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青春韵语--这个夏,多愁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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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现实中的回忆

青春韵语

彼时,不知如何地,便遇了一个人,出现时,不经意,便在了,一段寂寞的字跟在我的文章后,没有发现,便再移至我的留言版。所以便看到了。

独自从南方开始行走,接近江南,越来越靠近,近到我可以看到一种形象,消瘦的身躯,以及背后庞大的背包,手中不离的手提,是从它的体内将他传给了我,某些姿态,某些心思,还有他人的生存方式,无需家,飘移,沉默隐忍,还有内敛地孤离。

即便坚持地认为自己是不太易被感动的人,但却还是着迷如此的双眼,安静地搁在你的身上,面庞没有表情,只有一双眼睛,所有的话都在里面。

在春慢吞吞地走来时,我与他立在明珠塔的最高处,俯视着城,看他筋脉暗流的手,指着南方的城市,距离是无数的零。

夏时,柏油的路有懒洋洋的软弱,我与他慢慢地行在烈日下,分别。

他曾说,他人对我没有利益,我不必微笑相待。

但在我们相对时,我看到过他动人心扉的笑容,在阴暗的光线下,斜侧的脸,慢慢绽放开的动人,是到那时,在心内相信,我与他是“朋友”,就象那个笑容一样动人在春的行途内,结束在夏的庸懒之后。

道别,然后越行越远,终至不见了彼此。

过了秋,再淌过冬后,我又遇上了某人,亦是这样一不小心,于网络的字体横行之中,相遇总是那么的不经意。

他说了很多话,简短而隔时漫长,有丰盛的内心与内敛的个性。

于是在一个夜晚,反复的寻些聊语,听自己的心脏慢慢地扑腾,一直在恍惚地想,是不是,某些曾经正在象流声一样倒带重现?

而他与他,南南北北,想必并非一人。

有很多话,却异常雷同。他叫方舟,取自“诺亚方舟”。是什么含义我一直不是太清楚。好像,诺亚方舟是希望的意思,就象我与他相遇的那些个瞬间一样。

我希望,方舟可以是彼时的他。

但现实,告诉我是自己在做着梦,因为对过去,依然念念不忘。

转过了两个季节,才发现彼时的爱。我的生活,开始坐立难安。每日每夜,我开始等候方舟,待等到,又想象自己在与曾经的他相逢互诉。

而方舟却好似懂得,一些语言慢慢转至时空的暧昧。

春后的桃花开始漫天飞舞时,我坐上车,向北行去。

南方的他,此时在哪里?我明明知道自己是在向谁走去,心内描述的却依然是,曾经的那些相遇,在那年的春后,自己城内的梅一夜凋零,我坐火车奔向他的城市,他立在高处,看我仰抬着脸,扬着无法收合的笑容扑向他,扑向我曾经相信的友谊,彼时我以为,自己是个不需要爱的女子。

他的寓所周围,开着满枝满丫的梅,我呆立在那儿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后来我告诉自己,或许我还弄不清梅的模样,那些花开盛灿的,或已不是梅了吧。

那天我在一套异乡的公寓内与他一起看王菲与黎明的<大城小事>,两人躲在被窝内,我靠在他的胸膛,听了一种激烈忘了故事的情节,一直到天幕渐黑,他的手冷冷的握了我的,细细摩挲,良久之后,他说,去吃饭吧!

三月的北京,与江南已没有太大的分别,我立在火车站静静地看着方舟。僻开人群,没有一点绕曲的来到我面前,唤我:小烟。

连声音,也可以这样熟悉,心脏跳得不受约束,我别过头,去提自己的包,却看到方舟已将它提起,另一只手,轻轻地搭上我的肩,说,走吧!

连手也是这样象的,纤长,迷人。

那个黄昏的上海,有一些寒冷,他收走他的臂,离我远远的,把衣的拉链拉到脖下,不是很高的个子使我可以平视到他的所有,我被晾在一边,沉默地跟随。

在饭店,他讲述在我没有出现前的一段生活,生活中有位女子,将他赶出房间让他独自在阳台吸烟。后来她离开,飞去了国外,他说,她有个缺点。

我垂头吃饭,他的生活原是与我格格不入的,心却有些落寞,听他说到她的缺点时,却隐约蹦出些欣喜,抬头问,什么缺点?

他说,她就是太善良了。

一口饭咽得有些坚难,连着一些笑同样一瞬便逝。

归去时,在已黑沉的街的拐角,红灯时他转身向我,一双纤长的手,小心地伸过来,竖起我衣领,为我扣紧隙漏,轻声地问,冷不冷?

