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东北保家仙之常三太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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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烧替身文学遭戏弄,黄皮子不弃终成仙

奶奶用给我的留的饭菜我没吃上, 因为我就这样躺在炕上,盖着棉被睡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的下午才醒来,我妈妈都已经从学校下班回来了。奶奶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鸡蛋糕,用勺子舀起一点,放在嘴边吹凉,递到我的面前。鸡蛋糕蒸的很滑嫩,颤颤巍巍的像是刚出锅的豆腐脑。鸡蛋糕的香味早就飘进我的鼻子,我的肚子里咕噜噜的作响。

吃了几口鸡蛋糕 ,心里总算有了底。本想钻出被窝,穿鞋下地玩一会,但被奶奶阻止,让我继续躺在被窝里。小孩子不装病,只要好了点,就是万万待不住的,尽管我不得不听奶奶的话,躺在炕上,但心里却像长了草一般,早就飞的远远的。

奶奶叫爸爸找来家里最大号的洗衣盆,装满了水,放在屋子门口,又喊来我妈妈,让我妈妈坐在炕里头,把我用被子包裹好,让我妈妈紧紧的抱在怀里。又让我爷爷找来几把铁链的锁头, 把大门锁紧,屋门也锁好。

安排好这一切后 ,奶奶脱鞋上炕,放下了原本卷着绑在窗棂上的那个牛皮纸的窗帘。然后坐在炕上,掏出旱烟袋,拉过烟笸箩,装了一袋烟,慢条斯理的抽起烟来。

烟雾从我奶奶的嘴里和鼻孔里慢悠悠的飘了出来,在屋子里来回的游荡。本来就将近傍晚,窗子又被牛皮纸的窗帘挡住,屋子里暗了下来,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奶奶盘腿坐在炕上,左臂顶在大腿上支撑着脑袋,闭着双眼,一口口的抽烟。牛皮纸的窗帘很厚,屋子里的光线暗淡,奶奶的烟袋锅一下下的闪着烟丝燃烧的通红的火光。整个屋子里没人说话,墙上挂着那个我爸妈结婚时候买的老挂钟滴答滴答的钟摆声显得尤其的清脆。

太阳在西面的山头上张望了一阵,或许是因为这太阳站的高望的远,看到了刘家镇里一些让人害臊的事情,太阳红着脸,一翻身滚到山的那头去了。山头的云彩便火冒三丈的燃烧起来,把整个院子照的暗红,像是被泼了鸡血。

其实比我们家气氛更紧张的,是李文利的小卖部。昨天张志成从包画匠家把纸人取回来,就直接放进了李文利装煤的仓房。纸人这种东西,和上坟烧的纸钱一样,从画匠那儿拿出来就不能再拿进任何人的屋子,这不吉利。李文利担心有淘气的猫狗,进了仓房弄坏了纸人,拿了一把大锁,锁住了仓房的门。

张志成给孩子烧替身这事儿,李文利特别的上心,这些天张志成父女俩来刘家镇看病 ,吃喝拉撒,也都在李文利家。按说李文利和张志成的亲戚不是太近,也说不上是怎么论过来的表亲。小时候张志成的爸妈从城里来乡下串门,李文学倒是经常跟张志成在一块儿玩。都说“表兄弟,一场戏”,表兄弟之间在一起玩,是最容易翻脸吵架的,可张志成和李文学却好的像一个人似的。

李文利比他们大好几岁,小时候不跟他们一起玩。但现在的李文利之所以这么热心的帮张志成,除了真的有亲戚的情分之外,更多的,是想趁早帮张志成的小囡看好哭夜的病,然后他们好赶紧回城去。李志成是个胆小的人,这几天他已经隐约的感觉到总有什么不太对头,担心会连累到自己。况且张志成来的第一天,李文利的媳妇就一肚子怨气的回了娘家,等这事结束, 赶紧把媳妇接回来。

或许那天李文学真的听懂了张志成的话,今天破天荒没像往常一样出去南山北坡的走,一大早就搬了个凳子,坐在小卖部的火炉旁,翻来覆去的烤着几个圆咕隆咚的地瓜。

张志成和李文利早就准备好火柴和一些零散的纸钱,还有一根槐木的棍子。于是李文利的小卖部里,除了呼呼作响的火炉,和里熟睡着微微打鼾的小囡外,也如同我的家里一样的安静。

烧替身这种事,据说是很邪门的,我奶奶跟张志成嘱咐过,第一要找个远离人家的十字路口;第二,要属鸡的一个人去, 别人不许跟着;第三,去的路上,不管发生什么、听见什么都不能回头,更不能搭话。

