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地界
有姓李的财主和姓赵的财主为地界发生纠纷。李财主说赵财主占了他的地,赵财主李财主上了他的地,两家说赵财主占了他的地,赵财主说李财主占了他的地,两空各说各有理。于是,告到县衙,请县官主持公道。
李财主官司打不赢,就买了条大鲤鱼,在鱼肚塞了两块金砖,送给县官,县官很高兴,说:
“本官断案一贯公道,你放心回去吧。”
李财主刚走了,赵财主又来了,从篮子里拿出个大香瓜,递给县官,说:
“今天天气热,请大老爷吃个瓜,解解暑。”
县官把瓜拿到厨房一切,从瓜内掉下两块金砖,连忙拿过来,擦了擦,收了起来。然后出来,笑嘻嘻地说:
“回去吧,老爷我自会公断。”
等到升堂这大,县堂可犯了难,心想:平时谁送的钱多,就断谁赢,这次两家都送了两块金砖,叫我如何断?
李财主见县官发愣,怕他忘了送鱼之事,便提醒说:
“大老爷要替我作主啊,这个姓赵的欺我是个愚(鱼)笨人,硬是把我的地给占了。”
他故意把愚(鱼)字说得很重。赵财主也担心县官事情多,很可能忘了送瓜之事,便说:
“姓李的,有能耐你去占别人的地,占我这个傻瓜的地,算什么本事。”
赵财主说到“瓜”字故意提高声调,并朝县官挤了挤眼。县官心想:这案子实在没法断,干脆都轰出去算了。于是把惊堂木一拍,说道:
“一个愚笨人,
一个大傻瓜,
没事瞎告状,
无理闹县衙,
一人四十板,
给我狠狠打。”
女士违章
他在十字路口拦住了她的“伏尔加”,敬礼后,请她出示驾驶证。
“这是为什么?”她坦率地惊问道。
“您违犯了交通规则。”“谁告诉您的?”
“我亲眼看到的。快出示证件,我等着呢。”
“您是不是认为我没有驾照?”
“我没这样认为。”
“可是,我怎么可以把证件交给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呢?”
“我是交通警察,我有权这样做。”
“可我怎样知道您是交警呢?”
“难道您没看见我穿的制服?”
“制服能说明什么?制服是可以假造的。我记得10年前,我的朋友詹娜认识了一位军人……”
“请不要给我讲故事,或往事。”
“我只是想证明,制服并不总是可信的。”
“那好吧,我可以让您看一下我的工作证。”
“这个吗……也好,让我看看,嗯,这么说,您叫尼古拉·彼得罗维奇·戈古什金?”
“戈日什金。”
“什么?您瞧这字母X写得像个T。算了,就当你是戈日什金吗,可是照片却不像你呀?”
“不知道,可能是没戴帽子吧。”
“真的吗?你摘下帽子让我看看。还有,站直些,别皱眉头。是的,有点像了。照片很久了吧?”
“7年前……”
“这能看出来。你那时看上去很帅。”
“好了吧,请把证件还给我。”
“你急啥?只要证件不是伪造的,就不会有什么事发生。”
“可我没空呀,我正在值班。”
“你是否认为,我的空闲时间很多?我马上要去市场,顺路还得去找女裁缝,还要去看望生病的姑姑,确给丈夫打电话……”
“我求您了,快把证件还给我!您看看,您让后面堵了多少车了。”
“这怎么能怨我?要知道并不是我拦住了您,而是您拦住了我。”
“好吧,好吧,算我错了。只是恳求您快把证件还给我,把车开走。”
“就是嘛!给您证件。以后可别再制造交通堵塞了。”
招聘
有道是人有多大胆,地有多高产!当今是数字出政绩,政绩出干部,干部出数字的年代。然而,A县赵县长的政绩总不突出,追不上兄弟县。
原因是什么呢?原来赵县长的胆子太小,所以,他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兄弟县的同行们在仕途上一个又一个地比、学。赶、超,更上一层楼。
赵县长的身边也有一个智囊团。智囊团的高参们给他出谋划策,让他招聘一名有胆有识能造数字加水分的秘书。智囊团的高参们说,你上不去,人家不说你无能,例显得我们这个智囊团成了窝囊团!
赵县长经过再三的考虑,决定采纳智囊团的创意,授权县政府办公室设立招聘领导小组,组长由办公室的B主任兼任,智囊团的成员们为小组成员。招聘信息在县电视台、县广播电台、县报上公告。
招聘信息发布后,应聘者络绎不绝。每位应聘者需交报名费100元(开收据,属机关创收,不算乱收费)。
招聘采取笔试和面试两步走。所谓笔试,就是出一张语文试卷,上边罗列一些填空题、常识题、判断题之类,最后再加一道作文题。
因为招聘的是秘书,秘书主要是搞文字游戏的,所以,特看重文字功夫。如果你连茵香豆的茵字有几种写法都不知道,足见你才疏识浅,孤陋寡闻,是定然当不了秘书的。
语文试卷毕,再考一下数学。试题相对地简单一些,至少得知道你头脑里不是一盆浆糊。试想,你如果连一百个和尚一百个馍,大和尚一吃三,小和尚三吃一,问几个大和尚和几个小和尚都算不出来,怎么让你出数宇!笔试结束后,凡符合条件者皆进人下一道程序:面试。所谓面试,既非选美,也不让你走“猫步”,而是像当今电视台上的文娱节目,”出一些智力测验题,让应聘者抢答。评委们当场亮分。
面试进行到最后,竞争越来越激烈,可以说达到了刺刀见红的程度。经过几轮筛选几轮淘汰,最后只剩三名应聘者进人了决赛圈,争夺椎一的一张人场卷。三名应聘者的心里都很清楚,上天堂下地狱只有最后一搏了!最后一道测试题是:请三位应聘者各说出你们家乡的一个最高物体。
甲听毕,抢先道:俺镇上有座电视塔,离天只有丈七八!说毕,有点得意,离天只有丈七八还不高吗?