方舟的家,在一幢独立的高楼内,电梯升至二十层时停止,他走出电梯,我看到一个背影,是得仰视的身高,消瘦单薄。

二居室,在书房的沙发上有被子,方舟说,我睡这儿,你放心睡卧室。

没有言语,一日的疲惫,摇晃地袭来,我钻入房间,松软的被,有阳光的香味。

曾经他的床,铺了浮满鱼的棉被,贴身的软,很轻,在寒冷中找不到暖的重。我从浴室内出来,身体藏在他的T恤内,发梢的水落下来,在卧室门口,他迎我,恰到好处的身高,他的肩正在我的下鄂处。那个拥抱很真实,相触的温暖却很廖落,我跳上床,同时看着他坐在我的视线内,背对,面前是那台将他带到我世界的手提,整个半夜,独自绻缩,迷糊地睡,沉在他的鱼内,看到自己的浮游,旷漠的水,没有边际。

夜半时,寒冷异常,用脚挑了挑轻薄的被,寻不到暖气,而喉口,却是干燥的疼,一波波地,隐约在嗓间,我抱着身下床,黑暗中只有冰冷的地板,坚硬地接纳我的赤肤,一步步移向客厅,然后至厨房。

方舟就立在那丝浅暗的光线后面,拿着杯子,望着我,一些沉默窒息着空气,我立着,无助开始扩散,然后,他过来,把杯放于我的唇间,凉凉地润过我的喉,我说,很冷。

还是不适应北方的空气,即便自我地相信没有差别。

我曾经与他有这样的一个夜,他在夜半来拥抱我,亲吻的唇丰厚坚持,低低地问,你为何来到?我的心一片空茫,只有身体从冰凉一直的烧起来,直到我看到汪洋中的烈火,冲出了水面,至天际也不肯下坠。是身体的追逐,坚持与爱无关。唯是在次日的清晨,天明的光线还很稀薄,他起床,立在我的床侧,流淌过来清洁的纯香覆了我,惭展的笑,如此的动人心扉,于致在北京时,当我于次日醒转,当方舟微笑的面庞落入我的视线,我还恍然地以为,是他再次的归来。

方舟如此温存,在黑的夜抱我上床,用他的掌温暖我冰冷的双脚,看我在他的目光中走入梦内。

在北京的一周,方舟每天做不一样的早餐,于傍晚时同一时间归来,做菜,或是带我下楼。看北京这个高楼林列的城,在西单沉于人群的喧嚣,踩王府井的方砖,人声鼎沸的地方,我的感觉却一直宁静。身畔的方舟,偶尔会牵我的手,是抓握,被藏入他的掌内,象那夜自己冰冷的脚一样,寻了暖的归处,会缓缓醒转,世界静好地美。

我一直不能想象如何才能与方舟亲吻,经常看着方舟,望着在为我忙碌的手,听着一样动听的声音,便想到曾经的上海,上海那位孤离的朋友,他引出了我索要爱的天性,用一种无声的目光与激烈的躯身,带动还有烙刻。

然后,我走啊走的,越走越无法忘记。

所以一年后的春,当家乡的梅再次榭落,我去寻方舟,想念自己的爱,被一瞬间内击醒后,却了无归去。

原来,彼时,我爱上了他,却不肯低头承认,依然摆出绝然的姿态,从他的屋内离开,看他慌乱地要来相送,却撞了头,立于门口的我,回去,拥抱那颗温暖下垂的头卢,一紧再紧,然后再把自己的怀抱埋在他的怀抱内。

那时,我用逃的姿态。我平静地向方舟叙说历史,就象我看着他便恍惚时方舟在我眼前摇摆的手,只是个动作,只是一些言语。

方舟问:那你准备要如何离开我这里?

我起身,离开餐桌,不准备回答。

其实是,我无法回答,根本无从想象。

那么容易的告别。只要一个跨步。将要再次重演。

关上门的时候,听到自己寂寞的呼吸,电梯以一种晕眩的速度下坠,大街上有一种陌生的暖流,是春的手,拂过来,一直扫至去年的上海。

大街空落的车辆,无数的回头皆是失望。我看着排山倒海的高楼,知道无人相送的落寞。火车远远地离开时,看到他发来的短信:醒来,小烟已是不在。

我立起,走了两步,过道是拥挤的乘客,无法前进,再退回,坐下。

彼时的不舍,要在北京的大街上才体会。看到自己沉默的下垂,双脚坚持地固定。

方舟说,小烟,你要告诉我你的来与你的去,我要接你,还有相送。

那个黄昏有微微的小雨,从地铁出来,方舟张开的衣是我的庇护,在朦胧的街灯下我看见他的面庞,温润而宁和。

请让我送你,就象迎接你一样。

街角的音像店内有很多3元的碟,成筐地堆着。我问,有没有迈克的“you are not alone”?

