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童书列宁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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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实行新经济政策

三年的国内战争,使苏俄的国民经济进一步恶化。因为严重缺乏燃料和原料,机器停止运转,工厂关门倒闭,生产大幅度下降,大批工人逃到乡下谋生。农村土地荒芜,无人耕种,农民衣衫褴褛,背井离乡。

然而,布尔什维克党内不少领导人却把苏俄在内战时期被迫实行的“吃饭不要钱、劳动不付工资、买卖不用货币”的政策,当做向共产主义过渡的必要阶段。因此,在1920年国内战争已经基本结束时,苏俄政府里的少数领导人,像托洛茨基、布哈林等,仍主张继续实行“战时共产主义”政策。结果弄得民穷财尽,怨声栽道,工人罢工、学生游行、农民拒绝交粮的事件不断发生,终于引发了两次震撼全国的暴乱。一次是喀琅施塔得的水兵叛乱;一次是唐波夫省的农民暴动。喀琅施塔得是彼得格勒西北方向的一个海军要塞。

1921年2月28日到3月18日,要塞的驻军,在社会革命党人、无政府主义者以及白卫军残余势力的蛊惑下,发动叛乱。叛乱者接管了要塞区的行政权力,逮捕了布尔什维克党员和苏维埃代表,成立了“临时革命委员会”,发布了《告市民群众书》。

其中说:“统治着祖国的布尔什维克完全脱离群众,没有能力解决已经崩溃的经济,无法把人民从苦难中拯救出来。临时革命委员会的任务就是通过选民的努力,创造一个良好的环境,以投票方式,自由选举新的、没有共产党人参加的苏维埃!新的苏维埃将紧紧依靠人民,立即取消粮食征购队,恢复农民自行处理农副产品的权利,让全体人民过上好日子。”

列宁和布尔什维克党中央得知喀琅施塔得叛乱的消息后,急令西线司令员图哈切夫斯基率领6万红军,前往喀琅施塔得平息叛乱。经过几次激烈的巷战,叛乱被平息了。

同一时刻,教万人的“盗匪”聚集在唐波夫省的森林里,酝酿暴动。说是盗匪,其实多数是流离失所、饥肠辘(lu)辘的农民,还有一些是习惯于打仗、复员回乡的红军士兵,他们在乡下既不会种地,也不会做工,生活一贫如洗,于是逃进森林,与“盗匪”为伍。在唐波夫省和乌拉尔地区掀起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暴动。他们打死、打伤征粮队员,切断铁路线,捣毁政府机关。苏维埃政府调集了正规军队,才把这次暴动镇压下去。

喀琅施塔得士兵的叛乱和唐波夫省农民的暴动,像惊雷一般,震动了布尔什维克党和苏维埃政府。在1921年3月,俄共(布)举行中央全会,列宁在会上发表了长篇演讲。他的发言是这样的:

“这两起事件表明,农民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发泄对苏维埃政府的不满,是他们在本能地反对苏维埃政权,反对布尔什维克党。如果我们不改变‘战时共产主义’政策,那么布尔什维克政权将在这场由人民发动的、兵力无法估计的战争中毁灭!废除‘战时共产主义’政策已刻不容缓!”

“内战时期实行的‘战时共产主义’各项措施,虽然有功,但是也存在严重错误。最大的错误是,脱离实际,跑得太快,冲得太远,超越了时代。我们企图用正面进攻的手段,迅速攻破和消灭资本主义社会遗留下来的一切污泥浊水。在这种思想指导下,甚至把农民用‘余粮’到市场上交换日用品,也当做资本主义。可是我们又拿不出农民急需的工业品。这样做,怎能不引起农民兄弟的愤怒!因此,我建议,用粮食税来代替向农民征收余粮的办法,允许农民有一定程度的买卖自由。这样农民将愿意多生产粮食,也就会刺激国家经济的恢复。”

会议在讨论和表决列宁提出的这项建议时,有人反对说:“实行粮食税,是为资本主义的发展打开方便之门,允许自由贸易就是向资本主义倒退。”

“我不同意你们的说法!”列宁站起来,气愤地说,“在一个经济遭到空前破坏、贫穷的农民占绝大多数的国家里,我们必须和农民妥协;必须迁就他们;必须在经济政策上来一个大的转变。这才有出路,才能保住苏维埃政权。既然事情已经到了如此严重的地步,你们又拿不出更好的解决办法来,那就别唱高调了!”

持反对意见的人不再吭声了。

经过委员们的表决,通过了《关于以实物税代替余粮收集制》的决议。决议允许农民可以用物品“代替余粮”来缴纳国家税收,允许农民在按规定缴完了国家税收以后,余下的粮食、原料和饲料,由他们自己来处理。

用粮食税代替余粮收集制的政策,叫做“新经济政策”。新经济政策公布后,受到了农民的欢迎。

为了检查新经济政策的落实情况,列宁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访问了高尔基城郊区的一个小村庄。列宁走进草房,像老朋友一样,风趣地和农民谈了些琐事,然后转入正题。

“听说过余粮收集制改为粮食税的消息吗?知道为什么要缴税吗?”列宁问道。

“听说过。”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点点头说,“嗨,缴税有什么不明白的!种地交税,天经地义!”