乙听毕,接着道:“俺院里有棵古槐树,把天磨的咯吱吱!”乙说完,看了看甲和丙,心想这张人场卷恐怕非我莫属了,我的古槐树已经磨着天了,别人的再高还能高到哪去?
最后轮到丙,丙不紧不慢地说:俺城里有座钟鼓楼,半截子插到天里头!
丙后发制人,一举得胜。评委们的评语是雨的想象力丰富。奇特、智力超常,敢于突破传统的思维定势,能把现实变成神话,堪当重任!
化验
有一次,老田突然感到小腹有点胀痛,哼哼呀呀受不了。老伴嗔怪他人老了毛病多,还不快到医院看看。
老田到了医院,坐诊的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医生,她正边浏览报纸,边嗑瓜籽儿,老田吞吞吐吐说了自己的病情。
女医生随手在一张巴掌大的处方笺上写了几个字,冷冷地说:“去化验。”
老田拿着“处方”出门,看上边赫然写着:化验屁。不禁纳闷:小腹痛,为啥要化验屁?难道是放屁影响了肚子?化验屁得有东西盛着呀,总不能到化验室对着仪器放个屁了事吧?
转头到医院大门口的小卖部买了方便袋,连忙跑进洗手间。好不容易才憋出一个响屁,他急忙扎紧方便袋,鼓鼓囊囊的,响屁全盛在里边了。
老田小心翼翼提着方便袋来到化验室,一个女化验员正在聚精会神地看显微镜。
老田怯生生地说:“同志,我化验……”他本想说化验屁,可是话到嘴边把个“屁”字又咽了回去。女化验员没抬头说:“你放在那儿吧,过半小时来拿化验单。”
老田把一方便袋的屁轻轻放在化验室的案子上,如释重负地出来。他坐在医院大厅的长条椅上,终于熬过了半个小时,匆匆来到化验室。老田迫不及待地问道:“同志,我的化验结果出来了吗?”
女化验员抬头一怔,说:“你化验啥?”
老田红着脸很不自在地搓着手说:“我化验……屁呀!”女化验员一听,噗嗤一声大笑起来,说:“你是不是有神经病?快出去!”老田感到十分屈辱,大叫起来:“我没有神经病,真的是化验屁呀,我刚才把一方便袋屁放在案子上呢……”
女化验员收敛了笑,瞄了瞄案子,慕地又格格笑起来,说:“老大爷你真逗,你的那个方便袋叫我们李大姐拿到食堂买豆腐去啦!”
老田一听这话,跺着脚连忙说:“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放了个屁,没化验就弄丢了,你们得赔偿我的屁呀!”
隔壁几个医务人员,还有一些病人都涌进来瞧热闹,大家知道事情的原由后,顿时哄笑成一团。
几个年轻的医生七千八脚地把老田从化验室里推了出去,吼道:“你滚远点疯!”
老田从口袋里掏出女医生的处方笺,咆哮着说:“大伙瞧瞧,门诊大夫写的清清楚楚化验屁……”
占便宜
威尔塑料厂有这么一对当官的夫妻,丈夫在厂里当厂长,职工们叫他“铁母鸡”;妻子在厂里当供销科长,职工们叫她“铁母鸡”。铁公鸡和铁母鸡有个十八岁的独生女儿,有点傻,大伙又叫她“傻公主”。
一次,铁公鸡和铁母鸡夫妻俩要到外地出两个多月的差,傻公主将要一人在家生活、上学,铁母鸡怕女儿犯傻吃了别人亏,就说:“闺女,咱们家,你爸你妈都是当官的,只能是我们占别人的便宜!这次我和你爸出差走了,你要放聪明点,绝不能叫别人占你的便宜,你绝不能干吃亏的事广
铁公鸡也在一旁随声附和。
傻公主十分自信地答道:“爸爸,妈妈,你俩放心去吧,女儿不傻,记住了,绝不能让别人占我的便宜,他们拔我一根头发,我就拔他们两根……”
铁公鸡和铁母鸡一听连连称是,放心地走了。
转眼过去了两个半月,这一天夫妻两人办完了事儿,兴冲冲地回到了家。铁母鸡一看傻公主有点儿面黄肌瘦不对劲,就提心吊胆地问道:“闺女,爸、妈不在家的两个半月,你没吃什么人的亏吧?”
傻公主得意地说:“哪儿的事!爸、妈,我不但没吃亏,反而加倍地讨回了便宜!”
