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二月,乍暖还寒,江南鄂州陶公柳率先从严冬中苏醒过来,最早感受春光,报送春的信息。
江南陶公柳,生长在古武昌今鄂州城区环洋澜湖畔,宛如一条绸带柔媚地缠绕在数千亩湖面的堤上。早春时节,柳芽初萌,色泽鹅黄,星星点点散落在大小树枝上,似襁褓中的婴儿般柔嫩,嫩芽在蒙蒙细雨里舒展,弥漫着别样柔情,有如睡眠初展,称之为柳眼。“何处生春早,春生柳眼中。”和煦春风使矇眬柳眼慢慢睁开,初生柳叶呈嫩黄色,称之为柳黄。柳黄渐浓,变成绿色柳叶,柳叶细长,如美人之眉。风吹柳絮,如雪飘飞。柳条垂地,轻拂行人,情意绵绵。会得离人无限意,千丝万絮惹春风。
漫步在陶公柳林间,沉醉在圣洁的山水画图中,我仿佛看到晋武昌(今鄂州)太守陶侃正向我们走来,诉说陶公柳的来历。他的征战生涯41年,其中有30年是在今鄂州度过的,他虽身居高位,但绝不居功自傲,养尊处优,始终克勤克俭,以爱民和清廉而留名后世。他曾带领官吏并督导百姓植树造林,在武昌城四周广植柳树。当时部尉夏施曾盗来柳树种植于自家门前,陶侃见后,停下车来问道:“此是武昌西门前官柳,何因盗来此栽?”夏施十分惶恐连忙谢罪。“陶公柳”“官柳”和“武昌柳”之名由此而来。唐代翰林学士、诗人钱起在《晚泊武昌》中云:“晚泊武昌岸,津亭疏柳风。数株曾手植,好事忆陶公。”唐代诗人孟浩然在《溯江至武昌》中云:“残冻因风解,新正度腊开。行看武昌柳,仿佛映楼台。”北宋著名文学家苏轼贬谪黄州期间,常泛舟南来,浏览西山,遥望城西陶公柳,发出“春江绿涨葡萄醅,武昌官柳知谁栽”“武昌樊口幽绝处,东坡先生留五年”的感叹。千百年来,陶公柳经南北隋唐之风,沐宋元明清之雨,绿染千年古城,焕发人文光芒。
陶公柳,是坚韧的树木。它适应力强,不怕严寒酷热,不畏干旱水湿,即使被害虫咬光叶子,被烈焰烧焦树冠,甚至被雷电拦腰斩断,只要春风一吹,那深埋于地下的根须,便破土发芽。它乐观向上,积极进取,生命力旺盛,仅凭一截枝条,几捧泥土,便能重抖生命的旗帜,在湖畔、河渠、路边、田坂、庭院蓬勃生长起来。初春之际,刚解冰冻,春寒料峭,它傲霜斗雪,顽强地吐露出芽苞,率先向人们报告春天来临的消息。
陶公柳,是宽容的树木。在一棵棵、一排排陶公柳下,有草坪、月季、小黄杨等,它们和睦相处,团结友爱,共同抗击严寒酷暑。它的根茎很长,盘根错节,深深根植于大地。如同炎黄子孙的心,每个细胞,每个枝干,每个叶瓣,无不流动着文明的血脉,虽经无数风雨洗礼,仍然同根同种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
陶公柳,是质朴的树木。它跟其他树种一样,很平常平淡,没有松柏之风、翠竹之节,也不像腊梅暗香浮动、牡丹婀娜娇艳,质朴无华,恬静淡雅,不事张扬,默默奉献。
陶公柳浑身是宝,具有很高的经济价值。它的枝条可制成柳篮、柳筐、柳箱等,在市场销售乃至出口创汇;它的树干可加工成木材木板,供人们打制桌、椅、柜、门等家具,美化人们的生活。它具有很高的医药价值。其叶、茎、皮、根皆可入药,一旦人们需要,它就毫不吝啬地把自己的整个身躯奉献出来,以解决病人之痛苦。它具有很好的环保价值,现代化建设日新月异,城市化发展使人们的生存环境受到严重污染。陶公柳却昂扬起头颅,挺拔起身姿,高举绿色旗帜,编织美丽风景,净化城区空气,绿化城乡环境,使这座城市跨入全国优秀旅游城市行列,功不可没。但它并不满足,要使青山常在,碧水长流。
柳树,本是一种普通大众树木,因陶侃以民为本,亲率百姓栽种已融合到中华历史文化之中,它历尽千年沧桑却依然美丽。我爱陶公柳,它是鄂州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