“知道缴多少吗?”列宁又问。

“种多少地就缴多少税呗!”老人生气地说,“别看我们农民没有文化,其实什么都懂。在沙皇时代,农民想多生产粮食,可是土地让人家给霸占了。革命以后,布尔什维克分给了我们土地。为感谢他们,我们曾经饿着肚子支援他们消灭白匪。可现在战争结束了,怎么又派来征粮队强迫我们缴粮?”

“还有这样的事?”列宁吃惊地问。

“那还有错。”另一个农民接着说,“这不,前几天又来了一帮征粮队,只是不带枪罢了。他们坐在村头,限定我们在两天内把税缴齐。可您知道,眼下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我们连饭都吃不上,哪来的粮食缴税呀?”

“邦契同志,请去调查一下。”列宁气得脸色发青,“命令他们立即停止这种愚蠢的做法!”

“我就不明白,政府为什么要农民用粮食缴税,如果把该缴的税折合成现金,农民想什么时候缴就什么时候缴,多省事呀!”有个胆大的年轻农民说。

“是啊,是啊!”大家附和着,“不光是缴税,农民需要的食盐、布匹、火柴、肥皂、鞋子、农具什么的,还得用实物交换,凭证分发。多麻烦呐!咋就不能用钱到集市上自由购买呢?”

“听说不许农民做买卖,可害苦了村子里几个跑单帮的小商贩。这些家伙为了赚点钱,把面粉和粮食藏在衣服里,坐在火车顶上和挂斗上,或者是骑马从偏僻的小路偷运到莫斯科,吃尽了苦头。要是被查获了,还得受罚。赚点钱,真难呐!政府干吗不让人做点小买卖?搞不明白。沙皇治理国家的时候,农民生活是不好,可也不禁止农民做买卖呀!”一个农民摇着头说。

列宁坐在凳子上,仔细地听着,时不时地在小本子上记着。和农民谈完后,他的心情变得很沉重,没有多说什么,就离开了。

路上,列宁问邦契:“征粮队是否来过村子?”

“的确来过,列宁同志。”邦契说,“今天发生的事说明我们的政府机关仍然习惯于老办法。按户分配税额,坐地征收,强迫命令。农民怎能不反感?”

“唉!我们真的错了!”列宁叹了口气说,“今天,农民说的话虽然很简单,可是道理很深刻。看来,不经过商品和货币阶段,幻想一步建成社会主义,是绝对行不通的。可惜,这个道理我们没有弄懂啊!”

“是啊!列宁同志,社会主义建设,没有人真正地实践过。许多人是从书本上,靠想象,凭热情建设社会主义的。”邦契说。

“说得对,邦契同志。凭想象建不成社会主义!”列宁边点头边说,“从农民的言谈中我觉得,他们已在怀念沙皇时代了。如果一个新生的政权不能给人民带来好处,反而束缚了他们的生产积极性,损害了他们的利益,这个政权是维持不了多久的!”

回到莫斯科后的一个月,列宁发表了《论粮食税》一文。文章说:“以实物税代替余粮收集制就是新经济政策,但是这个政策还不够彻底。在国家不可能拿出所需要的全部产品的情况下,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条路是完全禁止、堵塞私人交换的发展,即禁止商业的发展。走这条路就是干蠢事,就等于自杀;另一条路是,不去禁止或堵塞私人交换的发展,而是努力把它纳入国家资本主义的轨道。这条路是唯一可行的。”

列宁进一步指出,为了迅速恢复被战争破坏的经济,全党同志的思想必须来一个大的转变,许多过去被认为是不能做的事情,现在都可以大胆地尝试。他提出,应该把目前国家无资金、无技术、无力开办和经营的矿山、工厂、企业租让给外国资本家经营,应该设法从外国引进技术、设备和资金来发展国家经济。

为了提高生产效力,搞活商品流通,应该把过去没收的小工厂、小商店、小作坊归还原来的主人去管。把国家无力经营的店铺、小厂,出租给私人去办。还可以吸收私人资金,以农民和工人自愿入股的形式,创办合作社。列宁呼吁:“我们要开放市场,允许人民自由买卖,用一切办法发展商品流通。各级政府只要按法律、法规,加强对市场,对资本家和业主的管理、监督,就不要害怕资本主义。”

根据列宁的这些指示,党和政府重新研究了以往的经济政策,纠正了对商品货币关系的错误认识,相继出台了一系列法律、法令、法规,全面地恢复了商品货币关系。同时利用外国的资金、技术和设备,推行租让制,把一些森林、矿山、石油等资源租让给外国资本家经营,还与外国资本家建立联合股份公司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