铁公鸡和铁母鸡十分高兴,追问女儿是怎么讨回便宜的。
傻公主说:“爸,妈,你们刚出差的第二天是个星期天,我到城郊玉米地边去玩,看见玉米地里有个贼眉鼠眼的小伙子,他盯着我看了整整一分钟!我生气了,想起了你们说的话,不能让别人占便宜,这小子看我一分钟,我就看了他十分钟!这坏小子不服气,看周围没人,就跑上来,在我脸上啃了一口就逃,我可不能让他白占便宜,就追了上去,追到了玉米地里,揪住他啃了十口;这坏小子还不服输,把我压倒在玉米地里……他压我,我也压他……”
“傻闺女,你这次吃了比天还大的亏了!”铁公鸡和铁母鸡抱着女儿嚎哭起来……
“爸、妈,你们嚎啥?我没有吃亏,我占的便宜全在这里啦!”傻公主拍着肚子得意地说。铁公鸡和铁母鸡听了先是一怔,随即明白了过来,立刻像杀猪般嚎哭起来……
儒医
一人读书未成,学医,自称儒医。一日下乡看病,行至中途,甚觉口渴,令轿夫觅茶。轿夫说,来此荒郊,无处觅茶。惟有郊外有一学堂,颇可往来,但是那教书先生性怪僻。有人到伊书房,先要讲道学,讲对了,岂止吃茶,加酒饭都有,若不对,立时挥之门外。医生日:“我乃儒医,满腹诗书,乡下学究何足道哉。”遂乘轿而往,叩门而人,见一先生,岸然道貌,欠身徽让,拱手而言曰:“足下此来,莫非讲道乎?”医生日:“特来借茶。”先生曰;“且慢,我先出对你说。试试你学问何如。”对日;“碧桃满树柳千条”。医生对曰:“红枣二枚姜一片”。先生喜曰;“语不忘本,是儒医也。”棒香茶与之。医生畅饮。党风生两腋,诗思益清矣。谢之而去。至夏日。医生又下乡看病,路经书房,不见先生,乃因夏日炎热,移居竹林深处,访之始见,先生日:“别来无恙乎,我再出对你对,对日;“避暑最宜深竹院”,医生对日:“伤寒应用小柴胡”,先生甚赞,送点心与地吃,吃毕而去。至秋天下乡,又来拜访,先生又出对日:“丹桂飘香,遍满三千界”。医生对曰:“梧桐子大,每服四十九。先生甚喜,以酒筋之。饮毕而去。至冬日下乡,又来相见,正值大雪,先生又出对日:“大地无分南北,遍洒梅花”。医生寻思良久,乃对日:“小妾有件东西,倒悬药碾。”先生一闻此言,掀髯大笑曰:“足下奇才妙想。竟将令妾那件东西拿出来,与人作对,可谓现身说法。”大公无我矣。设盛撰款之。医生满饮三杯。既醉且饱。拜谢而别二行至中途,在轿中甚党高兴。乃吟诗曰:“乘醉归来喜可知,正是吾侪得意时,此去谁人还出对。闲时遣兴与吟诗。博来腹内三杯酒。全仗家中两片皮。从此门前悬人碾。个中居士是儒医。”
牛联宗
牛郎以金钱万缗,载牛背,送斗牛宫交纳。牛忽逃逸下界,自顾形秽,不堪露俗,因思背上物颇多,不难连宗华族,夸耀乡里,遂往东海竭麒麟,靠以意赶曰;“予之角,予之趾,公子公族,岂汝触墙蠢物能溷我公类乎?叱之去。又诣西域青狮子,未及通谒,狮见其状丑劣不堪,大声一吼,遗臭满地,逃之荒野。无所适从,忽忆芦上长耳公有同车之谊,往求之。长耳公日:“南山有金钱豹者,虽托名雾隐,却广交游,仆愿为介。遂同诣南山,长耳公见金钱豹,道牛之诚,称牛之可。豹初拒之,继见其背上物,笑曰:“相君之背,尚可联宗。且我家所以称豹变者,亦因背上有金钱文耳。若虽无文,尚可以人力为之,取其金钱,分皮上毛,编成文,亡何,异色斑斓,金光闪烁,迥异常牛。与赀郎纳官捐职,顿换头衔者无异焉。长耳公熟视笑日:“一破怪囊,便居俊物。即介葛卢来,亦闻声莫辨矣。遂别去,豹自此引为同谱。而牛亦掉尾自雄。未匝旬,金钱尽脱,皮毛如旧。豹怒曰:“如此魂态,玷我华宗。”喧逐之。牛狂窘无措,仍投斗牛官来。牛郎以鞭捶其背,诘其金钱何在。牛具以告。牛郎曰:“蠢哉畜类,若辈所愿与汝联宗者,缘汝有金钱耳,一旦钱尽,岂肯引泥涂中物为祖若父之异子孙哉。”索其鼻,系诸牢后。人遂以牢名之。
罗浮论道
