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快的运行着留火步,灼热的火焰点燃了脚下的青草,留出一连串被烧成了焦黑的脚印。
像是遇到了什么洪水猛兽般慌乱的逃窜着,甚至没有选择逃窜的方向,焦急的模样简直就像在多呆一秒便会死无葬身之地一般。
跑出了好远,直到以半步天阶BUG级别的视力都看不到墓碑后才停下了身法,解脱似得大口的呼出一口气。
“太可怕了,在呆下去的话,估计我就会疼死了。”抹了一把额头上并不存在的虚汗,鸿焱深呼吸着,调整了一下有些浮动的气息,抬起头,四下扫视着。
眼前,除了随风缓缓飞舞的紫色蒲公英外,不知何时,高高的向日葵也占据了视线的一角。
“……事出反常必有妖。”望着面前格外鲜艳的紫色蒲公英与向日葵,鸿焱轻轻摸着鼻子,细心的扫视着每一个角落。
蒲公英普遍的高度只有一分米左右,而向日葵的高度却在三米以上,视线中的这些蒲公英,更是足足十几米高。按照生物学中的说法,在森林中矮小的灌木类植株是无法生存的,因为过高的植株会遮蔽住太阳,导致矮小的植株无法光合作用而枯萎……可是鸿焱面前的这些矮小的紫色蒲公英,却开的格外鲜艳,完全没有任何枯萎的痕迹,在加上高度异常的向日葵……
“……”来回仔仔细细的扫视了好一会,鸿焱才终于从那些遮蔽住了太阳的高大向日葵的间隙间发现了一条窄小的路。
说是路,也不过是被走过很多次的小道罢了,因为长期的践踏而压实了地表的泥土,踩死了刚刚发芽的野草,最终形成的一条泥泞小道。
鲁迅曾经说过,‘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不过貌似并没有什么好感慨的。
前面有慕容晔守着,半步天阶以下的人是绝对没有机会来到这里的,而达到了半步天阶的,又有谁有时间来这里看花呢?所以会踩出这条小道的,也就只有一个人了。
慕容晔。
稍稍迟疑了一下,鸿焱最终还是选择了沿着这条泥泞的小道往前走。
慕容晔是绝对不会从慕容轩身边离开的,所以只看到了慕容晔,却没有看到慕容轩,这是非常不正常的事,而会发生这种情况的可能……
慕容轩绝对没有死,至少现在还没有死,因为如果慕容轩死了的话,慕容晔是不会一个人活下来的。虽然殉情什么的在鸿焱眼中是过于童话的东西,是现实世界中绝对不可能出现的事情,不过以慕容晔和慕容轩这对奇葩姐弟的性格来说,却十有八九会发生。
泥泞的小道,两边耸立着数十米高的向日葵,向日葵的底部,一排排紫色蒲公英的棉絮状正随着那微风而荡起,画面看起来是那么的唯美,不过如果是有点常识的人就不会觉得唯美,而是觉得惊悚了。
这条小道通往哪?慕容轩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慕容晔会有坠入魔道的倾向?慕容轩可是连北冥幽都深深忌惮的强者,她难道没有发现慕容晔的不对劲吗?
实在是太奇怪了……
在泥泞的小道上缓缓踱步,左手却扶着誓约的剑柄,随时可以拔出誓约劈出足以斩断一切的剑芒,鸿焱扫视着前方那阴郁的小道,微微皱起眉毛。
慕容轩的生命,最多还剩下不到一周的时间……
昙剑,是通过透支生机而获得力量的,为了追求力量而刻意持续高强度的锻炼自己的身体,长时间的超负荷导致身体表面看来十分强健,实际却已病入膏肓。而修炼昙剑的要求又异常的高,不单单是要求超乎常人的天赋与意志力,还要求必须是未满八岁的处子,通过长达数年的闭关苦修后才能大成。修炼了昙剑后,虽然拥有了超乎常人想象的恐怖战力,可每与人动手一次,便会使身体的暗伤更加严重一分。昙剑,正如同昙花一般,短暂的绽放美若天仙,足以压下任何花卉的鲜丽,可花期却异常的断,如同灿烂的烟花,转瞬即逝。
正因为昙剑对身体的强大负荷力,才导致了曾经那些修炼了昙剑的天纵英女无不命陨在二十岁这个花季年龄之前。至今为止,没有一个人活过了二十岁……
