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童书幽灵岛·石头里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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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电脑破案

所谓的宠物市场其实就是一块不大的三角形的街场。临街都是经营花鸟虫鱼、猫狗宠物和与此有关的小店铺。

我和辛小虎分头转了一圈,不见米开朗踪影。事实上,整个宠物市场没有一条狗一只猫,多的是各种各样的鸟和各种各样的鱼,还有一盘一盘的面包虫。面包虫是鸟的活食。

“星星小店”的店主是个胖老头,正在摆弄鱼缸。

我见他挺悠闲的样子,就走近去问他:“大爷,这儿有卖猫狗的店吗?”

胖老头摇摇头。

我又问:“我是来找一只黑猫的……”

老头不睬我,却向远处招呼:“啊!啊!”

他招呼的是正朝这儿走来的一个光头老汉。

光头老汉的手里提着一根小木棒。这小木棒做筷子太长,做指挥棒太短,是派什么用场的呢?更怪的是——他的肩膀上竟栖着一只灰色的小鸟。

光头老汉走进星星小店和胖老头攀谈。那灰色小鸟在光头老汉肩上尾巴一翘一翘地喳喳。光头老汉嫌灰鸟妨碍了他的说话,做了一个扬手的动作,说:“玩去!”那鸟“啾”一声就从他肩上射到街对面的屋顶上去了。

这就引起不少人的好奇。有几个上海口音的年轻人最起劲了,围住光头老汉问这问那。他们现在最感兴趣的是灰鸟会不会听从归来的召唤。

大概光头老汉最愿意别人问这些话,说:“你们担心它不回来?”扬起脸,屈一根手指压着下唇,响亮地打了一个呼哨。人们只眨了一下眼,灰鸟就栖在了他平举的小木棒上。小木棒原来是派这个用场的。

人们发出一阵惊讶、赞叹声。

胖老头在柜台上的一个木盘里撮了一点粟子放在光头老汉手心里。光头老汉伸出舌头舔一舔,粟子都粘在舌上了。鸟就把舌上的粟子一一啄去。

围观的人开心得不得了。两个玩鸟的老头得意得不得了。

小虎在电话亭那儿扬手叫我:“奔奔,过来!”

我说:“你快过来!”

小虎打手势坚持让我过去。

我走近他,说:“那光头老汉玩鸟玩得有趣呢。”

小虎说:“老一套罢了,他们是在拉场子吸引人呢。那胖老头是个哑巴,光头老汉常这样帮他拉场子。”

我说:“你让我过来干什么?”

小虎说:“瞧,有人买鸟放生。你仔细看着,会有案件发生的。”

我说:“发生案件?怎么回事?”

小虎神秘兮兮地示意我别嚷。

有个卷头发的青年提着只铁丝笼子到了三角场中央,大声嚷:“放生了!放生了!”说着真的打开了铁丝笼子的门。那笼子里囚着一群灰黄的麻雀,叫得很凄切。它们眼看着打开的笼门,不敢相信是真的,一时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卷发青年喊:“嘿,嘿,你们怎么啦?”用一只脚轻轻地踢着笼子。

一只最机灵的麻雀醒悟过来,跳出笼门,尖叫一声,拍翅飞去。麻雀们骚动起来,叫喊着,拥挤着,纷纷冲出笼子四下飞散。一阵混乱之后,铁丝笼子里只剩下一只麻雀。这个小家伙是个伤病员,竟不敢出笼子,一声一声地叫得很可怜。

卷发青年捉出小家伙,用一根手指轻轻抚摸一下小家伙的身体,说:“去吧,去吧。”一扬手把小家伙抛上屋顶。小家伙拍着伤翅,跌跌撞撞地翻过屋脊不见了。

我问小虎:“这就是案子啊?”

小虎说:“往下看,往下看。瞧,他正在走向目标。”

卷发青年走向一个街心花坛。花坛沿口上并排坐着两个梳着独辫的少女。她们的脚旁堆着几个行李包。看得出,这是两个刚从外地来这儿的打工妹。

卷发青年和两个打工妹说着什么。

小虎扯着我转移到花坛那儿,和打工妹隔着一丛旺盛的月季花。

卷发青年对打工妹说:“路不近,我还是去叫一辆车,你们坐着别动。”说着就去饭店那儿叫车。

小虎隔着花丛对打工妹说:“喂,你们是打工的吧?”

打工妹回过头来。其中一个个子高的老练些,说:“我们是从湖南来的。”

小虎说:“你们找工作要去劳动服务所,不可以跟着陌生人走的。”

高个儿打工妹说:“谁是陌生人?”

小虎说:“别看他买麻雀放生就以为他是好心人。他是表演给你们看的。”

两个打工妹相对看看,忽然笑起来。

这时,卷发青年引着一辆三轮小卡车过来了,说:“上车了,上车了!”

小虎急了,说:“我可以为你们介绍工作的,别上车!”

我看看事情紧急了,绕过花坛,用湖南方言大声说:“喂!你们是从湖南来的吗?”

听到我一口纯正的湘音,两个湘妹子愣住了。

高个子说:“你是谁?”