秋蝉、蝴蝶、螳螂、灯蛾四昆虫在罗浮山讲道传徒。愈聚愈众,触类冉冉,朋飞,竟至漫天蔽日。一日,弥勒佛朝帝闭而回,路过罗浮山,访知四虫为虐,不忍不教而诛,乃见四虫而责之曰:“尔等无知元识,有何德能,辄敢传徒讲道?”秋蝉日:“我出自淤泥,趋于高洁,吟风饮露,深感天地之和,五德八名,幸邀诗人之誉。鸣夏惟我,道号清虚散人。”螳螂曰:“我含气生火,执萄潜形,举足搏轮,颇有天马之象,怒臂当辙,曾得拒斧之名,首夏而生,道号实首居士。”蝴蝶日:“我曾经蠢脱,化出罗裙,凤子轻盈,能回在周之梦,春驹艳逸,堪为岭表之奇,独占花房,道号罗浮仙子。”灯蛾曰:“我白衣粉面,如画曲眉,见灯花则争先恐后,无虞蹈火,逢夜宴而直前勇往,岂惧焚身,昼伏夜出。道号慕光先生。”弥勒佛一间四虫之言,不禁浩然长叹说:“孽虫呵。且使矜夸,听我说说尔等来历。”谓秋蝉曰:“你妄称深感天和,邀诗人之妙誉。又岂知得隐亡身,更遭螳螂这捕。”谓蝴蝶曰:“你自夸春驹风子,逞一时之风流,终不免燕逐尊捎,化为荔枝之鬼。”谓螳螂曰:“你自称拒辙搏轮,有天马之形象,此不过轻身妄进,难逃异鸟之寻。”谓灯蛾日:“你自矜触炎争光,贪一时之荣耀。我笑你趋炎附势,定遭烈焰之焚。”四虫听弥勒佛之言大怒,群起而攻之曰:“你乃摩顶放区,以有护身之异端,何得与我等相抗?我与你同朝帝阈,面叩玉帝。”四虫与弥勒同至天官,叩见玉帝。帝见四虫责之日;“尔等饮和食德,不思报本,本应聚类而诛。姑念秋信将至,只余有限光限,尔众生不必多言,各归本巢去罢。”四虫快侠而回,帝谓弥勒日:“你乃佛门弟子,已修成不净不灭之身,乃与朝生暮死之虫,较量强弱,多见其不知量也。”玉帝含怒次身而退。弥勒怀惭,捧腹而归。
诗翁治病
弟兄二人,祖籍吴县,大兄卫千总,二先生捐一挂名干总虚衔。在乡读书,滞而不化,酷好作诗,吟哦俱废寝食。诗思时索魂梦,晰哈占哗。已人诗魔,因魔成解,因腐成疾,竟至卧床不起。其兄知其病重,延医调治,百无一效。一日,路上遇一先生。伊然道貌,手执白布招贴,上写专治诗词歌赋,一切疑难大症。其兄上前施礼说:“先生招贴所治之症,与合弟之病相符,万望玉趾辱临,拯救小弟余生。”先生日:“治此症不必登堂人室,到门一望而知,然必须亲造贵府,方知病之深浅。”携手亲至其家,先生一看街门对联,上联是“门藏珠履三千客,户拥貌琳十万兵。”先生说:“此症在上焦,乃气之病,不治定要蔽闷而亡。”兄曰;“何所见而云然?”答日:“你看尊寓小小门户,焉能藏得下三千珠履,拥的下十万貌琳。岂不活活胀死!我先用疏通之法。”乃改曰;“门迎珠履三千客,户统联貌貌十万兵。如此治法,外症可愈。又望里走,见庭柱对联。上联“子应承父业,臣必报君恩。”先生说:“此病在中焦,乃上下倒置,阴阳不和,霍乱之症。必先调其阴阳,分其上下,其症可痊。”改日:“君恩臣必报,父业于应承。如此分解,腑症可廖。”退至书房,分座抗礼,先生说:“清诗翁出来看病。”千呼万唤,只见深衣怄楼,手执竹杖,脚踢而出,双眉紧蹩,二日七邪,口内呻吟不止,面上滞气不化。来至先生面前,徐徐执礼。先生问日:“老诗翁贵恙,却不必诊脉,止要捧读佳诗,即知病之重轻。”诗翁曰:“请教先生,此症自可分类别门,不知何者尚轻,何者最重。”先生曰:“此症有四怨,三愁,五病。诗思郁于内者怨也,阻于外者愁也,逆于心者病也,三者有其一,必为癫为魔,为瘤,为疹。为蚤死,诗翁贵恙不在此列。”诗翁曰:“此论足见高明。使小子顿开茅塞,若论区区之拙作,茹古合今,中藏奥妙,旋天斡地,深造元微,岂能尽窥全豹,只好略见一斑。先将近作二首,为我先生述之,足征酝酿功深,包罗万像矣。诗曰;我本苏吴百,多见纳挂官,布从间店发,绸向渐船寒。富菜风吹燥,床柴虱爆干。那堪三两个,天刮吃陈团。”先生不解所谓,诗翁日:“无怪先生不解,我费尽千锤百炼之功,始有此掷地金声之作,庸手俗目,何能望其项背。解曰:“我本苏吴百(言我是苏州吴县百姓也。)”多兄纳挂官(言多亏哥哥捐纳挂名之官也。)”布从阎店发(言先时家富,在间门开布店发卖也。)绸向浙船寒(言后贩浙g由,船翻g由失。寒者人不穿袖,寒冷也。)亩菜风吹燥(家贫,蓄菜御冬,挂窗根晒晾水湿。窗破风吹而燥也。)床柴虱爆干(去岁水发,市无柴买,拆床而暴,床上有虱,火爆则干也。)那堪三两个(兄三子,弟两子也。)天刮吃陈团。(天刮,天明也,吃陈团,吃陈姓之汤团也。)先生一闻此诗,不禁谓然长叹,说:“此病已人膏育,四脚百骸,腐臭童而不下,五脏六腑,诗毒闭而不通,即扁卢复生,亦束手无策也。然我别有良方,可一试之。其兄谆求救命,先生说;“拿纸来,先开应用之药。”上写板凳一条,麻绳四根,干柴两捆,硫黄二斤,治法,将病人仰卧凳上,用绳缚好,硫黄加于柴上,一火焚之,其病立愈。其兄日:“如此治法,岂不要命?”先生曰:“烧虽烧死,却省得他再放屁。”