不用说二十岁了,修炼了昙剑的女性甚至大多连十八岁的生辰都没有撑过,活的最久的那一个,是在二十岁生辰的当天力竭暴毙的。
所以昙剑才会成为‘禁止任何人修炼的禁忌’。
还有不到一周的时间,慕容轩便会迎来她的二十岁生辰了……
“可是这些和慕容晔的异常有什么联系呢?”鸿焱漫步在泥泞的小道上,若有所思的把玩着誓约那狰狞的剑柄,“如果可以的话……我有点不希望慕容轩死。”
“虽然就算奇迹发生,慕容轩侥幸撑过了二十岁的生辰,她也不能作为战士参加血海修罗族与人族间的第二次战争……不过慕容轩可是帅才,现如今整个人族只有三位的帅才。”
“……说的好像血海修罗族真的会与人族爆发第二次战争一样。”稍稍在原地顿了顿,鸿焱自嘲的笑了笑,随后再次迈开了步子。
小道渐渐变得宽阔,随着自己的前进视线也越来越明朗,当远处的一抹光明漏出的刹那,鸿焱不由得加快了步伐,几个跃身间便冲出了这片向日葵与紫色蒲公英交融的花园。
刚冲出花园的范围,鸿焱便感觉到了一股铺面而来的强烈生机,心旷神怡的清凉感觉,就像是那次在诡城斩杀尸骸后沿着誓约的剑柄传来的感觉一样,整个身体像是沐浴在各种名贵药材中一般,仅仅是一呼一吸间,便感觉全身上下一阵的舒坦。
“这……有点太夸张了吧……”将身体上的舒坦压下,鸿焱讶异的望着面前那盛开一片昙花,不可思议的张大了嘴,“二月是昙花的花期吗?逗我啊!”
再次强行压下自己忍不住想要吐槽的欲望,鸿焱耐着性子四下扫视了着,寻找不符合常理的地方……好吧这里到处都不符合常理。
面前,雪白的昙花与紫色的蒲公英竞相绽放着,只可能存在与幻想中的美丽场景。
一朵朵不符合花季而盛开的鲜艳花卉整齐的排列着,就像是专门有人拿尺子量过一样。鸿焱疑惑的继续扫视着,目光很快便集中在了被这些花卉簇拥在中间的一座水晶棺材上。
“那是……”不好的预感涌来,鸿焱急忙快步冲到了被昙花与紫色蒲公英簇拥着的水晶棺材旁,慌忙的低头看向了棺材中的人。
那是一个……或者该说是一具早已干枯的女性,苍白的发色,苍白的嘴唇,皱纹遍布的脸庞,干瘦的身躯,仅留下一层皮与骨骼,似乎没有任何的肌肉组织,睁着的双眸中,略微有些散光的浅褐色瞳孔,偶尔动一动,无声的证明着这具干枯的女性还活着。苍老的双手中,紧紧握着什么东西,强烈的生机从她的双手中涌出,使人不由得精神一振。
“……”虽然看到了眼前这干瘦的女性还可以动动眼睛,可鸿焱还是忍不住的伸出右手,想要探一下这个女性颈部的动脉,确定一下这个女性是否还活着。
右手刚刚伸出,还没有伸入棺材中,便像是碰到了什么无形的屏障般,引起棺材上方一阵的水纹般涟漪,轻柔的推开了鸿焱的右手。
“……和诡城一样的封印吗……”不信邪的鸿焱再次伸出右手试了一下,当再次被弹开后,鸿焱便收回了右手,缓缓的后退了几步。
“剑名,誓约,功法,苍歌……”右手缓缓的抚摸上了誓约的剑柄,缓慢的握起,浑身的气势渐渐收敛。
“凶……哈?”握着誓约剑柄的右手猛然发力,想要拔出誓约来一击完全可以斩开大多数封印的攻击,可不知为什么的,誓约就像是和剑鞘黏在了一起般,即使以鸿焱那恐怖的力量也无法将誓约从剑鞘中拔出。
“你搞什么鬼啊,关键时刻掉链子?”无奈的看着自己腰间的誓约剑,鸿焱有些不满的低声吼了起来,那样子完全不像是在对一柄剑,而是对一个人说话一般。
像是为了表达什么一般,誓约只是轻轻的颤动了一下,随后便不管鸿焱说什么都再无反应。
一脸不爽的再次拔了几下誓约,可还是拔不出来,最终鸿焱也只能无奈的将誓约连同剑鞘一同绑在了腰带上,低头看向了水晶棺材中那个只能活动眼睛的女性,撇嘴。
“你能听到我说话吗?喂,能听到吗?”缓缓的弯下腰,对着水晶棺材中的女性晃动着自己的右手,吸引着女性的注意力,“你是慕容轩吧,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