就是这几条,就足够吓人了,所以没人愿意烧替身。但李文学疯了很多年了,没人知道他是否懂得烧替身的恐怖,更没人知道在他心里到底会不会害怕。

张志成这一整天,一直翻来覆去的嘱咐李文学烧替身的步骤和禁忌,而李文学也不摇头也不点头。李文利和张志成心里一点底也没有,他们完全无法安心的把烧替身这样的大事托付给一个半疯的李文学,但却没有别的办法。但唯一让他们多少有点信心的,是李文学今天安静的像一个内向的正常人。

好容易盼到了天色暗了下来,单等到了晚上十点左右,就可以出门烧替身了。李文利的小卖部里弥漫着烤地瓜的香味。李文学依旧不说话,扒开烤熟的地瓜焦糊的暗红色的外皮,露出金黄的地瓜瓤,冒着淡薄的热气。李文学最爱吃地瓜,今天从早到晚 ,烤了十多个,他吃了十多个。

“咚咚咚”

有人敲小卖部的门,李文利站起身打开门,人没等进来,刺鼻的香水味和夸张的笑声先传了进来。

“咯咯咯,你说说你们,大白天的怎么还把门关上了,几个大老爷们儿在屋子里,还能有什么不好意思见人的事做?咯咯咯……”

陈寡妇并不关心他们晚上烧替身的事 ,她打扮的这么妖媚,其实是来看张志成。但她总的找个买东西的由头。

张志成心里有事, 没心思跟陈寡妇搭讪,陈寡妇见张志成都没睁眼看她 ,心里一阵阵的怨恨。埋怨张志成心高气傲 ,眼里看不起人,又不识风情。随便买了点东西,便悻悻的离开。出门前还不忘回头瞪了张志成一眼,张志成却并没有注意。

好容易挨到了晚上十点,外面的夜空晴朗,漫天的星星足以替代缺席的月亮,将刘家镇照的朦朦胧胧。李文学站起身,把火柴揣进兜里,左手拎起装纸钱的兜子,右手拎起槐木棍,一声不吭的推门出屋 ,转身来到小卖部后面的仓房。李文利和张志成赶紧追上来,打开门锁,李文学一猫腰钻进舱房, 把纸人夹在腋下,头也不回的顺着小路往南走去。

从李文利家往南,就是刘家镇唯一的学校,到了晚上学校宽敞的操场里如同这刘家镇一样的寂静。学校再往南,是一大片杨树林,穿过树林,是一条从刘家镇东山流下,贯穿上下两队,最终流到下队西面的山洼的小河。

跨过小河,道路变得更加的狭窄,路上长满了干枯的茅草,这条小路一直深入对面的荒山,是人们多年来上山采蘑菇、砍柴火踩踏出来的茅草路。而就顺着山脚下人们开荒的田地头,有一条人们赶车拉粮食的车辙小道。

车辙小道与茅草路的交叉点,便是一个十字路口,正对着松林茂密荒草丛生的南山,别说晚上,就算大白天都很少有人来往,这是烧替身最佳地点。

这条路李文学却再熟悉不过。他每天早上出门便会首先经过这里爬上南山。所以他并不需要手电筒的照明,有朦胧的星光就足够了。

来到十字路口,李文学放下手里的纸人和纸钱,用槐木棍在地上画了一个圈,又在圆圈的中心画了一个十字,将纸人放在十字上。伸手在裤子兜里掏出火柴,突然听见身后有一阵沙沙的响声。

那声音特别的近,就在李文学的身后。李文学并没回头看,因为张志成白天翻来覆去的嘱咐他,烧替身的时候,不能回头。于是便不搭理这声音,打开火柴盒,拿出一根火柴,在火柴盒上一划,

刺啦一声,一团火光跳跃了起来,随着微微的夜风来回的摆动。李文学用手拢住火苗,刚要弯腰去点纸人,突然,感觉听见身后有人说话,

“哎,哎,你看我像人么……”

这声音又尖又细,在这寂静的夜里,来的特别的突兀,但李文学并未搭理他,继续弯腰去点纸人。

“噗……”

火柴灭了,李文学清楚的感觉到手边上像是有人吹了一口气,把火柴吹灭。他只好站直身子,再次打开火柴盒,拿出一根火柴,

“哎,哎,你倒是说说,我像人不像人啊……”

李文学还是不搭理他,划着火柴,可又“噗”的一声,火柴又被吹灭。

“哎,你倒是说话啊,你看我像不像人,像不像人啊……”

那声音明显有些愠怒,而李文学仍旧不搭理他,继续掏火柴,划着。就在火柴再一次被吹灭的时候,李文学终于愤怒了。伸手抄起槐木棍,猛地一转身向后抡了过去,并大声的喊道,

“像 ,像,你像人,你们都像人,就******我不像人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