买办夫人请客
这天买办夫人要请客了,被请的自然都是当地的官绅。客人们个个衣冠楚楚先后来到了。
酒筵自然很丰盛,而且是中西合壁,刀叉勺筷俱全。
买办夫人请客人—一人席就座,向大家热情敬酒,客人们拿起酒杯在唇边略略一沾,显得异常文雅。
“请,请,请诸位执勺举著。”
有的客人用筷子轻轻一拨,夹了一颗虾米,有的用勺轻轻一点,舀了些莲子粥送进嘴里。主人在不停地殷勤相劝,客人在反复地热情逊谢。这样来回酬醉,一直周旋了近两个小时。主客都在极力显示自己具有高深的教养,因此气氛尽管热烈,饭菜却吃得很斯文。
一盘奶油酥饼送到桌上,香味四溢,主人正要劝食,突然电灯灭了,客厅陷入一片漆黑。买办夫人吩咐侍女快取蜡烛,他知道这会儿客人们一定饿了,怕乘黑吃她的奶油酥饼,于是用两手紧紧捂住了饼盘。
再说客们,此时也确实饿极了,都想乘这黑古隆洞的当儿狠狠吃几口酥饼,反正谁也看不见谁,不怕失面子,于是六七把叉子差不多同时并举,齐扎向了饼盘。
取蜡烛的侍女刚走回到客厅门外,突然听见客厅里一声惨叫,急忙掌灯一看,吓得呆住了,一幕怕人的场面出现在眼前,夫人的两手捂着盘子,手背上插着好几把爱明银亮的叉子,殷红的鲜血顺手流到了雪白的酥饼上。
穷人借债
时值岁暮,一穷人告贷无门,或班之曰:“真武庙前哼哈二帅有钱,何不前去央借。”穷人信以为实,竟来至庙前,见二帅而求之曰:“你二位戎装华丽,气像光昌,将到年三十,也在门前站更,有钱可知?”二帅日:“我两人给人看大门,昼夜哼哈,大不如意.连一条冷板登都没钱买,哪里还有钱借给你,你何不与后面四金刚商之。”穷人来至二层殿,与四金刚施礼说:“你四高兴呵,,弹唱的弹唱,玩耍的玩耍,想必是年已过去了,望四位稍分余由。救我眉急。”四金刚说:“你打量我们在此开心呢,一个弹琵琶要小钱,一个打着伞各处借帐,他二人—个弄蛇,一个把花胡哨打把式敛钱,哪有分文借你。你望后边张罗去罢。”望后又走,看见弥勒佛,上前打躬说:“你老人家满面春风,一团和气,心广体胖,大肚无忧,不必说,年下事早清楚了,拜求通融一二。”弥勒佛说:“你何苦找我,你看我寒冬腊月,光着头,连帽子都买不起,披着一件单衫,尚露胸怀,连一个肚兜也无处借、你还说我笑呢.我是冻的吼着牙打劲儿呢,快往别处去罢。”穷人又走至后殿,见两旁一边是马王,一边是玄坛。来至玄坛面前说:“黑老官,你老人家大年下的骑着虎玩耍,想必帐已还清,求你资助资助。”玄坛说:“我乃骑虎之势,正在这里为难,那有钱资助你。”穷人说:“你老人家把老虎借我骑几天,吓一吓债主也好。”玄坛说:“我离了这虎,寸步难行,你别搅我,快到别处去罢。”穷人又来到马王面前求之日;“你老人家三只眼,认得人必多,总管天下马号,出息必大,何不借钱我用。”马王说:“你哪知如今马号,并不养马,额例马干银两,扣人己,我有什么出息。若论他三只眼,买起眼镜来,比你们多用一半价钱呢。不要饶舌,快替我走开。”穷人又来至大殿,见真武大帝叩首曰;*你老人家,金身整肃,赫播声威,为一庙之主,求大发慈悲,赏借一用。”真武曰:“你疑我有钱么,你看我极散头发,连打辫子的钱都没有,在这里手执宝剑,专等债主钥命,焉有钱借与你,你与我两个跟班的通融去罢。”穷人来蛇帅前,拜而求之,蛇帅曰;“你看不得我这一身花梢儿,不过是一层遮羞皮,天天到处出溜,我钻的窟窿我知道,现在冬寒日冷,我还光洞洞呢。”穷人又求其转央龟帅,蛇帅说;“更不必去,那乌龟欠帐更多,连一点闲事都不管,缩着脖子,在那里躲帐,白白饶舌,更不必去借。”
老秀才讨口气
从前有个老秀才,非常讲究忌讳,干什么事总想讨个吉利口气。
这扯,老秀才高高兴兴地准备去参加考试,他再三嘱咐妻子,一定要把书担子收拾得前轻后重,为的是讨个“前轻后中”的好口气;临出门时,他又故意把帽子丢在
家中,放在一口棺材上,意思是此次应试,又是“官”,又是“财”。
一切布置好,他带着书童就上路了。
老秀才一边走一边和小书童谈心:“书童,这个担子好挑不好挑!”
