用再等待成年之门神奇地打开,他已经找到去做一些对他人重要的事的方法,通向成年的路径也变得更加清晰。
虽然奥斯汀的自尊飙升,但他也获得了一些更有价值的东西。他不仅获得了某种意义上的自尊,而且还有自我效能感。自我效能感不仅是自我感觉良好,而且是对自己能够完成那些对实际生活产生影响的任务有信心。奥斯汀曾认为自己是一个失败者,是因为他在很多方面不适应我们为青少年设置的狭窄的快速定位;他不受欢迎,或者不擅长运动和学习,因此他才不能适应青少年的世界。但是,一旦他开始走出青春期泡沫,这个年轻的未来的“比尔?盖茨”就已经在路上了。同时,他的自我形象问题也在很大程度上消失了。
●心理学家是如何缔造出来的
我们往往很自然地将实用的工作经验理解为准时、奉献等,但我们最终低估了合适的成年人工作所能带来的纯粹启示。好的工作可以让青少年的毫无目的转化为指向职业的集中活动,同时,能够在很大程度上减少20多岁时花费好几年去寻找“正确”工作的可能性。在我自己的青春期后期,我已经历过这些,但直到30年后,当我与弗吉尼亚大学一些年轻的大学生交流时,我才记起那些经验是多么的重要。
我最近接触了一群通过当地“求助热线”询问我的大学生,他们问我是否能和他们见面。对于那些经历各种不幸的来电者而言,“求助热线”是很受信任的。而且,这些热线几乎全部是由学生来管理的。很久之前,当我还是弗吉尼亚大学本科生时,我曾经在这条热线的前身工作过。学生们对于与我见面进而了解关于这个项目的更多历史很有兴趣。周五早上8点半,我和同学们都有空闲的时间。(他们这时候有空闲时间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于弗吉尼亚大学,像大多数大学一样,尽量避免早晨和周五的课。)我略带歉意地约定这个时间,但他们立刻就赶到了,总共有6位学生(这个项目的领导团队),当我早上到办公室的时候,他们正热切地等待我的到来。
“为什么?”我问自己。
他们并不能从参与热线活动中得到任何物质奖励。没有工资,没有特殊的地位,没有额外的津贴。虽然参与热线活动可能对他们的个人履历有所帮助,但是拜访我,显然没有这样的好处。直到我开始跟他们说起我自己30年前的经验,我才意识到为什么当大多数弗吉尼亚大学的学生在熟睡时,他们能准时来与我会面。同时我也意识到,自己曾经也是“我在那里本身就是一件好事”效应的受益者。
17岁零两个月时,我是弗吉尼亚大学1年级的学生。9月份注册时,我忽略了在注册程序后的“活动展览会”。虽然我一直都是一名好学生,但我还是有点懒散的,同时感觉有点被头几天的大学生活压倒了。课程似乎是大大超出了我们的控制,我一直都向往的课外活动也没有想象的那么有趣。直到6周后,一个室友提到他要去参加一个在夏洛茨维尔启动的热线会议,同时问我是否想在将来有所改变。由于那天晚上我有事情要做,所以我有些犹豫,我确实不需要或者不想有额外的工作来做。但是,我的室友说要我陪同,并且一再地坚持,最后我还是去了。
第一个晚上非常吸引人。我们立刻开始学习通过电话来帮助处在危机中的人。由于热线刚刚开通,急需志愿者,所以我们对于能否成功至关重要。底线是:这不是工作,虽然它看起来很重要,同时也很有趣。在热线工作的时间越长,我从中得到的乐趣就越多。最后,我成了热线早期学生领导团体的一部分,我们花费了无数时间来策划、处理危机、筹款和聊天。整个过程是愉快和迷人的,但也是很真实的。实际上,那就是它的乐趣所在。我在高中时,已经学习过心理学的课程,在大学的第一学期也正在学习心理学的课程。但说实话,我发现这些都有点无聊。回想起来,我坚定地认为正是这种志愿者经验,而不是理论课程的工作,最终引导我选择了心理咨询师这一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