我说:“你的同乡和我在一起打工,他病了,托我来接你们的。”我一边说,一边挤眼睛。

卷发青年说:“怎么了?怎么了?”这一回,他说的也是湖南话。

高个子说:“哥,他们说可以介绍工作的。”

原来卷发青年是她的哥哥!我们还以为他是个骗子呢。卷发青年买麻雀放生,是因为他妹妹带来了母亲吃麻雀脑子治好了痛风病的好消息……

我们把什么都弄错了!结果,小虎真的给两个湘妹子介绍了一个用工单位——米关根的建筑队。她们很是感激,谢了小虎又谢我。

高个子打工妹名叫梅冬。她说:“你的湖南话真好,你是湖南人吧?”

我说:“我是江西人,和湖南只隔一条线。”

三个湖南人欢天喜地地去了。

我说:“那个啦啦关根靠得住吗?”

小虎说:“啦啦关根是个老油条,但人不坏。好了,我们去现场。”

我说:“什么去现场?”

小虎说:“你把找猫的事忘啦?出事现场在古先生家对不对?”

一到古先生家,小虎就像煞有介事地进行“现场侦查”。院子里没戏,小虎进了客厅,陷在沙发里蹙着眉头对着电扇苦想。他的BP机又叫了。他看也没看就关了机。

茶几上的电话响了。

小虎按下免提键。是童家立来的电话。

童家立:“喂,奔奔,是你吧?”

我:“家立,你在哪里?”

童家立:“我刚回到家。”

小虎捏住鼻子学猫叫:“尼亚,尼亚……”

童家立:“是米开朗吧?”

小虎:“告诉你吧,米开朗失踪了。”

童家立:“米开朗不是在旁边叫吗?”

我:“是小虎学的。”

童家立:“丢了米开朗,你可惨了。”

小虎:“什么丢了?是绑架!”

童家立:“绑架一只猫?米开朗不值钱的。别着急,我请电脑破案。”

过了一会儿,童家立打电话来:“我们到青果巷见面。”

小虎对我说:“你去吧。我不想浪费时间。”

在青果巷口,童家立在一个小食摊上买了几只茶鸡蛋,说是给米开朗的慰劳品。

童家立忽然说:“你相信我的电脑破案吗?”

我从他的表情看出点内容,说:“这背后有个故事,对不对?”

童家立说:“我懊悔破了案。”

我用眼神问:为什么?

童家立说:“我不喜欢忙生意的小虎,喜欢忙侦破的小虎。我敢肯定,只要米开朗没着落,小虎就不会去忙什么生意。”

我说:“你真能肯定?”

童家立说:“现在能肯定,以后就不知道了。”

49号302室住着一个老丁。老丁今年六岁。叫他老丁是因为他的父亲是小丁。小丁去日本打工了,听说寄回家很多钱了。老丁的母亲在本城承包了一个饭店,成天在外面忙。因为吃过几次亏,老丁的母亲再也信不过保姆,又不放心老丁在外头玩,所以暑假总把老丁“囚禁”在家里,也不让外人进丁家。防盗门的钥匙只有她有。老丁一个人在家吃腻了喝腻了,玩具也玩腻了,就趴在阳台上用他的望远镜瞭望外面的世界。一个偶然的机会,米开朗爬到了老丁家的阳台上,受到了老丁的热情接待。两个就结下了友谊。米开朗在不如意时就会跑到老丁那儿去。这个有趣的背景故事只有古先生和童家立知道。

想想老丁也是蛮可怜的。

走进古家客厅,我一眼就看见电话机旁睡着的黑猫。这鬼东西!

童家立让我别惊动黑猫,剥出两个茶鸡蛋的黄放在食盆里,然后用悠长的声调叫卖:“五香——茶叶蛋啦!五香——茶叶蛋啦……”

米开朗一惊,立即站了起来,叫一声“尼亚”,一跳就到了食盆那儿,伸出舌头不客气地舔起了蛋黄,把蛋黄舔得乱滚。

童家立说:“这是米开朗最喜欢的零食。蛋白是不吃的,蛋黄也不可以掰碎,掰碎了就不肯吃。”

我说:“刁嘴!”

童家立说:“宠物不是家畜,宠物就这样。古先生是个孤老头,米开朗能给他热闹。米开朗还为古先生立过功呢。古先生的一个雕塑作品叫《五只猫》,获过全国奖。五只猫姿态神色各异,好玩得要命……”

我想:古先生专门雕塑动物算了,何必去雕塑人像!古先生为我哥哥塑的像太差劲了。我耿耿于怀。

电话铃响了。

我按下免提键。是小虎来的电话。

小虎问:“奔奔,黑猫找到了吧?”

童家立拼命朝我打手势。

我说:“没找到。童家立瞎说,什么电脑破案啊……”

小虎快相信时,米开朗大叫了几声。

小虎听到了猫叫。

童家立说:“小虎,你的生意失败了没有?”

小虎大嚷:“帮帮忙吧你!有你这么问的吗?什么叫失败了没有?”

童家立说:“好了,好了,我重新问,你成功了没有?”小虎说有好兆头。