书童心想:好挑个屁!害死人了。但是碍着情面又不好讲,只是淡淡地说:“老先生,好挑是好挑,只不过后面有点打屁股。”
老秀才一听,眼睛瞪得就像灯盏窝一样,但也奈何他不得,主仆二人继续赶路c
又走了一段路,老先生突然站住了,故作震惊地说:“坏了,我的儒冠丢在家中了,小书童,你赶快去帮我取回来。”
书童只得跑回去把他的帽子拿了回来,老先生拿着帽子故意问:“儒冠在哪里找到的?”
小书童一想,刚才说溜了嘴,得罪了主人,今天是好日子,开口就讲棺材多不好!这次要接受教训,把话讲得文雅一点。
于是他说:“老先生,是在寿器上拿到的。”
老秀才一听,更气了,把脚一跺:“啊?受气?我出门又打屁股,又受气,还考什么呢!”
他气冲冲地回到家里躺了三天三夜。
咄咄逼人的幽默
诗人马雅可夫斯基在一次大会上演讲。他的演讲尖锐,幽默,锋芒毕露,妙趣横生。女速记员时而在速记簿上写着:“笑声”、“掌声”、“暴风雨般的掌声”。
忽然有人喊道:“您讲的笑话我不懂!”
“您莫非是长颈鹿!”马雅可夫斯基感叹道,“只有长颈鹿才可能星期一浸湿的脚,到星期六才能感觉到呢!”
“我应当提醒你,马雅可夫斯基同志,”一个矮胖子挤到主席台上嚷道,“拿破仑有一句名言:从伟大到可笑,只有一步之差!?”
“不错,从伟大到可笑,只有一步之差。”他边说边用手指着自己和那个人。
诗人接着回答条子上的问题。
“马雅可夫斯基,您今晚上得了多少钱啊?”
“这与您有何相于?您反正是分文不掏的。我还不打算与任何人分哪!”
“您的诗太骇人听闻了,这些诗是短命的,明天就会完蛋,您本人也会被忘却,您不会成为不朽的人。”
“请您过一千年再来,到那时我们再谈吧!”
“马雅可夫斯基,您为什么喜欢自夸?”
“我的一个中学同学合科斯皮尔经常劝我说:‘你要只讲自己的优点,缺点留给你的朋友去讲。”’
“这句话您在哈尔科夫已经讲过了!”一个人从池座上站起来喊道。
“看来,”诗人平静地说,“这个同志是来作证的。”诗人用目光扫视一下大厅,又说道:“我真不知道,您随时都陪伴着我。”
一张条子上说:“您说,有时应当把沾满‘尘土’的传统和习惯从自己身上洗掉,那么您既然需要洗脸,这就是说,您也是肮脏的了。”
“那么您不洗脸,您就自以为是于净的吗?”诗人回答。
“马雅可夫斯基,您为什么手上戴戒指7这对您很不合适。”
“照您说,我不应该戴在手上,而应该戴在鼻子上喽!”
“马雅可夫斯基,您的诗不能使人沸腾,不能使人燃烧,不能感染人。”
“我的诗不是大海,不是火炉,不是鼠疫。”
不知羞
宋时某人,他时常啼文嚼字,自以为能吟诗,所以目空一切,瞧不起人。后来他听说欧阳修善作诗,心里想:天下还有比我更会作诗的人么?不相信,要去看个虚实。于是他就背了个包袱去访欧阳修。刚刚走出大门,看见一棵很大的死树,就诗兴勃勃地作起诗来:
门前一古树,两杂大桠权。
他讲了这两句,后面续不起来。正在徘徊推敲之际,恰巧欧阳修从后面来了,见他在作诗,就替他续了两句:
春至苦为叶,冬来雪是花。
这人回头一看,但不认识他是欧阳修,欧阳修自己也没有介绍。这人就对欧阳修说:
“想不到你也会作诗,那我们俩一同去拜访欧阳修吧。”
于是他俩一路徐徐而行,来到一条河堤上,那堤上有一群鸭子,鸭子见人来了,都跳下水里去,这人见了,又作起诗来说:
一群好鸭婆,一同跳下河,
欧阳修又帮他续了两句:
白毛浮绿水,红爪拍清波。
后来他们一同渡河,这人在舱内又作起诗来:
两人同登舟,去访欧阳修。
欧阳修也和他两句:
修已知道你,你还不知修(羞)。
书迷
有个姓牛的屠户,他喜欢看《说岳全传》,已经入了为,而且还以牛皋的后人自居。他非但喜欢看,而且还喜欢听,只要是《说岳全传》,连生意也懒得去做。
一天,书场来了一班说书的名角,海报上写的正是《说岳全传》四个字。
这天,牛屠户去听书,书中正说到“牛皋运回粮草,正请示岳元帅在哪里安营扎寨”的时候,说书人留下“扣子”:且听下回分解,散场了。
第二天,牛屠户一心挂在先祖牛皋身上,吃过中饭便去书场候场,谁知门日一个牌子上却写着“因故停演,明日请早”几个字,牛屠户急得在书场门口转来转去,不肯回家。有人见了,问道:“老牛,怎么不回家?”牛屠户说:“回什么家,牛皋的粮草还没地方放哩!多耽搁一天,就……这,这……这不是害,害人哈?”