懒懒洋的中年男人指了下箩筐,告诉自己找。我于是蹲下,一张张地寻,华美与沉静,张驰与古老,套在让人莫明的封面内,流过我的指尖,看着时间缓慢不停地淌过去,再淌过去。

方舟来的时候,我正抱着自己的头,他说,小烟,起来。

而我不肯,没有我要听的歌,但它应该很著名,很流行,因该被陈列在最眼显的位置。方舟说,知道,我知道,我会为你找到,但现在小烟你跟我回家。

已是夜暮降临,本是分别的时间,曾经我在还不必离开时便忽然起身离去。现在我却茫然寻找,忘了分别。

于桃花谢落的时节,他来到我的面前,自我而任性地,我奔跑着去迎接他,看着他找寻地从出口走出,面面对往,他却错我而去。

后来他说,再见到小烟,知道,是忘不了。

而我象个颓败的丫头,懒懒地伏在他的胸膛,他的肌肤炙热地燃烧,胸前火红的玉牌比我更能感受他的温度。我相信,我与他可以看到彼此的重要,在各自的生命中,于分开的光阴内互不牵挂,于想念的时候扑向对方。寻常地相守,象多年的夫妇,于他的城或我的城内,一起分享唯是对方的光阴,在黑的街内,不会感觉孤独。

但是从来没有依依的分别,我起身便会离开,他的烟吸至一半,掐灭于掌心,追在我背后的声音,是一句干脆的“再见!”。

后来我想过,那次门外的我如果再次扣开他的门,会是如何?但是我没有,我离开,折回,再几乎是没有停顿地再次折身离去。

但在北京,方舟的目光一直在我的身上,我的背影也是牵挂,我不必折身都可以带来相送,一些告别若非到了最后,必然不会仓促上演。

两个月后的江南,方舟立在我的寓所门口,我打开门,便撞了他的胸膛。

方舟是这样的温和,象江南永远缓缓东流而去的长江水般不急不缓,曾经相触便会灼烧的肌肤,挨至了他的身畔,便是细水长流般的平淌,细润而缓慢。

有两天时间,他存在,我亦平常不变地生活,早起,上班,下班再归去。唯是清晨会看到桌上的早餐,夜晚时,会在很远便抬头看家的灯光。方舟依旧睡书房,于夜的深处在厨房喝水,挨上我亦口渴,会为我倒,然后抱我回房间,听到自己说,不要离开。手便被捉住,一直会有牵挂,从醒时到梦回,绵延不绝。然后在次日的清早,家中温润洁净,阳台的鲜花,来不及地迎春而绽,方舟背起包与我一起下楼。于车站处,分行两个方向,我去上班,他去车站。

我背转过身,听不到“再见!”,我回过头,他一直在原地。将要迟到了,只可以跳上公车,窗外的风景,是方舟一直追随的目光,一直到面前是办公桌的洁白时,还依然是那双眼睛,没有道别,只有存在。

我还一直在回忆,偶尔依然坐立难安。看着天一点点的转入炎热,望见大街的树开始枝叶茂盛,而方舟来时急着绽开的花儿早已收合无影,只余了枝叶,纠缠蛮绿不止不休。

方舟说,有了牵挂。

我独自坐在家的窗前,望着远方,分不清南与北。去年的夏,热软了柏油的大街,他忽然来到,坚持请小烟喝咖啡。然后我们面对面地坐着,看到窗外晃然的亮,屋内有清透的气温,他的疲惫泻了一身,一直在工作,不能停止地追求。

我很想问,是不是需要一些休息,但他不给时间,把一分一秒都运用干尽,我不敢坐去他的身侧,那样的遥远,他不停地敲打键盘,等我时点的冰咖啡已没有冰块的踪影,依旧是满满一杯。我就这样看着他,一直看到他起身,然后我再跟着,然后绵软的柏油大街,没有坚持的硬,他的道别是送我上出租,等我坐好再回头,是一个转身的背影,渐行渐远。

然后我开始独自的走,越走越是想回头,回头,又是满目满眸的苍荑。

再也没了他的身影,他的消息。

就这样,在庸懒的夏内,热的晕头转向时,丢失了。

我多么想时间可以回头,但是它不给我任何的机会,它拽着我行走,一直到我落在方舟的视线内。

我只是看到了希望,但它一直绵延不尽的是破碎,它坚持方舟是一个北方的男子,有我需要仰视的身高,甚至,我无法想要如何地与他亲吻,亲吻曾经他那丰厚的唇的味道,早已遗失。

一整个夏,方舟一直是一句话,有了牵挂。

再过了秋,淌过冬,一路内,我的回忆内,只有了丢失,一直无法寻回的与他的彼此遗失,一脉跟随,一直到春的再次亮相。

我提着包去车站,是一直向北的方向。

方舟说,你一定要告诉我,你的来到与离去,我会迎接还有相送。

但我不再有任何的言语,这年的梅依然在江南的春雨下一夜凋零,不象我的某些记忆,它一直的在随着时间成长,一直的行,行到最后,定格在北京的火车站,方舟僻开人群,没有一点绕曲的来到我面前,唤我:小烟。

我立在早起上班的方舟面前,他平静的面庞依旧淡定,他有我需要仰视的身高,我不知道要如何亲吻。

于是我踮起了脚,伸出手去勾他的脖,但我的手被他捉住,反绑,然后整个人腾空而起。

亲吻原来很容易,只要他将我抱起。

方舟说,小烟,我爱你。

我说,我的回忆会跑,跟着时间一起跑,一直跑到你的面前才肯结束休止。

那依然是个梅花谢落的春,依然是北方与南方不肯相同的干燥,但我的人,却看到了回忆的止与现实的始。

是恰巧相连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