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巨人神话:史玉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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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我在财务上非常保守

史玉柱说,目标定得低,员工就没有挑战性,奋斗含义就缩水;指标定得高,完成不了,就成了口号和空话,是管理大忌。

在中国,很长一段时间以来,人们都是抱着干事业的心态去创业的,但在这个过程中,金钱并没有被放在首位,他们创业都是带着某种抱负或是情绪而去行动的。

纵观史玉柱前后两段创业路,给我们的启示一目了然:追求利润才是企业家的王道,企业家的天职就是创造财富,忘记自己企业家身份的企业反而容易把自己带入危机。

关于这一话题,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院长张维迎说:“对企业家来说,他们的真正责任,是在诚实守信的基础上,通过为客户创造价值赚取利润,同时给更多的人创造就业机会,给国家上缴更多的税收。别搞华而不实的东西,今天剪彩,明天作报告,一总结一大堆,但企业却搞得一塌糊涂,那是对全社会的不负责任。”

其实在我们所处的这个时代,人对金钱的追求胜过历史上其他任何时期。自改革开放以来,“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口号便深入人心,到现在达到顶峰,财富多寡也成为衡量一个人社会地位的一项非常重要的指标。

有了金钱和财富,就可以满足物质生活的需要,然后再有精神。所以,有了财富和金钱就可满足人的部分精神生活和虚荣心。于是一些企业或个人对金钱的追求几近疯狂,甚至不择手段,有时连人的良心、感情、亲情都要靠边站。

在追求物质和金钱的同时,个人和企业却忽略了一种社会责任——这也是人之为人最根本的责任。在经济浪朝中流失自我,是社会发展的悲哀还是因为处于这个时代而别无选择呢?这是值得思考的问题。

前人舍弃生命的革新、革命是为了给社会建立公平的、充满人性化的社会制度。那现在的企业家又该追求什么?

财务上要保守

当史玉柱不幸遭遇失败时,迎来的是凄风冷雨。“那时候就是穷,债主逼债,官司缠身,账户全被查封了。”

“穷到什么地步?刚给高管配的手机全部收回变卖,整个公司里只有我一人有手机用,大家很长时间都没有见过一分钱工资。”史玉柱毫不忌讳地向媒体这样描述。

此后在启动脑白金项目的时候,有100多人加入,但是因为发不出工资,有些人也只好走了。那时候,史玉柱定的工资标准是:副总一月800元。

由于资金链断裂,珠海巨人集团几个月发不出工资,职工穷得叮当响。

但正是因为这样的穷困,才让史玉柱真正悟出了那个因为烂熟于耳而被人们当作耳旁风的道理: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随后,史玉柱为自己制定了三项“铁律”:一、必须时时刻刻保持危机意识,每时每刻提防公司明天就会突然垮掉,随时防备最坏的结果;二、不得盲目冒进,草率进行多元化经营;三、让企业永远保持充沛的现金流。

手上有现金,睡觉才踏实

正是因为知道了现金的重要性,在运作脑白金的过程中,史玉柱宁可倾尽所有猛砸广告,也绝不赊账。他知道如果账收不回来,企业迟早会灭亡。

几年之后,通过脑白金、黄金搭档等项目的运作东山再起的史玉柱,说了一句让人记忆深刻的话:“我离破产永远只有十二个月。”

关于这句话,在2004年接受《中国经济时报》的记者采访时,史玉柱解释说:当自己的企业发展到一定规模之后,安全是第一位的,发展已不是第一位的了。

首先,我的产品要能够持续稳定地发展,要不然,公司或许哪天突然就不行了。

其次,在财务状况上要安全,要有足够的现金储备。战术上的储备包括现金、国库券。战略上的储备包括我们买的华夏银行、民生银行的法人股,赢利能力和套现能力都很强。

在人才方面,公司的核心干部要能稳得住,不能让他们流失,有流失的话也可能不安全。

我在财务上比较保守,举债控制在10%以内是绿灯,20%时是黄灯,30%时是红灯。红灯区是绝对不能碰的。我们现在的负债是15%左右。

我们的税收连续三年都超过了两亿元。我的基本态度是这样的:能争取国家的优惠政策的要尽一切可能争取。但在这个基础上,我给财务的规定是不准偷漏一分钱的税款。这样至少能保证公司不出现大的问题。

我不会乱投资,投错一个项目可能就是致命的。我只会做一些战略储备、短线投资。中海集团在香港上市时我做了两亿多的投资,上市第二天就亏损约5000万元,现在是赚了。李嘉诚是投得最多的,我亏损5000万的时候,香港报纸说李嘉诚亏了两亿呢。眼前我是啥也不投了。