直到夜深,看看说书的真不会来管牛先祖的事了,他才停下脚步,准备在书场门口歪一觉。
这时,他老婆在家等急了,听人说老公还在书场门口,便找到书场要他回家。可是他死活不肯回去,说等到明天弄清结果再回去。他老婆知道他听书人了迷,不可救药,便突然大声叫道:“牛将军,请随我来。”
听了这话,牛屠户突然来了精神,一骨碌从门槛上爬
起来,乖乖地跟老婆走了。到家后他老婆手指床铺道:“牛将军,请你在这里安营扎寨吧!”
牛屠户高兴地回答:“岳元帅,遵命广随即脱下衣服人睡了。
他老婆见此情景忍不住好笑,可又不敢笑出声,只好把气忍下去。这一忍不得了,浊气下行,放了个响屁,惊动了牛屠户,他口里喊道:“大事不好,营后有敌人埋伏,刚才听到炮响了。快救粮草!”
可取之处
《三剑客》的作者大仲马,在未成名之前,穷困潦倒。有一次,他跑到巴黎去拜访他父亲的一位朋友,请他帮忙找一个工作。“你能做什么?”他父亲的朋友问他。“我没有什么了不得的本事,老伯。”“数学呢?精不精。”“不行,老伯。”大仲马脸红起来。“你懂得物理吗?或者历史?”“我什么都不知道,老伯。”“会计呢?还是法律?”大仲马满脸通红,第一次知道自己的才识浅薄,惭愧得无地自容,脱口说道:“老伯;直到今天我才知道自己太不行一厂,我真惭愧,现在我一定要努力补救。我相信不久之后,我一定会给老伯一个满意的答复。”“可是,你要生活啊?将你的地址留在这张纸上吧!”大仲马无可奈何地写下了他的住址。“啊!你究竟还是有一样长处,你的字写得可真好呀!”
死缠人
营丘有个读书人,生性愚钝,却有个令人讨厌的毛病,和别人讨论问题的时候,总是喜欢死缠人,以为难倒别人,才显示出自己的聪明。他听说艾子是个很有学问的人,便想与之比比高低。这天,他向艾子提出一个问题:“大车下面和骆驼脖子上,都挂着一串铃挡,那是做什么用的?”艾子告诉他:“怕夜晚走在小路上,会相互碰撞,挂上铃挡,听见响声,就好让开了。”营丘人又问:“宝塔上也挂铃挡,是不是怕晚上走路,会相互碰撞呢?”艾子被弄得啼笑皆非,告诉他说:“宝塔上的铃挡,是为了惊吓小鸟,免得小鸟在宝塔上作窝,拉下粪,弄脏宝塔。”营丘人继续问艾子:“打猎用的鹰鹞,尾巴也有铃销,难道也怕小鸟在它的尾巴上做窝拉粪吗?”艾子有点不耐烦了,但仍强耐着性子回答说:“鹰鹞脚上是拴线的,有时飞进树林里,会被树枝绊住,飞不动,猎人听见铃声就好找到了。”营丘人还是死缠着艾子不放,又追问:“死人出殡时,前边有个摇铃挡的向导,难道这个脚上也有线,怕被树枝绊住吗?”艾子对营丘读书人的胡搅蛮缠非常恼火,实在忍不住了,气愤地说:“那是因为棺材里的死人,活着的时候跟别人讨论问题总是喜欢死缠人,现在摇摇铃销,告诉他死后别再死缠人呀!”
饮酒题对
金圣叹的舅父钱谦益,老奸巨滑,玩世不恭,原在明朝朱由检手下做过经略相公;后又投奔李自成,当过史记官;清兵人关,眼看明朝覆灭,李自成失败,他又摇身~变,屈膝投降,当上清朝的大官。这天钱谦益生日做寿,金圣叹本想避开,怎奈碍着老母的面子,不得不装装样子,雇只小船,从苏州到常熟钱府上祝寿。
这一天,钱府张灯结彩,车水马龙,好不热闹。祝寿的大都是官,只见红顶子、蓝顶子、金顶子、铜顶子、水晶顶子。白石顶子,五颜六色,眼花绦乱,一个个摇头晃脑,弹冠相庆。独有金圣叹板着脸,不卑不亢,沉默寡言。
酒过三巡,一个打秋风的宾客过来拍马屁了:
“钱大人,令甥金相公乃江南才子,满腹经纶,博古通今,久闻大名,如雷灌耳。今日盛会,正好置酒论文,也可让在座诸位一饱眼福。”
“是呵,是呵,都说金公好书法,铁画银勾,锋芒毕露,真乃龙跳虎门,八角飞凤,今日定要一睹为快,
一时间酒宴上赞声四起。金圣叹倒也不便推辞,站起身来淡淡一笑;
“盛情难却,献丑了。就题对一副吧。”
众人拍手叫好,钱谦益更是喜出望外,马上吩咐丫头,捧出文房四宝。桌上铺好一张珊瑚撒金粉笺,只等金圣叹动笔。
只见金圣叹手握斗笔,饱蘸浓墨,不假思索,“刷刷刷”几笔,就在粉笺上留下“从明从贼又从清”七个大字,众人一见,一个个吓得咋舌失色,钱谦益正在招胡须的手一颤抖,不觉拔断了几根胡子,笑容立敛。心想,这小子也太狂妾了,这七个字难道可以乱涂乱写的吗?且看他下联怎么写法?
