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成功励志职场剩女的情感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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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逞能

车祸后做的手术,是给粉碎性骨折的左锁骨加钢板固定,令我十分奇怪:分明是臂丛麻醉,怎么自己进手术室没多久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而且直到6个小时之后,才在病房里清醒过来?

一年多后,再次做手术拆去钢板,术前,麻醉师来找我,我问了他这个问题。他说,这是因为怕病人紧张,给病人加了药,以便入睡。我说:“那这回您不要让我睡着了,我不紧张,我很想知道手术是怎么回事。”

第二天早晨进了手术室,麻醉师首先来了,我又嘱咐他,别让我睡着,我不紧张。这个麻醉师是个小伙子,他往我左侧脖子里打针,找了好久,才进针。之后,旁边的老医生,估计是他的师傅,批评他说:“你这针应该侧着扎,你直着扎进去了,瞎扎!”我听了有点紧张。似乎他们也把握不大,拿着不知是刀子还是针之类的尖锐物,在我双肩上刺着,问我两边感觉是否一样。我回答差不多。到后来他们不再问我了,说主刀医生马上到,要手术了。我担心地说:“我觉得还没麻醉呢。”年轻医生又在我两边试了试,果然左侧已经没感觉了。老医生说:“你放心,不会让你疼的。”我全身被盖上了几层棉布,头向右侧躺,带着氧气罩,只看得见坐在我头边的年轻麻醉师。我对他说:“我想让医生给我缝合时用那种表面胶粘的方法。我剖腹产就是那样做的,疤痕不明显。”他说:“那叫内缝合,又叫美容针法。”他犹豫了一下,又说:“我能看看你剖腹产的疤痕吗?”我说可以,随便,没关系。于是,几个医生护士掀开布单,看了看,说:“这不也有疤痕吗?还不如你这肩上的呢!”我不理他们这套,肩上疤痕已经出现增生,十分难看。等医生来了,我向他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他说:“行,就是那样缝的话时间长。”我不怕时间长。

本以为麻醉了,手术就没有感觉了,像上次剖腹产一样。谁知这回竟然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医生把我的皮肤拉开我还没什么感觉,然后听他说:“哟,怎么流这么多血!”另一个人说:“这还叫多!”然后是用电极刀止血。电极刀所到之处,像针刺或者小刀割一样疼。我叫了起来。主刀医生说:“怎么刀割不疼,用电极刀倒疼了?”坐我旁边的麻醉师说:“是这样的,用电极刀就是能感觉到疼。”然后又听主刀医生说:“你这凝血怎么这么不好啊,按说,这些小血管早该不流血了,怎么还流啊?”我说自己贫血,血的各项指标总是高高低低的。因为老不凝血,我心里紧张起来。不一会,就听到医生卸钢板的声音,嘎吱嘎吱的,是器械在骨头上摩擦出来的声音,大概是那9颗钉子不大好卸。我此时感觉很疼,呲牙咧嘴了。麻醉师看到这种情形,就说:“给你加点药,让你睡过去吧。”看我拒绝,他说:“你何必这样呢?给自己留下心理阴影。”我又坚持了一会,实在觉得难受,就说:“好吧,你让我睡过去吧!”麻醉师起身加药。不知药量不够,还是他经验不足,我根本也没睡着,还能知道周围的事,只是头有些晕而已。

这时我听到护士说:“是9颗钉子吧?”见没人确定,我回答是9颗。又听主刀医生说:“我把你增生的地方铰下去了。”一会他又说:“你这个用美容缝法容易淤血,因为你的凝血不好。”我说:“那您就怎么有利怎么来吧。”他说好。不久,我就听到咔嚓咔嚓的仿佛订订书钉的声音。他说:“我给你用的是什么什么方法缝合的。”这个方法我没记住。我说:“好,那还用拆线吗?”他说:“用啊!”一会儿手术结束了,布单撤去,他们让我看小盘里的钢板和螺丝钉。钢板是一个小条状,十几厘米长,比手指粗些,边缘是曲线形,钢板上都是小孔,用于固定螺丝的。手术前我曾问过医生,我能否留下钢板做纪念,他斩钉截铁地说:“不行,这是医疗垃圾,不能拿出去!”

手术中,我对答如流,不知道麻醉师作何感想。也许他的麻醉虽然没让我睡着,但到底让我减少了些疼痛。谁知道呢。

那些“订书钉”订着我的皮肉,让我想起来就疼。现在,左肩锁骨处依然很紧绷很重压很疼的感觉。不过,以后再也不用手术了,这还是很欣慰的。自己这次如此逞能,非要清醒地知道手术是怎么回事,也没啥意思,徒增痛苦罢了。

感言

这组故事比较沉重,也是人们在一般生活中不太常见的。而作者在鬼门关前走过一遭之后,对生死话题好像更为敏感。

无论是那惊鸿一瞥的柳,还是定格于烈日画面中乐呵呵的海明,都说明生命是异常脆弱的,与此相比,金钱名利并不重要。道理虽然被一再重复,但如果没有这种亲身经历的强烈印象,感触还是隔着一层。

但是活着的人,如果把生死问题想得太多,就会像那位别墅女主人一样走火入魔。最恰当的态度,应该是明了生命的意义,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其他多想无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