事实正如他所言,重新站起来之后,史玉柱已经变成了一个胆小的投资家。而作为投资家,他首先想到的是聚集现金流。

有资产但没现金是痛苦的,民营企业负债率不能过高,否则资金链就容易出现问题。现金一紧张,大多数企业都会采取借下属公司的钱、骗取银行贷款等习惯性动作,近几年出现问题的企业几乎都是这种情况。资金链绷得太紧和开快车的道理一样,跑得最远的肯定不是开得最快的那辆车。

史玉柱对媒体说。

他把现金储备称为“趴”在银行。

趴2亿不够,我就“趴”20亿元在银行。

只打轻装上阵仗

从巨人汉卡到脑黄金,再到脑白金、黄金搭档、网络游戏,史玉柱咸鱼大翻身,其商业上的成功可以媲美哈佛商学院的教学案例。

这些成功的案例中具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全都是不需要大量固定资产投资的项目。

史玉柱用三年时间把网络游戏从入门做到上市就是如此。当时史玉柱测算最多亏掉前期投入的两个亿,而这两个亿对当时的他来说,是小菜一碟。

做脑白金也是如此。

当时我们只做一个县,50万就能启动。

对于庞大的中国保健品市场来说,对于脑黄金曾有过的辉煌销售额,50万的确是九牛一毛。

不可能不成功,我自己到一线去推销调查,完全知道消费者需要什么东西。

史玉柱做网络游戏之前,也与玩家交流很久,知道玩家需要什么样的游戏,他“不打无把握之仗”。

他唯一一次涉身大固定资产投资的项目——巨人大厦,惨遭失败。这或许很容易解释,在脑白金为他赚了巨额财富之后,他却根本不进军利润丰厚的房地产行业。“得知道自己能干什么,不能干什么。”他说。

某种程度上,史玉柱似乎成了中国商界的神射手,设定目标之后,通过精准的判断直中靶心。

这得益于当年的惨败。巨人大厦一败,对史玉柱的打击巨大,像是被游戏中的巨人怪物持巨锤狠揍一顿。当一个有经验的人明白了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做事前先控制好此项投资的风险,其境界与一般的总结教训已完全不同。这种变化,与机场候机楼中电视屏幕上喧嚣的教你怎么砍掉企业成本、如何管理员工的讲演片相比,更是演戏与实战的区别。

我这个人也不是特别爱钱

史玉柱,富豪,现在那些喜欢猜测的人基本可以把这两个词画上等号了。但是,“我这个人也不是特别爱钱”几乎成了史玉柱的口头禅。在巨人网络上市后,他面对媒体的提问,甚至忘记了自己到底有多少股份。

2001年2月15日,史玉柱一举还清了三年前兴建巨人大厦欠下的所有债务,轰动一时。

有人问他:“为什么要还这些你本来可以不还的钱?”史玉柱的回答因自信而有力:

我坚信我们将来是要做大事的,背着这个污点,将来只能做个小老板。我尽了应该尽的职责,对我将来的发展也有好处。眼前我好像吃亏了,付出1亿元现金,但是回报我觉得不止1亿元。

有一年,史玉柱花1200美金在洛杉矶买了一件衣服,这件衣服穿了五年,但是回来后,他还是后悔得要死。在一次电视节目中,他解释说,主要是当时和朋友一起,朋友买了一件3000美金的,所以觉得1200美金也不算太贵。

现在,史玉柱身上基本上不带现金,他的消费基本上都是由他的随从支付。自从赚了钱后,他出门总戴墨镜,因为一旦被人认出来,就会有人来找他聊天。他说,如果是聊到感兴趣的话题还好,如果话题不对,就难受得要死。

有人问史玉柱:如果马上给你一百万元现金,你会做什么?史玉柱首先想到的是存银行,因为存在银行,将来可以用于自己养老。

现在,一个显得比较矛盾的问题是:一方面史玉柱不是很在乎钱,总是穿一身白色运动服或红T恤,甚至对下属他也没有提出明确的利润要求;但在外人看来,他所从事的几个成功案例中,总是在追求利润的最大化。

面对这个问题史玉柱说:“作为一个企业,对社会贡献最大的就是创造利润、纳税。企业亏损是要危害社会的,我的企业曾经危害国社会,不能再危害,所以利润是很重要的。”

从本质上来说,也许史玉柱真的不是一个特别渴望金钱的人。

一位跟随他近20年的巨人集团的老员工说:“史玉柱从不关心自己的生活,独身,爱吸烟,吃饭安排什么吃什么,每天总要到凌晨5点才睡,爱看历史书,他也不会穿衣,运动裤的裤腿提得老高……”

从不轻易投资

今年已经46岁的史玉柱,和十几年前相比,明显有些苍老,我们能够看得出来他脸上的皱纹和眼袋。现在,前帆过尽的史玉柱已经看上去波澜不惊,脸上偶尔露出的表情也多为笑容。“我现在很闲,基本没什么事情。”他不止一次地对采访他的记者说。

史玉柱把网游当成了自己最后的一个事业,而且他似乎要真的就这么做下去了。很多人绝对想象不到的是,史玉柱经常做游戏中的客服,“每天大概有10个小时做客服,很喜欢做”,他说。他进而向别人解释,他喜欢帮助游戏中的玩家解决碰到的问题。这倒有趣得很,作为一个身价上百亿人民币的上市公司董事长,竟然去做客服这种基本的工作!