这时大厅里鸦雀无声,大家都屏声息气地等着下联。只见金圣叹不慌不忙又写下四个大字:“三朝元老
众宾客一见,都像一块石头落了地,脸上露出笑容。心想:到底是娘舅外甥,这点面子还是有的。钱谦益还不放心,唯恐外甥发“梗劲”,连忙踱到金圣叹身边,捧起场来,对着外甥翘起大拇指,连声说:
“人瑞,人瑞,真人才也。”
原来,金圣叹原名采,明亡以后,改名人瑞。钱谦益这句话,正好谐音,表面上是给外甥捧场,暗地里却在打招呼,要他笔下留情。谁知金圣叹淡淡一笑,毫不迟疑,又刷刷写了下去。写罢,把笔一掷,拂袖而去。
众宾客围拢一看,竟是这样的十四个大字:
“从明从贼又从清,
三朝元老大奸臣。”
钱谦益两眼发白,手脚冰凉,胡须根根坚起,瘫痪在太师椅上,竟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秀才朋友
有个叫杨林标的穷人,却有三个秀才朋友:一个姓苗,一个姓革,一个姓萧。
他们四个人常在一起吃酒,却总是苗、革、萧三位秀才轮番出银两交酒钱,杨林标只跟着吃酒。久而久之,三人就不大满意了,心想我们出钱吃酒,杨林标一次都不肯出,可是谁也没说出口,只是心里合计着摆脱这个穷朋友。一天,四个人来到一家酒店,叫了一桌子好酒好菜。杨林标一看非常高兴,又像往常一样,端起酒壶,把四个杯子满满斟上,道:“来来来,喝,这么好的酒菜还不来个一醉方休广“慢广苗秀才发话了,“先别急,今日饮酒,先要做诗行酒令,以助酒兴。这酒令要三字同头,三字同旁,还要合辙,要押韵。”
“好!”革秀才应着,明白了。
“妙!”萧秀才应着,领会了。
“……”杨林标却愣住了。
苗秀才站起身,抖了抖袖子,清了清嗓子,吟道:
三字同头官宦家,
三字同旁绸缎纱。
要穿绸缎纱,
必得官宦家。
“好、好、好广革秀才连声喝彩。
“妙哉、妙哉!”萧秀才竖起了大拇指。
“……”杨林标却只看着酒杯。
革秀才也站了起来,持了打胡须,转了转眼珠吟道:
三字同头大丈夫,
三字同旁江海湖。
要游江海湖,
方称大丈夫。
“好、好、好广苗秀才竖起拇指。
“妙哉、妙哉!”萧秀才摇着扇子。
“……”杨林标望着三个秀才得意的笑脸。
萧秀才对杨林标道:“仁兄先请。”杨林标对萧秀才说:“你来、你来广
“好!”萧秀才摇着扇子,得意洋洋地吟道:
三字同头廊庙库,
三字同旁栋梁柱。
要修廊庙库,
必得栋梁柱。
又是一阵喝彩。
“该你来了!”三个秀才异口同声地对杨林标说。
“待我慢慢吟来——”杨林标手端酒杯,眼睛又扫了一遍三个秀才吟道:
三字同头苗、革、萧。
三字同旁杨林标。
要“吃”苗、革、萧,
必得杨林标!吟完,他举起杯,一饮而尽。苗、革、萧三秀才瞠目结舌,面面相觑。
厅堂书案四四方
丈人请四个女婿吃酒。大女婿是个读书人,二女婿是个裁缝师傅,三女婿是个厨子,四女婿有点肉头。
四个人到丈人家聚齐,大女婿总想拿肉头开心,二女婿也跟在后头起哄。四女婿望见他们头就大了,一直忍着。
今儿个四个人吃酒吃得兴头上,大女婿开了口:“今儿个丈人请我们吃饭喝酒,我们要有点儿乐趣,行个酒令玩玩,好不好?”
二女婿、三女婿附和,四女婿望望,没得办法,只好点点头,表示答应。
“今儿个我们行的酒令,一个要四四方,要有件东西放中央,要拿这些东西做事,要常来常往,另外,书上弄一句,要顺应,要好听。”
丈人听听也开心:“好的,好的,就从老大来起。”
念书的老大,开口就道:“书案做得四四方,纸墨笔砚放中央,拿笔写字常来常往。书上弄一句:写的是‘天地玄黄’。”
丈人听听,说:“不丑,不丑。来啊,老二,摊你啦。”
老二是个裁缝,想了想也有了:“案板架起四四方,针线尺条放中央,拿针做衣常来常往,书上弄一句:为他人作嫁衣裳。”
“啊,也不丑。老三,摊你了。”
老三是厨子,想了一下子,有了,说:“锅台砌得四四方,锅子锅铲放中央,拿铲子炒菜常来常往,书上弄一句:忙的是红烧蹄膀。”
摊到四女婿了。四女婿一时想不出好今,三个连襟就挤眉毛,眨眼睛讥笑他,哪晓得逼呀逼的,把老四逼急了,他来了火,心里想,我今儿非要村你老大一下子,教你下次不敢再跟我作难。他假意跟老大商议:“大哥呀,跟你借样东西用一下。你家有的是,肯定有。”
“你说。”老大说。
“大哥,你家那个大床四四方,洗得干干净净的被子放中央。我跟大姨子常来常往,书上弄一句:明儿请你吃喜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