如今,史玉柱控股的巨人网络有68亿元现金在账,还持有账面现值超过120亿元的银行股。可以说,在民营企业中,没有一个企业有近200亿元的现金或现金等价物,这甚至比他参股的华夏银行这家全国性银行的净资产还要高出近四成。不用怕货币政策收紧,不用怕某个产品的市场突然出现巨大变化,有如此巨额现金在手,的确不需要太怕什么突然变化。

然而这时的他却开始谨慎到轻易不投资。因为如果他再失败,就意味着他持有股份的两大银行会出问题。想想看,你手中持有的天量现金突然不见了,或者是某个几百亿元的投资项目出了问题,这是不是太可怕了?要让这种事情永远不会出现,这就是史玉柱所追求的。与别人的身价几乎全是通过市值的方式计算出来不同,史玉柱有实实存在的身价。这是一个可怕到难被打败的中年人!

现在,要让史玉柱下决心投资一个项目并不是很容易的事。就像上文所说的,史玉柱在投资方面开始变得很胆小。其实,在我们看来,史玉柱在做战略投资的时候,是敢于投资的,而且相当大胆,比如投资网游,他一甩手就是一个亿。

再比如,2008年7月1日,上海巨人网络科技有限公司与51.com宣布,双方已达成一项最终投资协议,巨人网络将斥资约5100万美元现金收购51.com25%的股权。在史玉柱决定投资51.com网站前,他花了很多精力进行调查,而这次投资是出于巨人网络公司业务的考虑。史玉柱找了很多机构反复研究,结果都证明交易是值得的。51.com已经可以赚钱,而且对巨人业务有帮助,在这种情况下巨人网络才决定投资。

对于这次并购,红杉资本中国创始及执行合伙人——51.com董事沈南鹏表示:这将是一个对中国互联网产业产生深远影响的事件。巨人网络投资51.com将是一项双赢的交易,透过参股,赢利能力强劲的网络游戏与用户基数更大的社区类网站强强联合,完全有可能找到符合双方长远利益的发展模式。

而对于自己的个人投资,史玉柱则表示:只要有赢利就可以投,“我个人的投资就是简单的财务投资,但是巨人网络现在的投资只能是战略投资”,史玉柱如是说。

史玉柱的投资原则是投资的项目越少越好。动作越少,犯错误的机会就越少,这是史玉柱从巨人集团倒塌事件得出的教训。一些规模跟巨人网络差不多的企业,最短是两三个月投一个项目,“我是三年投一个。我三年就认一个事儿,当然少犯错”。史玉柱称,正是这种谨慎原则促成了他投资的成功。

在东山再起之后,除了保健品业务,史玉柱个人只投资过三个项目:华夏银行、民生银行、巨人网络。“少做动作便会少犯错”,这是史玉柱的投资箴言。

作为投资界的一个经典案例,史玉柱个人投资的华夏银行和民生银行股权目前市值数十亿元,而其投资成本早在将华夏银行的一部分股权转让给德意志银行时收回。

虽然在银行股上大赚,但史玉柱也并不是没有失去过更好的机会。“宁可错过一百个项目,也不错投一个。”史玉柱说他的投资原则不是谨慎,而是相当谨慎。为此,史玉柱在公司内部建立了一个七人决策委员会,投票决定投资项目。

当年吴征决定退出新浪时,希望找人接手,有人找到史玉柱,问他一美元一股的价格要不要,但决策委员会认为风险太大而没有出手。在史玉柱看来,只有这样的谨慎保守才不会翻船。

但是当51.com这个项目出现的时候,史玉柱没有太多的犹豫就决定投资,因为在史玉柱看来,网络游戏社区化、社区网络游戏化是相当明显的趋势。作为第一家投资51.com的产业资本,巨人网络不仅重视51.com本身的投资价值,更期待与社区类网站深度合作,探索网络游戏社区化全新的实现模式。

一些资本大鳄也在不断布局网络社区。2007年底,微软以2.4亿美元的价格买入Facebookl。6%的股份。就在巨人网络宣布收购51.com股份之前一个月,千橡互动宣布获得了来自软银投资公司的约3.84亿美元的融资。

“少听些投资信息,少跑到投资第一线,听到的诱惑自然就少。我又不用手机,干扰就更少了。”史玉柱如是说。

确实,只有克制住自己的投资冲动,谨慎投资,个人和公司所做投资成功的可能性才会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